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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潮挠挠鼻尖,笑了一声,“歌词是我主笔的,你听得懂吗?”
“嗯,还行。”
又是一个还行。
叶晋舟仔细想了一下那个像是学生写给暗恋对象的情书的歌词,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语言,说道:“就是……就是有点难以理解。”
“难以理解?”
汪潮听到这话猛然坐起身子,极力为自己辩解道:“那可是我第一次写歌,而且歌词是我想了好久才写的,你听完了没觉得有些感动吗!”
“感动?”
叶晋舟希望自己是会错了意,他对上汪潮的眼睛,显然看到了一份悸动后的慌乱。
他起身,开始套起羽绒服,汪潮见状急了,连忙跟着站起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你要走了?”他问。
“嗯。”
叶晋舟抽出手拉上拉链,没敢回头。
汪潮低下头,又一次倔强的扯住他的袖口,逞强轻笑。
一声道歉穿进了叶晋舟的耳朵。
“对不起。”
那声音很小,却很有分量,像是站在了叶晋舟的耳边吐露一般。
叶晋舟转过脸,“什么?”
汪潮的声音更小了,“刚才,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
空气变得干燥,他感觉自己的脸仿佛被火燎过一般烫的厉害,就连耳尖都在灼烧。
那个吻真的太突然了,虽说当时是因为叶晋舟笑得实在好看,自己就像是被蛊惑了神志才吻了上去。
但毕竟现在叶晋舟只是他的朋友,那么朋友之间,会这样吗?
如果他再次拿出卢尚来挡枪,说他们之间也会这样亲亲,以叶晋舟的思维,会不会信?
太扯了,连他自己都不信。
胸口的瘙痒发作了,从支气管里爬上喉间的难忍一时之间没压下去,他弯腰再次咳起来。
这一次咳的时间很长,脊椎压低久不见起来。
叶晋舟倒了杯热水,等着他彻底缓过劲儿后才递过去。
见人喝完水,他放下杯子准备离开,汪潮叫住他,满脸通红的求道:“看在上次陪你的份儿上,今晚能不能也陪下我?”
第四十章 齿痛
叶晋舟垂眼,见汪潮勾住自己腕上的红绳,鼻息轻叹,扯开手安慰道:“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汪潮抬眸,眼里是呛出的泪水,“你保证?”
叶晋舟点头,“我保证。”
听到这声承诺,汪潮这才放心,等人离开房间,他立刻走到了落地窗前。
心里的害怕像扑天的蛛网,完全覆盖住他的心脏。
他怕自己被丢弃在这偌大又空旷的房间,更怕那个人会反悔,出去一转身,就再也不见。
不一会儿,叶晋舟的身影出现。
他走到马路对面的药店,呆了很久才出来。汪潮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在往酒店方向靠近,心瞬间安放。
叶晋舟一进门,把药递了过去。
汪潮仔细读着上面的文字,倒了杯热水吞下两片消炎药,又打开糖浆喝了十毫升,最后才含住一颗润喉糖。
丝丝凉凉的感觉在喉间漫开,那股痒劲儿终于被压了下去。
“好点了吗?”叶晋舟问。
汪潮点点头,揉了揉嗓子哂笑自嘲,“就两杯酒给我干成这样,看来最近酒量不行了。”
他说着,抬手挤压着太阳穴,叶晋舟又扫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一点半了,于是说道:“你明天不是还有事?去睡吧。”
去睡吧。
听到这三个字,汪潮哪里还睡得着。
他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假意摆手,“没事,明天也就是聊聊天的事儿,不算大事。”
叶晋舟脱下羽绒服搭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实在找不到更多的话题。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汪潮交绕着大拇指,偶尔抬手挠挠额头,也不知道还能聊些什么。
忽的,叶晋舟说话了,“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生日?”
汪潮顿时愣住,然后没多想,直接答道:“五月二十,怎么了?”
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眉毛舒展抬起,眼睛里闪出光芒,“你不会是要送我生日礼物吧。”
叶晋舟没打算藏着掖着,很坦荡的点点头,继而转过头来看向他,“你喜欢什么?”
汪潮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是卢尚说要送礼物给自己,那必然要稍微敲诈一笔。
可叶晋舟有心无力,在挑选礼物上不可能送太贵的。
汪潮其实很想厚着脸皮说一句“陪我一整天”的话,可再一想起刚才的冒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叶晋舟许久等不到答案,只好给出了一个范围:“一……不、两百吧,两百以内都行。”
看着他严肃拘谨的脸色,汪潮暗笑,然后反手枕在脑后伸了个懒腰。
“两百啊……”
他喃喃:“那我得好好想想了。”
话音落,叶晋舟仍没听到答案,汪潮扭过脸弹了个响舌,嬉皮笑脸道:“等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想不到。”
说着,他掏出电话拨通,“喂,八三一二送套被子再送两个枕头。”
很快,东西送来了,汪潮已经做好了睡沙发的打算,他褪下上衣准备去洗漱,纹身漏出,很难不吸引人注意。
叶晋舟直直看着他左臂上的图案,无意开口:“疼吗?”
“啊?”
汪潮没反应过来,见对方盯着自己的胳膊,低头也看了过去。
他笑着摇摇头,“这要敷麻药的,没什么特别痛的感觉。”
随即,他又说道:“你是没见过老卢那俩大花臂,堆满了动漫人物,挤的都快纹不下了。”
叶晋舟点点头,启开润喉糖的盖子,也取出一颗吃进嘴里。
汪潮停下脚步,慢慢倒着回到沙发前坐下,弯起一双深色眸子问道:“怎么?你感兴趣?我叫老卢给你弄个,他就是做这个的。”
“没有。”
叶晋舟垂下头回答,而后再次抬起,指指他的纹身问:“你为什么会纹个糖啊,我以为男的会纹龙、虎什么的。”
“龙?虎?”
汪潮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只有龙和虎这样单调的纹身供人挑选。
他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放肆,撞得叶晋舟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难道不是吗?”
他咬碎润喉糖又问:“这些不比糖看着更帅吗?”
汪潮摆手完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贴过去搂上了人。
“你看。”
他挺起胸膛展示着自己的纹身,神神秘秘说道:“这可不是一颗普通的糖。”
叶晋舟怎么看都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汪潮撤回手戳戳,试探性的开口:“这可是奶糖。”
叶晋舟皱眉,“怎么了吗?”
在他眼里,无论硬糖、奶糖,还是嘴里的润喉糖,都是甜甜香香的东西,除了味道和口感,没什么区别。
汪潮这下彻底信了,他相信叶晋舟从来都没有想起过自己,没有想起过万来。
此刻,他不知道应该是庆幸还是难过。
他和叶晋舟的人生就像是两条直线,短暂相交后,又按照各自的人生轨迹继续前行。
没有传说中的宿命感,也没有所谓的天生一对的使命。
他惺惺摆手,“没什么。”
叶晋舟微微蹙眉,隐约能感觉到汪潮在隐藏什么,可他没权过问,更无法站在汪潮的立场去参透那颗奶糖背后的意义。
汪潮逃避话题躲进了浴室,从浴室里出来后,见人已经半躺在在沙发上起了憩音,他掀开被子催促道:“你去床上睡吧,我睡沙发。”
叶晋舟不肯,结果成为了第二个由景。
汪潮很轻松的就将他抗上了肩头,大步朝卧室去。
反抗间,叶晋舟闻见了一阵薄荷草的幽香,那是从汪潮脖颈传来的味道。
都说薄荷草有疏风清凉的作用,可叶晋舟闻得头晕,反抗无果,困意甚至包裹了全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