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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七搜遍脑中见闻,想起大周有个颍川姜氏,心中有了数。

虽有心结交,可惜还有要事,只能遗憾道别:“在下甚是欣赏江郎君风姿,可惜今日还有要事,不知二位如今在何处落脚?待稍后有机会再登门拜访。”

晏书珩仍牵着阿姒的手,他把落脚的客栈告诉顾七,继而不吝盛赞:“七郎为流民慷慨解囊,令江某敬佩。”

阿姒亦是赞许,更为自己适才刻意利用顾七挑拨其余士族的事内疚。

在顾七与他们道别时,她真心实意地朝他投去友善的笑容。身边人并未有任何反应,阿姒心想他的醋劲儿大概过去了。

谁料顾七郎刚过转身,他就已旁若无人,把阿姒揽入怀中,仔细替她将鬓发梳理,在她额上落下缱绻一吻。

“早先与李城主商议募捐之事忽略了夫人,是我不周全。”

换在别的时候,阿姒也许会因他的温柔而羞赧,此刻她只觉好笑。

这人醋劲儿比她想象的要大。

她起了坏心思,装着魂不守舍般叹道:“无碍,募到了钱粮,我心里也高兴。顾郎君果真是名门子弟,心怀天下,为人还谦和,适才我缚眼缎带掉落时,也是他主动替我拾起。”

晏书珩静听着,长指轻点膝头。

同是世家子弟,她对“晏长公子”成见颇深,对只一面之缘的顾七却格外宽容:“是啊,我真恨自己出身寒门,不能一掷千金,尽绵薄之力。”

他把顾七自谦时的那句“绵薄之力”咬得尤其重,阿姒窃笑着,好声好气地哄道:“夫君莫妄自菲薄,是你说服城主设宴,也是你想出的法子。”

晏书珩笑睨她一眼。

这人惯会监守自盗,刻意挑起他的醋意后又故作体贴地安慰。

倒显得是他无理取闹了。

“办法是受夫人启发才想出的,钱粮亦是‘顾郎君’捐的,为夫只承了个虚名,连你我的孩子都是弄虚作假的。”

他的叹息轻飘飘的。

那声“顾郎君”却意味深长。

阿姒暗道不妙,又开始担心他总提孩子,怕不是真想要孩子。

她忙搂住他,下巴抵在他胸前,嗔道:“再胡说,我可就真生气了。”

正好阿晟过来,阿姒笑道:“夫君要喜欢孩子,不如将阿晟收养作义子吧?还不必我辛苦怀胎十月,多划算啊。”

晏书珩亦半开玩笑地问:“阿晟可愿意和我们一道生活?”

阿晟虽早慧,但毕竟是个孩子。

他哽咽道:“我愿意的,阿兄待我恩重,可我若叫阿兄作父亲,就会忘记阿爹,我……我不舍得爹爹。”

阿姒心头一阵酸。

想必这孩子方才叫她阿娘时高高兴兴是因对生母没有印象,但因对生父有记忆,故而不愿改唤他人为父。

这孩子不仅聪慧,还重情重义。

晏书珩温柔地摸了摸小郎君头顶,便蹲下来哄道,温和道:“那便喊阿兄,好孩子别哭了,阿兄给你买糖。”

一听说有糖,阿晟止住了泪,冲晏书珩诚恳地唤了声:“阿兄!”

晏书珩笑着应了声。

阿晟喜笑颜开,拉着阿姒:“阿娘!我有阿兄了!”

“恭喜阿晟啊。”

阿姒刚说完,才发现不对。

阿晟大抵是将她适才说的收养和唤晏书珩义父当成了两码事。

可唤夫君阿兄,却唤她阿娘。

这像什么话?

但阿姒偏不纠正。晏书珩捕捉到她嘴角笑意,依旧在阿晟跟前半蹲着,抬手去拉阿姒垂在裙边的手,同阿晟道:“这是阿兄的妻子,阿晟既叫了我阿兄,就不能再叫她阿娘了,该叫阿嫂才是。”

“妻子”从他口中经他温润的嗓音说出,阿姒的心陡地一跳。

奇怪,从前为何没有这般感受?

阿晟却不解:“是阿兄让我喊阿娘呀,夫子说,君子不可随意变卦。”

晏书珩笑着刮了刮小孩子的鼻梁:“可阿兄并非君子啊。”

见小孩一脸错愕,他不再逗弄:“喊阿嫂就有两份糖豆。”

阿晟想了想,乖巧点头,朝阿姒甜甜地唤“嫂嫂”,待晏书珩转身后,他又小声道:“待我拿到糖豆还喊阿娘。”

阿姒无奈,纵容笑道:“都可。”

几人回了客栈,刚回到房中,晏书珩反手阖上门。阿姒走在前头,忽地被他拉了过去,转眼人被抵'在门板上。

他不说话,整个身子压了过来。

身上沾着淡淡的酒气,混着竹香,给人以清雅又放纵的感觉。

温柔呼吸拂过她耳边,阿姒感到不大妙,偏过脸去。眼上绸带被扯下,冰凉长指似狼毫笔,在她眉上描摹。

不论是他指腹的触感,还是紧紧相贴的身躯,都有些不寻常。

好似有羽毛在心尖轻挠。

阿姒有意剪断这藕断丝连般的暧昧,她正色道:“阿晟执意要唤我阿娘、唤你阿兄,如今你也算我名义上的儿了。”

晏书珩低低地笑了。

他在阿姒耳垂上捏了捏,低声道:“你是谁的妻子,谁的阿娘,不都是我的人?若你真是我名义上的小娘,倒也锦上添花了,我不介意为你罔顾人伦。”

阿姒脸飞快烧起来。

她微微长大了嘴,平日看不出来,这人竟有如此危险的念头!

什么叫锦上添花!

锦上添花是这么用的么?

她为之震惊。

难道那句老话是真的,面上越是正经的人,越不正经。

紧压在她身上的人低低笑了:“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呢?”

分明是他先胡言乱语。

阿姒嗤讽地轻哼一声扭过头。

不料却给他留了个别处的空档,耳垂上忽地一阵温热刺痒,阿姒禁不住低'吟一声,这人怎还咬她耳尖!

不,也不是咬,是含。

太痒了……

她怕痒。受不住这样的亲昵,伸手要推开他,却被抓住了手腕,他把她紧紧按在门板上:“阿姒……”

缠绵的一声“阿姒”让她一阵走神,青年的唇趁机移到另一处,这是阿姒的死穴,她用气声劝道:“夫君,外面是廊道,会有人经过的。”

那人离开她颈侧,唇贴着她的,停下亲近,却不言语。

阿姒觉得他今日有些怪。

可顾七郎只同她说了两句话,他便如此醋劲大发,想不到这人不仅爱吃醋,占有欲也很强。幸亏顾七不知道。

否则得笑话了去。

但……怕什么来什么。

廊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继而一个略显耳熟的声音说话了。

“这不是姜郎君家的小郎君么?”

阿姒彻底僵住了。

这、这是……顾七郎!

廊道上,顾七郎弯下腰与阿晟说话,在竹林时,他尚未有心思去留意这个小郎君,此时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小孩容貌虽出众,但稍显昳丽冶顽。

与姜郎君和那位女郎,都不大像。

但姜郎君与女郎情投意合,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事,顾七郎压下心中时不时死灰复燃的希望,问小孩:“你阿爹呢?”

小孩忽地哽咽:“阿爹不在了……”

这是如何一回事?

顾七郎满脸不解,再度问道:“姜郎君为何……不在了?”

也许是临时有事离开,而非他误以为的那般,又问:“那你阿娘呢?”

小孩收起难过,指向前边的一间房:“阿娘正和阿兄一起玩。”

顾七郎愕然望去。

格扇门上影影绰绰,映出一道高挑的人影,不,应当是两个人,之所以看成一人,是因他们正重叠着。

看着那一双暧昧交叠的人影,顾七郎回想小孩的话,顿如五雷轰顶!

房内,听到对话的两人亦始料未及。

阿姒的脸蹭一下红透了。

比过路的人撞见他们在门上亲热更难堪的是,那人是顾七郎!

比来人是顾七郎更叫人羞耻的是,他还误会她和夫君是继母与继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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