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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

“我……”许是沈牧池模样太凶,她竟两眼一闭一副就要要哭出来的模样。

沈牧池只觉额上青筋直跳,转身向方玥恒告退:“臣有些事需找赵小姐,还请殿下赎罪。”

方玥恒虽不满他将方许宁丢在一边带旁的人走,但他与沈牧池相识许久,也算是摸清了他的为人,便点头同意他的离场。

沈牧池抓着赵桉桉的腕子,脚下生风,将人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恼怒她不顾母亲的劝阻来府上,又碍于她是故交之女而无法直接下逐客令。

他烦躁得忍了又忍,问道:“我已成婚,靖安侯府与黔南侯府早已无任何往来,念在往日旧情,靖安侯府并无任何亏欠你们黔南侯府地方,也不求黔南侯府的回报,你再无理由来靖安侯府。”

赵桉桉愣住,原本因沈牧池带自己出来的那点欣喜也一下没了踪影,整个人连带着那颗火热的心如坠冰窟。

“为何……”她捂住耳朵,不愿听沈牧池讲话,看着人一张一合的嘴唇更是不愿面对。

她自小便被母亲带来靖安侯府,早便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归处,只有她一直陪在沈牧池的身边,她以为到最后能陪他走到最后的只有自己,可是为什么在沈牧池进宫做皇子的书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不明白,她以为只要自己在宫外等着,便可以等到池哥哥抬着花轿带她回家。

“没有为何,感情之事无法强求,赵小姐身为黔南侯府嫡小姐,不该也不能为了一个不将心思放在你身上的男人哭鼻子掉眼泪,”沈牧池说得十分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赵桉桉眼中仅剩的一点希冀也暗淡下去。

她并非喜欢倒贴,她原本也是身份不输沈牧池的嫡小姐,只是感情之事着实难以捉摸,她偏就瞧上他。

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做再多也无意义,不如早些放手。

“我晓得了……”她垂着眼睑不敢看他,“桉桉往后不会再来叨扰世子了。”

见能说通,沈牧池也是长松了口气。

凉亭那处,方许宁依旧与两位皇兄聊着,只是兴致不如方才那样高了。

方玥恒察觉出她情绪的不对,主动问道:“怎么突然闷闷不乐?”

“和哥哥在一起怎会闷闷不乐,太子哥哥瞧错了罢?”方许宁莫名道。

方玥棠受他方才的话的影响,也约摸着瞧出些不对劲,道:“是有些兴致不高。”

“你莫不是担心阿池与那黔南侯府的丫头有些什么?”方玥棠猜测着,“你放一万个心罢,他对你可谓是恨不能将心都掏出来……”

这话方玥棠讲的自然又真诚,在方许宁听来却只觉得浑身打颤。

这样肉麻的话,也就三哥讲的出口了……

“是么?”显然她对这番说辞很是不信。

方玥棠二人还没察觉出方许宁已非他们所熟悉的方许宁,只以为是求着要父皇下旨赐婚靖安侯世子的方许宁。

“这是自然,你与他相处得多些,难道还不清楚么。”方玥棠信誓旦旦道。

正说着,方才离场的沈牧池原路返回,正好赶上这壶靳门团黄的最后一盏。

“方才失礼,还请太子殿下赎罪。”沈牧池拱手欠身道。

“无事,且留了一盏给你,快些尝尝。”方玥棠守着这盏茶谁都不肯给原是为沈牧池留的。

方玥恒瞧他那副哥俩好的模样打趣道:“你二人倒是关系好,怎不见你也给孤留一盏?”

“哈哈……”方玥棠干笑两声,道,“这不乐安给了皇兄两盏么,我瞧着再要不留,阿池就连茶渣滓都吃不上了。”

看着人眼巴巴的眼眸,方玥恒最终只是象征性的用指节敲了一下他的头。

沈牧池从方玥棠手中接过茶盏,便靠着方许宁边上的石凳坐下,动作熟稔的拉过身边人的手握在手心里缓缓摩挲,就像从前做过许多遍一样。

这人怎么时不时就动手动脚。

方许宁试图将手抽回来,却被拉得更紧。

一记眼刀飞过来,沈牧池只轻轻用拇指在那白皙细腻的手背上滑动,面上还能神色放松的与对面两人交谈。

属实是让人牙痒痒。

至少让方许宁牙痒。

“江南水患至今未能得到缓解,陛下可有寻到能人异士治水?”沈牧池一派正经的模样。

“前些日子有大臣推荐了一位云州的渔民,父皇实在是没辙了,只得死马当活马医,随手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就让人护送着去治水了。”方玥恒作为太子也跟着皇帝处理了些政务,朝堂上的风向能摸个大概。

讲到正事,方玥棠便没了多大兴趣,他将注意力转到自家妹妹身上。

“还没问呢,在靖安侯府可还适应?”

手中力道逐渐危险,适时提醒了方许宁昨日和人定好的约法三章,她略勾起嘴角回道:“如何有不好的,靖安侯待我如待亲子,很是宽厚和蔼。”

“那便好,”方玥棠又往她那处靠近了些,压低音调道:“你莫要怕,若有人欺你,只管叫容铃送信来,三哥立马比啊带着家伙来替你撑腰。”

方许宁忍俊不禁:“哪有人敢欺我……”

“你莫急着否定啊,”方玥棠显然不信她说的,“方才那丫头可有欺负你?她那心虚的模样可都写在脸上了。你老实和三哥讲,我与皇兄来之前,她可有欺你辱你?”

“没有。”方许宁无奈。

这话方许宁讲得斩钉截铁,方玥棠也稍稍放心了些。

见人不再缠着她问东问西,方许宁的思绪再次回到手上,手上的触感实在大了些,她适应不来,便起身道:“出来了许久,我有些乏了,便先回房了。”

手中温软骤然消失,沈牧池不舍,看着人离去的背影,手指眷恋的蜷了蜷。

“莫看了,人都瞧不见影了。”方玥棠打趣道。

沈牧池这才收回视线,道:“让二位殿下见笑了。”

这倒是不会让人多讲,这两人巴不得沈牧池对方许宁上心些,再上心些。

现下方许宁不在,沈牧池将这两天的状况说与二人听。

“大婚前一个月,我自三殿下那处得知公主要抗旨的消息,我虽不晓得缘由,但通过这两日的观察,斗胆猜测,公主先前伤了头,怕是忘了不少事。”

这句话信息量有些大,方玥恒消化良久才道:“你是说,乐安忘了你?”

“并非这样简单,公主应是忘了近两年的记忆,照目前来看,在公主的记忆里,现下是大庸十九年。”

第7章

“啪——”方玥棠手中的茶盏掉在石桌上。

“你是说,这两年发生的事都忘了?”方玥恒冷静问道,“依据呢?”

“很简单,两年前,我进宫做三殿下伴读,便是那时,公主与我互相看不对眼,”说到这,沈牧池都有些羞赧,“每每遇上总要与我争论一番,而现下公主待我便与当年别无二致。”

方玥恒没再讲话,他需要冷静一下,思考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良久他才郑重向沈牧池道:“沈世子,如今乐安嫁入侯府,还请世子多多包容,往日恩怨我也有所耳闻,她若向你耍小性子,你便告知于我,我自会说教她。”

方许宁不在宫里,自己手再长也伸不进人的府里去,只能让去沈牧池多照顾一二。

“殿下放心,公主只要在府上一天,便不会容人受一点欺辱。”沈牧池也严肃起来,这话不用叮嘱他也会护着方许宁。

-

四月很快过去,靖安侯府每年一回的踏青定在五月三日。

往年都定在枫香山,正好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届时在山上的红月寺里再留上一两日,当真是放松极了。

今年因为公主进门,更是要认真些安排这回的踏青。

在即将出发的前一日,平危来寻方许宁。

“听闻殿下明日便要跟着靖安侯府的众人一道去往枫香山踏青。”自来了侯府,便寻不到机会跟在方许宁身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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