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旭中午放学,他给凌粒发消息,说自己中午在学校写作业,不回家吃饭了。凌粒回他注意休息,中午多吃点。
江昭旭说好。
十二点十分,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江昭旭把课桌收拾整洁,拿上东西出了学校,在校门口打了辆车。
汽车平稳行驶到郊区墓园,司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见他一个小孩在郊区不安全,看着他进了园区,又多说了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才驱车离开。
看到那棵熟悉的槐树,江昭旭熟门熟路走到江棠面前坐下,风呼呼吹过,冻得人脸疼。
“妈妈,我有点事想告诉你,虽然我觉得这件事不对,但是我还是要说。”
“我好像有点喜欢江砥平,不是欣赏花的那种喜欢,是想把花搬回家里的喜欢。”
指尖抚摸着那本薄薄的记事本,封面是一朵花,用了浮雕工艺,手指沿着花朵的脉络一路走到花心,再原路返回。
墓园里没有人,一片寂静,太阳像是冰箱里的灯,没能供给太多热量,只能照明他视野内的事物。
他挪到墓碑旁,把头轻轻放了上去,喉头有些干涩:“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应该不是同性恋,但是,我没办法解释我为什么会喜欢江砥平。他知道我晚上睡不着会给我讲故事书,但是这不是喜欢上一个人的理由。但是我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当我感觉到喜欢的时候,已经有了想把他种在花瓶里的想法。”
“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做?”少年的嗓音有些哑,他的额头紧贴着冰凉的石碑,不知道是身体的温度渐渐把石头暖温,还是额头的温度被夺走,他感觉不到温差,执拗地问着。
他在园区坐了一中午,下午又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临近月考,一下午排的课程全是数理化,老师能讲的知识点都讲完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他们写题。
江昭旭本就爱生病,吹了一中午冷风,回到学校的时候整个人脑袋晕乎乎的,他估量了下,应该要发烧了。
昨天江砥平发了消息,说今天晚上就会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闭了闭略显干涩的眼睛,等着晚上回家听江砥平在他耳边絮叨,一边说他不知道照顾自己,一边跑来跑去的端水拿药。
发烧也没什么不好,这样江砥平就又有机会表达他的关心了。
江昭旭抿唇,眼里带了点笑意,只是略显苦涩。
高中晚上八点才放学,平时江砥平会提前发消息,告诉他今天是在门口等人来接还是自己坐车回家,但是今天没有收到二者其一,而是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对面是凌粒,带了些鼻音,他听见她说:
“昭昭,你直接来中心医院吧,江哥出了点事。”
校门口,接孩子的家长人来人往,密集的人群也无法抵挡吹到心口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