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nsoir,我也会说法语。”军官转换了语言。他把女孩的低头当成了害羞,要知道在社交场上,法国女郎最是温柔优雅。
就在他侃侃而谈时,一个沉稳的男声打断了他,俞琬抬头一看,是今早见到的巴黎接头人。他摘掉了墨镜,一身考究西装,是位风度翩翩,有着如鹰双眼的四十多岁男人。
终于打发走了不速之客后,两人坐在吧台,借着周围嘈杂声音的覆盖,女孩把剩下的那六个名字说给了男人。
按说到这里,她就应该赶忙离开了,可是“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和自己的同胞多说两句。
她已经太久没讲国语,也太久也没见过国人了。
而温兆祥也不想即刻离开,他对女孩的境况很担忧。
“鄙人温兆祥,我也是浙江人——小港温,外祖母也出自山阴俞氏。”他操着点宁波口音,与女孩上海口音的官话颇为相似。
顿了一顿,又试图缓解一下女孩的紧张。“你的情况我已从上级了解,你住在哪?安全怎么样?是否需要组织帮助?”
她还是个小女孩,几乎毫无特工经验,照早晨情况来说,还跟着个不小的“尾巴”,大可能女孩早已进入纳粹的抓捕视线,过着乔装打扮、东躲西藏的日子。再看她现在小心翼翼的模样,男人更确认了这个推测。
可是,温兆祥瞥了眼她的十指丹寇和珍珠项链,一身行头又不像个没收入且东躲西藏的女人该有的。
温兆祥,温文漪,这是他的真名?还是欧洲的军统特工都用一个姓氏?俞琬按耐下心中的好奇。
“我暂时安全,也不需要组织帮助,住在…”女孩似乎有些窘迫,眼睛垂下,脸涨得通红,声音都弱下来。“住…住在一个党卫军上校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