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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永说:不是,这江湖上有名的永朝山庄,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吗?

我和喜乐表示没有听说过。

万永说:那说明你们真不是江湖中的人士。这药是很贵,八千是成本,一般卖五万两一瓶,我父亲是江湖上有名的毒王,专做各种各样的毒药,毒到你们都想像不到。但是我父亲只是爱好做毒药而已,并不喜欢下毒,他的毒药从来也不卖,但是江湖中人都很觊觎我父亲的东西,大家想尽一切办法来偷抢,所幸我父亲武艺高强,除了耗子药以外没有流落到民间一样东西。之后我父亲被朝廷招安,以后我朝打仗,久攻不下一个地方,便用灭城毒,仗是好打了,现在的半个江山都是这么来的,可是我父亲却郁郁而死。

万永说完这些,神情凝重,看着我和喜乐。

喜乐看着我,半晌才说:哥,你听见没,你刚才喝了整整五万两银子。

稍聊几句,有些词不达意。万永亲自去安排招待我和喜乐的食宿,我和喜乐便在这庄园里闲逛。这真是很大的庄园,要比我们寺里大出很多倍,可能因为实在太大了,终日不见一个人。从书房走出,似乎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别的一个建筑,而那些建筑都有专人守候,我和喜乐尊贵身份的意思估计还没有彻底地传达下去,大家都很警觉地看着我们。

我说:喜乐,你喜欢不喜欢这样的大屋子。

喜乐说:不喜欢。

我说:你身为一个女人,怎么能不贪图荣华富贵,哈哈!

喜乐说:你看那些屋子,会一朝一朝转手,自己也只是住一住,住的时间长短不同而已,没人能占有。

我说:可是你看别人,出手阔绰,而我们,却需要想办法将那把剑赎回来。

喜乐说:你不明白。

此时天色已黑,永朝山庄的某间大房里,歌舞升平。声音传来,喜乐嚷着要去看戏。我只是感觉,看什么戏,自己看自己做的,都已经成戏。

我们继续沿着长廊走,所谓奢华,如此即是。长廊两边是一潭荷花,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不知道怎么弄的,我感觉这荷花是天天开放,让人迷醉,还有悠扬歌声。往前走,便是后花园。此时阴森,月光下怪石嶙峋,而且植物完全不知名。

喜乐很害怕任何的后花园,觉得任何后花园都发生过恐怖事情。

任何的庄园都是一样,区别应该全在屋里,这里的屋子都大门紧闭。我们原路回去,发现万永已经在书房里等候。

我说:实在不好意思,我感觉清爽很多,所以随意走了走。

万永说:哦,不必客气,一切请便,这里随便走,侍卫们没有为难你们吧?我已传话下去。

我说:不过我还有疑问,为何你找我们呢?

万永说:其实我听到消息很久,我也仰慕你很久。大家都知道你有不寻常的能力,大家都想杀你,谁能杀你,谁当然就更不寻常。我觉得,大家都是习武的人,杀很没意思,打败就可以,所以一知道你从寺庙离开的消息就带人出来找你,没想到你们一路走那么慢,两天才走了几十里。

喜乐说:我倒没听说,可这一路上就你一个打我们主意的,别的一个都没碰到。而且,都有谁想杀我们?

万永说:哦,姑娘,不是杀你们,是杀他一个,你是顺带的。但总之没有什么高手,所以都想一鸣惊人。

喜乐说:哼,告诉你,我最厉害了,他都听我的。那些人呢?

万永说:哦,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后,都纷纷加急追击,路设埋伏,不想你们实在太慢,他们都在你们前头。

喜乐说:那你怎么没在我们前头?

万永说:哦,是我得到消息太慢,因为我一直在长安。刚回来,我一得到消息,就马上追上来了。

我问:那——这,我出来难道就是为被追杀?

万永说:没这么严重,谁可杀你?冒昧问,你和这位喜姑娘的关系是——我好安排具体房间。

喜乐说:他是我丈夫。

万永大惊失色,说:可他是和尚。

我说:哦,这是法外开恩。

万永说:哦,那两位歇一个房里即可。明天天亮,我再过来,带你们逛逛庄园,然后多住两天。

我说:谢过万大哥,可是我们需要急奔长安。

万永说:去那里干什么?

我和喜乐异口同声:不知道。

晚上入睡的时候,我又问喜乐:你喜欢不喜欢这样的大房子和大床?

喜乐说:我不喜欢,因为不是我的。

我说:不能这样说,一切房子和床都比你长寿,所以只是你的一辈子是它们的,而它们的一辈子并不是你的,可能你死后还有别人。

喜乐说:管它呢。我的就是我的,死了我就带走。

我说:你带不走。

喜乐说:你不要和我抬杠,连同你一起带走。我要带你走,带小扁走。

白天醒来,空气良好,早餐丰盛。万永还是早早在等候,使我们很不好意思。他估计是全朝有钱人中最早起床的。他说:知道你们执意一别,我也不阻拦,有这次奇遇,大家都是兄弟,后会肯定有期。

我和万永寒暄两句,喜乐吃了点东西,我们便告别这不真实的地方,去往更不真实的长安。走前,喜乐问:万大哥,我的小马可曾喂饱?

万永说:哦,我吩咐下人去看看。

几分钟后,侍卫赶来,一阵耳语,万永大惊失色,说:怎么可能?

喜乐一下就哭了,说:我知道你什么毒都能解,是不是觉得药水太贵不能给一匹马?早晨的草沾有露水,有的有毒,不能给马——

万永笑道:姑娘误会,是贵马还在途中,还差几里地才能到山庄。你们的马,行动迟缓,微显呆滞,怕会拖累你们,不如这样,我的庄园里有西域来的——

喜乐打断说:谢谢,不用。

我问:你就如此喜欢一个从来没跑过的马吗?

喜乐说:是。

我问:为什么。

喜乐说:我第一次挑的就是那马。

说实话,我对小扁实在是不存在感情。女人的奇怪在于,她们能对一些不可思议的事物产生难以理解的感情,而我却为始终没有能在马背上展露飒爽英姿而感觉懊恼。那马让我感受不到任何的速度,有的只是等待前面景物慢慢地来临。为等小扁,我和万永聊了一些江湖深浅,终于小扁到了。我和喜乐立即上去迎接,主要是怕它休息。小扁在跋涉两天以后,和原来没有什么变化,倒是马背上和万永一起施展万龙归一的哥们儿疲惫不堪,几乎已经不能言语。而至于我中的那场毒,已经根本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师父从小对我进行了传奇化,让我觉得,我和喜乐是根本不可能死在这平静纷乱的世上。加上解药的效果着实很好,我又喝了一个整瓶,心里感觉已经是百毒不侵,所以对于前路更加无畏。

喜乐骑上小扁,我和万永道别。

我可能是第一次同和释空以外年岁接近的同性交往,竟有些依依不舍。喜乐已经“驾”了不下十声,我才转身追上在两丈开外的小扁。

如此的道别真是让人尴尬。我看见自古英雄豪杰,惺惺相惜而终须一别的时候,都是抱拳一声,后会有期,然后转身跨上烈马,不消几个眨眼,已经消失天边,空留落日以及地平线上马蹄扬起的幽忧尘烟。而这次,虽都是英雄,可是要我和喜乐和小扁消失在地平线,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时辰左右,而在那段时间里,万永肯定是不好意思转回庄园,不得不进行残酷的目送,真是为难了这位兄弟。

我催促喜乐说:快点。

喜乐说:催什么,小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歇息,慢点。

我说:胡说,它这一路,肯定全在歇息。不信看我。

说完我猛踹小马一脚,那马受惊往前跳出一步。喜乐在马背上大叫:好快啊,不能控制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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