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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空说:好痛,多高。

我说:五米。

释空说:好高,我得昏一会儿。

喜乐问我:他不是说可以荡吗,怎么直接摔地上了?

我说:你看,绳子离开树有十米,墙离开地有五米,荡个屁。

喜乐说: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万一师哥死了怎么办?

我说:我还没目测明白呢,他就跳墙了。

我对喜乐说:我先套着这袋棉花跳下去,如果我没死,你再跳下来。说罢,我跳了下去,虽然活着,但是摔得也不轻。接着就是喜乐要跳下来,我把棉花铺好,说,可以跳了。释空不知道何时复生,站起来要接喜乐。我说,我来就行了,你养伤好了。释空说,你看,我没事。话音还没落,喜乐就跳下来了,我们谁都没能乘机发生肌肤之亲。

释空跑上去问:没事吧?

喜乐指着自己脚说:脚扭了。

释空说:啊?我棉花带太少了。我背你。

我说:去你的,你要背就背板凳,你自己带来的自己背,我和喜乐都是帮你。

释空说:这要问喜乐。

喜乐想了半天,说:还是谁带来的东西谁背吧,没带东西的背我吧。

我们下山一路走了很长时间。当时夕阳全无,月亮初升,路上很长一段竹林,耳边只闻风声。竹海不像白天那样,忽然显得阴森。释空背着凳子,我背着喜乐,寒夜微暖。

我说:等等,有问题。

释空说:对,我也发现了,我们走来走去都走在一个地方。

喜乐顿时抱紧我。我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家环顾四周半天,我缓过神来,说:师哥你吓死我了,这台阶都一样,旁边都是竹子,当然走来走去好像在一个地方了。我只是觉得好像前面有人在竹林里等我们。

刚说完,释空吓一跳,说:你说的比我说的恐怖多了。

我说:有人倒是没什么,是人就是好事情啊,总比走来走去在一个地方好。喜乐,你快掐死我了。

我刚说完,前方竹海里走出一个人。此人长衣飘飘,手持笛子。想来者不善,不过幸好他穿着深色衣服,倘若他一袭白衣,我们仨肯定当场吓死,对方就不战而胜了。

释空说:谁,拿的什么?

他扬扬手,说:笛子。

我看见暗处笛子中飞出一支毒箭,而且依照箭头颜色判断应该是剧毒,不是我知道这是什么毒,而是这样的青绿色我不曾见到,不知道的恐怕更毒,总之不可能是补品。师父说毒有三种,一种杂色,有药可解,一种无色,无药可解,但最毒的肯定是和植物叶子最接近的颜色,传说记载西域——师父说不一定是在西域,但是一般遇见无法解释不知真相的东西都说是西域的——失传多年的一种绿色粉末,剧毒,只要一克投井,可毒死长安一半人。只要接触到人的皮肤,此人当即丧命不说,皮肤骨头内脏大脑全部都是相通的孔,更邪乎的是,据说死状之恶心,看过一眼的人从此不想进食,八成都饿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灭城毒?正好可以给师父看看。想完,我看暗箭飞近我,侧了一下身,为了防止沾到自己,等暗箭从我身边过去,我伸手抓住暗器后端,仔细端详。

释空大吃一惊,问:师弟,你带了暗器出来?

我说:我没带啊,刚抓的。

喜乐说:明明是你说话多嘴,怎么往我们那里飞暗器啊。

那人哼哼冷笑,说:有人说你先知,你还真有先知。没想到你这么小。可有人给我银两要取你命,我不得不取你命。

我说:我没先知。如果我有先知我早就不下山了。

释空说:他要取你性命,你快把暗箭扔回去。

我说:那万一他死了怎么办?

释空说:给我,我来。说完抢下暗箭,往那人掷去。

我怀疑我内心也想把暗箭扔回去。因为从来没有人可以在我手里抢走东西。

暗箭脱手,凉风袭来。竹海一阵骚动。那人还站在原地。喜乐说:师哥,你速度好快,中了吗?

我说:歪了。歪了挺多。

说着那人就拔剑过来。释空拿板凳挡了一下,顿时板凳一劈为二。从断口的整齐程度,我判定此剑为甲等一级。只是见血太多,怨气太重,已经不是挥剑人的气势所能控制。

我说:这剑不是你的。

他说:对,但这一剑是给你的。

说完,剑路一转,直向我过来。这样的生死时刻,我居然忘了之前把喜乐放下来,现在两手托着喜乐,能作战的只有一张嘴了。那人一剑劈下,我从容躲过,趁还没回剑的时候,我一嘴咬在他的脉搏处,剑顿时咣当落地。

喜乐、释空和杀手同时大叫一声:这样都行!

那人一看连武器都掉了,转身就跑。释空拿起刀,我从他原来站的地方旁边三米处一棵竹子上摘下暗箭收起来。我们快速往山下跑。我想,怎么有人知道我们要逃出去玩,难道真有先知?那人是什么人,怎么这么面?但这么面的人怎么有这么好的剑?虽说赛马场里不是技术好的人就一定有好马,有的是有钱人骑顶级马,但剑不一样,剑要高手用才能快。面的人配好剑只能越用越钝。那说明,这剑落入那人之手的时候一定更快。

释空背着剑,对我说:这剑比普通剑短一点点。

我说:短的剑出鞘快。

喜乐说:这剑归你了。

我们一路都在想那人到底是谁,谁派他来。不知不觉就到了山脚。县城离开山脚有几里地,县城叫逐城,原来叫竹城,本朝开朝攻克长安决定性的一战便是竹城大捷,后来开朝皇帝觉得竹城名字不好,显得脆弱易破,两百年前改名逐城,意谓逐鹿天下之城。逐城离开长安只有上百里,但这我们不关心,我们关心我们离开逐城多远。

路上人烟渐多。到了城里才知道,商铺早就关门。我们就只有几文钱,无法住店,只能蹲在街边。我说,就在外面睡一晚上吧。

一会儿时间,巡兵到我们跟前,说:都起来,不能睡这儿。

释空说:怎么不能?

巡兵说:这条是城容交通示范街,你要睡在隔壁那条街上敞开了睡,没人管你。

我们仨又辗转到别的街道。喜乐说:商铺要鸡叫过后才能开门。我们要等一个晚上。买到东西以后要马上回去,不然就被发现了。

我和释空都感叹喜乐的社会经验丰富。

释空说:喜乐,你也该下来了,都蹲着了你还让你师哥驮着。你师哥多累啊。

喜乐噢了一声,悻悻下来,蹲在我旁边。喜乐说:这次逃出来多有意思啊,以后我们有谁变成史官了或者诗人了一定要把这个写下来,书名就叫《我们仨》。

天上繁星密布,周围一片陌生,这样场景当时不知,只是下次可能隔世才有。

一大早喜乐就砸开了一家铺子,买了几根来回绳,一路上出城赶回寺里。我看见所有地痞流氓或者江湖侠客都在看释空身上背的剑,但是所有人又马上摇头说是假的。我更加觉得这剑不普通。

去时路长来时路短,我们提心吊胆来到寺前,寺门居然是开着的。喜乐说:完了,被发现了,肯定是方丈怕我们再爬墙摔下来。

我们躲在门口外面不敢进去,喜乐偷偷问看门的一个小师哥,他说这次可是大事情,里面人都排好了,师父和方丈都等你们进去呢。

喜乐问:什么大事情啊?

小师哥说:都传说你们三个偷了庙里两张凳子和两袋棉花畏罪潜逃。

这时候传来师父的声音:都进来吧,不要偷偷摸摸了。

我们仨慢慢低头进去,慢是因为大家都在拼命想借口。师父刚要发怒:你们——

突然间,方丈和师父都张大嘴巴表示惊讶,胡子几乎挤下来,忙把我们叫到房里,慈祥地问了事情经过,然后说: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剑吗,那是江湖里人人都在找的剑,此剑就叫一个字:灵。灵剑原来是江湖第一杀手无灵所有,因为见血太多,而且所做皆是暗事,所以灵剑沾染到天下极重之邪气,但是你看剑鞘,却是百年前香火最盛的一株神木所做,真可谓是正邪大汇,所以只要剑在鞘中一个时辰以上,拔出来后剑气就能伤人,可以想像剑的锋利程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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