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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的看着琯琯牵着里正的手进了府邸,琯琯眼中的期待、孺慕之情全是真的,她相信这个人,相信这个口口称赞的父母官会为她带来新的生活。

阿沅想拦住她,而女孩穿过了她的躯体,门合了起来。

走马观花一般,阿沅看到琯琯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出落的更伶俐,里正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下流,里正终于忍不住下手那刻,琯琯在哭,而阿沅在一墙之外蜷缩在墙角,捂着耳朵,她不敢听也不敢看,因为她什么也做不了。

然后是多次的转手,琯琯也被卖进了青楼。

后面的事,因出府之后,琯琯便和里正没有多大联系,从里正的视角,再次见到琯琯是在七年后,琯琯二十二岁。

琯琯作为犯人被押在堂下。

二十二岁的琯琯眼里一点儿光也没有了,面色苍白,满目凄凉。

一乡绅老爷毒发死在了琯琯床上,老爷夫人将琯琯告上堂。琯琯以为里正念着旧情会放她一马,起码会好受一些。但,没有。

阿沅看到这位乡绅老爷的幼子背地里塞了一箱金银,里正避开琯琯的目光,惊堂木拍下,乱杖打死。

琯琯死去的那天,满城的芙蓉花全谢了。

琯琯一卷草席葬在了乱葬岗,七天后,彼岸花开了。

里正开始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梦里全是琯琯赤红的眼珠问他:“为什么不救我?”

他开始频繁的请法师做法,而彼岸花越开越多。

里正心中有鬼,越发夜不能寐。一天,他不远千里寻来一高僧,高僧高鼻深目,身着一袭镶着金纹的黑袍,姿容超绝,双目暗藏悲悯,眼尾上挑时却透着一丝邪气。

不知为何,阿沅打一看到这个高僧,下意识抓紧胸口处,呼吸一滞,竟然喘不过气来。

……为何?我……我见过他么?

“大师,老朽所求不多,只求她沉埋水底,永世不得超生,不得害人!”

阿沅骤然捏紧双拳。

她看着那所谓的高僧点了点头,芙蓉镇有一芙蓉潭,工人要在潭面搭桥时,高僧命人绞下琯琯的发缠在一木桩上,在木桩地下写下了琯琯的生辰八字并用朱砂在其上划了一道符。

木桩被打入谭底,高僧飘然而去。

琯琯生前被乱杖打死,死后被一下又一下,狠狠将魂魄钉死在水潭之下,那该有多痛呢?

阿沅不知道。

此后彼岸花停止疯长,数年的相安无事,然而三年后,彼岸花重新连枝连叶怒放,短短半年开遍了整个芙蓉镇,遍地萎靡到极致的彼岸花,犹如泼下的一盆残血。

芙蓉镇开始死人了,每夜在那芙蓉潭里投一个,直至花败,待到下一个花期又开始循环往复。

不死不休。

里正知道是琯琯来寻仇了,可他不敢说,他怕项上那顶乌纱帽不保。

为此他开始寻觅江湖术士,无一有法子,直到寻到了季陵二人。

阿沅指尖一颤,抵在里正眉心的花瓣落了下来,她也从里正的记忆里挣了出来。

老头睁开迷茫的双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清醒,看到阿沅时愣了一下:“好夫人,你哭什么?”

两滴泪砸在手背上,阿沅才惊醒。

她将脸上的泪抹去,冷冷看着里正:“都是因为你。”

老头一愣:“……小桃,你说什么?你怎么这样看我?”

老头看着阿沅的双眼竟有畏惧。

这次阿沅第一次,涌起杀心。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怎配为人!

“小……小桃……你怎么了……”老头面容惨白,匍匐地往后退。

阿沅将脸上的泪拭干,一步步逼近他:“你这样的人……”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李老爷,在下季陵,有事叨扰,请会面一叙。”

作者有话说:

我会告诉你们高(妖)僧就是男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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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

◎“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

季陵抱剑立于屋外,话落,屋内许久没有应声,季陵剑眉微蹙,右手徐徐放在了剑柄上——

门忽的应声开了。

里屋传来洪亮而苍老的声音:“季陵小兄弟进来吧。”

季陵一顿,将手放了下去。然而紧蹙的双眉并未放松。

有妖气,还有杀气。

季陵提步进屋,快速逡巡了一遍,很快冷沉的眸子便落在了屋内的少妇身上。

屋内统共也只有里正和少妇两人,这个叫“小桃”的少妇季陵是见过的,但他向来对无关紧要的人没什么的印象,因此即便他觉得这个少妇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里正端坐于主位,见季陵的眼神几乎都快黏到自己小妾身上,不怎么生气倒颇觉得自得。心里暗笑到底是个毛头小子,看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了。

里正忙招呼季陵落座:“小兄弟快坐,别客气。”

少妇见季陵盯着她,似羞含怯地以团扇遮面,挡住季陵的视线,对里正盈盈道:“我去叫后厨备些酒菜,你们聊。”

说完少妇扭着小腰往外走,说不出的风流妩媚。

里正抚着长髯,笑眯眯看着,心想几日没来这丫头屋里倒越发可人了,别说季陵了,连他都快把持不住。快些打发走这少年,再去找他的小桃好好温存一番。

里正两指点了点桌面,见季陵眼神跟了过来,终于没有放在小桃身上后,笑了:“小兄弟一表人才,可定亲了?”

季陵脸上掠过浓重的不愉,忍了忍还是道:“尚未。”

“那就对了。”里正抚掌大笑,“这女人的滋味……这要此间事了,为兄定要包下宜春楼,到时叫几个会说话会来事的给小兄弟好好开开荤。”

季陵一张俊脸已经用“难看”二字都形容不了了,他厌恶的皱了皱眉,阿沅思忖着,如果不是薛时雨明令禁止,此刻里正已人头落地了。

阿沅本听到季陵的声音惊得一身汗,生怕被季陵认出来,不过看来季陵被里正恶心到了并未发现她,稳住稳住,不要慌,只要走出这个屋子就可以了!

季陵不准备和里正废话,径直道:“李老爷是否有事瞒着我们?”

里正一顿,脸上掠过不自然的神色,将茶盏推到季陵面前,笑道:“小兄弟何出此言?”

季陵只冷冷盯着他:“你若执意隐瞒谁都救不了你。湖边的女人是谁?”

话落,阿沅本一步就可踏出屋外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里正一张老脸也彻底变得惨白。

“好好好,我说,我说……”里正见瞒不住,又见季陵既然发现了这件事就证明这个少年还是有些本事的,心底彻底放心下来,他略微思索片刻,推杯换盏后又是另一幅面孔。

里正重重叹了口气:“小兄弟有所不知,那女子名唤‘琯琯’。十年前,我见她家贫可怜找她入府做工,没想到却是个不安分的,小小年纪勾三搭四……”

突然一声刺耳的碎片飞溅声传来,季陵回眸盯着少妇,桃花眼里掠过一抹暗色。

里正被一打岔,望了过去:“小桃?伤着没有?”

少妇的表情略有丝僵硬,她微微侧身避开季陵的视线,摇了摇头:“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无事……”

少女脚步一转,走回里屋,走到里正身边,腼腆一笑:“怪我笨手笨脚打扰到你们了。”

里正抓过少女的小手握在掌心,扯过她在边上的椅子坐下:“那些事交给下人就好,你就别忙活了。”

阿沅额角一抽,忍了忍没有抽回手。

低低应了声:“嗯。”

里正本无他意,没想到这小手一纳入掌心仿若无骨一样,肤若凝脂,灯下看还能看到细细的青色的血管,沁凉柔软,真真冰肌玉骨,怎么以前从未发现?

里正心里一惊,抬眸看向小桃,还是小家碧玉的五官,说实在他有些看腻了,但是今日不知是不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他几个时辰前才见过小桃,那小巧的五官好似揉了水一样眼波流转之间活色生香,短短几个时辰怎的变化如此之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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