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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影僵了一下,显然是听出了她是谁,只是碍于嘴里叼着刀,不能说话。待踏到地面时,他却转身就逃,连腰间别着的凤凰花都忘了藏。

“苏慎行你给我站住。” 她一声断喝,震得他立刻停下了脚步,但依旧没有回头。

她两三步走过去,站在他背后,看着那个熟悉至极的背影。肩背宽阔,夜行衣轻便贴身,勾勒出他轻捷的身形。他很久没有这样挺拔地站在她面前,沉默如磐石,锋利如刀。这是真正的陆远,她的陆远。

她又挪了一步,然后伸出手,缓缓从背后抱住他。

他始料未及,刚要开口,就被她抢了话:“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他顺从地没有说话,她就又贴紧了一些,将脸靠在他后背。腰间的凤凰花红得烫眼,就在她手边摇曳着,伸手就可摘到,她却不能再多走哪怕一步。

两人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来这里?” 两人又同时开口。

“来找你。” 夏青鸢抢先一步回应他的问题。听到的人思索了一会,忽然笑出了声,无可奈何地感叹:“原来你一早就认出了我。既然认出了,你为何不逃跑?还是说,你喜欢我这样,披着别人的壳子,继续留在你身边?”

他回转身面对她,在她后退之前握住她的腰向前一带,她就撞在他胸膛上。

“夏青鸢,原来你也不愿看清自己,宁愿自欺欺人。”

他带着她的手,摸上他的喉结、肩颈,又顺着领口向下,摸向半开的衣襟,那里肌肉紧实流畅,胸口有她曾经熟悉的疤痕。

“摸到了吗?哪一点像苏公子?”他的声音就在耳朵旁边,是威胁也是诱惑。“你都看清了,为何还不承认,我就是陆远?”

他看她不说话,被他攥着的手腕却在极力挣脱,就先行开口,声音却在颤抖:“我知道你不敢说,我替你说。你不想见到我,也不能见到我。你无需再赶我一次,我今夜便离开滇南城。”

他放开了她,转身就走。然而没走几步,他就折返回来,将腰间的花拿下来,递到她手里。

“这才是滇南最好的凤凰花,本想着今天摘了送你。”

她手里拿着那团月色中火一般燃烧着的花,那花开得肆意张扬,像在嘲笑她。

他走了很远,她才在寂静中开口,很低很低地唤了一声:“陆远。”

黑暗中,没有人应声。他想是已经走远,不会再回来。她浑身脱力般地蹲下身,将脸埋在臂弯里,眼泪此时才掉落。

然而就在此时,身边传来脚步声,泪眼朦胧中,她看见陆远半跪下来伸出手捧住她的脸,将她的泪水一点一点擦拭干净。她握着那手臂像握着救命稻草,额头抵着他肩膀,终于哭出了声。

她哭得那样伤心,撕心裂肺地,像是要把从前的委屈都一股脑倾倒出来。他轻拍她的背,一言不发。

等她哭累了,他才开口,如同无事发生一般:“我送你回去。”

“别走。” 她昏沉中,仍旧攥着他衣领。

他像是回味了许久这句话,才轻声答应了一个“好”字,接着将她下颌抬起来,拨开她额前被泪水浸湿的碎发,一只手握着她后脖颈,用力吻她。她也主动回吻。陆远本是半跪在草丛中,此时被她一扑,顺势向后坐倒,手肘撑着草地,手臂扶着她的腰,任由她骑在他身上,吻得不知今夕何夕。

待她察觉到这姿势有些不对劲时,才撑着草地勉强支起上半身要溜,却被他拽回来:“想去哪?”

他鬓发比方才散乱,垂下几缕飘在额前,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声音哑得像喝了酒。

“我、我们不能在这里……” 她推了推他:“你别这样看我,我、我把持不住。”

陆远扑哧笑出声,果然放开了她:“好,那我们回去。”

(十一)

他将她抱回住处,轻轻放在榻上,却并不着急,只是抚着她的头发,认真端详她。

这次反倒是她耐不住,半撑起身子吻了吻他:“怎么?”

他低头吻她的手心:“想看得更仔细些。”

烛火摇曳,映衬着他眼帘低垂,眉目风流。手里拿着的一捧凤凰花早洒了一床,她就躺在碾碎的花瓣里。

“怕疼么?”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

"怕。”

“怕死么?” 他继续问,手上却没有停下。

“不怕。”

陆远低声笑着:“若是我死在你前头”,他剥开她的壳,后颈渗出薄汗,滴落在她胸口:“你也得好好活下去。”

“凭什么”,她呼吸剧烈:“不是我死在你前头?”

“你不会的。” 他低头,她咬着唇不再说话。“你不忍心留我一人在世上。”

他今夜比从前更不留余地,一觉醒来后,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他却精神焕发,提早起来为她煮了粥,掀帘进来时,又换成了苏公子的模样。

“你当真还要装成苏公子?”

“是啊,毕竟此案还没了结。”

“原来你来滇南,不是为追我,是来协同查案的?” 她气结,咣当一声将碗搁在桌上。

陆远脾气极好地拿起碗,盛了一勺粥还吹了吹,喂到她唇边:“我本就想着,如果日后再见不到,那么现在与你能在一处便好,你认不出我也无所谓。”

她不好意思,接过了碗低头喝起来:“如何就见不到了。”

他也笑了笑,岔开话题开玩笑地问她:“原本已一刀两断,如今你我这样,滇南王那边,要如何应付?”

她佩服他如此能化被动为主动,一时无话,却听见门外响起一个熟悉声音:“苏公子,秋狩时间已近,可愿意与本王一同去狩猎?”

夏青鸢:……

(十二)

当夏青鸢与其他人站在狩猎场时,忍不住感叹,纨绔也是分程度的。比如说像滇南王这样,一高兴就带着全宫上下几百人一同浩浩荡荡去郊外打猎的败家王爷,与京城那些少爷比起来,后者简直堪称勤俭持家生财有道。

滇南王今日不知是何意,原本就浮夸的他,今天更加浮夸,穿着一件银色狐皮大麾,骑马疾驰在前,张扬恣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她隐约觉得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直到意外发生的那一刻,她才忽地想起:今天队伍里没有梧凤将军。

而就在滇南王刚射中一只大雁,下马去招呼猎犬的一刻,从人群中窜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手里的利器闪着光。

“小心!” 她刚喊出一声,陆远就飞扑过去,推开了滇南王,左肩瞬间被扎过来的利刃刺中,鲜血顿时流出来。

他咬着牙抓住对方握着刀柄的手,又用力一扭,对方吃痛松了手,他才咬牙将刀从身上拔出来,用沾着血的刀制住了那人。

夏青鸢闻声策马上前,拨开人群后,先是看到负伤的陆远,才看到地上被陆远单手制住半跪在地的凶手。她迅速抽出佩刀走过去,语气比以往办案凶神恶煞许多:“为何当街伤人?”

那凶手抬起油糟糟的脑袋盯着她,那张脸瞅着却不过十几岁年纪,还是个半大孩子。

她愣了一下,手上的力气却没有放松。

“捆好了,送他去衙门审问。”

(十三)

滇南王城中素来平静,芝麻大的小事也有人围观。今天城外竟然发生了刺杀王爷这样的大事,围观的自然是人山人海。滇南王坐在堂上,身旁坐着郡守与司曹,堂下一侧坐着陆远、夏青鸢等人,中央是被押解上来的刺客。

“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为何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本王?” 刘退之难得严肃,夏青鸢却觉得他心里打着别的算盘。

少年的眼神黑亮,毫不遮掩地直视着滇南王:“给我阿兄报仇。”

“你阿兄是谁?” 他继续追问,却在此时听见了外头一声:“十八,不许胡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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