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g0ng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昨夜未散的怒火与今日更盛的肃杀。崇祯高踞龙椅,目光如冰锥,刺向下首噤若寒蝉的文武大臣。昨日的京营惨状,不仅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更是一把悬在帝国咽喉上的利刃。钱!兵!这两者已到了刻不容缓、必须用非常手段解决的地步。
“诸卿,”崇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清晰地传入每个大臣耳中,让他们心头一凛,“昨日朕亲临三大营,所见所闻,诸位可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前排几位重臣,最後定格在兵部尚书崔呈秀身上。崔呈秀,这个在魏忠贤时代爬上高位的阉党余孽,此刻只觉得一GU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营房如鬼域,兵丁似游魂!军械尽朽,Pa0口鸟巢!名册数万,实存几何?!”崇祯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殿内金砖上,“这就是朕的京营!这就是拱卫京畿的屏障!这就是每年耗费百万粮饷的‘JiNg锐’?!英国公张维贤,尸位素餐,已闭门思过!然,这糜烂至此,岂是一人之过?!”
他的目光如刀,直刺崔呈秀:“崔尚书!你执掌兵部,统领天下兵马钱粮调度!京营空饷横行至此,军械倒卖如此猖獗,兵部历年核销的粮饷帐目,难道都是白纸黑字的鬼画符?!朕问你,兵部每年的军费,有多少真正落到了实处?!有多少,流入了某些人的口袋,变成了园子里的奇石珍玩,变成了窖藏的金银?!嗯?!”
崔呈秀面无人sE,“噗通”跪倒,浑身抖如筛糠:“陛…陛下!臣…臣万Si!臣有失察之罪!然…然京营具T事务,实由总督戎政英国公…”
“失察?!”崇祯猛地一拍御案,声震屋瓦,“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失察’!朕看你不仅是失察,更是朋b为J,监守自盗!你身为魏阉此处点明魏忠贤,但称‘阉’以示贬斥心腹,盘踞兵部多年,与内外蛀虫g结,上下其手,蛀空国本!这兵部的烂帐,你崔呈秀,就是那最大的蠹虫!魏忠贤给你的胆子,够肥啊!”
“陛下!臣冤枉!臣对陛下忠心耿耿,与魏公公只是…”崔呈秀涕泗横流,试图搬出魏忠贤这尊泥菩萨。
“忠心?你的忠心就是让朕的将士饿着肚子拿着废铁去送Si,好肥了你和魏阉的腰包?!”崇祯厉声打断,眼中杀机如实质般喷涌,“来人!”
殿外锦衣卫力士早已按刀待命,闻令如狼似虎般扑入!
“摘去崔呈秀官帽!押入诏狱!着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即刻查抄崔呈秀府邸!掘地三尺,给朕把他贪墨的每一两银子,每一粒米,都挖出来!其家产,无论田宅、商铺、古玩、金银,悉数充入内帑!其族中子弟,凡有官职者,一T革职待勘!三族之内,严加看管!”崇祯的旨意冷酷如铁,不留丝毫余地。杀人立威!抄家聚财!更要斩断魏忠贤伸向兵部的这只毒爪!崔呈秀,就是祭旗的第一刀!
崔呈秀彻底瘫软,如同被cH0U去脊梁的Si狗,只剩绝望的呜咽,被锦衣卫粗暴地拖了出去,乌纱滚落玉阶,碎裂声在Si寂的大殿中格外刺耳。群臣无不胆寒,尤其那些与阉党有染或手脚不乾净的,更是面如土sE。皇帝登基後对魏党的清算看似缓和,此刻却以如此酷烈的方式直刺其核心!崇祯保留魏忠贤X命以制衡东林党是真,但要将其根基一一铲除的决心,更是坚如磐石!
“兵部!”崇祯的目光转向一旁肃立的李邦华,这位刚被任命协理京营的清流能臣,眼神中既有震撼,亦有临危受命的凝重,“李邦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臣在!”李邦华出列,躬身应道,声音沉稳。
“即日起,擢升你为兵部尚书!朕不听‘积弊难返’的托词!朕要你彻查!彻查兵部历年所有粮饷帐目!从九边到京营,从卫所到驿站,每一笔开支,都要给朕算清楚!凡有虚报冒领、克扣挪用、g结将校贪墨军饷者,无论其後台是谁暗指可能牵连的魏党甚至其他派系,无论品级多高,一律严惩不贷!朕要一个清清白白的兵部!明白吗?!”崇祯将整顿财政、追查贪腐的重任与尚方宝剑,一并交给了李邦华。
“臣!李邦华,领旨!必肝脑涂地,彻查积弊,厘清粮饷,以正国法,以报君恩!”李邦华声音洪亮,掷地有声。他知道此路荆棘密布,但国事至此,义无反顾。
“退朝!田尔耕留下”
“田尔耕!”崇祯的杀伐远未结束。
“臣在!”田尔耕眼中闪烁着嗜血与兴奋的光芒,抄家崔呈秀只是开胃菜。
“崔呈秀案,给朕深挖!凡与之g结、为其庇护、分润赃款之党羽,一个不许放过!另外,”崇祯的声音陡然压低,却更显森然,身T微微前倾,带着密令的口吻,“朕要你秘密彻查山西‘八大晋商’!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这些人,给朕SiSi盯住!动用一切暗桩,查清他们与关外建虏後金的g连!查清其偷运铁器、火药、粮秣、布匹等违禁品出关的路线、数量、接头人!查清他们在朝中、在边镇的保护伞!证据,朕要铁证如山!此事,列为锦衣卫最高机密!不得在朝堂妄议,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待时机成熟,朕要将其连根拔起,抄家灭族!这些通敌卖国、资寇肥己的国贼,Si不足惜!”崇祯的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刻骨的恨意。这些晋商,在他前世的记忆中,就是帝国的x1血鬼和掘墓人!他们的财富,必须用血来洗刷,更要成为帝国续命的资粮!秘密查办,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是为了在最终收网时,能一击毙命,攫取最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