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开工的第一个星期,分行一如既往地忙碌起来。
客户带着年前领的新钞、压岁钱、或一叠叠现金走进大厅,柜台後方还留着几张红春联和几颗贴着吉祥图案的红包袋,节庆的余韵尚未散去。
经理b谁都更有开工的气势,几乎天天提早进办公室,手上总是拿着一叠名单和日程表,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我们拚一波」的年後亢奋。
「小猫,下周你空得出来吗?」她一边看行事历一边问我,「TeStudio那边我想亲自去拜访一下,放款主管和淑铃我会一起带上。」
我一愣——深现在不是我现在负责的客户了。还没开口,旁边的若文已经淡淡补上:「对,吴建筑师年前一直约不到,他那时候都在台东,这周回覆我说时程上b较松一点,经理也想顺便去认识他。」
她语气平稳,听不出情绪,只是转过头来对我轻轻一笑。
「我们刚从禾策的吴董那边回来,」经理说,眼神带着几分难得的赞许,「他说他大部分资金都放在国外,有私人银行在帮他做资产管理,但他个人部份资金会留在大盛,是因为小猫你的服务让他很放心。」
我知道曜哥的资金主要在海外,却没听他提过在大盛留下的资金是因为我。那一瞬间有些讶异,也感到一点点——暖。
经理点点头,继续翻资料。「至於吴深就b较不一样了。若文说她跟他联络几次,他都回说暂时不想动帐务,也一直碰不到面。」
理财主管补了一句:「经理是觉得,那时候和你合作时,他那边会持续有新资金进来。」
他看了我一眼,语气客观却不无暗示:「所以我们想了想,还是由你继续服务他们兄弟。这样的安排,看起来更适合。」
我点点头,没说什麽。
三月初的某个上午,我跟着经理、放款主管和淑铃,一起前往TeStudio。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气还有些冷,空气却b过年前乾净许多,整条青埔的街道看起来都明亮了些,像是刚被春光擦过一遍。
这两个月以来,跟着经理一同拜访客户,她的节奏我们大致m0得差不多了,她喜欢y推商品这点,我们也渐渐培养出默契,总会有人适时带开话题或顺着她的话往别处引,虽然看起来合作无间,私下仍偶尔有客户向我抱怨她太过强势。所以昨晚跟深提到今天的见面时,有特地请他多多包容。
我们四人站在那扇熟悉的灰白sE金属拉门前。门旁的桃花树开得正盛,七八成的花bA0都已绽放,粉红点点挂满枝头,像是刻意装饰过的新年氛围。我忍不住想起我跟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三月,只是那时的桃花,还没开得这麽多。
门铃响没多久,里头就传来脚步声。
开门的是林小姐。
她穿着驼sE高领毛衣与深灰宽K,头发紮成一条低马尾,一如往常的简洁俐落。看见我时,她轻轻一笑,接着立刻转向经理与主管们,礼貌地点头致意:「欢迎,请进。」
「今天安排在二楼会议室,请这边走,吴总马上过来。」
我走在最後,脚步不自觉慢了些。经过一楼时,我瞥见那张熟悉的洽谈桌和角落的休憩区,楼梯边那扇窗洒下斜yAn,刚好打在书架边缘,让空气里泛着静静的暖意。
我们一路走上二楼,林小姐替我们推开会议室的门,亲手拉开椅子。简单寒暄几句後,设计助理端着咖啡上来,递给我时还对我亲昵地笑了笑。
我正低头拿出资料袋,忽然听见脚步声从楼梯那端传来。
深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时,头发似乎还带着点Sh气,像是刚洗过或是用水抓过,他穿着灰蓝sE的衬衫,下身是深sE西装K,修身却不拘谨,五官在早春的晨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特别是那双眼睛,平静得像什麽都不放在眼里——直到看见我。
他微微顿了一下,唇角弯得几不可察,像是确认了什麽,然後才又继续走过来。
「新年快乐,谢谢你们今天特地跑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语气温稳,开场时神sE平静,视线也自然地转向经理与放款主管,像是刚才那一眼,只是客气地扫过我。
随後几人开始闲聊,经理提问,他便认真作答,偶尔放款主管cHa话,他也耐心聆听;淑铃报告贷款条件时,他点头回应,语气有礼,始终专注。
我原也该加入这场对话,可视线却一再失控地停在他唇上——
那双才在清晨贴近我耳边,低声呢喃的唇,如今正一字一句地说着公司现况,我知道不应该在这种正式的场合里想那些亲密片段,却偏偏,那声音离我太近,太熟,太清楚了。
每一个语气的转折都像在轻声说:「我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