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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没到零点。
三、
二、
一。
心里默默倒数,当所有的数字归为零时,他抬头看向叶晋舟,努力一笑,“生日快乐,小舟。”
叶晋舟被这一声生日快乐哄的心软,没应声,也没拒绝。
身边,一辆又一辆空车经过,不停朝二人打着喇叭。
汪潮连着摆手几次,直到胳膊举的累了,索性双手揣进口袋,干脆装作听不见。
嘀嘀——
又是一声喇叭响起,叶晋舟抬起胳膊拦下了。“上车吧。”他催促道。
汪潮不甘心,却还是坐进了副驾驶。
“那我……”
走了二字尚未脱出口,就听见后排上了人。转身看到叶晋舟的脸,心头一暖,眉间也一下舒展开了。
“师傅等等,我坐后面去。”说完,开门关门,再开门再关门。
两个大男人挤在后排,原本狭小的空间瞬间变得憋屈。
司机朝后视镜瞟了一眼,问道:“去哪儿?”
叶晋舟撇脸看向窗外不搭话。汪潮兴奋的向前探过身子,抑制不住的爽朗笑声从喉间飘出:
“去兴港师傅,兴港酒店。”
叶晋舟已经有些日子没来兴港了。
到了熟悉的房间门口,汪潮故弄玄虚,非要蒙上他的眼睛才能开门。
叶晋舟懒得配合,选择直接闭眼默默等着。
门打开,还是那一阵甜腻腻的香味先飘了出来。汪潮面对他,手指扣进他的手心,慢慢向后退去。
直到进入客厅,才叫叶晋舟睁开了眼睛。
叶晋舟睁眼,见屋内挂满了气球,橙的白的,刚好是自己喜欢的颜色。
茶几上放着蛋糕,外盒还没有拆开,穿过透明的包装,能看清里面的样式。
墙上贴着叶晋舟的照片,大多数都是偷拍:工作时、走路时、吃饭时,甚至还有几张睡颜。
叶晋舟无语。
他走上前,什么也没说,默默扯下了那几张令自己尴尬的照片,然后塞进口袋。
“哎你别摘啊,我可喜欢那几张了!”
汪潮刚从冰箱里拿出鲜花,听到嘶啦声,转头就见到这一幕,连忙小跑过来制止。
叶晋舟没说话,手紧紧贴在在口袋外侧,不想还他。
汪潮一急,动手准备去抢,偷袭间花束被碰撞,花瓣松散,落了几片沾染在叶晋舟的身上。
“还说我像小孩儿,明明你才像小孩子,藏东西?幼稚。”汪潮说着,扫清他袖子上的残香。
抬手递花过去,即激动又傲娇的说道:“喏,给你买的,我第一次买花,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玫瑰红艳欲滴,香气淡淡,几乎要被房间内的甜腻掩盖。
叶晋舟接过,似是曾经的职业病犯了,细心的处理着上面一些蔫掉的花瓣。
“干嘛不说话?又生气了?”汪潮等了很久听不到一声夸奖,眼底的光去了大半。
叶晋舟摇头。
他只是在想之前病房里的那束花,犹豫了几秒后,轻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啥?”
汪潮略略稀奇,“你这突然道歉,弄的我有点懵。”
他从没听叶晋舟说过这三个字,诧异之间藏着一点害怕,害怕这是叶晋舟要逃离的前兆。
叶晋舟继续摆弄着怀里的花,解释说:“上次病房的那个花,是之前教我护理的老师送的,我冤枉你了,对不起。”
恳切的句子用平淡的声音念出来,在汪潮的耳朵里显得并不真诚。
但他仍难掩笑意。因为他明白,这是叶晋舟和自己主动拉进关系的一种表现。
倏地,他打开对方的手心贴上耳朵,微微启唇,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问道:“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叶晋舟自然心知肚明。他放下花,顺势摘了围巾,然后脱下外套。动作流畅到毫不拖泥带水,这一下,竟惊住了汪潮。
“我没那意思啊,我可没那意思啊!”
他边嚷边伸手又将人衣服套了回去,叶晋舟僵住动作,抬眼看他,“我热。”
“哦……”
这一声哦也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汪潮窘迫失笑。为了缓解尴尬,他拉人坐回沙发,开始拆解起蛋糕盒子。
八寸的蛋糕对于两个人来说可能有些多,但对于汪潮这个嗜甜如命的家伙来说刚刚好。
蜡烛是数字三和零拼在一起的。
汪潮关掉所有灯,房间内,只剩两道微亮的光在摇曳。他双手合十抵上下巴,转过脸问:“小舟,借我个愿望可以吗?”
叶晋舟也转头看他了一眼,只道可以。
“那好。”
汪潮闭上眼睛,虔诚的如同叶晋舟的信徒。此刻,他要为他心中的神明祈愿,祈愿神明,岁岁年年、事事如愿。
烛光在睫毛上抖动,橙黄的暖光滑过脸颊上的线条,将现场的气氛烘得有些暧昧。
叶晋舟见他许的认真,不敢轻易打断。他默默等着,没挪开眼睛。直到汪潮许完愿望睁开眼,二人对上目光时他才躲开。
“许好了,该你了。”
汪潮说着,抓住他的双手做十指交叉,嘴上不停催促,“快点快点,你心里说,我不偷听。”
说完,捂住耳朵撇开脸。
叶晋舟不信这套流程。
若是愿望可以成真,那这十三年来,妈妈就该醒来无数次了。
可他架不住旁边的热情,只好合十掌心,在心里默默许下那个已经不知许了多少遍的愿望。
呼——
蜡烛吹灭,灯光亮起。
汪潮把刀塞进叶晋舟的手里,一并握住,切下了第一刀。
整块蛋糕先切下两块装进盘中,他递向旁边时,又道了声生日快乐。
叶晋舟舀一口放进嘴里,“不甜。”
和他记忆中的蛋糕不太一样,绵软浓香,不像以前吃的人腻得慌。
汪潮吃的堵满了嘴,点头嗯道:“现在是动物奶油,比小时候的好吃多了对吧。”
话音刚落,他趁人不备,用手指轻刮奶油,点在叶晋舟的脸上。
叶晋舟没反应过来,瞬间紧绷身体看向汪潮,严肃的表情配上一抹浅橙色奶油,略微有些可爱。
等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整蛊了,他微蹙眉毛,开口轻斥,“别浪费粮食。”说罢,抬手便想沾下。
“别动。”
汪潮阻止住动作,捏过他的下巴拉到自己面前,轻轻一吻,偷走大半奶油。
这一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从脸颊到下巴,滑向脖颈,再游走上嘴唇,叶晋舟被撩拨的耳根直痒。
虽然这般调情以前也有过,但此刻的情境、此刻的心情都不复往日。
不知觉间,他合上眼皮,第一次主动接受了汪潮的示好。
唇舌相抵,气息交缠。
汪潮抚上他的耳垂,一路摩挲上耳廓,耳钉抵在手指上有些冰凉,却叫人胸口火热。
“你打了好多耳洞啊,一、二……”他细细数着,从下往上,一颗都不曾落下。
直到两边数完,他才停下动作。
“七颗,真的好多。”
叶晋舟的耳垂很圆很厚,老人们都说这样是有福之相,可汪潮不信。若是真的有福,他的哥哥也不必过得那么苦。
他收回了手,眼底漾着涟漪。
他将叶晋舟打横抱起,又吻上嘴唇:
“去床上吧。”
第十五章 由景
深夜的房间沉入春意。
叶晋舟将脸埋入枕头,从缝隙里艰难喘息。
他不想发出任何动静,他怕一旦呜咽出声,就代表自己全身心投入了汪潮的节奏。
“好爱你……”汪潮压低身子,在他耳边诉说着爱意。
叶晋舟被粗重的低吟激得血液沸腾,整个人猛地蜷缩,像只猫一样弓起了背。
脊椎骨节分明的背部,不断接受着来自汪潮额前的汗珠,每一滴的下落,都在灼烧他的肌肤。
床如泥沼将二人吞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