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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六,明天周日放假一天——这是高二福利,到了高三周末就只有半天。
但是周日一天假有十几张卷子的作业,很难说这个周末放的到底有没有意义。
姜鉴回家洗了个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先是认认真真写了几张,后来写累了,就开始在网上找答案,找到一半发现他们聊天群在答案共享。
你写了英语我写了化学,来,咱们俩交换抄作业。
优等生也有爱玩儿的,统共就一天假,十几张卷子,总得给自己留点放松的时间不是?
白天的时间这么一晃就过去了,晚上在新时光ktv给殷栩殷英过生日。姜鉴嘴上说不去,实际上还是去了。
本打算送了礼坐一会儿就走,结果进门就被夏一鸣他们给按住了,包间里群魔乱舞,三分醉意的邵星大着舌头在跟人讲美女帅哥们的骨相,正在唱歌的殷英跑调跑出二里地,姜鉴被扒住被迫参加无聊的聚会小游戏。
鉴于姜鉴每次朋友生日会的偷溜史,现如今都被大家重点盯梢,去个卫生间都有人陪那种。
一群人嗨到快十一点,本来一群学生没点高度酒,就啤酒还有果汁类,但时间长再加上气氛热喝的多,不少人酒量差,愣是有几个被啤酒灌趴了。
大家从新时光出来的时候,姜鉴也有点醉,但脑子是清醒的,还能帮忙打车,记女孩子坐的车的车牌号,遇上邵星这种双方家长知根知底的,他还能提前给人家长打个电话,让人接一下。
一番折腾完,就剩他一个了。
他也被殷英和邵星架着起哄灌了不少,但他对酒精反应慢,这会儿脑子里迷之清醒。
酒意隐约有些上头,头开始有点晕了,也有点热。
他不想那么快回家,就顺着街边走了一段。
这时候他已经忘记自己的蹄子需要伪装了,一开始走得那叫一个稳健。
顺着街边溜达了半小时,酒意越来越浓,渐渐有些看不清路了,走路也踩不实,深一脚浅一脚。
但他依旧自认为脑子还是清醒的,找了个马路牙子坐下了,拿出手机开始翻司机王叔的电话。
打开手机通讯录,最上面的是“A虞女士”。
姜鉴脑子里顿了一下,突然忘记自己刚刚打开手机是要干嘛的了,鬼使神差地按了“A虞女士”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嘟——嘟——”地响,在等人接听。
时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然后电话那头被接起了,“喂,哪位?”
是个男声。
电话号码注销后会被运营商回收,九十天后就可以被再次销售。
姜鉴心底突然泛起一片酸,情绪仿佛滔天洪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电话也忘了挂,就抱着膝盖坐在街边,将头埋在膝盖上,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喂”了两声发现没声音,然后将电话切断。
他一个人坐在路边,像只被抛弃的卷毛小狗,蜷成小小一只,一动不动。
也没有多久,可能电话被挂断只有两分钟,他就听到有人朝自己靠近,最后脚步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
姜鉴等了一会儿,可对方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试探着抬起头,先看到的是一双白球鞋,顺着球鞋往上,是条牛仔裤,腿很长,再往上是一身宽松的黑色连帽t恤。
骆书新一手拿着手机没放下,另一手提着一袋炸鸡和一盒炒河粉,打扮的休闲轻松,应该是大半夜的饿了出来觅食的。
他垂眸看着姜鉴,语气有些惊讶,“真是你?”
姜鉴眼圈有点红,脑子很糊,看着骆书新的脸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花了好长时间他也就想起一个事——这是自己新同桌。
他看了看骆书新的短袖,突然开始在自己身边和裤袋里找东西。
骆书新:“你找什么?”
姜鉴:“你校服外套,就在这儿的,怎么没有了?”
他一边说一边翻自己的裤袋,把里面的纸巾钥匙全掏出来了还在翻。
骆书新:“我不冷。”
骆书新:“你怎么在这儿,就你一个人?”
姜鉴摇头,“我跟我妈一起,她刚刚去买东西了,让我在这等她别乱跑。”
骆书新觉得这话不太对,和亲妈在一起不太会醉成这样。
而且儿子醉成这样了,当妈的怎么可能把他放在路边自己去买东西。
骆书新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电话突然响了,是他妈打过来的,于是他只能先接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骆月女士就开启了无情嘲讽,“又迷路是吧?说你不认识回来的路你还非不信!”
骆书新依旧淡定,对迷路的话题避而不谈,转而说自己在路上遇到个同学。
骆月:“?”
骆月:“是小鉴吗?”
骆月就认识姜鉴,不过也是巧,五十分之一的概率愣是让她猜对了。
骆书新和骆女士说话的时候,姜鉴就直勾勾盯着骆书新的手机。
于是骆书新把免提打开了。
骆月:“是小鉴吗,你让我跟他说句话……小鉴?”
姜鉴没做声,反而抬头看了一眼骆书新,像是在问自己能不能回答。
第12章
骆月:“怎么没人答话?”
骆书新看姜鉴的状态:“醉了吧。”
骆月:“周围有家长吗?”
骆书新:“他说他妈妈在附近。”
“没有,”姜鉴自顾自接话,摇头道,“我妈妈她去很远的地方了,不在附近了。”
这话倒是没什么悲伤,更像是一句陈述。
电话那头的骆月女士却静了一下。
骆月:“你把他带回来吧,这水灵灵的大小伙子也不能扔路边,碰到捡尸的怎么办?”
骆书新:“?”
骆月突然又想起来一茬儿,“不对,你认路吗?你现在在哪儿?”
骆书新抬头,淡定地四周看了看。
很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好在姜鉴及时出声救了他,吐字含混地报了个地名。
姜鉴说完,抬头懵懵地看着骆书新,“你要去哪儿?”
骆书新犹豫了一下,对着酒鬼报了个小区。
姜鉴伸出胳膊,指着一个方向,“顺着这条路走,过红绿灯,然后有个公交车站,你上车,两站下……”
姜鉴告诉了完整的路线。
骆月女士在那边安静了半天,然后默默鼓起了掌,“很好儿子,你捡了个人.肉导航仪。”
其实骆月女士更想惊叹自己儿子迷路迷出去两站路,而且还没有一个醉鬼认路,但是难得地顾及儿子的面子,嘴下留情。
挂了电话,骆书新在姜鉴面前蹲下来。
姜鉴:“做什么?”
骆书新:“背醉鬼。”
姜鉴:“我没醉。”
骆书新:“嗯,醉的是我,上来吧。”
姜鉴磨蹭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过去趴在了骆书新肩膀上。
骆书新站起来轻轻颠了一下,把人背好。
姜鉴上了别人的背,小腿又开始无意识地晃荡晃荡。
骆书新:“腿。”
姜鉴“哦”了一声,胳膊收紧,勒住了骆书新的脖子。
骆书新:“……”
姜鉴并不是很重,就算故意晃荡小腿,骆书新走得也还算稳。
简直和邵星形成鲜明对比,邵星背姜鉴可以把姜鉴背出晕车感。
姜鉴趴人背上,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你用的什么洗衣液呀?闻着好香。”
骆书新不搭理他也不生气,脑袋在骆书新背上拱发拱发,挑了个舒服的位置放脑袋。
一路上姜鉴指路,骆书新背人。
有人指路的前提下骆书新还走错过三次,但喝醉酒的姜鉴小朋友格外好说话,一次重话都没说。
把人带回家已经半个小时后。十一点多公交停了,骆书新把人背着步行运回去的。
好在这次骆书新进了小区没认错门,找到正确的门牌号了。
他背着人敲了敲门,很快就听到屋里有动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