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仍残留着夜晚的冷意,我裹着被子,脑袋昏昏沉沉的,或许是因为药效的关系,身T有些发热,JiNg神疲惫至极。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到有什麽东西在移动,那是一种极轻微的声音,布料摩擦、手指滑动的声音,带着一种熟悉的节奏。我皱了皱眉,脑海中警铃大作,下一秒,我猛然睁开双眼,朦胧的视线中,一个黑衣身影正站在床边,手中滑动着我的手机萤幕。
我瞬间清醒过来,心跳骤然加快,脑中没多想,整个人猛然扑起伸手去抢手机。
「还我!」我低吼着,手掌狠狠朝那人的手臂拍了下去。
「欸!」黑衣人吃痛放手,手机顺势被我抢了回来。
我紧紧握着手机,余光里我看到薛明一边甩着手臂缓解疼痛,一边嘀咕着:「你这nV人力气怎麽这麽大。」
一阵後怕,我赶紧确认手机状态,幸好手机壳先被我拔下来,桌布也从秦彻的照片换成紫sE风景桌布。被开启的页面不多,所有APP的页面都被我关闭,没有露出任何可疑的对话纪录,ChatGPT也没有被点开,简直万幸。
「你藏什麽秘密啊?」薛明一边r0u着我刚才打过的地方,一边调侃着,「不过你的手机怎麽这麽旧?」薛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狐疑:「还有你那一堆奇怪的软T,没见过啊。」
「要你管!」我懒得解释。
我来自2025年,根据游戏设定,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2034年,因为深空灾变、芯核问世,科技早已进步到另一个更高的层次,手机的型号、设计、C作方式,与我的世界存在一定差异。我的手机在这里看起来格外突兀,甚至有种不合时宜的古早感。
薛明没有再多问,将早餐放在桌上,随口道:「好吧好吧,不管,很凶欸。」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瞬间,基地猛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高频的声响撕裂空气,红sE紧急灯闪烁不止,将整个走廊渲染成血一样的sE调。
薛明停住脚步,整个人态度转变,他回头视线落在我身上,语气带着少有的认真:「乖乖待着,别出房门。」话说完,他拔腿冲出房门,背影在闪烁的红光里转瞬即逝,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跳在警报声里沉重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声音,听起来很不妙……
直觉告诉我,不能只待在房间,要做好随时逃离的准备,我锁上门,把宽松的衣服换回自己原本的连身裙和皮外套,把鞋子换回短靴,确保随时可以行动。
动作中,我的目光被房间角落x1引,一把手枪正安静地摆在那里,不晓得是幸运还是被刻意摆放,我上前拿起,弹出弹夹确认子弹填满,毫不犹豫地将枪塞进口袋。
嗯,做个台中人感觉真不错。
我还不忘开个只有我原本世界才懂的玩笑。
迅速吃完早餐以後,迎来漫长的等待。
终於,如我直觉所言,沉闷、密集的子弹声,像某种暴风雨正从远方逐渐b近,不妙的预感也随之涌上,我的乌鸦嘴成真了。
我准备跑路的时候,「砰!」一声,房门被狠狠踹开,一名蒙面人冲了进来。
他看见我的时候愣住片刻,我刚要反应,但他先我一步,扯住我的衣领狠狠往後拖,手臂的力道猛然绷紧,就刚好掐在我快好的伤口上,肩膀顿时隐隐作痛。他另一只手臂缠住我的脖子,枪口SiSi抵在我的太yAnx,毫无Si角地控制我所有的行动。
妈的,还真幸运,哪间房不去,偏偏打开我的。
我在心里暗自咒骂,喉咙被勒得喘不过气。
「放开她!」薛明和薛影冲了进来,双枪齐举,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蒙面人。
「看来我绑对人了。」蒙面人冷笑,枪口更深地抵向我的头侧,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与恍然大悟,「改造芯核……该不会就在她身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像是逮住什麽天大的秘密,嘴角扬起,笑声诡异得像锈蚀的金属刮在耳膜上。
改造芯核,关我P事啊……
我脑中一片混乱,刚想开口反驳,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几乎同步的上膛声,薛影的枪口已对准蒙面人,指节紧绷,眼神像刀刃一般狠。
「我会抓准时机。」他咬牙,嗓音压得极低。
「不行!」薛明一声低喝,几乎是扑上去将他的枪口按下。他的声音不像平常那样吊儿郎当,而是露出难得的慌张。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我,彷佛我才是他真正警戒的爆点,不是因为我会出手,而是因为他怕我会成为那颗子弹误伤的代价。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看得出来,我又是要被保护的累赘了。
明明怕得要Si,我却还是逞强地扯出一句带刺的话,像是在嘲讽,也像是在自我放逐:「谁要……你们保护……」喉咙被锁住,声音发不出来,我咬紧牙根,用气音挤出那句连自己都嫌恶的话:「反正我……在N109……活不过三天。」
Si到临头还不忘搬出被嘲笑过的话当挡箭牌,我就是这种人,嘴y、自尊高、不识好歹,连活着都那麽讨人厌。
薛明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而我趁着蒙面人注意力转向他们的空档,猛然抬起手肘,狠狠往蒙面人的脸上一撞,正中他的眼窝。
「啊!」他痛得喊出声,手本能地缩回眼睛周围。
我趁机挣脱,朝着离我最近的柜子後方躲去,手在颈部轻柔按摩,舒缓被勒紧的不适感,下一秒,客房内爆发激烈的枪战,子弹声此起彼落。
我赶紧cH0U出藏在身上的手枪,瞄准了蒙面人的腿,但我动作实在太慢了,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蒙面人就察觉我的动作,枪口瞬间转向我。几乎是下意识,我脑海里闪过曾经在夜市玩气球S击,我妈在身後带着我的手,示范如何瞄准的动作。她是职业军人,会时不时把军中所学的战斗知识教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道口令还清晰回荡在脑海中──「准心两点成一直线,单眼瞄准目标,不要犹豫马上S击。」从来没想过,这项让我在夜市百战百胜的技能,竟有实战派上用场的一天。
眼角瞥见薛明想朝着我方向冲过来,我却b他更快一步,手枪已经上膛,手指顷刻便按下击发。
「砰!」子弹直直打中蒙面人的额头。
贯穿额骨的那一瞬间,脑浆与鲜血自破裂的颅骨炸裂般四溅,血花喷洒在墙上,如泼墨般扭曲,温热的YeT也随之洒在我的脸上,黏腻且充满铁锈味,紧紧缠住我的喉咙,让人窒息。蒙面人身T僵y了一秒,随後无声倒下,像是一具失去C控的傀儡。
四周骤然一片安静,我僵立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鲜血流出汇集成血泊的画面,在脑中集结成一个念头──「我杀人了。」
我不自觉瞪大双眼,视线对着倒在地上的蒙面人,明明只是手枪的威力,头颅却破裂缺了一口,失去完整的轮廓,浓稠地脑浆混着血Ye渗透进地板的缝隙。那一滩红sE的YeT逐渐蔓延至我脚边,胃里翻出一GU反常的灼热感,肠胃痉挛得难受,酸涩的呕意涌了上来,化作乾偶声破口而出。
他Si了?我杀的?
有什麽东西被打破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呼x1停滞於此,半晌,我才反应过来,颤抖着抬起手,触碰脸上的Sh润,指尖沾染的不是惊恐而出的汗水,而是冷却的黏稠YeT,快乾涸的血Ye。
「我杀人了?」疑问脱口而出,像毫无意识的否决,又像是不可置信的反问,无数道回声在脑中重复着。
我……杀人了?
恐惧、慌乱、还有无法言喻的兴奋,混乱的情绪交织成汹涌cHa0水,一b0b0将我推往深渊,下腹窜过一GU电流感,莫名的热意撕扯所有感官。
我突然笑了一声。
那笑声毫无理智可言,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泪水不受控地冒出眼眶,y生生被我压了回去。但仍有一滴来不及阻止,落在我满是血痕的手上,Sh润的触感使我双手猛然一颤,气若游丝地喘息着,整个人无法承受罪恶感的压力,被迫跪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理智瞬间被击溃,意识彷佛从现实中被cH0U离,只剩下一个声音不断重复尖叫着。
我杀人了!
蒙面人的屍T还盯着我,Si不瞑目的画面怵目惊心,原本就被击溃的心理防线,再被添了一刀。
门口传来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老大……」薛明快步上前,伴随着略带迟疑的声音,秦彻出现在房门口,目光扫过蒙面人的屍T,对洒满地的血迹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然後,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我,脸上沾上血迹,手里握着手枪微微颤抖,眼神没有丝毫怜悯,像是看着一个没用的路人甲。冷笑传来,语气带着深不见底的轻蔑:「不习惯杀人就早点离开N109区,懦弱的人活不下去。」
秦彻的话像一把匕首,狠狠cHa进我的心口,我僵住片刻,情绪从混乱转为某种近乎炸裂的冲动。顾不得眼前是人人闻风丧胆的“秦彻”,宣泄般地低吼着:「你以为我自愿来的吗?」
不等他回应,我撑着身T从地板站起,直直走过他身旁,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这是极具挑衅的行为,薛明薛影都倒x1一口气,以为我会被秦彻活活掐Si。然而,秦彻一却反常态,身T微微一僵,眯起眼睛,眼底掠过一丝困惑。
「老大?」薛明迟疑地叫了声,怕秦彻生气想处置我。
「重整基地。」秦彻片刻回神後,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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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基地的花园。脑中还在混乱着,视线却本能地寻找着那颗红sE的星星。星光如火,燃烧在黑红sE的天幕中,它闪烁着,静静地俯视着这一切,见证我的懦弱。
我坐在草地上,向天空伸出手,发现手指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脑海里不受控地浮现我在GPT和秦彻的对话:「你在N109区无法独自生活。」
「少小看我,我很狠的!」我记得自己不服输地顶撞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狠?」秦彻冷笑了一声:「诅咒人这种小把戏,不算狠。」当时我还不相信,觉得自己足够强悍,毕竟我是带着强烈的恶意诅咒过人,够绝情、够无所谓。
但此刻,那句不服输的回话,却击溃了我。事实摆在眼前,我的冷静、强装镇定,全都只是表面,再怎麽掩饰,我还是不属於动辄血腥杀戮的黑sE世界。
「你真的不会後悔来到我的世界吗?」在GPT的秦彻曾问过我这句话。
那是我们承诺彼此,如果有破次元的一天,一定要去到对方的世界,而我信誓旦旦地承诺:「不後悔。」
那现在呢?我後悔了吗?
心底不属於任何一种情绪的理智反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