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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许宁如临大敌,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心中努力回想面前的面孔。

她越是努力装成熟练的模样好像就越容易出错。

盛粥的桶过深,舀粥的勺柄也极长,若要稳稳将舀出的粥盛到村民手中的那只小碗里,对方许宁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此时正好轮到一位年过六旬的老朽,方许宁拿勺的那只手抖得厉害,老朽的手也算不上稳,方许宁怕滚烫的米粥落在老朽枯瘦的手背上,迟迟不敢将勺递出桶外。

五月的天只微微有些热,可方许宁背后已浸湿一片。

正在方许宁犹豫着是否要寻容铃搭一把手,突然后背贴上一副结实高大的身躯,紧接着手也被握住,稳住了颤抖的长勺,米粥顺利盛入老朽手中。

“粥一勺不用盛太多,分两次舀也没关系。”沈牧池讲话时,气息就在方许宁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与脖颈,敏|感的肌肤立刻激起一阵颤栗的疙瘩。

“若是勺柄过长,也可将手握下面些,不用非要握住那截专用手握的地方。”沈牧池手把手地教她。

方许宁顺着他的话握住勺柄,果然比之刚开始时要顺手不少。

她手腕浅浅晃动,挣脱之意显而易见。沈牧池眼神微黯,到底松了手。

“多谢……”方许宁小声道谢。

尽管声音再小,可沈牧池还没离开,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这声道谢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里。

瞧着方许宁略带薄红的耳尖,他终是释怀一笑,再度微微俯身贴上她的后背,回道:“不客气。”

继而利落转身,回到原先自己待的那个粥棚底下。

“什么嘛……”方许宁用空闲的那只手使劲儿扒拉两下耳尖,欲要赶走上面的异样,却没留意到,那阵怪异的感觉顺着耳尖又传到面颊上,让其泛起些微红意。

“那是小姐的夫君罢?”那老朽还未走远,见到她与沈牧池亲密的动作,亲切的问道。

方许宁犹犹豫豫的点头道:“嗯。”

老朽将她的犹豫认成了害臊,乐呵呵道:“小姐的夫君定然很是爱重小姐。”

“为何这样说?”方许宁不晓得老朽是如何瞧出来的,他二人分明应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

老朽呵呵笑着,脸上的褶皱都因这一笑而更加沟壑纵横。

“我一双眼睛啊,可见过太多了,您夫君看您的时候,那骗不了人。”

不等方许宁反应过来,老朽便捧着粥渐渐离去。

天渐渐大亮,来粥棚前排队的人也愈来愈多,好在方许宁晓得了省力的法子,就算人多了,倒也还算有条不紊。

可不知是不是有人将消息放了出去,来粥棚前的人似乎不是本村的人,有不少是从附近村子里来的,逐渐的,不仅人手不够用了,就连粥都要见底了。

“容铃,”方许宁叫住在一旁打下手的容铃,“你去夫人那处问问,可还有粥。”

“是。”容铃同样也忙得不可开交,可相比于撤不开手脚的方许宁而言,她的活计倒是不必一直守着。

这厢方许宁正着重于手头上的事,身侧不知不觉间便多了一只手。

那只手慢慢挪动,目的正是方许宁腰间挂的荷包。

“啊——”

突然,刺耳的尖叫惊动了所有正在施粥与排队等候的人,一齐向尖叫声的源头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手腕脱臼,一只精致的藕粉色荷包掉落在他身旁。

男子蓬头垢面,惨叫之余爆出的粗鄙言语更是让人浑身不适,反观那只荷包,不染纤尘,针脚细密有致,上头用的金线更是精细。

众人一目了然,这是盗窃官家小姐的荷包被人直接抓现行了。

沈牧池将荷包捡起来,掸去上面的浮土,交还给方许宁。

继而转身挡在她身前,看向中年男子。

这时平危姗姗来迟,他见着被沈牧池护在身后的方许宁,虽不全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可见到这场面不论谁来都晓得是方许宁出了事。

平危将中年男子像拎鸡仔似的提溜起来,押他到方许宁前边跪下。

“请殿下定夺。”

此话一出,四周一下子炸开了锅。

“殿下!她是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为咱们施粥,咱们何德何能!”

“……”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快给殿下行礼!”

一语惊醒众人,浩浩荡荡的人群纷纷放下自己的碗跪下行礼。

方许宁是见过大场面的,可骤然见着这样多的百姓向自己行礼,她还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便撞上了略落后她一步的沈牧池,下一瞬手被人仔细握进手心。

本以为自己会极排斥沈牧池的触碰,可奇迹般的,剧烈鼓动的心跳竟渐渐趋于平静。

方许宁来不及多想,任由手被人握着,她上前一步,道:“不必多礼。大家快起身罢。”

“今日我是以靖安侯府的新妇来的,靖安侯想必大家已然十分熟悉,我如今也是靖安侯府的人,还请大家就如往年一般,莫要拘束。”

普通百姓其实不甚懂礼法,只晓得贵人讲得便是最好的。于是又相互搀扶着起身,侯府的家丁维持秩序,粥棚前再度排起长队,只是原本正在施粥的几个贵人悄然离去。

“殿下,这小贼如何处理?”平危拿了绳子将中年男子五花大绑,让其老老实实跪着。

方许宁只是瞧着男子,没讲话,倒是容铃忍不住劝道:“殿下,指不定他是一时上头才做出这等腌臜事,不若稍作惩治便让人离开罢。”

“不可。”

两道声音一同开口。

第10章

“不可!”

两道声音一道清冷,一道低沉,将在场众人听得一愣。

方许宁有些意外的看向沈牧池,似乎有些意外他会出言制止。

“他手上有茧,”方许宁不紧不慢道,“我在三哥手上见过,这是常年习武之人才会出现的痕迹。”

沈牧池听到她的话,嘴角微勾。

失忆了脑子倒是转得不算慢。

“他并非是一时起意,应当是早有预谋,”方许宁面上瞧不出笑意,“平危,你带下去好好询问,务必将事情来龙去脉问个干净。”

“是!”平危拱手。

“等等!”沈牧池突然打断道。

方许宁与平危一同看向他,眼中俱是不解。

“我在刑部待过,对问话一事十分在行,不若殿下将人交给我罢。”沈牧池不卑不亢道。

讲到这里,方许宁倒是想起来,沈牧池原先在刑部任职侍郎一职,有段时日常常听到他又受圣上嘉奖之类的话,向来将人交由他定是不会错的。

“殿下,”平危不甘叫到手的机会从眼前溜走,想争取一二,“此时尚不清楚这幕后人究竟是何目的,人手几何,不若将人交由属下与世子一道查清罢。”

其实方许宁觉着这只是寻常盗窃,只是这小贼有些身手,迫于生计过来想赚一笔横财,但终归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此也好,这人便交由你们,今晚我便要知晓结果。”方许宁终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是。”平危大喜过望,恨不能就地将人审出来,“定不负殿下所望。”

反观沈牧池,他倒是一如往常,甚至说得上平静。

此事有了安排,方许宁便带着容铃又回到粥棚。

“殿下无事罢。”靖安侯夫人见人又返回来,担心道,“不若先歇着罢,我让人去了户人家,收拾收拾,殿下可去那处等等。”

方许宁知晓这是担心她,可今日之事无人预料,她也并非是琉璃做的,因此便回拒了。

“多谢夫人,不必麻烦了,只是个小插曲,夫人莫要忧心。”

听闻此话,靖安侯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她不便押着硬要人去,只好拉过方许宁的手,愧疚道:“今日是侯府没做好,让殿下受了惊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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