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纪丞风交还住宿钥匙後,便启程前往机场。
抵达机场已是下午一点,登机手续完成,他找了个空位坐下,双眼左顾右盼,不放过任何一扇玻璃门口,深怕一不小心就会漏看了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nV孩依然没有出现。
广播员的声音响起,提醒三点飞往台湾的航班登机时间就快结束,还未抵往登机口的乘客必须尽快入闸。
纪丞风站起身走到扫码登机柜台附近继续等待。
他看了眼手机萤幕上的时间,还剩二十分钟。
他不走,即使只剩下一秒钟的时间,他都坚信着她会出现。
然而事与愿违,他的等待换来的,是每一次回头仍然不见熟悉身影的落寞失望。
广播声再次响起最终呼唤,关闸之际,他最後回头四处张望,确认nV孩真的没有出现後,才带着依依不舍的遗憾走了进去。
Rosa,愿我们有缘再见。
这是他离开墨尔本之前,在心里默默对她许下的愿望。
回国第一件事,纪丞风一下飞机便立刻冲去找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母子站在被执法人员用警戒线围起的豪宅前,眼睁睁看着原本属於自家的资产一个个被清算、被没收。
父亲依然躺在医院,情况每况愈下。
纪丞风紧拥着母亲,即使身负重伤也不容自己倒下,他得成爲母亲的依靠。
身上还有些以备不时之需的储蓄,他随意找了家饭店和母亲一同住下,当务之急是得先解决住宿问题。
顾仁熙一家听闻此消息後也大感震惊,由於业务繁忙走不开,只好通过电话问候母子俩的现况。
然而,双方下一次见面,是在医院。
今日一大早,方慧珍接到来自医院的通知——丈夫就快撑不住了。
母子俩快速奔往医院,只见顾仁熙父子早已守候在病房外,脸sE大感不妙。
四人透过加护病房隔着的玻璃窗,看着医护人员竭力为病床上的病人实施心肺复苏术,一次又一次加重的电击始终无法让病人奇蹟般地醒过来,直到看见心电图上的曲线慢慢化为一条平横线,他们才意识到,他已经永远离开了。
方慧珍站在窗外痛苦得差点昏厥,纪丞风则是平静地凝视眼前医护人员们束手无策摇摇头的场景。
一切事发突然,或许他还没办法接受,心门自动阖上将自己与这场恶梦分割解T。
告别式上,方慧珍三不五时招待前来出席葬礼的宾客,之後就坐在角落边的椅子上独自愣神。
纪丞风要母亲别太C劳,让她多休息,自己则是和顾仁熙帮忙打点一切。可大家都不傻,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只是想藉着忙碌来麻醉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多久,顾昊泽盛了杯温开水来到方慧珍面前。他将水杯递到她手上,「喝点温水吧。」
方慧珍接过水杯,点头道谢,「谢谢你啊,连葬礼的钱都是你们一家人在付,我真的太没用了,无颜面对你们。」
「别这麽说,是我愧对於俊文在先。我们从高中认识到现在,无论我遇到什麽挫折,甚至是公司出了问题,都是他二话不说自掏腰包替我解决困难的。」顾昊泽说着,叹了叹气,一滴眼泪不争气地掉落下来。
「而这一次换他出事,我却全然不知,我知道他不找我帮忙是不想欠我人情,这X格从以前到现在都从未改变过。但我当时要是能够多关心他,即使再忙碌也cH0U空慰问一下他,或许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种局面。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不管我做什麽都弥补不了。我能做的,就是帮他照顾好你和丞风,所以你们不必觉得愧疚,我只是在帮俊文完成遗愿而已。」
「俊文一定是上辈子修了福,这辈子才会认识到你。」方慧珍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有时候也觉得,仁熙和丞风多少都有一点我们的影子,每当看见他们坚韧不移的兄弟情,就会想起当时的我们。」顾昊泽笑说。
为了让纪丞风母子有更稳定的生活,顾昊泽特意为他们安排了一间出租公寓,租金方面包括所有必需品和家俱全都暂时由他来支付,眼下最重要的是母子俩能够住得安心。
顾仁熙偶尔动不动就上门探访,关心两人状况之外,顺便买几道菜嘟嚷着要方慧珍下厨,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留下来吃顿晚餐。
方慧珍心知肚明,他是在担心他们,只好舍身陪伴,让这个充满黑暗的家增添几分乐趣。
顾仁熙的到来确实让家里气氛缓和不少,方慧珍真心诚意感谢他们一家,同时又觉得自己亏欠他们实在是太多太多。
反之,告别式结束後,纪丞风成天沉於消沉状态,除了顾仁熙上门时偶尔会踏出房门勉强应酬外,其余时间都躲在房间里患得患失。
顾仁熙何尝没注意到他消沉的意志力?只是觉得从小衣食无忧的他,转眼间就发生天崩地裂的家变,他需要时间接受,那是正常的,所以也任由他自我颓丧。
他是个充满梦想的人,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重拾自信,回到从前的纪丞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事情并没照着所想前进。
两个月快过去了,他还是一样浑浑噩噩,抱着能混一天是一天的想法过活,彷佛和废人没两样。
顾仁熙再也看不下去,连方慧珍都渐渐释怀了,纪丞风作为一个四肢健全的大好青年凭什麽自甘堕落?
於是这天,顾仁熙又上门探访,决定和纪丞风好好聊聊,至少得把他劝醒,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很多美好事物在等着他去探索。
才刚踏进玄关处,方慧珍便告诉他,纪丞风今天难得出门,说是去楼下公园吹风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