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泽远整个人明显僵住了。他下意识地向后仰,试图避开这过于突兀的肢体接触和那片灼人的湿热,动作间甚至带得身下的真皮转椅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他飞快地抬手去挡她的手腕,动作有些仓促。陈梦叶清晰地看到,那副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飞快地垂落眼睫,长长的睫毛在镜片后投下一小片不安的阴影。更引人注目的是,一抹清晰无比的红晕,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瞬间从他的耳根蔓延开来,迅速爬满了整个耳廓,甚至向着脖颈的皮肤晕染开去。
“没关系。”他的声音绷得紧紧的,透着一股极力掩饰的窘迫,目光飘忽着,就是不敢落在近在咫尺的她身上。那只格挡的手,也显得僵硬而笨拙。
陈梦叶心底浮起一丝冰冷的得意,像毒蛇吐信。鱼儿咬钩了,而且比预想的更青涩。她适时地收回手,脸上依旧挂着歉意,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她微微歪头,声音放得又轻又软:“聂总,您看这……”
聂泽远抬眼看向陈梦叶,那眼神极其复杂,有瞬间的错愕,有被冒犯的羞恼,还有一种更深、更沉的,陈梦叶一时无法解读的东西,像冰层下汹涌的暗流。他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红晕未褪,衬得脸色有些发青。
“陈秘书,”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却多了一层冰棱般的冷硬,“可以了,咖啡我自己处理。”他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镇定,大步走向办公室内自带的洗手间,门被“咔哒”一声关上。
陈梦叶站在原地,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边的笑意加深,无声地凝结成冰。第一步试探,比她预想的更顺利。这个看似深不可测的男人,在女人面前,竟有着如此不堪一击的弱点。她瞥了一眼他留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幽光闪烁。一个念头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