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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了”。

适才那疤痕的粗粝质感还清晰地残存指端,指端似在发热,阿姒不忍道:“是因为那次受伤么?”

晏书珩淡道:“长公子遇刺那日,刺客的刀偏了。”

阿姒将他的话翻来覆去地思索,他的意思是,他当初的确是给晏书珩做事,伤也是由此而来?

伤在胸口,离命门很近。

阿姒陡然记起他曾说过的那句“九死一生”,不由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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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下山后,她前前后后试探过许多次,起初只隐约察觉不对劲。头次怀疑身边换了人时,她打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去试探。次数多了后,阿姒难免也乏了,厌倦这样的日子,厌倦了总是猜忌多疑的自己,往后每次疑虑再生时,要么是随意揭过,即便有试探也像走过场般,只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譬如这次。

与其说是想探知真相,不如是不愿心中压着事,求个安心。

下山时日渐长,她对当初那个江回的印象渐渐与现在混淆,仅听语气会误判;要是追问过去的事,他这人巧舌如簧,若有意瞒骗,她恐怕难以判断。

但身上的痣不会作假。

借发酒疯去寻那颗痣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有退路——

若他不是她夫君,此举不易打草惊蛇;若是,也不损及情分。

将手探入他衣襟的那一刻,阿姒心想:这是最后一次试探,若是摸到了痣,往后再不疑他。

谁料他一直清楚她的怀疑。

阿姒心绪杂陈。

她试探着问:“还疼么?”

青年语气平静得近乎脆弱:“无碍,身上的伤已痊愈,只是心里堵成一团。也怪我,见夫人畏惧长公子,怕惹你不安才隐瞒。”

话中落寞叫阿姒更摇摆不定,她酝酿稍许,诚恳道:“失明后我的确草木皆兵,今日又饮了酒脑子糊涂,便禁不住胡思乱想,往后不会了。”

她声音很轻,却很笃定,可他得了她的承诺,反异常安静。

难道是被她伤到了?

又或者觉得她不够有诚意?

阿姒不喜欢有愧于人的感觉,这样她会内疚,再者,一旦觉得自己对旁人有所亏欠,她便会不自觉低头,把二人的关系放得不大对等。

哪怕是为了自己,她也要弥补弥补。顺便,也哄哄他。

阿姒知道他喜欢什么,指腹力度轻如羽毛,寻到那伤疤的边缘。

青年忽地抽气,攥住她的手,

阿姒轻哄:“别动”。

随即身子前倾,凭着不大准确的感知,唇贴上粗糙却柔嫩的伤处。

可是……

似乎不大对劲?

肩头忽而被用力握住,阿姒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推至榻上。

“你要干嘛啊!”

晏书珩压抑着气息。

他并未说话。

只双手紧捏着她肩膀。

阿姒身上陡地一沉,竟是他将半边身子覆上,席镇般压着她,青年气息不稳,低道:“我现在相信了,阿姒是真的醉了,醉得厉害。”

这般压着,阿姒感觉自己快从一团软绵变成一张薄席,她扭了扭身子:“你又在胡说什么?”

晏书珩轻笑,逐字逐句地告诉她:“夫人方才,吻错地方了。”

这回阿姒瞬时了然。

她指甲剐到的不是痣,摸黑吻上的那处,也非伤处!

虽对那些事一团懵懂,但细枝末节的东西阿姒还是懂的。

这叫什么事啊……

她双手紧紧捂住脸。

无措的模样映入晏书珩眼底,想到指面刮过那瞬如毒蜂蛰咬般的感觉,呼吸不自觉一紧。

气氛僵滞又很暧昧。

但对他而言倒是个好时机。

晏书珩眼底蕴着笑意,神情却是疏淡落寞的,他淡声问她:“我身上无痣,夫人可还信我?”

阿姒双唇轻动,欲言又止。

许是她的沉默让青年误解,他低低地笑,似是在自哂。

“是我异想天开。

“你也未曾信过我。”

他一撑手臂,要从她身上离开,阿姒匆忙拉住他,低声道:“夫君,我信你!再说我要的也不是一颗痣,没了痣,你也还是我的夫君。”

青年很好哄,他没再离开,落在阿姒耳边的声音缱绻几分,蕴着诱人沉溺的危险:“阿姒不妨再验几次,彻底打消疑虑,也免得隔三差五怀疑。”

阿姒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双臂柳枝般环住他脖颈:“不必,我已确认过了,往后也不会再疑心你,你身上有伤,别、别乱来。”

她可不想再碰到哪处……

不该碰的。

晏书珩就着她压在后颈的力道低头:“可经过方才一遭,你我夫妻已有裂痕,如何修补?”

阿姒被他的呼吸拂得发痒,她缩起脖子,窘迫地偏过脸。

那次失手简直是败笔!原本师出有名的事,也因此显得无理。

先出刀的人总是理亏的。

阿姒险些要疑心他是故意挑到明面上,让她为此而内疚。

若是,他也太会玩弄人心了。

上方青年一声轻叹,眼看是又要顾影自怜了,阿姒忙勾住他脖颈,将他身子压低,并借力撑起上身。

她吻住了他。

她在他嘴角温柔似水地辗转,甚至无师自通,舌面偶尔轻扫。

片刻后,阿姒松开他,偏过脸:“这样,总可以了吧?”

晏书珩双臂撑在她两侧。

像虎豹圈住猎物。

他慢悠悠道:“远远不够。”

阿姒转羞为怒。

真是贪得无厌!她侧身背对着他,咕哝道:“可我困了。”

话音方落,下巴被他捏住了,那只手力度轻缓但不容抗拒地将她的脸掰过去,他的唇再度贴在她唇角,比她更熟练、更缱绻地碾磨。

他在这方面是有些天赋的。

辗转时极为缓慢,力度却不怎么温柔,叫人一时不清楚这是在温柔地侵占,还是在安抚。

横竖都这样了。

阿姒索性转过身,双臂重新勾上他后颈,不甘示弱地回敬着。

直到此刻,阿姒才知为何邻里妇人常说,夫妻间吵吵更恩爱。

如今亲昵时,反叫阿姒有种奇妙的感觉,在上方与她唇舌交缠的郎君,很是熟悉,又有些陌生。

这陌生是适才的争吵带来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仍未散尽,被带入到亲密交缠中来。

心口喧嚣、血液沸腾。

大概是双双喝过酒的缘故,他们都有些兴奋,像一对厮杀的对手。

明明在亲昵,却半点不旖旎。

唇舌交缠,齿尖磕碰,谁也不放过谁,要让对手臣服,到最后竟分不清你我,只闻叫人耳热的暧昧响动。

曾另阿姒不适的触感,这次却变了样,似乎也不讨厌。

她体会到了亲吻的妙处。

毕竟生涩,渐渐地阿姒不由发眩晕,险些又将他嘴角咬破。

晏书珩低笑着离开,手触着阿姒唇瓣,搂着她腰的手收得更紧。

“真不中用。”他低笑。

阿姒顾不上回话。

她根本说不出话,只侧过脸。

双颊像染了花汁的白雪。

晏书又兀自笑了下,嘴唇在她唇角轻柔辗转,像是在春夏之交留恋春风的燕,不舍得离去。

轻柔的风缱绻游移着,不知何时已来到耳下,逐渐南下。

阿姒鼻尖微微发麻。

痒意从下颌蔓延,她更为恍惚,肩头忍不住轻轻抖了下。

“夫君……”

流云润雨般的嗓音让作乱的青年更为放肆,轻咬她一口。

再继续就要彻底乱了。

阿姒强行让自己从那股春风中抽离出来,双手向下无力地推开他脑袋:“夫君,现在不成,啊呀!”

他非但不听,还恶意地轻咬她颈侧,阿姒被混沌的痒席卷。

但也察觉到了危险。

她再次轻推他:“江回……”

推拒之意却被她柔软缠'绵的嗓音篡改成了欲拒还迎。

上方郎君身形一滞。

晏书珩撑起身子,指腹羽毛似地轻轻从阿姒眉头拂过眉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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