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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书新来的突然,还没有正式介绍过。
太子妃非常程序化的引入流程,
“今天,我们高二一班就迎来了一位新同学,骆同学是从隔壁湖山市转来的,之前休学了一年。我相信很多同学都有疑问,既然是转校生,还休过学,为什么有资格进入我们一班,是不是有什么人脉走了什么后门。”
说到这里,几个同学神情有些不自在。
姜鉴和邵星这类的人只看脸不在意成绩,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样。
在此之前,确实有学生扎堆聊过这个事情,怀疑转校生是靠走后门加塞儿。
“骆同学在正式进入我们江水一中之前有经过入学检测,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他可能比在座的各位都优秀,”说到这里,太子妃特意点了个同学,“高亿航,你要有危机感!”
高亿航一愣。
不论是分班考试,还是摸底考试,他都是第一,既是全班第一也是全校第一。
他要有危机感,那岂不是全班都要有危机感。
戴子霏:“我希望高二一班是个团结的大家庭,不要有太多猜疑和闲言碎语,大家都把功夫放在正事上——当然,如果有哪位怀疑骆同学进一班的公正性,也可以去办公室找我,我桌子里有他入学检测的试卷,随时欢迎大家监督。”
说完了这个,太子妃的目光落在了骆书新身上,
“骆同学,上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骆书新应声走向讲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板书格外漂亮。
这人站在视线焦点的时候,美貌都好像被放大了,只是语气依旧像是不爱搭理人,惜字如金道,
“骆书新,很高兴认识大家。”
太子妃:“……这就结束了?不说说兴趣爱好?”
骆书新想了想:“打游戏。”
下面不少学生都笑了起来,没什么恶意,单纯觉得这回答直白得有点逗。
太子妃:“……”
不如不说。
太子妃摇了摇头,点了姜鉴的名字,
“那个姜鉴,你既是班长,又是骆同学的同桌,正好你脚也受伤了,多和骆同学互帮互助,知道吗?”
姜鉴一愣:“我是班长?”
“你不知道?哦对,选班委那天你不在,”太子妃一副刚刚才想起来的模样,“咱们班民主投票制,你票数第一——正好我觉得给你个职位也好,站在这个位置上多多自我监督,以后如有犯错罪加一等,不要让大家失望。”
姜鉴:“????”
这个职位唯一的意义是不是只有倒数第二句话?
姜鉴光顾着和“班长”两个字较劲了,完全没意识到太子妃叫自己“姜鉴”的时候,骆书新多看了他一眼。
某人也算是威名远播了。
骆书新从讲台上下来,重新在姜鉴旁边落座,那边的太子妃已经在让大家翻书到多少多少页。
在大家窸窸窣窣翻书的时候,姜鉴从裤兜里把纸条掏出来,随手塞给了骆书新。
骆书新:“?”
姜鉴:“下课看,慢慢看。”
一千多字呢。
第4章
姜鉴下课就趴下睡了,完全忘了让骆书新下课看纸条的事情。
他整个下午都过得极其无聊,没了手机,也不想听课,趴桌子上睡了一小会儿还睡过头,被英语老师薅起来骂了一顿。
英语老师是个年纪有点大的男老师,地中海发型,叫谭松康,爱板着脸但是教学水平极好,对学生也负责,私底下学生们都爱没大没小地管他叫“康康”。
本来谭松康还想走个流程,把他叫起来之后板着一张脸问他刚刚讲到哪题了。
姜鉴抓了抓自己的卷毛小狗头发,迷蒙着眼睛四下扫了一眼。
附近几个关系好的都在给他疯狂暗示,可他刚刚睡觉把隐性摘了,这会儿看不见远处。
谭松康火冒三丈,“回答不出来是吧?回答不出来你今晚单独多加三张卷子,正好听戴老师说过去一个月的卷子你都没写。”
姜鉴:“……”
太狠了这也。
也不管熟不熟,姜鉴用带着石膏的腿不轻不重地在桌子底下朝着骆书新踢了一下。
远处看不清,同桌还是可以的。
骆书新转笔的动作微顿,姜鉴好像感受到对方内心挣扎了两秒。
然后转笔彻底停了,骆书新的笔在卷子上圈了某个题号。
姜鉴把题号念了出来。
谭松康:“……”
谭松康:“当我眼瞎?——站起来!!”
谭松康一拍姜鉴新同桌的桌子。
新同桌应声拔地而起——真“拔地”,康康不算特别高,姜鉴比他高差不多一个头,而骆书新又比姜鉴高半个头。
身高碾压,真“俯视”。
谭松康:“……”
谭松康:“别以为是转校生就有什么优待?你以为你在帮他吗,你在害他!今天你可以帮他提点题号,来日你可以帮他高考吗?!”
骆书新:“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谭松康:“?”
谭松康:“真熟了你还能帮他考啊?熟了你就要为他违法乱纪?!”
“噗嗤——”前面有个女生没憋住,捂着嘴笑得全身都在抖,也不知道戳了她哪个笑点。
“今天我的课你都站着听!”谭松康骂了骆书新一顿狠的,转过头来看姜鉴也是气得心肝儿疼,可姜鉴翘着石膏蹄子金鸡独立,他也不能虐待学生,“你今天先坐下,这笔账你记着,下次再让我听说你考英语睡大觉,数罪并罚!”
姜鉴坐下,谭松康还没骂完,指着骆书新对姜鉴道,“好好记着,他今天这顿罚是为了你!”
“鹅鹅鹅——”前面女生实在是憋不住了,声音跟打鸣似的。
然后那节课她也是站着上的。
谭松康本意是打算让姜鉴愧疚愧疚,肉.体上罚不了,多少也让他心理上难受一点,长个记性。
可姜鉴毫无愧疚感,还没过去二十分钟,骆书新就看到卷毛小狗右手支起来撑头,开始假寐。
骆书新:“……”
突然就有点后悔。
英语课后,好几个同学凑过来对姜鉴表示慰问——慰问只有第一句,后面都是乱七八糟的海聊。
这事儿真正惨的是骆书新,慰问姜鉴只是意思意思。
邵星倒是莫名对骆书新好感度提升了一点。
他作为一只颜狗,本来就对骆书新印象不错,这时候又觉得对方好像还挺讲义气,好感度猛猛涨。
邵星压低声音和姜鉴咬耳朵,问警告骆书新的事儿,说要不口头问问警告一下就算了。
可骆书新就在隔壁,他嗓子压得跟蚊子叫似的,姜鉴根本听不清。
姜鉴:“你大点声,猫把你舌头叼走了?”
邵星:“你等会儿,我微信给你发文字!”
姜鉴:“发给太子爷看?”
邵星:“……”
自己这发小仿佛是个傻的。
姜鉴以自己腿脚不便为由,旧恩未答为挟,愣是让邵星在十分钟的课间跑出去给他买了一堆小零食和可乐。
邵星回来的时候距离上课铃只有不到一分钟,喘的像条濒死的狗,把小零食和可乐都扔给姜鉴的同时竖了个中指聊表敬意。
邵星爬回自己的座位,姜鉴一边和转过头的前桌继续闲聊,一边偷偷看了一眼骆书新。
骆书新像是在热闹街市里单独开辟出了一个孤岛,姜鉴再怎么和别人聊天也没见他有一丝被打扰的意思。
之前那份物理卷子已经写完了,这会儿他在写数学习题册,中性笔在纸张上摩擦的“沙沙”响,草稿纸上的笔记工工整整,12345这种阿拉伯数字在他笔下都有种奇怪的美感。
姜鉴想了想自己的草稿纸——永远跟鬼画符似的,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懂。
下节课的老师已经走进教室,前桌把身体转了回去,正襟危坐。
姜鉴从邵星用命买回来的零食里掏出一瓶可乐,放在两人的课桌之间,然后用两根指头抵过三八线,一路推到骆书新的领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