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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迟疑,晏书珩眉心再度收紧。

“不可。”

主动亲吻的是她,眼下抗拒的也是她,明明她和江回已有过缠绵,为何到他这里便如此生硬?多年来习惯了戒备,他不得不将别的情愫暂抛一旁,审慎思量。

她的亲近当真是因为情之所至,还是为了遮掩将才的试探?

粗砺指腹压上她红润的双唇,一轻一重地揉捏,直揉得发红、娇艳欲滴,他温柔道:“是我平日太温和,让夫人以为我可随意招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阿姒一怔,怎么又是这句话?

她想问一问,然而他指腹忽而施力打断了她,阿姒被按住下唇,不能言语。

晏书珩目光柔和,满意地微笑。

随即身子前倾,摄住那两瓣殷红。

“唔……”

唇瓣失守,霎时阿姒身上的骨头似乎被一下抽走了,她僵直半跪着的身子骤然塌了下来,几乎瘫坐在榻上。

她原本比晏书珩高出一个头的,此时二人却是换了个高低,晏书珩一手扶着她后颈,另一手揽在她腰后以防她瘫软。

和阿姒的鲁莽很不一样,他极其温柔,这个吻起初轻得像羽毛,将触未触,又像一片云,携着温热细微的春风。

这回没有心尖一颤的感觉,而是仿佛有一阵极其和缓的风,携着细雨如雾,触之宛若无物,不觉间衣衫已被渗得温润。

这般感觉在阿姒看来很是奇妙,尤其她还因为看不见,所有触感都聚在唇上。

轻飘飘的,温润绵软。

理智残存,她不甘心被他支配,反客为主揪住他衣襟,学着他那般,像轻吮清晨花瓣上的露珠般,轻轻触上,又很快离开。

她的吻如蜻蜓点水,过于微弱,连涟漪都未曾留下,但却不容忽视。

晏书珩并未闭眼,紧紧盯着她。

他清楚地看到她失神的眼渐渐蒙上水雾,长睫蝶翼般扇动。看来她当真没有怀疑,退缩大概也是女子的矜持使然。

晏书珩眼底带了些笑意。

手上使力,让她更贴近自己,唇上亦加重辗转的力度,怀中人起初上气不接下气地承受着,继而露出狐狸尾巴,不甘示弱地回应,封闭的船舱内如有微风,烛火未动,墙上一双人影却极小幅度地在动弹。

阿姒的意识像蒸笼里的蚕茧,一点点散成细丝,拢都拢不回来。

她将他衣摆揪得愈发紧了。

迷迷糊糊间,连齿关被撬开都不知道,直到舌尖被缠住,她才猛然醒过神。

太过了。

晏书珩也意识到过了。

他是假扮她的夫君,但没必要连夫妻之礼也得替江回一道全了。

晏书珩松开她,正要迅速撤回,唇角却被重重咬了一口。

淡淡血腥气蔓延在二人唇齿间。

晏书珩压抑低’喘,迅速移开唇,并未太过慌乱,反倒是阿姒乱了方寸。

她一慌乱,手上也失了轻重,攥着他衣襟的那双手不听使唤地用力,綷縩一声,她慎把他的外袍……扒到了胳膊处。

阿姒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忙攥着两襟往上拽,给他把外袍拢了回去。

窘迫的模样让晏书珩低声轻笑。

阿姒当即松开他,闪到边上,窘迫道:“夫君,我……不是有意要扒下你衣裳的,我、我没有那般孟浪。”

她都和江回那般亲密,扒个衣裳又算什么?只字不提他被咬破的唇,只说衣裳,想来要么是在故意避重就轻。

要么是怕夫君认为她不够矜持。

晏书珩慢条斯理地拉上外袍,平和得好似方才无事发生:“不碍事。”

阿姒有意弱化适才的亲昵,便装傻充愣,不去管他唇角被咬出的伤,“嗯”了一声,没事人般躺下来闭目假寐。

晏书珩亦躺了下来。

两人背对背躺着,各自平复。

阿姒借身子遮掩,悄悄抬手,指腹轻触着被吻得发麻发胀的双唇。

舌尖触碰时的异样从唇间蔓延,她似乎能理解话本中身心为之一颤的滋味了。

但又和话本中所述不同。

她没有“灵魂交融,欲罢不能”。

或许是因为她只不过是好奇,并不像那狐妖和书生一般,对彼此有些男女之情?如此胡思乱想着,阿姒竟忽略了身后还躺着个人,昏昏睡去了。

.

船只靠岸,江涛声弱了许多。

晏书珩慢慢转过身,才发觉阿姒的长发铺了满床,翻身时,有一些被他压在了身下,他只得坐起身,几缕头发粘在了衣裳上,他逐一捻住它们拨了下去。

发丝柔滑,叫他想起受情愫牵引拥着她亲吻的瞬间。

相缠相裹时叫人如坠云雾。

更叫人戒备。

微凉的指腹正好游走到唇角,指尖轻压创口,一阵绵密痛意传开。

唇上这小小破口和上回遇刺时的刀伤相比实在不堪一提,但痛意较之剑伤更缠绵不休。

像江南潮湿的梅雨。

一处是那刺客所伤。

另一处是刺客的妻子、也是那位曾经大胆招惹过他的女郎所咬。

实质上都是伤,并无差别。

晏书珩喉结轻微滚动。

他闭上眼,学着阿姒的动作,指腹从自己的眉骨划到鼻梁,再到嘴唇,感受着自己面部的轮廓,眉心渐攒。

声音相似已是巧合,他和江回,似乎连样貌也有相似之处。

若不是巧合,幕后之人寻来这样一个刺客,想必蓄谋已久。

且对他的过往极为了解。

若只是巧合,能同时凑上这诸多巧合,那江回的来历便耐人寻味了。

他究竟是何身份?

晏书珩低头,看着前襟上因亲吻被揪出的褶皱,伸手将其抚平。

起身推窗,天际明月高悬,江上波光浮动,碎玉粼粼。

沉默望着江面许久,晏书珩阖上窗,榻上的阿姒双脚搭上堆在里侧的一卷被子,睡得正酣。

若他真是她夫君,或者她真是他妻子,此情此景倒也圆满。

晏书珩拾起落在榻边的话本,随手翻看几眼,“好个无名先生。”

.

船破浪前行。

睡梦中阿姒只闻浪涛阵阵,但她仿佛成了个被装进桃核里的婴孩,任波浪沉浮也照旧安睡,醒后身侧只有竹鸢,江回留话说有事要忙。

晌午时分。

舱门“吱呀”轻叫。

门开了,浅浅的脚步声因没了这道阻隔瞬时变大。

阿姒正端着茶杯饮茶,手上不听使唤地轻抖,膝上晕开温热。

好在凭着一身做戏的功夫,她很快稳住手,靠着感知从容地将茶杯搁在几案上,帕子正掏到一半时,已有人用帕子在她膝上轻轻擦拭,笑意清浅:“昨夜咬我时胆子倒是挺大。”

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姒不甘示弱:“夫君武艺高强,但别的方面,不提也罢。”

晏书珩替她擦去膝头水渍,话语清淡:“以五十步笑百步尔。”

阿姒嘀咕:“谁还不是第一次亲吻来着……”

她膝上他的手忽而一顿。

晏书珩一时难以辨别她和江回的关系,他曾听一位年少便混迹风月场所的友人说过,即便和那些侍妾极尽亲密,但他鲜少吻她们,因为交'欢无需情愫。

但吻则不一样。

“第一次?”

明知会露出端倪,但晏书珩还是问了出来,阿姒随着这话僵滞了。

她很快冷静地改了口:“是不是第一次,夫君想必也清楚。”

晏书珩瞥向她因用力捏紧袖摆而显指骨苍白的手,手上擦拭的动作平稳:“我以为,夫人从前和旁人也有过。”

这暗含醋意的一句话让阿姒指关松了些微,未免再生误会,她不再多想。

但空气中残存着昨日亲吻过后的暧昧,也因这短暂浮起的怀疑散去,两人都默契地把话绕开。

船行了七日,在此期间,她的夫君一如往常,每日和她一道用饭,听涛声、吹江风,似乎昨日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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