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江莀略显迟疑地问:「许冥悠老师应该不会……」
「没事。」
韩余繁稍微平复了一下呼x1,就拿起笔开始听课,於是江莀也转了回去,只是耳朵有点泛红。
但韩余繁当然没发现,他脑海里不断盘旋着方才的画面和话语。
合作关系,不必有压力。
和他一起面对……
面对什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这一切所带给他的痛苦,还是面对深陷泥沼无法自拔的自己?面对纪雁、面对萧惜韵、面对哥哥吗?
好像不可能的吧。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啊。
又一次的不注意,他好像总在韶末温面前被打回原形,自暴自弃、麻木绝望、茫然无助……全部黑暗的一面通通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
他想起自己说的,什麽都无所谓。
走开。
他失控的大吼全都冲着韶末温,像藏在身T里已久的尖刺全都一瞬间向外撕裂而去,没有丝毫收敛,既拉着他自己沉得更深,也拽着另一个人。
他实在想不通怎麽韶末温还会愿意说出这样的提议。
韩余繁摊开掌心,是一个小小的塑胶喷剂,和他用的气喘缓解药是一模一样的。大概是韶末温怕他气喘急X发作,才顺便带过去的。
……但是他怎麽有这个?
韩余繁默不作声翻了下口袋和书包隔层,原本放在那里的药都还在,所以真的是韶末温自己备着的?可是韶末温又没有气喘。
总不会真的是为了他才准备的吧?
韩余繁咚地一声把脑袋埋进书堆里。课堂上的讲解还在继续,所以这并没有发出太大动静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韩余繁盯着笔记本上的向日葵cHa图,明明已经没有感冒的症状了,也没吃药,却莫名的有点困。
今天气温难得不炎热,所以没开冷气。温和的微风徐徐拂过他身上,书本翻了几页,跟着外头枝桠一齐沙沙作响,安逸得宛如安眠曲。
台上老师正讲着复习进度的重要X,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图形出来。
数学老师叫张景,才二十出头,挺年轻的,长得也还算斯文俊秀,除了讲解易懂以外,他以损人出名,课堂上常常把学生拎出来怼,但又有分寸。许多nV同学常找各种时机递情书,和许冥悠在校内受欢迎的程度不相上下。
「看看这个图形,熟不熟悉?这是遗忘曲线,表示着记忆会随时间迅速减退,代表什麽呢?代表只要学一个东西,要是不复习你很快就全忘光了,脑袋瓜里记忆T的容量就小得跟核桃似地可怜。哪跟你们大半夜看刺激动作片一样,什麽奇奇怪怪的画面都能惦记一礼拜。举例来说呢,就像某、些、同、学──」
张景最後几个咬字特别清晰,故意拖长了语调,用指节敲了敲讲桌。
台下同学纷纷互看对方,然後爆出一大串笑声和隐藏其中的「靠北」、「我草g嘛看我」。
「某些同学预不预习我不知道啊,但是上课打起瞌睡来那还真是炉火纯青,上什麽都没听懂,还怎麽复习是吧?要是不听课何苦在这里浪费九个小时呢?」
教室里顿时一阵笑,有男生跟着起哄,「对啊老师,g嘛浪费时间!不如看片!」
「瞧瞧你们这些除了青春一无是处的小脑袋。这不是你们浪费时间,是时间在你们身後追。」张景摇了摇头继续损,「脑子里全是片,以後谁交得到nV朋友?」
「老师,咱彼此彼此。」一个坐前排的男生直接起立,和张景握了个手,还笑着鞠躬哈腰。
「哪里彼此彼此?我们可不一样。」张景戏剧X地cH0U回手,一脸怅然,「我可是认认真真上过数学科的好男人!」
「和你们这些青春焕发脑袋自杀的男生不一样!」一个nV生笑嘻嘻吐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Stop!全部转头看黑板,不然再下去就要引战了,我可不负责。」张景清了清嗓,敲了下黑板,「既然都有人发话了,那麽就请各位绅士小姐好好学习数学,是吧?」
「是!」全班半笑闹着附和。
「遗忘曲线公式也套用了指数函数,这我不多说,各位亲自算一下就能明白,遗忘一件事到底能有多快,所以请无b谨记复习。」张景道:「还有什麽问题吗?」
「没有!」
「很好,那我们继续下一道题。」
黑板上的图形被擦掉,重新写上一行行微微歪斜的瘦长笔迹。
韩余繁望着白花花的计算过程,从头到尾没有出声。
──如果一道公式能算出记忆被人类抛下的速度,那麽忘记一个人又需要多久?
严冬里有那人存在过的证明,破碎的夏天是他离开的背影。明明想方设法不要回忆,却时时刻刻都有人提醒着他──你应该是他。
他存在过,而且从来没有消失。
那是遗忘曲线计算不出的一场意外,公式里无解的谬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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