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仙人掌有一种刺,看着一点大,扎人,戳到皮肤里,生疼。
癸刀儿手掌微抖,掌背上全是针扎的小洞,看着渗人。
这位军中大汉眼角微抽,看着眼前尖牙利嘴的怪物,只感觉吸入肺部的空气都冰冷了。
“解释一下,申鬼子。”
申鬼子解释个屁,会道术的同行,眨眼间就变怪物了,他比谁都惊!
在二人抽气的关口,怪物当头砸来,浑身黄毛钢刷一样扫过,癸刀儿脱肩团胛,身子往后一挤,凭空矮了一截,一条红布从袖中拔出,穿过刀环。
黑汉靠着军中锤炼的反应躲过一劫,申鬼子就没这么好运了,眼前一黑,钢刷子刷的脸上血沫横飞,眼膜刷开,一下子瞎了一只眼,滚在地上惨嚎。
“啊啊啊啊啊!!!!!!”
刀环一晃,刀光一闪,癸刀儿粗蛮黑汉,耍刀却像是美人抚琴,轻飘飘间,剜向李达尾椎骨往上三寸骨节处。
李达后背尖刺被刀光一撩,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怪物的本能瞬间感到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许老三耕田的画面一闪而过。
脖子上两条大筋一下子弹出,这一弹,脑袋就像是被取下来,脊椎肩膀瞬间轻松,腕关节一扭,扑跪在地,姿态难看,却恰到好处的躲开这一刀。
癸刀儿牛眼戾气一闪,握红巾的左手一晃,刀身带着深厚煞气劈下。
李达眼中异光更重,彻底变成黄皮子才有的黑色,奸猾、凶残。
背上黄毛被无形之手一扯,根根拔起、爆射。
“艹你母!”
剑走青,刀走黑!
用刀的人心狠!
癸刀儿不管不顾,一手薅住李达头发,一手提刀往脖子上抹。
“吱呀~”
像是孔雀开屏,李达背上的道袍一下子拱起,手脚一缩,背部一挺,像是张开的刺猬,钢针从脸上卷到脖子,滚到胸口,破肉钻骨,肚皮子切成肉丝,一团团玩意在里面蠕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虚灵顶劲,五心归一,涨眼了!”
黑汉子落下这句,只留下一具两眼血黑、皮肉腐烂的尸体。
不远处申鬼子嚎好一会儿,也不动了。
李达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浑身黄毛往里钻,汗珠往外挤,眼神在凶残、空洞、挣扎中不断转换。
‘滚回去,这是我的肉身,老子叫李达,不是你这黄皮子精!’
‘凭什么?你是畜生,我是人,就凭这个!’
“这也、也是我的。”
一道沙哑、苍老、却又像是初学人言的声音。
黄皮子,复活了!
借助李达的人格,开始,有了人性!
占据人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拥有人智,
这是每个妖怪的最高追求!
李达眼中戾气一闪,虽然身体的本能还在影响,但是做为人类,做为一具人躯,他的掌控能力明显更强。
右手食指在胸口微划,无形的符篆在胸口成形。
“我说,滚回去!”
李达像是面对杀父仇人、夺妻老王,
恶狠狠的,
拍在了胸口。
一道尖脆刺耳、迥异人声的叫声从李达嘴中放出。
声音持续了足有十息。
嘎然而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撑着膝盖,深深的,喘着气。
脖子像是落枕了,
踝关节,肿了,
浑身发痒,像是要长毛,
被人出卖,
被妖怪坑死,
杀了两个阳司官员。
破事一件接着一件。
总结一下,
当初,
就不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管那件,
嫖资纠纷。
看着两具死相凄惨的尸体,李达心中一阵恶心。
武侠里,
高手们杀人、立威、报仇。
那么,
问题来了。
尸体,
谁帮他们处理的?
……
夜色微深,李达一步一个脚印,从山脚走到道观,等不及的曹道长早就吃上了,一碟腌咸菜,一碟炒素菜,在古代的条件下,已经算是很丰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徒儿,你怎么这副惨样?”看李达这副模样,曹道长目瞪口呆。
此刻的李达道袍早就丢掉,内褂灌了一身泥,布鞋破了个洞,满脸晦气。
“上山时掉坑里的。”
曹道长一脸无语,赶紧指挥柱子二人灌水给他冲洗,一边还不满的嘀咕,“就算掉坑里,袍子也要捞回来啊,这可是祖宗的传承,再做一件要花多少钱。”
李达转头,看向猴腮脸,只见他呆呆的看着他,满脸惊恐。
“愣着做甚,帮我倒水。”
以道观的条件,泡澡是想都别想了,山顶用水也只够李达冲个冷水澡。
猴腮脸一边往李达头上倒水,一边小心翼翼的道:“师兄,后山那条小路,的确是不好走啊。”
“谁跟你说我走的后山,我就是担心这个,才走的前山,谁知直接从山路滑下来了,跌水坑里,你说我倒不倒霉。”
“原来是这样——”猴腮脸表情多了一丝轻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面无表情,
曹道长是很少下山教化的,
柱子身份不够,
所以,
跟着自己,
了解自己习惯的,
就只有,眼前这位。
嘿,
有意思。
明天就是除夕,山下的爆竹声不间断的响起,直到这时,才有一丝年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躺在床上,听着蟋蟀和爆竹的混合声响,身子不动,手掌在床底摸摸索索。
借着窗头上的月色,
他摸出一口刀,
这是他的战利品之一。
刀长两尺两寸,不算长,刀身用厚实的黑木包裹,刀首有环。
拔开一看,红迹斑斑,
这不是锈迹,
是血迹。
刀尖后三寸,有一个拇指大的缺口。
李达不知从哪本书上看过,古代练骑兵,立二木桩,一五尺,一七尺,驰马而过,一刀砍五尺桩,一刀砍七尺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五尺是马头高,七尺是人头高。
人借马势用刀,这种刀技,叫‘掠’。
掠刀的部位,就是刀头三寸。
联想到这口刀对黄皮子精隐隐有克制作用,刀身上的一种凶恶气息。
李达便明白,这是一口砍贯脑袋的刀。
是杀人凶器。
双手合握,虚劈了一下。
“放贷的过年要扎账,堵人家里要债,钱不还,年过不好。”
“今年过年不收礼。”
“只清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按照道家说法,神仙也是过年的,每逢除夕,连同灶王爷在内的所有民间诸神要上天叙功。
查业绩,
开年会。
猴腮脸昨晚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生怕被李达发现什么,阳司的两位大人,不是说好昨日的动手。
一定是走大路,
让这小子逃了过去,
一定是这样!
猴腮脸烦躁的走了几步,忽然被一阵摩擦声吵的心烦,他找到了源头,是柱子在磨刀。
老实巴交的脸上,满是认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牛角尖刀,
顺着磨刀石一剐,一剜,
锃亮!
刀虽小,捅谁都是血窟窿。
“你这大白天的磨鬼呢,柴都劈好了?”猴腮脸没好气的道。
“观主吩咐了,要磨好,等他回来,杀鸡,”柱子憨笑道。
“师兄呢?”
“在给祖师爷烧香。”
“那你先别做了,给我把柴劈了,师父不在,大师兄不在,我是二弟子,观里我说了算。”
猴腮脸扯高气扬的,欺负着他唯一能欺负的对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柱子起身,提着牛骨尖刀,怔怔看着他,看到对方心里发毛,才憨憨一笑,“好。”
“傻了吧唧,”猴腮脸嘀咕了声,准备去山下看看,说不定那两位阳司大人还在自家守着呢。
他们把老大弄走,自己就是观里唯一的继承人!
……
薪火相传
李达看着牌匾好一会儿,双手举香与额相齐,躬身敬礼,然后用左手上香。
这是规矩。
“薪火相传,一脉相承。”
李达从简陋的祖祠走了出去,推开小门,看着柱子正在木桩子劈柴,“嘿”“哈”二声,木柴便一分为二。
论起气力,观里第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柱子,下山挑两桶水来,等会要烧汤煮饭的,多留一些,毕竟过年嘛;等师父从乡里回来,咱们开火,”李达忽然道。
“好嘞,”柱子二话不说,扛着木桶就出了门,李达趁着机会,钻入曹道长的房内。
柱子出了道观,面色微微变化,他记得不错的话,昨夜里,他就把两大缸的水备好,哪来的缺水。
对方发现了什么?
这或许是个机会!
白云观这破道观,别指望有什么机关密道,以曹道长的脾气,有这功夫建这玩意,不如多赚两钱合适。
所以,师门的名册、道书、经文,还有李达不知道的东西,十有八九藏在此处。
《上清金匮玉镜修真指玄妙经》
李达在一堆道书中,找到了一本不同寻常的。
道家的经书,向来很杂、很乱、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做到天师级别的高功,第一件要做的,就是修《道藏》,将道经分门别类,这是道家的立言。
问题是,就算书再多,他们白云观,一向是道家文科,也就是专修性学,怎么会有一本理科的书?
就像,
狼群里面混了一只哈士奇。
上清派,道家理科一系,偏内丹流派,是全真道的大派之一。
很多年前火过一段时间,然后,貌似,凉了。
但就算再凉,人家也是道家扛把子之一。
白云观这种乡级小作坊,跟这倒闭的世界五百强,难不成还有关系?
李达放下遐思,继续翻箱倒柜,果然,在不起眼的衣柜下面,翻出了个包裹。
打开一看,除了李达以前学过的符篆术,还有一门风水龙相,一门制香手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勾妖香,以妖物毫毛为引,配合三十六种药材,能惑妖魂,勾妖魄,覆盖范围十里,是引怪的玩意。
本来有七八成可能的猜测,
现在一下子十成十了。
薪火相传,
呵!
大门一下子推了开来,
曹老道面色一青一红的看着这一幕,
有些羞愧,有些愤怒。
就像是,被抓的正着的嫖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师徒二人对视着,
表情,不一而足,
曹道长,像是偷小三被抓的丈夫。
李达,阴沉的脸中,又带着几分轻松。
“谁让你进来的,知不知道规矩!”曹道长大怒,语气间却透着几分心虚。
“师父,我在义庄发现了这个,”李达从袖子里掏出半截香。
“这是勾妖香吗,师父?
我被上身,就是因为这个吧,师父。
道门清规戒律,我这做徒儿的自认为没有犯过半点,尊师重道,也不在人后。
师父,我犯了何错,你要清理门户!”
一声声师父,像是巴掌,抽在曹道人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混账,说什么胡话,柱子,你大师兄犯病了,带回去锁起来,让他反省!”
一道高大的黑影站在门口,手上拿着的,是磨好的剔骨尖刀。
老实巴交的脸上,有一丝隐藏的兴奋与狂热。
“大师兄,得罪了。”
李达一言不发,没有反抗,别说他‘道行尽失’,就算手段仍在,仍挡不住一刀。
过了一会儿,柱子推门而入,温顺的道:“观主,大师兄锁好了,就算他怪病复发,也挣不开了。”
曹道人点头,语气突然变的十分和蔼,按住对方肩膀,“柱子,你在我观里做了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做我的徒弟。”
柱子脸皮一下子涨红,结结巴巴道:“愿意,很愿意!”
“那好,等过了年,我跟外面同道说一声,正式收你入门。”
曹道人忽然抓住对方的手,老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不过,你要帮老道我做一件事,这事有点犯规矩,你得想好了。”
“师父说什么,我做什么!”柱子垂下脑袋,一字一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打发走柱子后,曹道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老脸阴晴不定。
曹道人姓曹,名溪,就是经诵三千部,曹溪一句亡里的曹溪。
所以他一直觉自己是有慧根的,就像禅宗的那位老和尚。
他注定会成为白云观,第三位练出道行的大人物。
可惜,他不是。
经义、道解、法文,他理解的比谁都通透。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感应又是一回事。
他一直以为,白云观也就这样了,后继无人,道统渐渐失传。
直到他机缘巧合的收了这个徒弟。
他的天赋,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本该是极开心的事,后继有人了,门派发扬光大了!
但曹溪并不全是开心,甚至隐隐有些嫉妒,凭什么,凭什么这种天赋没落在自己身上,自己这么努力,老天何其不公。
这种情绪一直埋藏在心里,毕竟,他要靠这徒弟撑场面的。
直到,徒弟越来越有主见,他开始嫌弃这白云观太小了。
外面花花世界有多大,朝廷的吸引力又有多大,曹溪比谁都清楚。
但这里,就是自己的全部荣耀。
二人的间隙越来越大,终于,曹溪忍不住,开始下手了。
师父的本事,徒弟学了,升堂入屋的弟子,不听话、不尊师重道、不守门户,那就是逆徒!
师恩如父,
忤逆孽子!
徒弟可以再收,哪怕没有道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方的本领超出自己,再闯出名声,这白云观的道统,算谁的?
他是白云观第十三代掌教!
他死了,
别人才能上位,
他不死,
他就是规矩!
……
猴腮脸上山,满脸愁容,阳司的两位大人不在家里,到底去了哪里。
说好的过年动手呢。
他想到第一次见面的场面。
三班捕头直接把他拎到县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县令直接亲自接待二位大人,
还顺带给他倒了一杯茶,
可怜他连捕快都第一次见,更别提县令这种大人物!
他当时就明白,一定要听二位爷的话。
更何况,这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
同门恩情,
哪有什么同门恩情,
都是混口饭吃。
你把位子占了,
不把你弄下去,
我们怎么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别讲感情,
没有感情,
阴的就是你!
“这不是白云观的杂役道人嘛。”
谁他娘的是杂役!
猴腮脸愤怒的回头,就看到一位小脚老太,静静站在身后,老脸挤的跟栀子花似的。
“黄居士!”猴腮脸连忙躬身,这可是位大金主。
自己未来的主要客户。
“您一个人来?”
往常这老太婆来的时候,观外总伺候着两个小丫鬟,也不让她们进来,说是撞了神不好。
今日怎地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好的一头猪呢?
“嗨,老婆子我担心她们跟我抢鸡吃,这些小丫鬟,还有我那孙子,总是关不住嘴,”老太婆咯咯直笑,像是鸡叫。
猴腮脸暗暗鄙弃,穷人家过年也能弄块肉,你这老太婆也太不要脸了,真来吃白食啊。
等自己当了观主,外人不交钱甭想进门。
“咯咯咯,你不懂,小的们吃的可多了,咱可不能跟它们抢食,再说了,我家老头子才去世不久,肉,得省着吃。”
猴腮脸心中嘿了一声,你家百亩良田,几个小崽子,再能吃,能吃多少?
“来,山路难走,扶老婆子一把。”
老太婆伸手,
然后,
露出一只满是黄毛的,
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李达被关到笼子里,这在预料之中,毕竟就算徒弟发现了自己阴谋,立刻下杀手的可能性也不大。
毕竟,这年头,
杀人是犯法的。
虽然他一下子杀了两。
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都是黄皮子动的手!
门外人影晃荡,柱子阴着脸走了进来。
没有之前的傻气、憨厚,
剩下的,只有一种恶狠狠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穷困的山坳子里,为了一口面,一张饼,玩命的气势。
并非穷山恶水出不了好人,
只是,好人,大多饿死了。
“香,是你上的,通风报信,也是你干的,”李达的语气是肯定,而非疑问。
“大师兄,你死了,我就是继承人了。”
“也对,猴腮脸是假聪明,你是真奸,他斗不过你的,装了七年啊,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柱子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气息,“老头子本想把你逐出师门后再动手,我有点等不及了。”
“你现在就要杀我?”李达神情微变,对方的狠辣,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至少要挑断两根筋。”
李达身子微微向后倾,摸到了床沿,摸到了刀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脑海中,有一道幽幽的声音一直在重复,
让我上身吧,
我上身了,
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但李达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不会再这么做,黄皮子进步很快,再让它上身几次,自己未必能制的住它。
‘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关键时刻,敲门声响起。
“好徒弟,还不接客!”
这声好徒弟肯定不是喊的李达,柱子眼光闪了闪,尖刀收入袖中,给了李达一个威胁的眼神,关上了门。
同一时间,李达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援军到了。
李达第一次被动的人格切换,是在碰上黄老太时的事。
当时他很是担心,
怀疑上身的黄皮子在搞事。
后来感觉不对,
黄皮子的确是在搞事,
但是,还没能强到能主动切换人格的地步。
所以,得有诱因。
黄老太,言行举止,不大像是常人。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股血腥气,透过门栏,传了过来。
李达抽出了刀。
以白云观的经济水平,能弄两条铁链子已经是极限了。
几块木坂,还挡不住这口刀的刃口。
李达推开了门,腕上还缠着两条铁链子,
提着一口血迹斑斑的长刀。
看样子,
就像是,
越狱的死刑犯。
院子里一股腥味,鸡笼子里的两只鸡,现在只剩一地鸡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有半块鸡皮挂在笼子上。
李达吸了口气,这老太婆吃鸡,是真不客气啊。
走入大殿,一具尸体两眼凸起,铁青着脸,两条腿还微微抽搐,肚皮被掏了个空,干瘪着,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场景,就像是vr视角的美剧。
柱子死不瞑目。
“长的丑,就别出来接客,看吧,现在把客人惹火了。”
李达眯着眼,不忍直视,从尸体上踏了过去。
祖祠那边,隐约有尖叫声传来。
薪火相传的牌匾下,曹道人惊恐的往后爬,在他身前,是一只浑身黄毛的怪物。
树上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柱子上裹着的,
地面上游走的,
全是黄毛。
黄毛中心,是一只半人半妖的玩意。
脚下是人立的毛足,柔顺的皮毛披在背上,像是合身的皮毛大衣。
脸还是人脸,似是年轻了二十年,皱纹没了,徐娘半老,一嘴好牙口。
不仅吃鸡,
骨头也啃的倍有劲。
一手还抓着胃。
血水从指间缝隙中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牙好,
胃口就好,
吃嘛嘛香。
“以您的道行,早已不用血食供奉,何必犯忌讳!”
曹道人虽然没练出本事,眼光是有的。
对面这妖怪很强,或者说,能化成人形的妖怪,本事都差不到那里去。
但是,就好比野人才会茹毛饮血。
妖怪,
也一样。
道行越高,就越守规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一种自我约束。
没有约束,也不会有这份能耐。
“因为这是我邀请的客人,”李达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毫不见外的拉住老太婆的爪子,亲热道:“几天不见,您身子骨更好了。”
“嘿,小道长,你的本事也长进不少嘛,”黄老太目光奇异的看着他。
李道士道行恢复,
它看出来了。
在精神层面,道士是一泓湖水,碧蓝如洗,波澜不惊。
黄老太就是火焰中的怪兽。
还有一道纯粹的青光,虽然比起这二位妖弱上许多,但论起纯粹,还在二者之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道青光裹着曹老道身子,每当漫天遍地的黄毛针刺过去;被光芒一裹,妖毛一下子就软了。
就像是,自己当初咬对方时的怪异。
白云观祖传的那道辟妖神符,就藏在对方身上!
“好徒儿,我可是你师父,对你有养育之恩!”曹老道做最后的挣扎。
李达笑了,
师父,
不是不给你活路,
是给了你活路,
我就没活路。
再说,
有养育之恩的那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已经被你弄死了么。
“小道长,这鸡,老太婆是吃了个饱,但是这开坛超度,你可得帮我做好,我那老头子平时多心善的一人,肯定是能上天的。”黄老太满脸认真。
一个妖怪,
居然笃信神佛,
所以,
迷信的,
永远不只是人类。
“那是当然。”
李达提刀走到祖祠下,眼泛恶光,神符的作用,对他这个活人可没用。
人作恶,
神难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父,把符交出来,我不杀你。”
曹老道惨笑道:“你不杀我,这老妖怪能放过我?”
“那自然是不能的,只是死在自家徒弟手上,多尴尬,徒弟可是要给你传承白云观道统的,对不对。”
李达握刀的手很生,
但是,
杀一个老头子,
绰绰有余!
“好,好,薪火相传,你比师父想的要聪明,白云观,以后就是你当家作主了!”
曹老道最后居然平静下来,
没有挣扎,
没有鱼死网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从怀中掏出一张玉符,
丢了过去。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选择了体面,还有自家的荣耀。
游动的黄毛卷起一条条长蛇,缓缓将曹老道裹起来。
“我那老头子死的惨啊,不明不白的,就被谁给收了,你说,小道长,我们一家人崇佛信道,怎会遭这等祸事。”
李达一愣,语气有些奇怪:“黄居士,您是黄鼠狼成精,所以您家那一位——”
“当然也是黄皮子了,总不能是个狸子吧。”
曹老道两眼睁大,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可惜,他的嘴巴被堵住了。
什么体面,
什么荣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凶手就在眼前啊!!!!
脑海中的第二人格同样在尖叫,
老婆子,
是我啊!!!!
李达笑了,
他明白了整件事的起因经过,
柱子被黄鼠狼迷,
偶然得到它的几根毛,
曹老道将计就计,
制了根勾妖香,
趁着李达收鬼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让二者两败俱伤,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
黄鼠狼的伴侣,就是眼前这位。
所以
李达,
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曹老道眼睛瞪的老大,
呜呜直叫,
哪怕、哪怕只让他说上一句啊,
真相就将大白。
脑海中的第二人格也在剧烈翻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要让它出来,
就能揭开这人的真面目!
可惜,
外面的人说不出口,
里面的怪物也钻不出来。
黄老太擦了擦嘴角,眼神绿油油的,“自打曾孙儿出生后,老婆子修生养性,好久没吃的这么饱了。”
“大过年的,总得给您吃顿好的,”李达笑容满面。
“那是,毕竟是过年嘛。”
黄鼠狼给鸡拜年,
大吉大利!
“老婆子不知怎么,看到你这小道士就亲近的很,就像是看到我那死去的老头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指不定老爷子想您了,呆在我身上不愿意走呢。”
“咯咯咯,小道长真会说话。”
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只留下一具被抽干的尸体,眼皮裂的老大,
不甘心啊!!!
……
法事做完,送走了这只道行深厚的黄皮子,李达蹲坐在门槛上,看着天上夕阳。
门后一具尸体,
墙后一具尸体,
山道上一具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山脚下还埋着两具尸体。
今年过年,
就自己一个活人,
真冷清啊。
哦,对了,
不止一个。
“老黄皮,咱们搭个伴?”
李达洗菜、刷锅、做饭,做了四个大菜,道道菜里加肉丝,吃的很香。
过年没有钟声,
山下的爆竹声取代了钟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星星取代了春节晚会。
对了,他还清点了下收获。
战场腰刀一把,能轻微克制妖鬼一流。
两张钉鬼符,半成品,没有讳令。
银子五两多,全是碎银。
勾妖香制法一张,风水相术一本。
还有两张令牌。
阴司度鬼
阳司镇人
一张刻了癸字,一张刻了申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个是天干,一个是地支。
申鬼子,癸刀儿。
所以,这看来是代号了。
还有,侯爷是谁,哪一家的高干子弟?
他为什么私下派人抓自己?
坏消息,自己和这位侯爷不死不休了。
好消息是,现在是麻杆打蛇两头怕,自己担心阳司的通缉追杀,对方公器私用,结果死了两公务员,这事儿估摸着也不小。
所以,只要对方不捅出去,短时间内,自己还是安全的。
但是很明显,这道观是不能待了。
单是死了这三号人,就完全解释不清楚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好,反正我也想下山看看,”李达自言自语。
新年的钟声,被一阵激烈的爆竹声取代。
“据说,我白云观的一代祖师,道行高深莫测,已经达到沟通人神、代神宣教的境界,也是我们观中唯一的高功大法。”
“他的境界,已经超出了观神法的层面,号称观神如我,我观的外神,他观的就是内神,我观的是小神,他观的就是大神。”
“不过你也听不懂,黄皮子老头,我让你感受一下。”
凭借着观神法的感应,李达很快便沟出了这符篆的威能。
水月色的光芒照在墙上的祖师图上,还有各种牌位。
精神世界中,
天地间风光呼啸。
月晕越来越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洒遍全身。
一位白衣道人于月上开坛讲法,手持一本道经。
《上清金匮玉镜修真指玄妙经》
同一时间,李达主动切换了人格。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送你上天,就送你上天!’
一股强烈的妖气从李达身上窜出。
黄毛飞涨,
就像是之前的黄老太。
月宫上的道人似有所觉,低头一看,淡淡一笑,放下经书,捏了记普通的收妖指。
“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团黄影猛然从李达身上弹出,化作一只老黄皮子,两眼惊恐的乱转,作势欲逃。
可是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向上飞去。
光芒渐渐敛去,
异象全部消失,
玉符之上,
一只黄鼬温顺的贴在道人脚下。
然后,
‘啪嗒’一声,
月光之下,
裂成千万点莹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离开后的第五天,终于有人发现了道观的异常。
第十天,另一伙官方势力接管了一切。
曹老道、柱子、猴腮脸,甚至山下被埋的两具尸体,都被挖了出来,摆成了一排。
“精血吸干,魂魄散乱,是妖非鬼。”
“头骨、肩胛骨、锁骨、胸骨有挫伤痕迹,大臂骨、肘关节外凸,疑被外劲内打。”
“根据地上脚印、摔痕,是桩功中的五心归一,也就是顶心、两脚心、两手心气血回流,收拢于背,撞砸上去,这是通臂门的基本功,已流传到好几个大拳种架子上。”
一只铁皮靴子踩平了曹老道的脑门,还拧了拧。
“有妖怪,有拳师。”
“就是没有道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有人修庙,就有人烧香,有人烧香,自然就来鬼。
所以,
庙会上,
经常会发生些妖妖道道、难以言说的事儿。
但这,都是老黄历了。
现在,庙会成了庙事,百货交易成了主流,乡里人、县里人,杂耍、卖艺、游玩、求神问卜、讨价还价、热热闹闹。
人一多,鬼就不敢现身了。
斗笠男站在危桥前,怔了怔。
什么是危桥?
就是三截朽木垂在水面上,十根链锁断了五根,摇摇晃晃,看着就玄乎。
远处,灯火通明,昏暗的夜色,并没有影响到人的闹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斗笠男蹲下,放下长布袋,系紧了草鞋鞋带,身子一起便是一窜,既像身子裹了风,又像脚上上了环。
也走,
也不飞,
但就是个身轻如燕、重恒可越、陷阪可蹬。
武行的规矩,逢人便现三分彩。
没人喝彩,
只有水底鬼影抱怨。
“溜的太快了。”
……
杂耍嘛,杂,就是品种多,耍,耍人玩,要惊,要险。
半昏的天空,遮不住看官的热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精彩!”“再走一个!”
立竿百仞,建帜于颠,一人盘空拔帜,如猿猱上树,谓之‘高杆索上’。
长绳两端高系于梁,两人各从一端交相走过,脚下绳儿细如线,谓之‘走索’。
走着、颤着,上身一摆一摇,不时大幅度的一倒,在众人惊哗之中,硬生生搬正过来,人越多,喊声越多,肾上腺素一激,赏钱就丢下了。
这叫非理性消费。
关键是热闹!
身穿黑马褂,提着茶壶的中年人,浓眉大眼,不做抬头党,反倒是对眼前把戏很感兴趣。
两人,一人提着口杀猪刀,往肉上一剁,连骨带肉一起劈开,往桌面上一剁,‘啪’,木屑纷飞,拇指大的缺口。
往人肚皮上一剁,再砍,再刺。
‘噗’‘噗’‘噗’
刀摧腹皤,没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耍把戏的把刀柄递了过去,让看官们耍耍,大多数人吓的摇头摆手。
这毕竟是重口味把戏,看的人少,走的人多,中年人站着不走,就很显眼。
耍把戏的把刀柄递了过去。
马褂男摇头,抿了口茶:“武行的把戏给你们偷学了,我要弄刀子,你们都得死。”
语罢,摇头晃脑,乐呵呵的走了。
另一个耍把戏的抓住同伴,谨慎的摇了摇头。
一个弄字,道尽了机巧。
……
王汤圆是个快活的人,他做的汤圆庙会第一,糯米团子、白糖鸡油馅子、猪油红豆沙,咸甜兼顾,老少兼宜。
他信神,积阴德,不算账,钱多钱少从不计较,就算没钱,大抵也只笑呵呵的叫上一声,‘算我老王请你的’。
用他的话,帮人便是积阴德,来世必修善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吃他汤圆的食客,能从庙市里排到庙市外,足足三条街的路程。
一张空了的桌子,
中年人放下茶壶,坐了过来。
斗笠男从队伍前头走出,坐在另一边。
李达将面汤喝光,准备吃第二碗。
“小哥儿,还是芝麻馅的?”
“甜党才是正统,咸党都是奸臣,”李达认真的道。
王汤圆笑呵呵的,他是摊主,是君主立宪制的国君,手腕高超,调和阴阳,党派争斗,他从不参与。
当然,也可能没听懂。
马褂男要了碗甜的,斗笠男要了碗咸的。
李达看了眼马褂男,眼中多了一份好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马褂男看到李达包袱下压着的长条物,又看了斗笠男背上的长布袋,笑呵呵的开了口。
“一南一北两宗佛,峨眉新系道人家,新老爷,臂王爷,敢打敢杀硬马爷,不如皇家洪老爷。”
他顿了顿,道:“北佛。”
斗笠男将筷子放入汤中搅了搅,“南佛。”
两人看向李达。
李达一愣,琢磨了下,这莫非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之类的江湖雅号。
输人不输阵,
外行必须装内行。
独孤求败
东方不败
这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会被打死的!
李达觉的做人不能太高调,干咳一声,拱了拱手:“万里独行。”
斗笠男低下头,专注吃汤圆。
马褂男笑了笑,“误会了。”
李达尴尬了。
不是这回事吗?
汤圆很香,像是福娃娃的肚皮,一只只浮在汤上,大小、厚薄、甜度,完美。
咬开来的香味,像是女人亲在嘴上。
捏汤圆的本事,人家三代祖传的手艺。
越是简单的食材,就越考验手艺人的本事。
也就是王汤圆没生在网络时代,不然继寿司之神、汉堡之王、天妇罗之神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汤圆之帝!
一股咸香味从斗笠男的碗里传来,
像是夏娃的诱惑。
李达露出嘲讽的笑容,
呵,
咸党,
异端!
“喂,前面的,搞快点,都吃多少碗了,”队伍里有人鼓噪。
这却不是指李达,在王汤圆这里吃汤圆,三碗是保底。
这人指的是对面几桌,默不作声,埋头苦吃,已经吃了八碗的食客们。
王汤圆捏的汤圆料足馅大,一只仅比拳头小一圈,一碗八个,就算再能吃,三碗也能撑到喉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吃了八碗,
饿死鬼投胎啊!
李达扫了一眼,没看到脸面,
只看到,
对方的肚皮子上,一团糯米烂面,砸落在地。
哦,原来也是个甜党,
有眼光!
十三个人,同时起身,放下的钱,然后,钻入人群中。
人群中,渐渐有人感到不对,一个,两个,走的人越来越多。
拥挤的队伍,最后只剩稀稀拉拉两三人。
这都是没看到这一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汤圆,
总不能是拉出来的吧。
李达抹了抹嘴,心道这里风水果然有些不对,活人居然能看见这些玩意,
这是只有特殊环境才能做到。
比如,梁乡的义庄。
“咦,今个儿人这么少?”王汤圆终于有了空闲功夫,呆萌的抬起了头,满脸不解。
李达摸出个银角子,丢了过去,“店家,找钱。”
王汤圆在钱柜里摸索着,笑呵呵的道:“小哥,大明宝钞收吗?”
在李达的记忆中,这的确是‘明朝’。
做为古代少数几个发纸钞的王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明宝钞,也毫无例外的,贬值的惨无人道。
“也行,”李达擦了擦嘴,不以为意,能用就行。
王汤圆找了几张大额的,递了过去。
李达接过,面无表情的退了回去。
“???”
王汤圆挠头不解,试探性的问:“小哥,我这是找少了?”
李达叹了口气,“不,你给多了,问题是——”
“这是冥钞!”
……
李达收了钱,也不管对方怎么惊讶,起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庙会里,
有不干净的玩意,
那又怎样。
人吃汤圆,鬼就不能吃汤圆了?
吃饭你还搞种族歧视?
“大哥哥,你吃糖葫芦吗?”
一只苍白的小手抓住李达衣角,穿着破棉袄的小丫头,红着小脸,小小的肩儿,艰难的扛着糖葫芦架子,圆溜溜的眼,怯生生的垂着。
“多少?”
“三个,不,一个铜板。”
“算了,来一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丫头从架子上摘了一串。
通红饱满,
糖精裹体,
滴溜溜的,
眼珠儿。
李达无奈的笑了笑,放一枚铜板落在对方手上,手上一凉,身子一哆嗦。
人收阳币,鬼收阴钞。
这其中是有汇率的。
汇率的差价,通常是由买方来出。
算了,大不了感冒一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谁让这是个鬼萝莉。
换成鬼老太婆。
你试试!
真当道士还俗了,
就提不起刀了?
“小辈,我看你脑门发黑,眉间流红血,撞邪了?”路过一摊子,老神棍一本正经的道。
李达想了想,点了点头,前前后后,又是妖又是鬼的,都快两位数了。
“要不,我给你算上一卦,不准不要钱。”
李达笑了笑,一般说不要钱的,那都是准备往死里宰的。
“我信您的准儿,但我这人认命,送您一串糖葫芦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着李达远去的背影,老神棍愣了愣,嘀咕道:“什么玩意?”
老嘴吞下一颗糖葫芦,用力一咬,糖汁混着酸味,弥漫整个口腔。
贼甜!
李达没走多远,晃晃悠悠的趟过危桥,折了三条小道,就钻进了一间破庙。
庙会儿嘛,
怎么会没有庙呢。
赶庙会儿的人儿,
三教九流,
五湖四海,
李达在这里晃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能打听到好多消息。
比如今天碰上的‘两尊佛’,若不是怕被砍死,他还真想套套近乎。
最起码,打听一些武行的事。
可惜装逼没成功,被人当成傻逼了。
“啊切!”李达揉了揉鼻子,南方的天气并不算冷,何况他身上还有新买的棉袄。
这小丫头,真能吸啊。
他站起身子,活动活动手脚,准备站架子。
这拳架子还是摸许老三摸出来的。
一直没什么头绪。
直到那一次,被两个明朝公务员袭击,黄皮子上身,一下子就通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肯定是生死危机下,自己的潜能爆发。
李达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练拳的天赋,会不如一只黄鼠狼。
这架子很奇异,并不需要固定的姿势,下颚微收,脖子后面一胀,像是微微一拉。
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
身子还是身子,
身子又不像是身子。
肌肉、骨骼、经络、血管,就像是失重了一般。
轻飘飘的,
好舒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孔乙己说过,读书人的事,那能叫偷嘛。
那是种职业优越感。
同理,老神棍脸色涨红,我方外之人,给自己算卦,那还用算嘛。
李达咽了口汤圆,灌了口甜汤,指了指对面一桌。
一家三口,像是赶集的父母带着小儿子。
默不作声的吃着。
父母满脸笑容,不时将碗里的汤圆送到小儿嘴里。
小儿腮帮鼓鼓的,煞是可爱。
但也填不下了。
母亲用手帕帮他擦了擦嘴巴,然后,温柔一笑,指甲如钩,用力一扯,‘噗嗤’一下,嘴缝被扯开一大半。
这样,一口气便能吃三个汤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多好。
“噗!!!”老神棍不仅是汤圆,就连胃水都吐了出来。
摊位前,王汤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勺子都掉了。
见三人都望着他,小儿先是有些畏惧,然后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嘴角流着血,血水落在碗中,红色化开了糖水,汤圆在碗中转着。
血汤圆!
李达很淡定,
并不是他胆大,
只是他提前感觉不对,早就进入‘元神’状态。
情绪像古井无波的湖水。
甚至还有闲功夫提醒对方,“道长,收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神棍愣了半晌,忽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掉头就跑,像只老兔子似的。
李达摸出几个铜板,丢在桌子上,看着傻眼的王汤圆,“汤圆哥,别担心,人只是来吃汤圆的。”
“我说的对吧!”李达敲了敲桌子,环视一圈,提声道。
小儿低下了头,
父母低下了头,
原本面无表情的食客,一个个闷头开吃。
很好,
比人有素质。
大清早的,庙会儿人不多,一整条小街上,只有几个小摊贩。
李达摸了摸荷包,叹了口气,囊中羞涩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五两多银子,在这年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也经不住他这么‘穷奢极欲’啊。
普通人一天吃两顿,你知道他吃多少,吃三顿!
不仅顿顿吃饱,最少还来个荤!
不仅如此,路上不仅买衣添鞋,而且一买就是两套,两套啊,还都是纯棉的!
能住客栈就绝不路宿,能洗澡就绝不洗脚,这、这是人干的事嘛。
真以为自己是富家老爷啊!
咳,这是夸张点的说法,在这人民物质水平普遍较高的南方,这也不算什么,也就出门行商的档次。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假如你一月三千,结果出门滴滴三餐外卖夜夜宾馆,晚上还啤酒烧烤小龙虾,这钱也是不够花的。
更重要的是,李达如今是失业人群,只能啃老本。
抓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别逗了。
才弄死阳司的人,就跟他们抢生意,他嫌命长啊。
他想了许久,看来只有到如今保健业最繁荣的秦淮烟花之地抄词卖唱这一条活路了。
从大保健来,到大保健去。
不是李达下流,这是宿命。
李达绕了一圈,街道上人流渐渐变多,转头一看,王汤圆摊位上,那些怪玩意再度消失不见。
得嘞,咱也走喽!
……
看着眼前的破庙,李达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然路他不大认得,古代地形地貌和现代还是有差距的,但是大方向他知道,顺着一个方向走,总能找到人,见着城。
这tm又不是撒哈拉大沙漠!
这也不是鬼打墙,真要是鬼打墙,他是能感到不对的。
李达搓着牙花,一脸蛋疼的走了进去,正好见到斗笠男盘坐在地上,头微垂,一副我是高手的气势。
“这个,前辈,你没走?”
沉默了片刻——
“走了,又回来了。”
“……”
“这么巧啊,二位都在,”马褂男笑呵呵的走进门来,道。
李达对这位五短身材的拳师更有好感,连忙问:“老哥你不是大清早就走了,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怎么,就又绕回来了,”马褂男倒是心大,依旧笑眯眯。
“这么说,我们三人都是这样?”
门口‘啪嗒’一声,只见老神棍踢到门槛,一股脑的摔倒在地,正好与李达大眼瞪小眼。
“又是你!!”
“现在可以确定一点,不管我们四人走的是什么方向,走的哪一条路,最后都是人为的回到这里,对否?”
李达见这三人没有异议,又道:“那下一个问题,我们四个人,即不算熟人,又非同乡,唯一相同的是,都吃过王汤圆家的汤圆,在摊位上看过不干净的东西。”
李达刚准备把自己想法说出来,心中一动,忽然转头道:“老道长,你有什么想法。”
老神棍在这四人中是唯一吓的不清的,一把老骨头还在哆嗦,闻言一愣,忽然想起了自己职业,干咳了两声,“这个,此地的风水,大概是有些问题的——”
马褂男直接打断对方,对斗笠男道:“北边的鬼祟,尤以关外一带最多,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无非是杀俘祭旗,血水一浇,什么玩意都不敢进来了,”斗笠男冷声道,“大军过处,见坟烧坟,见狐掏窝,哪还能有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可是南方,又不是兵堡,哪能这么玩,”马褂男也对对方的臭脾气感到无奈,“我的意思是,阳司有何法子,当年你不差一点就被选进去了嘛。”
李达心脏一缩,脸色微微一变,阳司,又是阳司!
怪不得这二人虽然没有道行,但对这局面似乎并没多惊慌。
也幸好自己没怎么表现。
多说多错,指不定自己的通缉令就在人内部挂着呢。
“狐魅豺狼,那骚气我不可能闻出不来,真要是鬼怪,也不可能在大白天现身,”斗笠男摇了摇头。
马褂男难得面露愁容,道:“走南闯北多了,见的怪事也多,但这一次,我是真没见过。”
“不管怎样,这事跟王汤圆脱不开关系,他的摊子有鬼,审鬼的手段,我不是没学过!”
斗笠男起身,走到小庙的无头神像前,长布袋一扯,一勾一划,这无头的庙神直接扯倒,‘啪’的一下,裂成上百块。
“野神淫祠,敢跟我们闹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头一次看到对方布袋里的玩意。
刃端有钩,柄部有戟形护手,柄底锐,钩尖发黑泛红。
就像它的主人,狠辣、凶气。
这护手钩,就跟癸刀儿的佩刀一样,都是杀人见红的凶器。
李达低调,老神棍是真没本事,主事的就是这两拳师。
路上,李达故意问马褂男:“这阳司是什么,选人又是怎么回事?”
马褂男笑呵呵的道:“阳司嘛,就是朝廷专门处理这些古怪事的衙门,至于选人,当然是选人憎鬼厌的狠人了,九镇挑出来的老兵,谁杀人多,就用谁。”
老神棍听到这里,脖子一缩,冒出一股凉气。
这都是什么人啊!
庙前有河,有危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斗笠男走平路似的趟了过去。
异变突生!
桥上木坂突然上下起伏,一阵乱晃,危桥本身更是像荡秋千一样晃个不停。
李达看着水底下,一道道黑影正在做推拉状,两只膀子一上一下,像是河道的纤夫。
三人都看傻眼了。
斗笠男左手抓着锁链,右手持钩,钩住另一条链子,每当危桥晃动时,大臂一晃,身子一抖一缩,鬼怪晃了半天,竟没掉下来。
“飞鹤的弹抖劲么,好技业,可惜不是入室弟子,学不了狗宗身。”马褂男赞道,他是有眼力的,对方大臂在晃抖间,筋肉一起一缩,正好架住身子,像只白鹤在凫水。
李达没听懂,飞鹤他明白,怎么又跟狗扯上关系,不过在他记忆里,狗从水里爬上岸,浑身抖毛,水珠洒的到处都是。
水中突然发出一声‘婴儿’似的尖叫。
原来不知何时起,斗笠男不用钩子也能稳住身形,然后,眼中凶光直闪,钩子跟条毒蛇一样,往水下鬼影一划,影子直接裂成两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身影在桥上连晃,每一次转向,都如同屠夫劈肉,鬼影一一消散。
剩下的,也尖叫着四处逃窜。
果然是恶鬼怕凶人。
危桥晃了半天,突然‘噗噗’的几下,链子头在空中飞舞,朽木乱滚,桥竟在此时塌了。
浪头三尺高,白花花一片。
好在这四人中,就算是最废柴的老神棍,也会狗刨几下,鬼影被吓跑,自然也不担心被水鬼拉下去。
“用这个,活血化瘀,”马褂男抛出个小瓶子,“北禅院的方子,虽不是种药,但够用了。”
斗笠男揉着胸口,面色有些发白,刚刚掉入水中时,被木梁子擦到,一阵气血翻滚。
斗笠掉入水中,真容也显露出来,鼻梁塌陷,刀疤纵横交错,头发剃了个精光,看着比恶鬼还凶。
斗笠男没有道谢,只是凶恶的眼神和善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种药
李达暗记在心。
也不知和拳种有无关联。
……
王汤圆呆滞的看着眼前四只落水狗,过了许久,才道:“你是说,你们是在我摊上见了鬼,然后,就出不了这庙会了?”
“所以,汤圆哥,这事你要负责,”李达认真道。
王汤圆觉的自己很委屈,
自己一个卖汤圆的,
怎么就跟鬼扯上关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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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是乱军,已经杀上城墙,钢刀乱斩,见人就杀,惨叫声不绝于耳。
街道巷口已被汹汹火光包裹,一片烟云。
县衙里,脚步来回乱晃,一位模样文雅的县令满脸悲愤,“为官一任,守土无能,有何颜面苟且偷生,生无报国之恩,死有守土之志,也罢,也罢,来生做鬼,只愿庇佑百姓。”
在他手边的,是一瓶毒药。
“停,你把我招进来,就为了看你自杀,你有病啊!”
场景瞬间停滞,
风不动,
火不烧,
被杀的人,
杀人的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都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只剩县令转过头,一脸阴沉。
“先别说话,听我说。”
李达拍了拍手,“外面那么多人都在玩命,你一个主官,不主持大局,不上城墙鼓舞士气,在这里玩小清新,闹小情绪,还自我yy,搞什么生前身后名,骄傲啊?”
“庙市闹鬼,你丫二话不说把我们召进来,也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干不干的过那群鬼,反正就是给我上,不上不给走,我们招谁惹谁了,你挺有国军作风啊!”
在古代,忠臣义士自杀殉国,貌似是值得褒扬的,是道德模范,政治正确,但说实话,李达忒看不上这一点。
谈恋爱失败,有割腕自杀的。
炒股失败,有服毒自杀的。
被纪委查水表,有跳楼自杀的。
都自杀,就你丫高尚,你丫牛逼,这不扯淡嘛。
抄家伙上去干啊,反正都是死,被干死了还能消耗敌人一颗子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给你免税、免赋、封官、许愿,就为了在关键时刻,秀一把窒息操作?
什么士大夫投海守节,什么名士服毒自尽,这跟打不过就挂机有什么区别?
那些辛辛苦苦供你们吃喝的乡民、县民,他们就日了狗了,苦唧唧的砸锅卖铁,就为了让你爽一把就走?转手就把我们这些供你发育的队友卖了?
打不赢都是泥腿子的锅,
反正我就负责输了送个人头。
有啥可骄傲自豪的。
能力不行,你丫别拿态度来凑啊。
讲真,要是这位城隍爷托个梦,放低身段,说些好话,李达十有八`九也就从了,毕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人才。
见不得人惨,
但你这么一闹,
让我跟鬼玩命是道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玩命就对不起良心。
卧槽,凭什么老子要被你道德绑架!
凭什么你挂机,让我打逆风局。
你丫这么秀,下辈子怎么不改行卖锅啊!
李达不玩了。
甭管你有什么大道理,
甭管那些鬼害不害人,
你有本事自己上,
没本事……
没本事关我屁事!
是你是城隍,我又不是城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场景越来越模糊。
县令的脸色变的惊慌、惶恐,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场景越来越模糊,像是一张发黄的纸张。
生前送人头,
死后卖队友,
小伙儿,你很有前途,跟我学吃**。
‘嘶拉’一下,世界裂成两半。
李达惊醒,手中刀不知何时落下,神像脑袋还是那颗脑袋,不过李达知道,这位爷是彻底完蛋了。
“搞定收工,”李达刀子一收,转头便走。
王汤圆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居然不知说些什么好。
“你不等那两位爷了?”老神棍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等了,”李达潇洒的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人家是拳师,
人家是开武馆的,
人家是卖手艺的,
能用钱解决的事,
干嘛要给人磕头!
当然,更主要的,这二位并不是传说级的高人,也是李达不愿拜师的主要原因。
这年头,拜师如拜父,他上一个师父,为了真传不失,差点没把他给弄死,这给他留下老大阴影。
所以拜师需谨慎,等他什么时候能用钱砸死人的时候,或许拜师就安全了。
说到底,还是要在大保健业卖诗搞创收才行啊。
李达总觉的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汤圆家的汤圆,咋那么好吃呢?
……
鬼物缓缓消失,像是影子一样钻入墙角。
原本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封闭,一下子消失了。
“这鬼不凶啊,”马褂男松了口气,浑身干巴巴的,不像是经历过激烈打斗,只有肩膀一处湿了老大一块。
斗笠男默默点头。
他毕竟是差点被选入阳司的人物,在关外见过的脏东西更多,眼前这些鬼魂,远不能算是凶物。
“来,喝口茶。”
马褂男将茶壶一丢。
斗笠男下意识接过。
二人相差不足半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马褂男身子一个起落,上手花,白光迅速抹了两下,接住茶壶,退了回去。
一刀从腋下抹出,顺喉咙转到另一层腋下。
另一刀从肚皮戳入,在胃部一捅即收。
“这两把,北方叫单锋剑,南方叫八斩刀,”马褂男手持两口大一号的匕首,掌心一绕,下手花,收入袖中,又恢复人畜无害的模样。
“把底子全部透出来,在战场卖命可以,在武行不适用。”
“鹤拳不学狗宗身,纵鹤劲是有破绽的,接我的茶壶,肩根坏了架子。”
“为…什么。”
斗笠男一手捂喉,一手捂胃,战场的经验让他知道,这时动气动怒,只会死的更快。
剧痛冲的他头晕,
但是他不明白,
刚刚并肩作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转手就卖命,
他没见过这个。
“武行的饭,说好吃也好吃,说难吃也难吃,但你吃多了,我就肯定少了。”
“两军对垒,小卒当先,我不吃你,怎么争头游,你太嫩了。”
“混武行,得留一手。”
马褂男呵呵一笑,背着双手,笑如米勒,消失在人群中。
面狠不如面善,刀狠不如心狠。
老卒子是最惜命的,
斗笠男踉踉跄跄的往巷子口走,抄小道,他记得,庙市里有卖止血药的。
血水从指缝中渗出,淅淅沥沥,像小溪的流水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斗笠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两只手在打摆子。
练拳是要花大功夫的,但坏人底子,也就一刹那的事儿。
就算自己还活着,也已经废了。
更可况,生机在一点一滴在消失。
“你醒了,唉,我请了药郎中,可惜人家说救不了,我求人老半天,才开了个方子,还不许说是他开的。”
医人医死人,是大夫最大的忌讳,这一点上,古今从无例外。
斗笠男一点点转过了头,见王汤圆正在煮药,药材味不错,很纯。
死之前能碰上个好人,至少能入土为安了。
大明兵制,正兵四十岁退伍,由小字辈顶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时他的上官问他,是凭功劳升一级还是彻底退下去。
他说,他不想马革裹尸,他想老死。
他问他凭什么手艺吃饭。
‘一群花拳绣腿,总不比战场要凶险。’
‘武行混饭吃,不比战场容易。’
以前他不信,现在他信了。
大概人在死前,总会会想起过去的记忆,直到被一句话打断。
“那个……郎中说你熬不过一个时辰,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你死后的皮肉油脂,借我熬汁做馅,反正你也没用了,对吧。”
斗笠男眼陡然睁的老大。
王汤圆就静静的站在他身边,不停拱手,笑容羞涩,似乎极不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斗笠男尸体彻底凉了之后,衣服被扯开,肚皮被划了开来。
王汤圆一边扒皮去骨,一边擦着血淋林的手,喜滋滋的道:“我家祖传三代的规矩,多做善事,助人为乐,阎王门口留善名。”
“王家汤圆,专用人尸,从不杀生。”
……
打从一开始,李达就不相信斗笠男的判断,恶神可以有,但城隍爷肯定不是,受了正朔封敕,就要守封神的规矩。
所以,不管他是想借杀鬼聚信仰、重铸法身,还是单纯的做善事,这鬼都不会是他召来的。
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能。
一旦他这么做,他就彻底灰飞烟灭,一点根子都不留了。
所以,这鬼是怎么召来的,李达最后也没弄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难道这汤圆不仅吸引人,而且吸引鬼?
鬼的口味跟人一样?
这事李达还真不知道,哪怕他得了正统道士的记忆。
现在事情还原,真相大白。
人肉味,嘎嘣脆。
人吃鸡鸭,鸡鸭不是他杀,却受他害。
人吃人肉,却不会因此杀人。
有买卖,无杀害。
这是真正的大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有人说过,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又有人说了,同行是冤家。
李达一脸无语的看着老神棍,对方满脸褶子的老脸上一脸惊喜,“缘分啊,大兄弟。”
李达看了看天空,蔚蓝无比,又看了看眼前这老家伙,这都能碰上?
距离庙会撞神事件已经过了两天,他按照原计划,为了给古代大保健业添砖加瓦,从陆路赶往应天府,按照路程,早赶晚赶,终于到了浦子县城门口,已在这江宁府治下,再过了长江,就到地了。
再然后,就碰上眼前这位了。
凭心而论,出于正版对盗版的鄙视,又或者是年龄代沟,李达真不想搭理眼前这一位,但架不住人自来熟,东拉西问,一副哥两好的姿态。
而且不知咋滴,他入了城后,总感觉自己状态有些不对。
这小小的县城,已经有几分江南繁华的风流,百工百行、匠坊酒楼、路人中十个有一个是穿长白衫子。
“老道长,我还有点小事,我们有缘再见,”李达委婉的想把对方踹走。
“嗨,都到晌午了,吃了饭再走啊,请客,我请客,”老道很热情,拉着李达就往附近的一个肉铺子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自信,自己不是那种为了一口吃的,就出卖自己灵魂的人。
这跟那些网上为了求种,动不动就喊‘兄弟,借一部说话’的牲口有什么区别。
老话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来一斤肉,一斤杂烩,随便炒两菜,一壶酒,大兄弟,你看这差不多了吧。”
咦?
我怎么坐下来了,
我怎么动筷子了!
放手,
放手!
真香~
李达感受着酱肉在味蕾中爆发出的香气,不自禁的眯住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越往南边走,这物价水平就呈指数函数上涨,以前在乡里,一枚铜钱能买三馒头,到这里,能买一个就不错了。
所以,这两天,他的物质条件有些困难。
有道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所以,这真不能怪他!
老神棍很热情,动辄添酒加菜,说话也很有水平,恰到好处,总给人一种此人值得信赖的感觉。
不过总感觉这老头在打探些什么,动不动就把话题往道家理论知识上引,当然也可能是错觉,毕竟越是水平不足的,就越喜欢显摆些专业知识。
“其实不瞒大兄弟,我在庙会中就看出来了,你其实是有本事的,”老神棍最后神神秘秘的道。
李达筷子一顿,然后该吃吃,该喝喝,没多大反应。
真的怎样,
假的又怎样。
老神棍一看这态度,便知是十有九八;庙会那会儿,自己和王汤圆绕的正迷糊间,突然一下子就到了屋内,加上对方于城隍爷脑袋提刀就砍的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肯定是这位爷施了法,破开这邪神的把戏。
老神棍越想越觉的有道理。
这漫不经心的眼神,
散乱的发型,
动如恶鬼的吃法,
还有那破了一个洞的布鞋,
就是你了!
高人!
一声激烈的拍桌声把高人吓了一跳,骨头差点没滑进喉咙里。
“这是什么肉?”
桌对面,一位身子瘦长的年轻人阴着脸,像死了爹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咋了,不合口味?”肉铺子上的油布掀开,一个活像镇关西的大胖子探出头,疑惑道。
“我问你,这是什么肉!”年轻人像死爹一样,面色铁青,一字一句道。
反正不是牛肉,这年头,杀牛可是犯法的。
李达一边啃着骨头,一边看着热闹。
“昨天新杀的狗肉,咋了,小子,缺你斤少你两了?”镇关西提着一根磨刀棍,有些不耐。
年轻人两眼突然睁的老大,“你居然杀狗!”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找茬——”
李达眼一花,年轻人鬼魅的钻出来,不是垮过长条凳,而是从一蹬一窜,直接从凳子下弹出,脸贴脸就撞了过来。
“你——”镇关西反射性的甩出磨刀棍,碗口一阵剧痛,上本身往前一送,脚踝和膝盖内侧一酸一软,肥大的身子推金山倒玉柱,砸的地面一晃。
年轻人压在对方身上,一手擒拿扣住对方小腿,一拳拳像擂鼓一样,砸在对方后脑勺,‘砰砰砰’闷声不绝,地面石子好似都在晃。
紫黑色的血水顺着地面摊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还有一干食客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不是没有反应,
是压根没反应过来。
擂了七八拳,年轻人若无其事的起身,身子一溜,就钻入人群中。
片刻后,不知是谁的尖叫声才响起。
“杀人啦!!!!”
李达就像是在看一幕滑稽剧,人来了,人走了,人死了。
衙门来人了。
两个穿着短打,肌肉疙瘩鼓起,一身纹身的精壮汉子检查镇关西的尸身,说了些什么‘捏筋’‘独脚悬身’之类的专业词。
担架来了,尸体走了。
老神棍戳了戳还没反应过来的李达,给了个眼色,指了指外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偷偷摸摸的往人群里钻。
虽说占死人便宜不厚道,
但说实话,
人都死了,
总不能付冥钞吧。
一个公门皂役冷冰冰的挡在二人面前,吐出两字,“交钱!”
“……”
一路上,老神棍还在骂着那收钱的衙役,什么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
李达终于回过神来,“这世道这么乱么,吃顿饭都能死人?”
古代爱狗党这么有战斗力?
这要让他们穿回现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某某狗肉节,不该变成大型杀人惨案现场了!
“嗨,拳师祸国,没事,会有人来处理的,这些人不守规矩,自会有人教他们规矩的,”老神棍倒是满不在意。
“对了,老兄,老道我刚才的建议如何?”
李达一脸迷茫:“你说啥了。”
老神棍干咳了两声,“你我若能合作,凭老道的见识,加上大兄弟你的本事,这世道,哪还有除不了的妖邪!”
李达愣了下,搞了半天,这是找自己合作来着。
无事献殷勤,果然是非奸即道,道士的道。
介于吃人的嘴短,李达觉的还是态度委婉点,“老道长,这妖魔鬼怪,毕竟不是天天都能抓到的,而且抓妖有风险,再说,朝廷衙门不有阳司嘛。”
“阳司那些废物,他们懂个屁,富贵名利里,哪能练出真本事,”老神棍一脸不屑。
你一个符篆都不会画的假道士,是谁给你的勇气嘲讽全国最大的道门组织的。
李达叹了口气:“老道长,我也不瞒你,其实我有更好的路子,不大想做这危险的买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哦,什么,说道说道,带挈老道一把!”老神棍双眼放光。
所以说,你之前说的豪言壮语,也只是单纯为了赚钱吧。
李达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干咳了一声,用着十分怀疑的语气,道:“你懂诗吗?”
“开玩笑,老道我可是中过秀才的!”老神棍很不满。
李达真对对方有些刮目相看了,秀才转职道士,怎么说呢,就像是公务员下海当主播,那都不是一般人做出的事。
这是要有勇气的!
“我念一句你评评,人生若只是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瞳孔睁大,手脚冰冷发凉,看向对方的眼神,比大白天见鬼还恐怖。
“小溪澄,小桥横,小小坟前松柏声。碧云停,碧云停,凝想往时,香车油壁轻。”他不死心的又念了一句。
“溪流飞遍红襟鸟,桥头生遍红心草。雨初晴,雨初晴,寒食落花,青骢不忍行。”老神棍摇头晃脑。
李达三观尽碎,五官扭曲,一字一句道:“这不是我大明王朝吗?”
“当然是日月大明。”
李达深吸了口气,用着地下党接头的语气,“老哥,你几几年穿过来的?”
“啥?”这一次,换作老神棍懵逼了。
历史在某个时间段,发生了一次很微妙的转折。
简而言之,我大清,亡了!!
顺治二年,李自成战死九宫山,史可法殉国,扬州陷落,顺带还有一件小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摄政王,大清栋梁,和硕睿亲王多尔衮,被刺于北京城中。
接下来一系列反清复明、恢复旧山河的大事浩浩荡荡,不胜枚举。
简单的说,如今的朱家皇帝,原来姓郑。
所以,纳兰容若成了罪臣子弟,但他到底还是出生了。
朱彝尊这个清词三大家,大学士朱国祚的曾孙,继续当他的明臣,甚至比历史上的官路还顺。
所以,李达傻逼了。
原身的记忆中,的确有过大明中兴的模糊印象。
但是你也要理解,这没上过历史课的乡下小道士,对于我后明史的一直半解。
李达久久不语。
“大兄弟,你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憋说话,我想静静,静静是我亡妻,”李达捂着胸口,满脸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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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晚了!
早个一百多年,他就是反清复明的功臣,或者说开国元勋,开国皇帝,当然更有可能是被清兵砍死。
再早个两百年,他在大明史上,就是第二个唐伯虎,未来能跟苏轼、柳永一起上教科书的存在,让你们这些高考渣渣天天琢磨我的思想感情。
再早个三百年,呃,这太远了,暂时还没想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
大清都亡了,
我该怎么活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赵二娘两眼微眯,像是算账的王熙凤,冷笑三声:“你这是把妾身当成没卵的汉子,随意揉捏,真当会两手毛把戏,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信不信妾身一封状书递上衙门,收了你们的法螺。”
“别别别,夫人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别这么凶气,可千万别去衙门,”老神棍两边告饶,还不断递眼色给李达。
亲爷爷唉,你可别闹腾了,
吃饭的家伙可别真砸了。
李达叹了口气,“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夫人这边谈不拢,那便别怪我做生意了。”
赵二娘连话都不想跟这俗人搭,眼色一使,两腕力爆膨的悍妇就按住了李达的肩膀。
“哎哎哎——”
老神棍急得跳脚,以他的身子骨,连赵二娘都不是对手,心道这队友找的真坑。
谁知李达双手一搭,两壮妇跟抽羊癫疯似的,摆个不停。
“这妖气,深山老林的馊味,糊弄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当初能控制妖性,是因为两种人格间的相互切换,对方哪有这本事,打从一进门,他就感觉不对了。
就像站在野生动物园中,
味忒大!
壮妇身子不断缩小,脸颊瘪起,‘叽叽叽’的乱叫,像是拴住的野猴儿。
李达按住的部位,白烟肉眼可见的冒出来,一股子烧焦烟味。
老神棍双眼发直,心道我滴个乖乖,这是真大仙显灵了啊,胸一挺,胆一壮,从什么心,降妖伏魔!
“呔,你这妖妇,不守妇德,信口雌黄,恬不知耻,男子纳妾是天经地义,女人家就该从夫、从子,就算你家夫君要你跪着伺候,你也得翘起屁股,换作老夫那时候,你这都浸猪笼八回了——”
老神棍骂的正爽时,一股力量从后一扯,拖着他出了门,回头一看,李达面色发黑,往外开溜。
“感觉不对,撤!”
老神棍差点一踉跄,这降妖伏魔,还得看感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今个儿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感觉怎么就不对了?
李达是有苦自家知,固然这道家文科不讲究法力真气那一套,但人讲思想感情。
这思想感情,就是与天地间契合的频率,在这种频率下,他才能无咒施法、无印做符。
打从一进县城,这状态就有点不对劲,但也弄不清是哪点不对劲,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观神法的‘元神’状态,像是一下子被削弱了五层。
以往巅峰时期,他能打出十道符篆不喘气,但现在,才两张戮妖符拍出来,杂念就像坝上的白蚁,鼓着劲儿的往里钻。
堤坝一旦裂开,
洪水将冲溃心湖。
穿过飞檐的走廊,钻出花园的门洞,在仆人惊讶的眼神中,以冷静的表情,撒了丫的狂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静如处子,
动如疯兔!
老神棍这两条老腿,在这一刻,重新注入了青春活力。
汗毛刺骨的感觉在背后越来越重。
妖怪和鬼物,给人感觉是不一样的。
活人见鬼,就像是吃冰棍,从里到外,透心凉。
活人见妖怪,就像是在野外见野兽。
李达‘元神’状态下,感受更细微,尤其是道行的深浅。
普通的妖物,肌肉一紧,汗毛竖起。
有道行的妖怪,脊椎骨上钻冷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道行高深的妖仙,菊花一缩,心思昏沉,似乌云盖顶。
当初附身的黄皮子,是第二种。
而黄老太这种化人形的,便是第三种。
这赵二娘给他的感觉,介乎于一二种之间,属于能solo的对象。
问题是,李达这职业选手的水准,今个儿一不留神就降到青铜了。
咣!
后门被重重关上。
在无人能看到的掌心,两道奇异的红光拍到了门上,耳中喧嚣声吵的自己心烦意乱,脑中嗡嗡作响,视野一阵清晰一阵模糊,无数道黑影反复叠加,比晕车感还要强上十倍。
李达再也忍不住,浑身一抖,世界索然无味。
最后的目光,便是檐下门缝中刺出的棕色尖毛,瞬息间裹住大半张门,像是蠕动的长毛怪,被符光一照,全部焦黑枯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赵二娘到底没敢在大街上行凶。
二人混在人群中,彼此互看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吓死老道了!”老神棍老脸冷汗直流,腿抖的像在跳老年迪斯科。
李达面色苍白阴沉,不说话。
这才几日功夫,自家好不容易练出的‘元神’,怎么就有倒退的迹象。
没听说不升级还会下降的,
虽然自家出道即巅峰,
但是也没强到要削的地步吧。
见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坏了,忘了通知赵官人了!”老神棍一拍大腿,满脸懊悔,也不知是在后悔没救到人,还是那三两银子没到手。
他把希冀的目光望向李达。
“你觉的以我现在的状态,还能救人吗?”李达冷着脸反问。
“那自然是不能的,不能的,”老神棍讪笑道:“调整感觉,调整状态。”
“那赵二娘有些不对劲,不大像是完整的妖上身,姓赵的既然之前没出事,现在也死不了,”李达长吐了口气,道。
“可惜了,早知道先收定金了,”老神棍嘀咕。
过了片刻,老神棍见李达面色渐渐好转,探头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出城取装备,再想办法。”
结果二人就在城门口,看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陷入沉默中。
“小哥,这是咋回事,怎么排了那么多人,”老神棍发挥自己嘴皮子优势,到处打探情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嗨,听说江宁府来了位大人物,所有府、县、卫全数戒严,再过几日,连城都不让进了,我这种的菜可得赶紧卖掉,不然可就黄了。”
“大人物,六部的,还是督察院,东西厂?”
“都不是,好像是什么大法师,皇帝陛下都要尊称的厉害角色,叫什么真君来着?”附近一位皮货商插嘴道。
大法师?
李达面色微变,这大法师可不是随便就能称呼的。
道家法度森严,受箓道长、开坛法师、祭天法师,层层往上,只有祭天法师才有资格被尊称一声大法师。
而就算加他在内,白云观有史以来练出道行的三人,都只能当个受箓道长,这不是本事上的差距,完全就是地位不同。
小庙是容不下大菩萨的。
“呼,总算是排出来了,”老神棍擦了擦头上汗,看着在城门兵丁的指挥下,黑压压的一片,吐槽道,“这阵仗,跟一品大员出巡一样,对吧,大兄弟。”
李达却没有理他,表情带着些奇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感觉又回来了!?”
在老神棍看傻逼一样的眼神中,李达又排进了入城的队伍。
搞了半天,感觉,是排出来的吗?
……
树荫底下,老神棍一边乘着凉,一边啃着刚买来的青枣,翘着二郎腿,偶尔看一眼黑压压的人群,优越感十足。
“我明白了!”
李达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中钻出,一身单衣像是从水里拧出来的,满头大汗,他却浑然不觉,甚至还有些兴奋。
“大兄弟,你这都排三次了吧,先来颗大枣解解渴?”
李达这才感到口干舌燥,虽然南方二月的天气还有些微寒,但架不住这人挤人的火气,连忙啃了三颗枣,这才缓了缓。
“你知道这修道人士为何都住在山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神棍琢磨了下:“吸取日月精华,吞吐天地灵气?”
“屁,海拔越高,能呼吸的氧气越少,再说天地六气最多跟时辰有关,跟山上山下有个毛关系。”
老神棍想了想,也对,道家的六气是指朝霞、沦阴晚霞、沆瀣北方夜半气、正阳南方日中气和天地、玄黄气,的确跟山没多大关系。
“修身养性?”
“确切来说,是待在城里无法修身养性!”
李达在这县城里只待了一日,便就感到浑身不舒服,加上之前对付赵二娘的状态不对劲,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功力倒退’。
这高考才结束多少天,这丫退的也太快了点。
现在李达明白过来,原来搞了半天,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环境问题。
单从文科,不,是《观神法》的角度,修道之人,感应到某种天地频率,是画符念咒的基础。
而人越多,这种感应越杂,在乡村还好些,顶多百来号人,而整个县城数千口人,量变足能引发质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己‘调频’的能力被人为干扰了。
“怪不得道家都说什么茫茫苦海、沉沦罪业,十有九八也是跟自己感觉到的一样,本来是105.8的频,硬生生给调到恐怖广播里了。”
做为唯物主义者,李达更愿意从现象研究本质,而不是从现象牵扯到道德,所以他倒没有半点畏惧心理,反而有些蛋疼。
“还是山里好啊。”
“山里?大兄弟,你原来是在那座洞府中修炼的?”老神棍八卦道。
“洞府,”李达嗤笑一声:“穷道士才住洞府,有钱人都住山顶别墅的好吧。”
外行,
真外行!
洞府,顾名思义,你要先在山上挖个洞,再搭个窝。
这能联想到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错,
山顶洞人。
事实上,洞府,那只是给没混出头的同行住的。
比如历史上某几个著名道人。
山中宰相陶弘景,上清宗一代天师,刚上茅山时也是‘结庐隐居,开丹炉,建丹灶’,不过当傍上大款,支持粱帝萧衍称帝后,皇帝动用民夫上万,在山中建了座超级道院朱阳馆供奉,送银送钱送粮,就差送女人了。
再比如,全真祖师王重阳刚传教时,苦逼到挖穴而居,还自书榜额‘活死人墓’,不过当他徒儿丘处机给金世宗主持万春节大醮,全真大兴后,便在山东大兴宫观,盛极一时,丘处机更是主持长春宫,一统北方道门。
更有,明成祖为了供养张三丰,命工部侍郎、隆平侯张信、驸马督尉沐昕,征调农夫三十多万,所费百万计,大兴土木,在武当山建三百三十三处宫殿,分八宫、二观、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岩庙、十二祠、十二亭、三十九桥,又遣道士两万多人供奉。
所以说,别误会,真的别误会,道家大牛都是以住山顶别墅为目标。
只有李达这种苦逼道士才会钻洞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就像人不能跟狗比摇尾巴,也不能跟猴子比爬树,更不能跟老熊比力气,更别提和虎豹比爆发力。
就算同为碳基生物,动物的优势,人大多是比不上的。
但人擅长使用工具,使用智慧,所以地球最后的统治者,毫无疑问是人类。
这在玄学中,也是同样的道理,人类区区数十年修行,跟妖魔鬼怪相比,从基数上就差的老远,更别提妖物在修行上独有的优势。
所以,道家创造了符篆,如果法力是一,那么符篆便能将法术的威能扩散到十、到百。
从这方面来说,受箓道长为什么不能被称为大法师,就是手段不足,子孙庙为什么算不上正统,就是祖传符篆没几道。
李达会的把戏,对付鬼类的人吊鬼、镇鬼符,对付妖物的戮妖符,那都是基础符篆法术,对付一般怪异无问题,但是对付这种猴形山神,那就有些不够用了。
黄老太给人的感觉是火,族群繁衍的火种,而这镇山猿便是穷山恶岭,随着一声无声的嘶吼,地脉起伏,静谧的湖水一下子掀起狂风巨浪。
猴毛像是苔藓一样,密布整个巷壁,同时巨猿虚影还在节节高涨。
李达二话不说,再次切换小号,同时身子往后一退,缩入屋内。
就好比四次元的存在影响不了三次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符法对普通人是没有用处的,同理,妖魂再凶,这也是城内,是‘浮浊苦海’,数千人的意念压下,你再凶都无卵用。
果然,猴影虽然将锁链一一扯断,但是身形越发不稳,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揉捏着它。
而就在这时,一缕烟香又从屋内飘出,这激发了猿魂的凶性,嘴巴一张,那猿老妇像舌头一般卷进去,所过之处,墙塌石陷。
并不是观神法中看到的‘幻境’,而是现实中的泥石塌陷,沉寂的黑夜中,陆续响起居民的惊呼声。
“地震了?”
“哪处着火了!”
李达拔刀出鞘,反手一劈,空气中传出一声惨呼,同时一手提香,一手提刀,往巷口深处狂奔。
三天内,借赵官人的财力,李达制了十根勾猿香,就是为了此刻。
县城的环境,不仅克制他,更克制对方,这也是妖魔鬼怪总在荒郊野外出没的原因。
他只是负责拖延时间。
决战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在这里!
……
谁也没想到,这场斗法会惊动一位赴江南的大人物。
远在百里外的大江之上,一座巨大的官船中,一位中年道人睁开了眼。
这道人马脸细眼,头顶高功法师才有的五老冠,形如莲瓣,上绘五岳真形,身穿得罗大袍,金丝玉织,通体上下没有一丝褶皱。
而他走下云床时,繁琐复杂的道袍像是被无形仆人整理过,大门无风自开,映衬着黄涛滚滚。
“崇圣真君。”童子恭谨的行礼。
“浦子县城有妖迹,去请斩祟将军。”
“是。”
童子走到船舱二层,大门由符篆封锁,上楼之际,还有层层金属摩擦声,像是重装厚甲的守卫转向。
大门打开,是一座九层高的法台,各有剑、镜、印、令牌、浮尘等十数件上等法器,而在台顶的,则是一座高架,架上有九卷玉轴金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童子恭敬的烧香供奉后,才取出第五层架子上的卷轴,下楼,回到道人身旁,供了上去。
道人打开,一位恶鬼将军画像手执大椎,纤毫可见。
“钟馗大将军,六丁上阳神,正一高上道,敕赐魁罡君。收擒山泽鬼,下捉土皇神。若有不正者,乾元亨利贞。玉皇如律令!”
卷面上恶鬼将军的画影瞬间消失,道人受了卷轴,淡淡道:“司命,江南在野道门有几家?”
“禀真君,共七家,全是三洞法统、丹鼎传人。”
“去请他们过来。”
“是,只是——”司命童子有些迟疑。
“吾奉皇命,敕命掌管江南道教,旦有违逆,下达阳司,以造反罪处。”
“是,真君!”司命童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
李府中,赵官人跟个贼似的,蹲在窗口,看着那李二娘的动静,脱了毛后,他娘子的睡姿反而变的正常了,只是不时咧嘴龇牙,呼声直打,像是在发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咋还不来,趁着这恶妇熟睡,上去就是一刀,什么事都解决了!”
赵官人嘀嘀咕咕,但就像是大多数读书人一样,都是嘴狠。
“没有刀子,只有鞭子。”
墙壁忽然翻下一道黑影,正是那爱狗党,两条腿上还夹杂着草絮,似是才从山上翻下来。
“东西带来了?”赵官人咽了口吐沫,心跳如擂,只感觉自己成了儒家先贤所说的,为道义而牺牲的勇士。
那是一道短鞭,长三尺,用纯麻打造,绳结上编的跟符篆上的特殊符文般。
在这一刻,
孔子附体了,
孟子复活了,
朱熹附体了,
王阳明穿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书五经合一,化作赵官人抽向自家婆娘的一鞭子。
“天灵灵,地灵灵,鞭灵灵,打的猴儿带金箍,打的妒妇服恶果!”
赵二娘在梦中发出一声似痛呼、似愉悦的惨叫声。
同一时间,李达松了口气,心道总算是赶到了,大号一上,顿时便感到整个县城中所弥漫的杂音低吟,以及各种欲望恶念。
还有在这苦海之上,艰难挣扎的镇山猿魂,就像是野狗砸入浪中,艰难的挣扎着,每一次搅动,都会带来更深的涟漪,以及……更大的反扑!
在这种环境下,体量越大,遭受到的压迫越重,这也是为何李达刚到城内,差点怀疑自己‘功力大退’的原因。
所以猿魂本身的手段十不存一,被李达像遛狗一样在城内到处乱转。
直到爱狗党从老山猴洞中偷来训猴人的鞭子,才是反击的开始。
李达打一开始,就没想过硬肛对方,符篆是道士对付妖魔的工具,既然工具粗陋,那就要多动脑子,人跟野兽比牙口,那得多傻逼的人才会干出来。
他用引魂香去勾引猿魂。
爱狗党趁机去猴洞中偷回打猿鞭,老母猿神魂分离,必在沉睡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最后赵官人用鞭训妻,驯服猿魂。
这才是完整的计划。
现在看来,眼前光猿影像越发混淆,似乎随时都会消失,而困于勾妖香,一时半会又逃不开,李达终于松了口气,计划通!
三两银子,至少可以吃半个月肉了。
说不定还能加个菜。
可怜李达这么幸苦,也就为了吃顿好的。
钱是多么难挣,他穿越后才明白。
忽然,县衙上一道白光闪过,紧随而来的一道铁锥从光猿脑后刺入,猿猴发出一声无声的惨叫,浑身上下像是燃烧的火炬,照耀在半空!
一股强烈的压制性感觉充斥全场。
哪怕是李达观神大成,‘神’也像是遇上了克星,相当不稳当,竟是瞬间被排斥出了‘观神’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居然是他!’
‘钟馗!!!’
李达不仅没有被残血抢怪的愤怒,惊慌反而占了大半。
钟馗是比较著名的英雄人物,大多数人都知道他豹头环耳、铁面虬髯、相貌丑恶,也就是因为长的太丑,当不了官,撞柱自杀了。
然后又因为他为人正直,更主要的是长的丑,能把鬼吓死,成了古代著名的捉鬼之神,被历代朝廷封为‘驱魔之神’‘斩祟将军’。
但事实上,传说是假的。
历史并不存在钟馗这号人物,而是假托的神名。
古代人称椎为‘终葵’,椎是古人用来打鬼的棍棒,在进行驱傩仪式时往往带上大椎,用来驱神驱鬼,由于信仰不断加深,神物的人格化,最终在唐玄宗时期彻底成形。
‘终葵’化作钟馗!
若说白云观的法门是观神,那么钟馗幕后之人用的手段,便是驱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者相比,高下立判。
李达二话不说,切换小号,同一时间,一股强烈的气息将自己包裹。
这感觉,宛如置身于法场,法家之刀绕着脖子转,李达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仅是威胁,更是来自于背后那一位的忌惮。
观神容易驱神难,这压根不是修行上的事,比的是正朔加封,通俗的说,是要得到皇帝老儿的绝对支持。
这可是历代道士的最高追求!
想想能得到帝王尊崇的道士,从古到今有几位?
帝王之师寇谦之
三洞道士陆修静
山中宰相陶弘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万乘国师丘处机
然后呢,
基本没了。
就算是陈抟、张三丰一流,那也没有入主朝堂,统一道门,只能算是隐士。
‘钟馗’背后那一位,就算比不上历史上的几位,那至少也是同一层次的存在。
这绝对是那来江宁府的大人物!
李达有点从心,
不对,
相当从心。
白云观文科背后的理科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弄死阳司两位的刑事案件。
心虚的一逼!
好在老山上传来的一声凄厉尖叫,让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训猴是一回事,把镇山猿一道魂魄弄死又是另一回事。
化人形的妖怪,那可是个狠角色。
不管如何,自己是安全了。
mmp
就为了点生活费,至于这么折腾嘛。
蛋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闹腾了半夜,更夫算是倒了大霉,不仅要防火防盗,还要对这无缘故塌陷的几间屋子负责。
这他娘的就算是地震,也不能是只震城北不镇城南啊,老天爷只折腾穷人?
一定有原因,一定要找出原因,衙门老爷拍着屁股决定。
鬼知道什么原因!
同样倒霉催的是衙役,在老山里找到好几具巨猿尸体,被火烧焦,死状凄惨。
洞里更有一只褪毛的人猿,龇牙咧嘴,天门裂开,脑浆不翼而飞。
在古代,地震洪水这类天象,一旦闹大了,连皇帝老儿都要发罪己诏的,更何况是他这个九品芝麻官。
县令一脸懵逼。
啥意思?
沐猴而冠
杀鸡儆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猴猴猴猴猴——
一口东来气太骄,脚下无履首无毛。若逢木子冰霜涣,生我者猴死我雕。
按照推背图的说法,他这做县令的是要玩完的节奏?
被办法,文人嘛,联想力就是丰富。
摔了三个最喜爱的紫花瓶后,县令大人咬牙切齿,查,严查!
绝不是天象,必须是人为。
有人要搞自己!
百里侯一怒,三班爪牙出动,城里乡绅大户无不瑟瑟发抖,搞毛啊,不就死个猴子塌个屋,搞的跟有人要造反似的。
死猴砸,
你这是死了也要闹天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李达已在渡口,准备坐船去扬州的路上了。
没办法,
就像是小时候听大人讲的,超生游击队上山下乡,躲避有关部门追杀的故事。
李达屁股不干净,又来了位官方道家大佬,哪还敢去给古代大保健业添砖加瓦啊。
不跑不行了。
要跑,自然是去安全的地方。
两种地方最安全,要么是人特多,要么人特别少。
人流越多,那稀奇古怪、流言蜚语的事儿就越多,李达这种小角色根本不起眼。
人少的地方压根不考虑,谁穿越一世,跑到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脑子瓦特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京杭大运河与长江的交汇处,很显然是个很好的立足点。
渡口——
“道长、小兄弟,怎的走的如此匆忙,不多停留几日,让晚生好好招待你们,”赵官人热情道。
“哈哈,贫道闲云野鹤,天为家地为床,不为只屋片瓦所拘,就此别过、别过。”
不过老神棍的仙风道骨只停留了半秒,就被仆人捧着的十两银元宝给看花了眼。
“富贵不能淫、富贵不能淫——”老神棍面色忽然变的十分奇怪,两眼惊恐,老腿颤抖,脑门生汗,最后一甩长袖,头也不回的入了船舱。
“这是?”赵官人一脸懵逼。
“没事,我师父他富贵不能淫,最烦这些阿堵物,我替他收着,”李达美滋滋揣起银子,白云观卖保健品卖了那么多年,最多存款也就五两多。
如今这一趟活儿,就赚了这么多,十两银子,在这年头可是十万块的购买力。
李达见赵官人眼角含笑、皮肤红润、神清气爽,忍不住打趣道:“赵大官人,你这是夫妻生活和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是,那是,多谢道长师徒给我妇除了妖性,如今那贱妻何其温顺,温柔乡是英雄冢啊,”赵官人摇头晃脑,一脸水性杨花。
这赵大官人相当热情,直到船开了还在河边招手,就差折根柳枝乱甩了。
德行
李达摇头,震山猿魂魄被抽,似乎也把那李二娘的悍气抽光了,这老小子怕是浪的飞起。
这就是古代对男人的好处,妻妾制度的合法正当,哪像现代,甭管多有钱,包个三儿都得偷偷摸摸。
李达在这一刻,终于在这颠倒流离的生活中,感到了一丝人性温暖。
不过话又说回来,男的想穿越古代他能理解,宅斗文中,妹子敢巴巴的往后宫浪,他就想不明白了。
用现代观点,霸道总裁小三成堆,妹子不仅要小三上位,挤掉正宫皇后,还要镇压其它几千位小三,简直是凶残。
专情专一不一直是妹子们对现代配偶的追求吗?
难道这些女人的潜意识里,还藏着一种同类厮杀的欲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不明白啊!
……
赵官人坐马车入了县城,路见一同窗,嬉皮笑脸,“赵兄如今可得瑟了,听说大嫂被你训的服服帖帖,那么今日杏花楼听曲儿,兄长可得赏脸啊。”
赵官人本还面有得色,不过一听到听小曲儿,顿时沉下了脸:“胡兄,以后这等腌臜事莫要找我,我不是这种人。”
语罢,甩袖便走,只剩下这位胡同窗和李家仆人面面相觑,这是咋回事?
转性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官人回到李府,急不可耐的遣散仆人,然后推开房门,一股花香溢出。
大白天的,还点了好几根蜡烛。
赵官人胯下神棍一下立起,顶天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夫人媚眼如丝,一身轻纱,扭着越发丰满的臀儿,扭来扭去,哪还有半点煞气,娇声道:“相公,人家都想死你了!”
赵官人咽了口吐沫,目有淫光道:“夫人,看为夫新学的花样。”
从暗格中取出训猴人的鞭子,右手还提着蜡烛。
片刻后,鞭声与惨叫起飞,痛苦与快感同开,某种愉悦的氛围在散溢。
田园男权和直女癌是死对头,但是s和m就不一样了,赵官人似乎被开发出了不得了的潜能,不一会儿功夫,鞭身上就染上一片红色。
……
两日后——
“长江啊,为啥你比黄河都黄,怪不得五千年的历史,你都是下流而不是上流。”
望着滚滚浊流,李达由衷感慨,成就感十足,自己不仅赚了银子,还挽救了段破碎了婚姻。
这算不算是站着就把钱给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豪气十足。
真男人,
就社会,
硬肛到底!
说到硬肛,他怜悯的看了不远处的老神棍一眼。
说实话,他没想到这老神棍居然还活着,好吧,虽然还活着,但看这一脸沧桑的模样,肯定在山洞中遭受了不堪忍受的过去。
被李达盯的实在是不舒服,老神棍终于忍不住怒道:“老道我绝没有被那母猴子奸污?”
“嘿嘿,老道长别激动,从古到今,人老失节的多了去了,也不差你这一个,那母猴子多强的本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能反坑的了?”
见李达一脸不信,老神棍突然怪异的大笑出声,伸出鸡爪般的手掌,两眼放光,一字一句:“老夫走南闯北多年,深得‘快’字真诀,老母猴还没动手,老夫已收刀还鞘,不然你以为老夫为何没被吸干精气。”
李达倒吸了口冷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秒真男人,
五秒真汉子,
这老东西当道士可惜了,简直是天生的西部老牛仔!
果然还是孔子说的好,老而不死是为变态。
真变态了!
李达回到订好的船屋内,这条船是漕运的大船,从南向北,给朝廷捐输米粮,回来时拉人拉货,算是赚外快,所以只要给钱就能上,除此之外,只有大商帮的武装商船才能在运河走南闯北,在古代,最上等的商人总是运输商。
而能跟他们媲美的庞然大物,叫做漕帮。
李达回到屋内,木板上还有一些零散的米粒,也不知是不是以次充好,不过这都不关他的事,他只是来检查这一次的收获。
上一次阳司追杀,被他反怼一波,弄来一把战刀,两张半成品符篆,两张令牌。
两令牌在中途就找地方埋了下来,毕竟这玩意不仅没用,而且显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这一次的收获,不比上一次差,最重要的,就是十两银子,本来说好的三两,由于李达业务能力实在让人满意,加上李家财政大权落于赵官人之手,心情一好,钞票就给多了。
无论哪个朝代,只要有钱,世上九成九的东西都能买到,哪怕是腰刀,不算上砍人头附带的克制妖魔效果,也就一两半,手工打造,精铁材料。
本来‘钟馗’与镇山猿的大战,他是可以去围观,甚至是捡漏的,按照一般玄幻套路,两强相争,是弱鸡捡漏捡宝的最好机缘。
他没去,
没别的,
就是从心。
他觉的再活一世,最重要的是舒服,风里来火里去的搞毛呢,历史上的牛逼道士,骨头都烂了也没见哪一个能长生呢,辣么努力又没半毛钱好处。
他又不是废柴流,他是出道即巅峰,所以说,咱们不一样。
哼哼,再说了,猴洞的宝物,自己也不是无所得呢。
李达从怀中摸出一个手帕,打开一看,正是两朵猴精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爱狗党当夜就与他分离了,他怕是怎么也没想到,他那狗鼻子会不灵光。
当然,不是他鼻子问题,而是李达体内,还潜藏着一部分黄皮子变异后的基因。
关键时刻,李达模拟黄皮子最恶心的臭味,成功的熏住了对方,骗到了两朵种药。
狗兄,不是我不够意思,只是你的面子实在没你想象的要大。
这猴精花果然奇异,明明摘下来好几天了,没有一丝枯萎的迹象,既像植物,又像是动物皮毛。
种药,
武家方子。
虽然这跟增长功力的丹药肯定不同,但毫无疑问,这是解开拳术秘密的关键!
船身猛的一阵颠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嘶……疼疼疼……我的钛合金老腰子!”
李达一手捏肩,一手摸腰,痛的龇牙咧嘴,哇哇直叫。
仅三天,李达就明白什么叫受苦受难的广大人民群众。
《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这幅画,基本上就是李达这几天的凄惨生活。
“老道,你再不接活,我就要跑路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天过的多惨。”
堤坝上,李达向老神棍诉苦,这扛砖果然不是一般二般人能扛的住的。
要老命的!
老神棍一边啃着李达靠卖苦力赚来的糙米馒头,一边‘呜呜嗯嗯’的直点头。
李达怒从心起,一脚揣了过去,道:“吃,就知道吃,你丫知不知道吃的是老子的人血馒头,再找不到活,咱们就散伙!”
老神棍老腰灵活的一闪,躲开这一脚,讪笑道:“快了快了,这不人生地不熟,还没走通关系,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大兄弟你该感兴趣。”
“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任扬州知府昨日刚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们被抢的银子,可能有指望了。”
“那我们被抢时,上一任知府在干啥?”
“被下大狱了,”老神棍突然低声道:“依照老道我分析,上一任知府下狱,估计是栽在这漕运上了,按照官场流程,老道我怀疑是漕运总督直接派的人……”
得到了这个还算好的消息,李达一瘸一拐的走回了码头上的烂草屋,小小的窝子里躺了八条汉子,有老有少,各种臭味弥漫。
李达咧了咧嘴,找了个角落蹲着,穿越者混成这么惨的,古往今来估计就他这一个了。
不是他没有赚钱的点子,关键是本钱没有,通缉犯之身待疑,明目张胆的事不大敢干,暂时只能指望老神棍身上。
不过老神棍再接不到活,李达估摸则也要开溜了,这种苦逼日子哪是他这种享福贯的现代人熬的住的。
“李哥,你回来了,”旁边朱矮子迷糊道了一声,又翻过去睡了。
“唉,谁敢比我惨啊~~”
天不亮,码头的大小头目就开始叫人了,稀稀拉拉的,人流越来越多,在各种吆喝声中,拉纤的拉纤,抗包的抗包,在这运河的三岔口水道上,人群像蚂蚁一样,分外不起眼。
“李哥,你又偷懒,小心把头骂!”结实的朱矮子一手抗着两麻袋,运到粮仓里,就看到躲在麻袋后面偷懒的李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嘘,就算是头牛,你也得给我喝口水的时间,再说了,这管事的也不知是怎么算的,计件还是工时都不讲清楚,干多干少有个屁区别。”
短短三天,李达已经混成了老油条般的存在,不仅是他,粮仓的隐蔽角落中,还零零散散躲着好几个老油条。
“这么快就熬不住了?”
背后的粗壮声音让李达心一紧,这要是给管事的逮到了,少不得一鞭子,他看过别人被打过。
回头一看,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郭哥,吓我一跳。”
这郭哥,就是之前把李达叫过来抗砖的那位,按照李达的理解,就是这片码头的大包工头,为人仗义,能得人心。
“新来的吃不了苦正常,不过这这到底也算碗饭吃,接着!”
郭哥不知从哪摸出两根黄瓜,给李达和朱矮子一人丢了一根。
朱矮子感激道:“郭哥说的在理,我家田当年被大户抢了,一路从河南逃难过来,饥一顿饱一顿,好不容易能找碗饭吃,安顿下来,得多谢郭哥。”
朱矮子其实并不算矮,一米六五左右,只是手脚粗壮,脖子红短,总给人一种矮脚虎的感觉。
李达默不作声的啃着黄瓜,忽然吸了口凉气,郭哥注意到他不正常,拉着手一看,顿时皱眉:“你怎么被人用爪劲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见李达的手上,一层薄薄的青紫色,不动不疼,但是一动就跟针扎般。
“幸亏我发现的及时,这手不治能伤骨头。”
郭哥眼神一变,虎指微鼓,掌心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红,揉在李达手背上,顿时一股刺辣辣的疼。
李达吸了口气,像被烙铁按了下,下意识的抽手,却被对方虎钳子般按住。
“别动,我在化你的淤血,幸好这人也只是三脚猫功夫,内劲仅得了皮毛,不然你这整条膀子都要废掉。”
“郭哥你还懂拳?”李达讶然道。
“没这点本事,哪还镇的住场面,”郭哥又捏了一会儿,手掌变得跟紫馒头似的才止住,道:“中午过来一趟,用药酒再跟你捏一下,晚上就差不多了。”
“郭哥你这本事,比山里的大和尚还好使,”朱矮子佩服道。
“呵呵,一般般。”
没多久,账房黄钻进粮仓,刻薄的脸上满脸愤怒,“怎么着,都蹲着没卵子啊,知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米下锅,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贱货,还给爷们偷懒,找死!”
李达叹了口气,得了,被抓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累的跟狗似的抗了一上午粮包,过完年了,北京城里的皇帝估计也是等着米下锅,漕船大早上的来了十多条,有好几人当场累晕过去。
李达爷终于明白,当初三和大神是怎么挖河道挖到吐血的。
午饭是大锅煮的稀饭,稀的能见底,一人两个硬的跟板砖似的窝窝头,当然,这是他们这些短工的待遇;漕丁船夫码头工吃的是白面馒头加肉菜,这是漕运工人特有的待遇。
李达抽了个空子,到货仓去找了郭哥治手,正好看见账房黄、断指刘、黑心蚊、笑面狼这几个管事在吃肉喝酒,地上摆了八大盘硬菜,酱猪蹄、大扣肉之类,看的人口水直流。
“你来这里作甚?”断指刘沉脸道。
码头上规矩森严,一级归一级管,李达这种最底层,越级上报是真的能被人打的半死的。
“郭哥叫我来的,”李达不卑不亢道。
“嗯,郭哥跟我说过,让你去找他,他在二楼三间,”账房黄剔着牙,总给人一种黄皮子感。
“谢谢。”
李达上了木梯,绕到第三间屋子,敲了敲门,郭哥粗豪的声音响起。
“是李老弟吧,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凭心而论,郭哥长的一般般,甚至还有些丑,带点眼细牙凸,不过不知怎的,却能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气质。
行话说,大佬风范。
郭哥见李达过来,便放下账本,从柜子里摸出拿出一瓶药酒,指着木札子李达坐下,给他化血活淤。
捏着捏着,原本刺痛感不在,反倒有一种针灸的快感,让李达思维稍稍发散。
按照李达这几天的观察,整个码头大概分四个层次。
最底一层,便是他这种短工、杂工,天南地北到处召,地位最低,苦活最多,福利待遇最差。
再往上,便是漕丁、码头工、仓库员、漕运工人、漕船修理工,这些人,要么是衙门派遣的杂役,要么是漕帮人员,有庵堂睡,有养老银,属于正式工。
第二层,便是账房黄一流的舵口把头、船夫头头、舵口看守,已经是属管理人员了。
最顶级的,便是眼前这位大包工头,据说能跟漕运总兵说的上话,地位不比衙门捕头低。
“好小子,差不多了,回头养养就行了,”郭哥拍了下李达肩膀,笑呵呵道。
“谢谢郭哥了,”李达真心实意道,不管这一位是真心还是收买人心,最起码他帮了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还有帐要看,你先去吧。”
李达看了账目一眼,下意识的皱了眉,这破账太乱了。
“怎么,看的懂?”郭哥扬眉道。
开玩笑,再怎么说,李达当年也是考过会计证的人才,毕业实习时,也在某三流会计事务所混过几个月,简单做账是没问题的。
这纸上的账务名目实在是太乱了。
这或许是个机会!
李达心中一动,道:“小时候跟人学过,郭哥,你看,我们先列一个库存进出表,就不用每笔都挑出来算……”
李达不管对方怎么想,拿过毛笔,就在纸上画起了格子,一笔笔列出来,除了货物清算,还有进出流水表,月余存款,几个表单一列,清晰明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郭哥目光越来越亮,看向李达的目光,就像在是看宝贝。
我大明朝缺的是什么,那必须是人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有些人,
眼睛是瞎的。
有些非人的存在,
眼神也不大好使。
李达突然觉的很荒诞,他好好的,一不留神,就变成丫鬟口中的杜四娘了。
这名字,听起来像是沉百宝箱那位的妹妹。
这也是画虎如哈士奇的萝莉本名。
还有杜家这么热闹的香火。
满门被害?
见鬼了这是!
不,鬼都没这么诡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被丫鬟牵到大厅,桌面上已经摆满了早食,包子、胡麻粥、南瓜饼、馎饦面等七八样,做的很精致,每人单独一张小桌子。
厅里人不少,光是莺莺燕燕就坐了一排,李达被领到首座的老太爷前,丫鬟见李达呆呆的,低声道:“还不喊祖父。”
“祖父,”李达喊了一声。
“唉,乖喽,”老人家拍了拍李达脑袋,一脸慈爱。
李达又被领到一个年龄不逊于对方的老道面前。
“叫爹。”
“……”李达。
“……”老神棍。
‘我扮演的是杜四娘,那老道扮演的就是杜家家主杜春楼,这是在回溯杜家过去的情景?’
“小姐,还不叫爹!”
李达背后被推了一下,所有人目光都盯了过来,祖父渐渐沉了脸,眼神里透着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兴奋、担忧、嫉妒、紧张,短短一瞬间,人能表现出这么多不同的感情,李达也是挺佩服的。
‘啪嗒’
一块死人肉掉到汤里,男仆咧嘴,挤出一个血淋淋的笑容,眼白占据全部眼眶。
李达清晰的看到,自己沉默的片刻,杜家人肉体腐烂程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
他的镇鬼符对这些人没用。
而这些人撕掉自己和老神棍,再拌饭吃是没问题的。
“爹?”
“哎呦哎呦——”
老神棍本就坐立不安,听到这话,腿脚发软,要不是坐着,就要跪了。
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再让人叫爹。
龙傲天都没这么拽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论年纪,老神棍可以做李达爷爷了,但为什么老神棍喊李达叫大兄弟,连小兄弟都不叫。
为什么?
就是因为人家有本事,真本事!
真能降妖伏魔的小道长,还这么年轻,日后的前途谁能预料。
拉关系自然要拉成同辈,要不是年龄代沟实在太大,老神棍都准备斩鸡头烧黄纸了。
这一声爹叫下去,老神棍估摸着革命友谊要变质。
对方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跟八个姨娘打过招呼,杜家表亲远亲又问候过自己这个‘四小姐’。
开饭。
食不言,寝不语。
李达看着这些粥饼,再度陷入沉默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鬼给的东西是不能乱吃的,这是无数鬼片僵尸片中,主角血淋淋的教训。
谁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变的。
“小姐,不合胃口吗,想吃什么,我让厨子给您坐,”丫鬟低声道。
好像自己按照大小姐规矩行事,这些人便不会变形。
对面的老神棍已经胡吃海喝起来。
李达给自己倒了一小碗粥,喝了一口,趁着这些人不注意,吐了出来。
一顿饭吃的心惊胆颤。
“春楼,吃完饭跟我来书房一趟。”
老神棍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李达,李达无动于衷,甚至还笑了笑。
加油了,
‘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别被弄死啊!
……
书房里,老神棍忐忑不安的看着这自家亲爹。
他知道对方的身份,杜仲文,致宦的惠州知府,做过一任三漕转运使,是他过去只能仰望的存在。
杜仲文老态龙钟,但言行举止,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他在摹颜真卿的字。
“四娘从小就和你不亲啊,”杜老人摹了最后一行字后,淡淡道。
“是啊,爹,”相比于李达的艰难,老神棍这一声‘爹’喊的比谁都溜。
“没事,等庄儿吃斋礼佛回来后,有她娘在,这孤僻的性子该会好些。”
老神棍面色微变,沉默不言。
“我请风水先生算过命,说我杜家华盖冲地户,飞鹰走马,四代而亡,到了四娘这一代,正好是第四代,你娶了八房婆姨,外面又养了几个小的,老夫却就这么一个孙女,不得不说,这劫数或许是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神棍‘嗯嗯’直点头,杜家的家事,他也不了解。
“我杜家自中兴以来,显赫四代,不能到我这代亡了,你平常谨言慎行,但这件事上,不妨胆子再大点……”
……
“我想出去转转,”李达道。
丫鬟惊讶道:“小姐,你平常不都是待在屋里不愿出去的嘛。”
“我想出去了。”李达重复道。
“那您可只能在院子里转转,外面没有老太爷的许可,我可不能带您出去。”
李达默默的点头。
不得不说,没有败落的杜府,有着江南园林特有的秀美,袖珍之处显文章。
李达转到门口附近,趁着丫鬟分神之际,一个箭步,往门外冲去。
小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打不过!
我还跑不了?
两只手顶住了李达撞门的冲力。
一道人影,渐渐从红漆大门中浮出,丫鬟笑吟吟的,两只手臂却在用力掐紧,这力量大的李达反抗不能。
痛苦、窒息、头晕眼花。
“小姐,夫人礼佛前将你托付给我,你不听话,小秀会很为难的。”
“我、错了。”
‘啪嗒’一声,李达跌坐在地。
“哎呀,小姐你的脖子怎么受伤了,快、快来人,叫大夫!”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捂着脖子,沉默不语。
这丫是不是智障?
看着夜色渐黑,李达蛋疼的一逼,他可是只请了一天假。
真要赚了二十两银子,这工作丢也就丢了。
问题是,以杜府这种诡异情况,这银子还是没影的事呢。
“小姐,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呢。”
等大夫给李达脖子擦了药酒后,丫鬟又跳了出来,拿着一本书,书名叫女训。
李达终于明白大家闺秀的生活状态了。
早上七点起床,问候长辈,吃早食。
八点到十点,刺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十点到十一点,读书,《烈女传》《女训》
十一点到十一点半,自由活动。
十二点,吃饭。
午睡两小时。
两点到四点,学琴,
四点到六点,学画。
……
李达在这种状态中,过了足足五天,期间他逃跑了不下二十次,不是被贴身丫鬟抓住,就是被杜府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堵住。
但只要及时认错,他连半点惩罚都没有。
他或许是世上最轻松的逃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或许杜四娘本身就是叛逆萝莉,或许是杜府上下对她太过宠爱,这还在我扮演角色的行为范围内。’
作为演员,抢戏是可耻的。
但是做为影帝,超水平发挥则是值得赞美的。
这二者间,有一道分明的界限。
李达的一系列操作,并没有超过这道界限。
期间他和老神棍碰了三次头。
老神棍跟他一样,处于‘休沐中的官员’状态,仍有不少公文处理,以及来客要接待。
李达尝试着让老神棍‘越狱’一次。
讲真,
差一点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被他老爹打死了。
打那之后,老神棍说什么也不干了。
‘看来,做为杜家小姐,因为年龄小的原因,杜家上下对于我能忍受程度很高,而老神棍做为官员和家主,一言一行,要符合礼教规范。’
深夜,李达睁开了眼,这五天其实都在发生同样的事,他早已把每个人的习惯、活动、言语摸清楚了。
就像是单机版的rpg游戏。
悄悄推开门,贴身丫鬟小秀正靠在门口冲瞌睡。
‘很好,十二点半左右,阿秀正冲瞌睡,再过半个小时,她就会来查床。’
在楼梯口等了一炷香时间,护卫换岗,李达出动。
“小姐你——”
“我去解手,你别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家仆许三,老实憨厚,轻易不会起疑。’
从厕所方向一拐,李达顺入了花园走廊。
‘接下来,会有一波守夜的护院,一波换水的女仆,分别在一分钟,一分半钟。’
李达数着拍子,在人来的前一刻,躲入旁边遮掩物中。
‘门口有两家丁守门,半夜轮换,找不到间隙,但是在十二点四十分左右,他们会凑在一起聊一会儿。’
李达逃脱方向,不是大门,而是门后紧贴墙壁的一座假山。
做为一个萝莉,爬假山的难度很大。
做为一个快成年的青少年,难度不大。
快了!
爬到墙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子要自由了!
李达纵力一跃,哪怕是摔瘸了腿,他这次也认了。
自由落地。
贴身丫鬟推开了门,看着跌在地上的李达,揉了揉眼:“小姐,你怎么从床上掉下来了。”
“艹!!!”
李达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单纯的逃离‘杜府范围’,并不能让他逃出升天。
这是他在接下来的五天内,用不同的方式逃脱两次,得出了结论。
早上。
老神棍和李达这对‘父子’无声的吃着早饭,哪怕把‘好死不如赖活着’当原则的老神棍,此刻也已经一脸麻木。
十天重复同样的事,是一种折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已经学会绣梅花和菊花两种花了。
‘符篆没有作用,单纯的逃脱没有意义,那么这是死局?’
‘既然是死局,重复的扮演杜四娘和杜春楼两种角色,又有什么意义?’
‘杜家满门被害,为什么会留下这么一个接近于梦境的场景。’
‘演戏、父女、行为、规矩。’
‘礼教、逻辑、表演的程度。’
一道又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
忽然有一点亮光从脑中炸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拍戏,讲究真实,这其实是一个伪命题。
既然是戏,怎么会真实。
这其中有一个逻辑性。
只要掐对了观众的逻辑,就算有bug,观众都会把你圆回来。
但如果你裤裆藏雷、手撕鬼子、八百里外射杀日寇,这就破坏整部剧的逻辑。
那时,就算你是好莱坞大片特效,那也是扯蛋。
李达就是在扯蛋。
他就好比抗日剧里的女主角,正在演着戏,突然不想演了,想跑路。
这就不符合故事的逻辑性,破坏了女主的行为规范。
女主要想退场,要么是死,要么就得有一个合理性的结局。
通俗的说,大团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是一天早餐时刻。
李达盯着包子,第二只包子是白菜馅儿,第三只是牛肉馅儿,第四只里有一根头发丝。
果然,撕开第四只,有一根黑发。
他在第六天突发奇想,把这事捅了出来,想看看剧情怎么发展。
只是一件小事,包包子的何厨娘被活活打了五十棍,屁股都烂掉了,直接丢在大门外,任其自生自灭。
这让李达更加明白了底层人民的水深火热。
顺带目测出了何厨娘的臀围。
怪不得赵管事没事就爱往厨房里钻。
肯定是在关爱劳动人民。
当然,这都是插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仲文喝下了最后一口银耳羹,拿出手帕,左边嘴角擦了两下,右边擦了三下,顺带摸了下鼻孔。
李达给了老神棍一个眼色。
老神棍得令,不等对方开口,提前道:“爹,今天我有事想出去一趟。”
“有何事,我以前两个门生过来拜访我,你们走动一下,”杜仲文的语气中,充斥着不可置疑。
“是这样的,四娘想去街面看热闹,难得休沐,我想多陪陪她,”老神棍一脸爱女心切的模样。
“嗯,我也想爹多陪陪我,”李达忍着恶心道。
杜老目光在二人面前扫来扫去,眼神渐渐变缓,道:“既然你们父女难得都有这闲心,那便去吧,仲文,有空多陪陪四娘也是好的。”
吃完饭,父女二人,大手牵小手,一同奔向美好的未来。
刚跨过门槛,李达第一时间便甩掉老神棍的老爪子,猛的回头,只见空荡荡的院子中,灰尘蛛网密集,冷风吹过,有一种独特的凄凉。
“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出来了!”
“就这么简单?”
一老一少相视无言,彼此泪眼朦胧,差点抱头痛哭。
“这么简单的事,我居然花了整整十天才想明白,靠!”
李达激动过后,复又咬牙切齿,杜府幻境是按照剧情上演的,而只要完成剧情杀,就能轻易破局。
李达却在里面耗了那么多天。
“不对,未必有那么久,”李达自言自语,突然拉住了一个路人。
等从路人口中得知,二人在杜府只待了半天功夫后,就连李达背上都冒出一溜汗。
真真,太诡异了。
‘怪不得我在这十天里,基本上什么都没吃,却没有半点饥饿感,到底是时间流速的不同,还只是大梦一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还没想明白,老神棍突然捂着肚子呕吐起来,一团团黑泥浆水喷在地上。
杜府的地面上,好像坑坑洼洼的。
……
“我一直忘了问了,以杜府这等家世,是怎样被人一夜灭门的,”等老神棍吐完后,李达突然问。
杜仲文是退役的市级领导。
杜春楼是现任的省级领导。
全家被害,要是换到现代,那可是泼天大案,举国之力,没道理到现在连真凶都没找到。
老神棍面色青白,低声道:“据说是鬼神附体,上百口人自相残杀,父食子,妻弑夫,最后没有半块完整尸体,当时惊动了朝野。”
“鬼神,阳司不管事?”
“管了啊,据说光正一道的大法师就来了三位,不过他们却从府中查出了一些证据,”老神棍顿了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谋反的证据!”
李达吸了口气,脑中瞬间想到了几种可能。
莫须有
文字狱
欲擒故纵
“这种房你都敢中介?”李达艰难道,怪不得这条街人这么少,肯定是怕被株连上啊。
这老道真是为了钱不要命啊!
“契约是苏州商人签的,衙门拍卖,两边跟我们都不沾。”老神棍眼中露出一丝奸诈。
“这鬼地方我是不想再进去了,你还是考虑考虑,怎么跟你那金主交代吧,我走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老神棍脸色缓缓下沉,看向杜府的眼神中满是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短短‘半天’功夫,李达身心俱疲,只想着回码头倒头便睡,在这杜府的十天里,每天捉摸着怎么跑路,可没睡过一天好觉。
迷迷糊糊间,一阵激烈的吵闹声从街边传来。
李达看了一眼,街角一小门面拳馆,拳术教头在教徒弟,三个徒弟似乎有些不满,他一脚一个,勾拉踹翻。
坐太师椅的大师傅笑呵呵的看着,也不制止。
门口有对对联。
侠客古留朱亥名,短拳今从杜门传。
李达依稀记得有人说过,扬州三家武馆。
他看了看牌匾。
川拳正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驻足看了一会儿,发现这练拳很有意思,也不教你攻防打法,教头就拿根七寸长的竹竿,每打一拳一脚都是一抽,抽的学徒又青又肿的,也怪不得他们造反。
马褂男和斗笠男要在江南开武馆传拳,也不知开了没,要是靠的近还可以捧捧场。
大师傅大约是手痒了,下了场,先练了练手,似抓似掌往外捞,一旋一回,一呼一吸,声音渐响,用手和腕的内部旋转带动肘肩关节,继而缠绕上肢和下肢关节。
李达恍惚间,好似看到一颗藤蔓纠缠的苍天大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肯定是有真拳术的,杜门拳是哪一派?貌似挺牛叉的样子,我要不去问问,收费几何,传的什么功夫。’
他练皮卡丘的大架子时,便是这种感觉,只不过人家这种感觉比他还大十倍。
李达一直想学武,一个是防身,另一个是想琢磨琢磨,这个分叉历史阶段的拳术到底是什么层次。
他悄悄打量着武馆的大师傅,三十来岁,右眼有道疤,面貌普通,没什么戾气。
卖相不错,看着像好人。
大师傅耍了会儿拳后,心血来潮,从兵器架子上摸出一把刀来,抽出,摸了摸刀背,手腕一抖,刀光闪烁,片片银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下意识的就是一个转身,让人看不到他那紧张的表情,然后,动作僵硬的走了。
那口刀,长两尺两寸,刀身血迹斑斓,刀尖后三寸上有拇指大的缺口。
那是自己的刀!
那口从癸刀儿手中夺来的战场刀。
“师傅,那人似乎是来学拳的?”教头问。
“不管他,学徒都是传假把式,好苗子要自己找,”杜五不以为然道。
……
李达神情恍惚的回到码头,从杂工升级到文书,码头空仓库里给他留了个隔间,他躺在木床上,原本的睡衣一扫而空。
抢劫那艘漕船的主使者,竟是这杜门拳馆的大师傅!
难道他也是打行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自己是不是要报官,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是说新上任的扬州知府正在追查这事么。
不行,就算要报也不能自己报,自家还是黑户呢。
武馆不是挺赚钱的么,这杜拳师有必要下海?
李达想七想八,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一大早,码头上的人流开始汇聚,三岔河的这座码头离城十里,除了专门做为粮运码头外,仓库业、运输业、艄业同样发达,从这里经过的商人无数,虽比不上津门、金陵、广州这些南北通埠,但人来人往,本地的,外地的,几乎是半个城镇。
李达揉了揉眼,摸出新买的牙刷开始刷牙,这里毕竟是淮扬盐场,盐价要比外地便宜的多,他又可以用精盐刷牙了。
再河边刷完牙,李达准备把账理一理,然后跟自家boss交接一下。
等他刚找到郭哥,这位码头大佬便领着三大金刚,一脸阴沉的往外走。
“来的正好,断指刘得了重病,一起去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断指刘的家人就住在以码头为中心的城镇中,家有老母,还有妻儿。
妻子面色蜡黄,长相普通,面对屋里屋外的短衣大汉,很有些紧张,倒是他老母亲颇为镇定,忙里忙外,给李达这些人端茶送水。
“别忙了,刘婶,大家伙就是来看看刘哥的,没别的意思,”笑面狼假笑的表情中,难得多了一份正经。
“我知道我知道,老身还是得谢谢你们,谢谢郭兄弟,他干的这活儿,往往三四月不在家,当年水脚钱就一百文,还被上面扣了大半,是你们郭兄弟亲自带人讨回来的,我一家子都得谢谢你们啊。”
李达沉默的听着,漕丁生活的凄惨他是知道的,贪官污吏、帮会、恶霸、码头流氓、地棍河棍,层层剥削,能到手的十不存一。
断指刘从普通的漕丁混到扬州码头的漕丁头目,除了自己挣命外,郭哥的帮衬必不可少。
因为郭哥本身,就是最大的码头流氓。
只不过这一位做事还算公正,至少李达没听过做工不发钱的事情。
屋里,郭哥捏着断指刘的手掌,原本粗糙结实的手掌变的冰冷无力。
“郭通兄弟,我这些天不知怎么,总会想起一些过去的事,当年龙王倒了,扬州三个码头乱的一塌糊涂,是我们兄弟拿命打出来的规矩,我承认,是害过不少无辜人,但我总觉的,救的人更多,当年漕帮龙王是不拿人命当命的。”
李达这才知道,郭哥本名郭通,跟某位古代大将同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功不抵债,命不抵报,这些天我想着,是不是讨我命的鬼来了,这我受着,只是我儿子就拜托给你了,别让他打拳,供他读点书,实在不行算点账……”
断指刘数天不见,两眼神光尽褪,鼻子里吸着黄鼻涕,颧骨微鼓,说话结结巴巴,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语气间像是在交身后事。
“别胡说八道,只是肋骨被拍的稍微错位,矫正一下就好了,好不容易挣的命,哪这么容易就花出去,”郭通这个硬汉子眼也有些红。
摆了摆手,除了三大金刚外,其它人员全都撤了出去。
“龙王倒了,外地漕帮要抢这个龙头位置,是我们这些本地人把他们打出去的,现在好不容易站好脚跟,正准备大展拳脚,你可别就这么躺下。”
“以洪入漕,夺龙头,以洪压漕,走买卖,江南武行要乱,火中才能取栗,广州武行有粤商那些大水喉养着,山西那帮子拳师全听晋商的话,靠钱养人,再靠人抢钱,这是武行买卖,做的好了,我们也能成漕帮的主事人,江南武行的话事人!”
……
李达蹲坐在门口,以他的身份,还没资格在里面听人说话。
虽然他是码头会计,郭老大的小秘,但是会计也分两种,做假账的会计,做真账的会计,前者才是亲信,他明显还没到那一步。
和他一起蹲着的,还有一个十四五岁,虎头虎脑的少年,这是断指刘的儿子刘平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实话,这断指刘的儿子长的真丑,小眼趴鼻,而且拽着脸,一副很吊的样子。
李达不愿意搭理他。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多的驼背弓腰、衣衫褴褛的汉子围了过来。
李达拍了拍屁股,拽过一个打手,问:“咋回事?”
“哦,都是附近的棚民、水手、佃户,还有才下船的漕丁,听说刘哥病了,都过来看他。”
“人还挺多,”李达道。
码头管事派人拦住,好说歹说,最后请刘老太太出马,才把这些人劝住。
“刘老夫人,让我去见见刘哥吧,当年我浑家重病,还是他垫的银子。”
“刘哥是我亲大哥,当年运粮过松江时,大风大雨,船都掀翻了,是刘哥背着我抓着破木板逃过一劫。”
“刘哥还吃我儿子喜酒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你……”
李达叹了口气,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来看断指刘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但这恰恰能说明一些东西。
李达瞅了一眼屋内,断指刘的身上,那浑身潮湿的身影已经将脑袋钻进胸口,大口吞吐着,一双眼白突起,满脸兴奋。
老实说,李达是很不愿意管闲事的。
上辈子他管了,死了,死的老后悔了。
但要说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看不过眼的事,他还是愿意管一管的。
讲真,断指刘这个大混混,坏事肯定是做过,但人毕竟没抢穷人饭吃。
你一江底水鬼,真要报仇,去找当官的啊,找个最不欺负你们的人欺负,怎么着,当鬼了还欺软怕硬啊。
小爷最看不上拿无辜者宣泄怨气的鬼。
别人欠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家不欠你!
李达绕到了后院,断指刘浑家正在熬药。
“刘嫂,熬药呢,我帮你——”
……
“老刘,喝药了,”刘嫂端着一碗药汤,低声道。
“这汤都喝了几天了,到底有没有用,我在城里认识几个好大夫,回头我帮你找几个有水准的,”账房黄道。
刘嫂欲言又止。
断指刘咳了几声,“请再好的郎中,治伤寒也都是这个方子。”
清凉凉的汤水,‘咕嘟咕嘟’咽了下去。
“今个儿汤水怎么颜色不对?”老夫人突然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惜已经晚了。
断指刘面孔一下子涨的通红。
郭通和三大金刚面色一变,第一时间想到了下毒。
“烫、好烫,肚皮好烫!”
郭哥第一时间扒开衣服,青黑的爪印,拥挤的鬼脸,席子下面‘淅沥沥’流着水。
哪怕是断人手足惯常的三大金刚,此刻也是面色剧变,纷纷倒退好几步,面面相觑。
空气中传来一股阴风。
断指刘瞪大了眼珠。
而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驼背水鬼浑身冒着烟,死鱼死虾不断往外落。
胃部的汤水像是火,一下子把它点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影扭曲,忽然消失不见。
断指刘重重砸回床面,满头大汗,长吁一声:“舒服啊!”
……
一张血淋淋的脸浮现在最近的水面上,气泡不断,眼看着就要顺着河流往江底潜去。
再然后,一道又一道锁链从河底窜出,穿透眼耳口鼻,把它锁了上去,仿佛有一个虚幻的驼背老人影像。
李达蹲在河口,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拜拜。”
日光底下,没有任何凭借,鬼就像是蜡炬一样,渐渐融化掉。
李达收回感应,原本水鬼的频率,终于彻底消失。
等李达走后不久,水面涟漪又起,竟倒映出一个虚幻的影像。
“你是说,你给断指刘熬了祖传的汤药,然后人病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郭通码头的‘办公室’内,这位码头大佬正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眼神中,竟然有一丝忌惮?
果然,救人容易,解释难。
“这个嘛,郭哥,实不相瞒,我小时候也得过这病,家里请过道士,开过几张符,这符篆我到现在还留着,烧成灰洒汤里能救命,这不刘管事生病了,正好用上去。”
“我听人说过,你有时候会在码头外跟一个老道士见面?”
李达心中暗惊,自家可是避开所有人,专找隐蔽的地儿,没想还是被人看出来了。
他心思转动飞快,连忙补救道:“那老道士是我师傅,后来我家道中落,便跟着他云游四方,不过我天赋寻常,师父的本事实在没学到手,便只好在码头谋个事做,我师傅云游四方,偶尔会来看我,见我没事便就继续逍遥。”
看来要跟老神棍对好口,万一被抓了个正着可别露馅了。
眼前四人明显并没全信,账房黄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郭通止住。
“既然是世外高人,我就不多问了,不管怎样,我兄弟都是你救的,我听断指刘说,你想学拳,明日跟我去一个地方,我请人教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达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
学拳是他穿越以来最感兴趣的事儿,如今得偿所愿,郭通选的师傅,那必然是有真本事的,传的也会是真本事。
唯一担忧的是,他和这码头大佬关系越发紧密了,学拳他感兴趣,掺入这血淋淋的江湖斗争,他就半点不感兴趣。
重活一世,当然是为了享受。
李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快到十二点,主动切换大号,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他早在浦子县城就发现,人越多,‘观神’状态就被影响越深,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道人都喜欢待在深山老林,修道之人久待市肆之中,与天地的感应会下降的厉害。
好在他有两个号,平常不抓妖降魔时,他都是小号上线,唯独在这睡觉时例外。
每当睡不着时,他就会切换大号,精神便如静谧古朴的湖泊,风不起,花不动,叶不落。
在沉寂神秘的精神世界中,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滴水落在湖面,虚幻的人形从黑暗中飘来,悬在水面上,像是鬼物,却又没有鬼物的暴躁情绪,念头灵动。
“丹灵儿拜见上清宗主!”
一道轻灵、颤抖、喜悦的声音,倒映在心湖之上,荡起层层涟漪。
心湖的倒影上,虚幻的人影映照出真容,唇红齿白的女道童,惊慌的表情中充斥着忐忑和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是谁,她在干啥,他为啥叫我宗主,上清宗主又是啥玩意?上清派不是被灭门了么?她咋进入我精神世界中的?
若非在‘观神状态下’,李达脸上怕是要打上无数问号。
李达心思电转,冷静的心态抓出了要点,心念一动,四面响起了苍老而古朴的声音。
“这世道本座已放下,不愿再沾因果。”
丹灵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湖面的倒影直接跪倒,哭诉道:“宗主,您要为我师傅做主啊,他只是不愿归顺外教,就被朝廷鹰犬杀害了。”
哈?
李达有些懵,想了想,心湖微微晃荡,以表达‘内心的不平静’,继而一声长长的叹息。
“说说看吧。”
一炷香后,他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丹宝宗、正一教、在野道门、征召、害命、逃生。
好复杂的关系!
我该怎么选择插入点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说这姑娘是怎么找到我的,这才是关键!
见上清宗主久久不言,丹灵儿心思更加悲苦,凄声道:“上清大宗是我丹道祖庭,虽被外教所灭,但我等内丹小派一直为其马首是瞻,不受朝廷封召,苟且偷生,如今宗主却冷眼旁观,可不让我等心寒。”
说到这里,结合前身的记忆,李达有些明白了。
要知道,道家学科虽多,但大抵可以分为两大派系。
从神仙方术一流发展过来,炼药服食、行气导引,追求长生,这一脉叫做丹鼎派。
还有一脉从民间巫术发展而来,与黄老崇拜相结合,主要从事符篆禁咒、祈福禳灾、驱使鬼神,这一脉叫做符篆派。
在不同朝代,不同的历史时期,这两大派系只要有一脉占据上风,必然拼命打击另一脉。
比如太平道、五斗米教、茅山、龙虎,就属符篆派,而全真、龙门、金丹派,就属于丹鼎派。
而从目前看来,是归属符篆派的正一道取得上风,得到皇帝宠幸,所以丹鼎派的各大宗门就倒大霉了。
这么说来,我所在的白云观,或许就是上清派的一支。
‘先把对方安抚好,再打听些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湖底莲茎快速生长,一朵桌面大的无色宝莲花从湖底升起,包裹住对方倒影,一股温和的气息迅速包裹住对方,稳住丹灵儿的情绪。
李达的修为很强,毕竟是道家文科,靠的是感悟,差的只是符篆攻伐手段,这也是丹鼎派的通病。
“天意如此,徒呼奈何,但天道之下,亦留一线生机,那正一教若真如此霸道,本座少不得再次出山,跟那一位扳一扳手腕!”
李达只是在嘴遁,落在丹灵儿的心中,便不亚于抓住救命稻草,在她心中,只有这位神秘的‘上清宗主’重出江湖,才能跟崇圣真君那老贼一斗。
“多谢宗主,不瞒宗主,这江湖上有很多股强大的反抗朝廷势力,只是碍于外教势大,才不得不潜伏,只待宗主振臂一呼,天下景从。”丹灵儿狂热道。
拉倒吧,大贤良师骨头都烂了,至少在这片土地,他还没听过宗教造反成功的例子。
“只待时机一到,”他低沉的道。
“小辈,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
等李达睁开眼,天色已然破晓,他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昨夜,他居然被一个‘晚辈’联系上了。
“原来是阴神出窍,这倒真是巧合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最后跟对方索要联系方式,不是真的为了联系对方,而是想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道家文科,除了他这一脉的观神法外,其实还有一种出神法,行话说,就是游神。
他之前帮断指刘灭水鬼时,便被出游的对方发现踪迹,一路追踪过来,最后自己睡觉时大号上线,正好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至于为什么这丹灵儿会一口一个‘上清宗主’,那就真的是美丽的误会。
‘性命兼修,能散能隐,聚成形体,出阴入阳,散入虚空,无知无识,’这是只有上清派最上等法门才能炼成的阳神,但不好意思,其实我只是大小号切换一下而已。’
阳司的追杀。
杜家灭门惨案的诡异。
如今又成了被灭门的上清派宗主。
我了个去,天见可怜,他李达只是条咸鱼,只想活的舒服一点,有空练练拳,泡泡妞,没什么改天换地的大志向,但感觉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把自己往阴沟里推。
这感觉很不好!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心洲的一处积石后面。
丹灵儿兴奋的睁开了眼,原本苦涩、惊慌的心情像是重新被注入了力量,一次普通的阴神出游,居然让她找到了上清宗主,丹道的领袖!
宗主,是道家一种古老的称号,就相当于正一道的天师。
她故意称呼那位前辈为宗主,那位前辈居然没有否认!
自玄机法会后,两教论道,上清宗死伤殆尽,没想居然还有一位大前辈留存!
“小丫头,你好像很高兴?”黑衣人从河岸走来,手上还提着两尾活蹦乱跳的鲤鱼。
“我们的处境可不是很好,按照你的说法,司命道童用封神榜封锁了运河两岸,只要我们过江,就会惊动河底鬼神。”
“我找到祖师了!”丹灵儿幸福的道。
他把和李达的遭遇重复了一遍。
“我听说过上清正宗,自前明开始,就一直辅佐皇室,只是在天命帝登基后被反复打压,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黑衣人也很吃惊。
“嗯,我师父也说过,性命双修的功法已经失传多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到师父,丹灵儿目光一黯。
“那位大法师是何模样,多大岁数,”黑衣人想了解的更多一点。
丹灵儿摇头道:“阴神出游,只能窥有灵之物,无法查有形之体,我只是钻入了宗主的心湖中,的确是上清一脉的观神法,可惜宗主没显出他的神,他肯定在收敛他的神通。”
“是么,小丫头你愿意把那老前辈的地点告诉我吗?你应该知道,我们寻龙社的目标。”黑衣人郑重的道。
丹灵儿犹豫片刻,缓缓点了头,在她心中,也未尝没有逼一逼‘宗主’的想法。
“太好了,这一次,小丫头你且看我给你露一露手艺!”
谁知丹灵儿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你以后吃饭时离我远点。”
黑衣人叹了口气,自己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怎么就这个待遇。
相貌就那么重要吗?
烤熟了鱼,黑衣人自觉的躲在另一边,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张鼓胀臃肿、焦皮黑肉、像是被火烧雷劈过的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达大清早的就被叫了出去,看着另外四位,一脸懵逼,眼屎还挂在眼角上。
除了他外,这四人都是拳术进步最快的,而他,是吊车尾。
“教头,为什么他也去!”薛裕皱眉道。
这可是头次去杜家拳馆比武,几人都摩拳擦掌,就想出风头争口气,带个菜鸟可是累赘。
蜡黄脸站起身来,他骨架大,皮肉像是嵌在骨头里,他一睁眼,就像是豹子从深山窜出来似的。
“出发。”
薛裕面色一青,谁都知道对方拳术的深不可测,没人敢置疑他的决定,但是李达瞬间就迎来几道恶狠狠的目光。
别拖后腿!
小子要懂点规矩!
丢人脸回头揍你!
“你可别给我们师傅丢人,加油!”李达顺着他们目光一转,望向刘平安,认真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刘平安心中无数草泥马呼啸而过,你丫天天被揍揍出幻觉出来了。
清晨雾水重,除了卖早点的开火起灶外,静悄悄的一片。
蜡黄脸一身单衫走在水雾中,声影被拉的老长,这位大师傅不知道名号,只知道郭通叫过他一声瘦虎。
也就是第一次见面交流了几句,这十几天内,他说话寥寥。
杜家武馆门面不大,也不敞亮,但是内里自有一番空间。
杜五一身黑衫子,腰间缠着一条红布,背后三个二十岁左右的门徒,等他们进来,便有人关上门。
关门见客,输赢皆不论。
瘦虎似乎认识对方,也不客套,直接坐在另一张大椅子上。
“讲手还是抢门?”杜五凑过来问。
“江南武风我看不惯,直接动真格的。”瘦虎淡淡道。
“总不能真打的断胳膊断腿吧,”杜五苦笑一声,“文斗不武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次瘦虎没有反对。
杜五招了招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来,“这是我顶门弟子,梁宽,三岁就从外面捡来的,给你涨涨眼。”
顶门弟子,是门派所收弟子中,得艺最深,最能继承其传授的弟子。
瘦虎瞧了一眼,眼睛大而亮,皮肉白细,并不像寻常大汉那般肌肉鼓囊囊的,细密而柔顺,看着像是好学生。
“还成吧。”
杜五面色一滞,看向场中,场面上已经打了起来,年轻人悍勇,血未冷,开门见杀。
“我杜门拳是川蜀四大家、四小家中的一气打,你教他们长拳未精,碰上短打易吃亏的。”
“知耻才能后勇。”
果然,大开大合的拳技,一不留神,被撞进门户,瓦面掌贴面打骨缝,一声脆响,刘平安鼻血横流,凶悍气势一下子跌了五成,死打了两下,都被人用胳膊顶住,然后猴爪扣腰骨,屈膝撞膝侧,‘噼啪’数下,腿一软,被掀翻在地。
脸上火辣辣的疼,头晕眼花,半个衫子都染红了,膝盖像是软骨头,酸麻痛痒,提不起劲,才上场不过二十息,被人架了下来。
接下来的情况大同小异,连上三个,连跪三个,只有小黑薛裕靠着拳术精深,跟人耗了半盏茶,勉强拼个不胜不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五眼露得色,杜家武馆子的招牌,真不是那么好砸的。
“你怎么看?”瘦虎忽然转过头,对梁宽道。
少年人先是一愣,思索片刻,道:“不出意外,长拳本就要以力大压人,各位师兄却才是十六七岁长身子的年龄,我家三位师兄最低也过了二十,压不住场面,这是其一。”
“各位师兄年轻气盛,胜负心很重,初次上阵,行拳五怕至少占了三四,一旦落于下风,拳架子散乱,败局已定。”
瘦虎点头,行拳五怕,一怕低头弯腰,二怕咬牙切齿,三怕乱冲、乱打、乱踢,四怕仰头显喉、五怕开势凶猛、尔后气衰。
哪怕是叮嘱过,但新手打拳,却不自觉会变成这样,虽然很浅嫩,但是能想出这么东西,值得高看一筹,这份见识,已经有点普通拳师的眼光了。
“拳行世家养徒如养儿,往往在襁褓中就运劲其手足,摩搓其肌肤,一岁至五六岁,严督学习种种拳技功夫,一一矫正,你这真是把他当衣钵传人养啊。”
杜五刀疤眼微微一眯,握着瓷碗,说不出的得意。
瘦虎淡淡道:“本来就打算让他们输的,不输的一塌糊涂,就沉不下心来练功,不过好歹也要赢一场,挣点脸面。”
随即招了招手,把最不可能赢的那一位去叫过来。
“等一下,你去下场赢一场,然后我们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d ̄▽ ̄*b。”
人生三大错觉,他喜欢我,塔下反杀,我能赢球,不对,我能赢拳。
小黄人,是谁给你的错觉我能打赢的。
还赢一场就走,你这话说的就像是中个彩票吃火锅一样,谁给你的自信。
我吗?
瘦虎不管对方脸色,继续道:“你有三必胜,第一,让你自学练了十多天拳,学的不是别的,正是太祖长拳初学者的破绽,所以他们有的破绽,你没有。”
“其二,江南武风虚浮,好虚谈,喜花技杂艺、套子武艺,心不狠手不硬,空谈经验,之前怎么赢的,接下来必然怎么打,你只要心狠手毒必胜。”
“其三,”瘦虎附耳:“记住,你本身架子的化脚踝,是胜负关键,你打赢他,我便传你我的独门真技业。”
李达倒吸了口气,这家伙在勾引我?
我是那种为了好处就不择手段的人吗?
我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放心,一定赢给你看!”
杜五面黑如炭,一招手,最后一个未上场的徒弟上擂。
“师弟,小心了,”对面蒋元成喝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李达满脸淡定,不是他大号上线,而是天天被揍习惯了,不就是个输嘛。
我一天不输个三五七遍,我还不习惯嘞。
这种状态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顺带勾了勾手,你来呀!!
对手一个雀地龙,前脚像是山坡子一样一起一伏,只晃一下,便冲面拗步缠颈,打上下两门,守面门,下马步就被勾砍,守下门,便缠颈刁喉。
别以为文打就不是狠打。
‘好熟悉,这招我用过啊。’
李达心中一动,两腿一并,叠肘砸来,摆明你捏我喉咙,我撞你喉咙。
蒋元成自然不会跟李达这个二把刀玩命,身子一晃,好似狸猫乱圈,手一翻,便扣住右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来?’
李达下意识的大垮一步,同时下手按掌,这在太祖长拳中叫马步按掌,就像是马蹄子往下一蕨。
普通人用这招是没卵用的,甚至又丑又奇怪,不符合人体力学,但李达化脚踝,这一脚下去,劲力剽悍!
虽然对手比李达大上三四岁,虽然拳架子摆足,但这猛的一下子,居然被硬扯了过来。
李达抡起王八拳就是一巴掌,‘啪’的一下,把对方打的眼冒金星。
“噗——”梁宽赶紧捂嘴,毕竟是自家师兄被打。
李达得手不饶人,‘啪’,反手又是一巴掌。
蒋元成怒了。
打人不打脸。
十七八岁的大半小子,练拳没几个月,毛里毛糙,硬生生给自己两巴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实话,
哪怕是闭馆打,
哪怕是赢了,
这也丢死人了!
蒋元成一怒,使出全力,李达处境更艰难了。
他还不理解拳术中‘劲’的运用。
但他能感觉到,无论自己怎么打,都像是戴着镣铐起舞。
被对方戳掌勾腕,按肩挪臂,不出三招,双手就被对方握腕内旋,下跨膝撞。
这几乎是翻版之前刘平安的那一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魔改版的拳术,它也是拳术,你得先琢磨怎么打一个,再考虑怎么打十个,打一百个。
但有些人,明明一个都打不过,就吹嘘着怎么打十个、百个,各种传说,各种吹逼。
李达现在想着的,不是太祖长拳怎么怎么厉害,他就想抗住这一招。
太祖长拳虽然不站马桩,但天然就是马桩,两脚尖内收、两膝向前微做跪式,前脚掌着地,后脚跟提起,在长拳中,这招叫日字地盆,地盆就是马桩的意思。
这招没别的用处,就是能稳身子。
但李达现在的感觉,自己就是一匹战场上飞奔的骏马,不仅背上架了马鞍,坐了骑手,压的喘不过气来,草丛里也突然滚出两敌兵,斩马刀往脚脖子上砍去。
当初刘平安是怎么跪的,他就要怎么跪。
胸腔中突然间生出三分恶气和一分怒火。
老黄皮子被摄走了,但它留下的禽兽野性还保存在体内。
成败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凶性爆发!
脚跟一落,弹腰转戳,膝盖骨和对方膝盖骨拉了个亲密接触。
砰——
对方的穿桩腿没打到膝盖内侧,反而硬怼硬砸在一起,一股酸麻臭痛当即从腿上直窜脑际。
蒋元成拳架子一散,露出一丝破绽。
李达拳架子未成,浑身都是破绽,但他单脚一戳,即像是战马直身而立,更像是黄皮子直立行走。
“咦?”杜五眉头一皱,“象形换兽?”
李达不知道这一招叫什么,只知道自己无意间好勇斗狠这么一撞,正好撞进了大门。
大门即两臂与胸腹之间。
然后,一头砸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南拳八打中,头、肩、肘、手、臀、胯、膝、脚,头是第一打!
蒋元成只感到一团黑影遮住脸面,下意识的捏了个铁蚕豆拳,但张眼之处,就像是野兽扑来,心思一怯,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砰!!!
地板上只站着一个人,那就是满脸鲜血的李达。
血是别人的!
汗是自己的!
李达第一次感到除了舒服这种生活方式外,还有另一种激情四溢、热血上涌。
这叫痛快。
打拳就很痛快!
“还有谁……”李达拍着胸膛,瞠目大吼,自家五个,还有对面三个同时噤声,他目光一扫,看到煞气腾腾盯着自己的杜五,语气一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谁、还有谁上场,我要下场了。”
瘦虎转过头,语气揶揄:“杜门的一气打?还抵不过初学者的乱打一气。”
“过来!”杜五暴喝一声。
哪怕被撞的满脸是血、眼角裂开、昏昏沉沉,蒋元成依旧浑身一颤,连爬带晃的站到师傅面前,低眉顺眼,心底冰凉,手脚都在打摆子。
这是心底里积威已久,潜意识里的畏惧。
“最后一拳,捏了个铁蚕豆,为什么不敢拍上去,”杜五的语气很平静,但越平静,越怒气。
“八打八不打,我这一拳下去,能抽瞎师弟的眼珠,既然是普通交艺,我只能留手,不能伤了二门的和气——”
文打和武打的区别是,文打有禁忌,这禁忌就是八打八不打,也就是较艺中八个可打与禁打的要害部位。
‘八打’是一打眉头双睛,二打唇上人中,三打穿腮耳门,四打背后骨缝,五打肋内脏腑,六打撩阴高骨,七打鹤膝虎颈,八打破骨千斤。
‘八不打’是一不打太阳为首,二不打对正锁骨,三不打中心两壁,四不打两肋太极,无不打海底撩阴,六不打两肾对心,七不打尾闾缝府,八不打两耳扇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八打是能伤人难废人,而八不打只能废人。
按道理来说,蒋元成说的没错,他这一拳下去,只要拍到太阳穴,用劲一狠,眼珠子都能拍出来,收手落败是一种气度。
但杜五和瘦虎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物,哪还看不出来,他不是临时收手,他是根本不敢打,是被李达身上凶悍狠辣、奋不顾身的气势给吓住了。
“送你一句话,巧拿不如痴打,蓄而不发枉学拳,你这样教他们三年,不如我教三个月。”
挑战者一行人走了,杜五脸上阴沉如墨,一脚把蒋元成踢翻在地,大喝道:“跪下,拿藤鞭子!”
杜五身上的凶戾气爆出,没人再敢捋其虎须。
……
虽然说是这么多,但五个人轮番上场,打还不足半炷香,反倒是从庵堂走到杜家武馆,来回近一炷香时间。
来时摩拳擦掌,气势如火如荼,归时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打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么快!”
“谁嬴谁输?”
剩下的五个全部凑过来,七嘴八舌。
“怎么,不说了,是不想说还是没脸说,”瘦虎嘲讽道。
“八个字,惊慌忘艺,一败涂地!”
“今天不练拳了,都回去好好想想,我要听你们的反思。”
“反思啊,怎么反思呢,好难啊,”李达皱着眉头认真想。
反思自己天赋太高,上擂便胜,反思对手太弱,还是反思自己长的太帅了?
真的好难啊!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瘦虎无语的看了李达一眼,掉头离开,其他人更是用杀死人的眼光盯着他。
“嘿嘿,各位加油,我去反思去了。”
知道惹了恼怒,李达讪讪一笑,自觉溜进自家屋子里。
往床上一坐,一股子剧痛就从右腿传来。
“嘶——”
打时还不觉得,路上光顾着兴奋了,这一坐下,便感到浑身是细密汗珠,才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悄悄卷起裤脚,看到膝盖右侧肿大的青包,一碰之下,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他以前打篮球时,被人撞的崴了脚踝,疼了三四天,养了大半月才好,这得养多少天才能练拳啊!
大门被用力拍开,朱矮子和黄大威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
“真的假的,五个人去打,就你这个倒数第一的赢了?”
“李哥,你平时不是在隐藏实力吧,等到关键时刻,就像你跟我说的,扮猪吃老虎?”这是朱矮子的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叹了口气,“低调,低调,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呢,那个谁,给我拿点包子来,我边吃边跟你们说。”
两人排排坐在小木凳上,就看着李达添油加醋的吹嘘。
不过李达的心思,早已飘到了另一个地方。
是啊,自己咋赢的,总感觉有点不真实啊。
除了最后关头那一招外,自己大多数时候,都不占上风啊。
难道,小黄人早在十几天前,就算到了结局?
李达一悚,细细想想,还真不是没有道理。
他故意让自己挨揍,琢磨太祖长拳的弱点,就是为了这一战中,对方惯用的拳技对自己不管用。
杜门拳善巧拿不善硬打,也就是说,对手虽然比自己大上四五岁,拳龄更长,气力更大,但是优势却没有完全发挥,加上连败四人的心理惯性,明明一记直拳能解决的事,非要跟自己比巧劲。
加上江南武风虚浮,不敢狠打,这一步步的算计,指不定连对手都是故意挑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小黄人,表面一副高手样,内里还真阴险啊,老奸巨猾!
“对了,教头让我把这五虎补骨膏拿给你,叫你伤好了再去找他,”朱矮子拍了拍脑袋,递来一盒药膏。
李达打开,一股黄亮色的膏状物,散着一股浓烈的药香,像是麝香,又夹杂着一股血腥味。
‘这是种药?!’
啊呸,什么老奸巨猾,明明是老谋深算!
李达顿时对小黄人教头的高瞻远瞩,感到由衷的敬佩。
高手!
大师!
一代宗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有五虎补骨膏,但是这骨头的伤势,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好全的。
但好消息是,李达能下地了,只要不剧烈运动,在这膏药的作用下,几乎跟没事人般。
码头上依旧那么多人,渗水的木板,高大的漕船,还有各种衣衫褴褛的漕丁。
他没见着郭通的身影,便就没了工作欲望,简单看了看账本,见诸事如常,出了舱门,顺着河堤走到码头五里外的一处破旧舢板上,掀开一角,一张纸条子卷在一起,打开一看,眉头一挑。
老神棍又要搞事了!
……
瘦西湖的一座画舫上,门口两座齐人高的瓷瓶,穿长衫的书生,抚琴的姐儿,谈诗论画,赏景玩乐,好不潇洒。
老神棍混杂其中,左右手各拉着一个肩圆细腰的小娘子,拉拉小手,喝喝小酒,老脸咧开了花。
“赵公子,这事交给老道,老道保准给您办妥了。”
“那就拜托浮尘道长了,这事事关我同窗的家事,他又向来古板死硬,不信鬼神,我们想帮忙也不知从何处下手,还请道长对他老母的事多上些心,我敬道长一杯。”赵元朗笑道,眼神闪过一丝忧色。
“好说好说,来,满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杯酬交错,老神棍到底还顾忌着自己‘得道高人’的架子,没有在船上过夜,晕晕乎乎的下了船,刚一落脚,就看见李达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手上还提着根钓竿。
“叫我过来钓鱼,说是西湖上有大鱼,这大鱼在哪儿呢?”
“嗨嗨,大兄弟你还不明白,这大鱼就是活儿啊,猜猜这次多少,”老神棍比划了三根手指,老眼发亮:“足足三十两!”
李达不为所动:“上次杜家宅子的二十两呢,那苏州富商没把你活活打死?”
“那哪能呢,这次保准,这次保准。”
“这次的苦主就在船上?什么情况,你先说说。”
“金主在船上,苦主不在。”
虽然李达现在包吃包住,又能免费学拳,赚外快的欲望不积极,但权且听一听。
这次给钱的雇主叫赵元朗,家世深厚,有良田千亩,家中世代有人当官,虽然比不上之前杜家的江南一流豪门,也算是扬州城内颇有名气的官宦人家,加上赵元朗性格大气,朋友很多,在读书人圈子里很有名气。
不过这次出钱的是他,出事的却不是他,而是他的一个好友,白青虹。
白青虹也是本地读书人,虽然家世贫穷,但却是学霸级的人物,不足二十,就已是举人之身,而且以孝道闻名,家母有疾,便放弃为官科举,专心在家侍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不挺好的么,孔子不是说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天下太平,那不正好齐家么。”李达吐槽道。
“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而是出在他老母身上。”
“他老母怎么了?”
“他老母死了!”
“啥?”
他老母的确是死了,这一点是赵元朗亲眼所见,还是他出钱买棺下葬,亲眼看到她老人家入棺,但关键是,没过几天,他老母又活了!
按照白青虹的说法,是他老母还留一口气在,被他孝心所感,被阎王爷从阴曹地府中放过来。
但白青虹信了,他的一干好友却不信,甚至有些恐惧。
李达张了张嘴,憋了半晌才道:“金主的意思,我们再把人老母干死?”
“咳咳,大兄弟别说的那么粗俗,正因为他老母从棺材里爬出来,所以他老母就不是他老母,既然他老母不是他老母,他老母很可能是鬼怪所化,所以我们干的不是他老母,而是变成他老母的鬼怪,虽然有点复杂,但你明白我意思?”
“明白,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就算他老母不是他老母,但他老母很可能是他老母的鬼魂所化,所以他老母还是他老母,我们干的依旧是他老母,但不能因为人家老母是鬼祟,我们就非得干他老母,这不人道,你懂我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神棍想了半晌,这才纠结道:“但既然定金都收了,我们顺道去看一看?”
李达同意了。
假如他老母还是他老母,那万事大吉,假如他老母不是他老母,他老母是他老母的鬼魂所化,那也ok,但假如他老母既不是他老母,又不是他老母的鬼魂,那李达就真的要考虑是否干他老母了。
这次要么是鬼,要么是人,不存在第三种可能,也不可能碰上杜宅的那种诡异情况,所以老达很放心。
扬州城不仅是一个城,扬州知府也不仅管一个城,还领高邮州、泰州和江都、甘泉、天长、仪征、兴化、宝应、东台县,俗称“扬八属”。
白青虹并不住在扬州,而是在高邮的一个小地方,光路程就近百里,好在金主安排很仔细,派了两个仆人,两匹骏马,快马加鞭,在太阳没下山前,赶到了人家。
“这地方景色不错,”李达下了马,感慨道,青砖铺路,小桥流水,房屋错落有致,两侧种着柳树,鸭子在河水上‘嘎嘎嘎’的直叫,充斥着田园之乐。
“那是自然,当初白举人的恩师,元芳先生在这里住过数天,曾感慨此处景色不亚于青柳山水。”领路的仆人骄傲道。
“元芳先生是谁,青柳又在哪里?”
元芳,印象中是个武艺高超的捕头?
“你连江南三士都不认识?”这下轮到老神棍惊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有意见?”李达不爽道,自打他放弃为我大明大保健事业添砖加瓦后,对于读书人的事,那是基本不关心了。
“青柳书院是江南第一书院,元芳先生是书院的山长,”站在门口,老神棍简单的解释了下,便敲起了门。
“稍等。”
门闩被打开,大门开启,一个瘦削的读书人站在门口,见到老神棍一副道士打扮,微微皱眉,但仍客气道:“几位找谁?”
“白公子,我们是赵元朗主人的家仆,是特意奉命来看公子的,”两个仆人拿出准备好的拜帖和礼物,道。
“赵兄客气了,”白青虹打开贴子扫了一遍,露出恍然神色,但面上仍有疑虑。
老神棍多有眼色,一看便明白了,拱手道:“老夫行医二十多年,崇佛慕道,却并非道人家,这次受赵公子所托,听说贵母有恙,公子特意请我来看看。”
“我是师傅的学徒,”李达补充道。
白青虹这才展露出笑容,道:“几位里边请。”
院子不大,搭了个鸡窝,老母鸡咯咯直叫,左边有个石桌,白青虹将四人二位引坐,上了茶水,这才抱歉道:“我母亲最近喜睡,我还要做饭,麻烦二位暂稍等一下。”
“不碍事的,”老神棍笑呵呵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青虹似乎很忙,端尿壶,处理粪便,洗衣晾被,然后又到厨房里忙东忙西,过了许久,才洗了手过来:“家贫,仅有些素食,二位不介意的话,略用些简食。”
老神棍以一个老年人的角度,羡慕道:“谁家有子如公子你,那真是走了大运了。”
“不以为苦,反以为乐,”白青虹坦然道。
老神棍好歹也是秀才转职的,读书人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李达见状,偷偷换上了大号,双眼一闭,沉浸入心湖世界中。
与丹灵儿的奇妙见面后,李达突然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观神法既然不用符篆施法,那是不是可以做到更多。
心念一动,心湖上的涟漪缓缓荡起,越来越大,渐渐发出浪潮之声,而这种声音,便是李达集中的‘频率’,有点类似于超声波反射。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深黑的船上,躺着一道模糊的人影。
人影似又知觉,一下子坐起,露出腐烂的肉体,两眼睁开,有眼白而无瞳孔,咧嘴一笑。
李达瞬间睁眼,正好听到白青虹的声音,“我小时候还常去杜大人府上借书呢,可惜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达听到‘杜府’二字,下意识的道:“扬州城里的杜府?”
白青虹愤怒道:“小时家贫,一书难求,是杜大人资助我读书进学,谁料大人被奸臣所害,满门抄斩,天理昭昭,总归有报应不爽的那一日!”
“白公子,慎言,”老神棍低声道。
“是我失态了,”白青虹深吸了口气,“时候差不多了,我去请家母用饭。”
趁着白青虹不在的功夫,老神棍小心问:“看出了什么?”
“他老母的确不是他老母,现在要确定的,就是他老母是不是他老母的鬼魂。”
没一会儿功夫,白母被请出,一身粗袍木钗,神态和蔼,看起来就是寻常的老妇人。
简单的用晚餐后,老神棍得到李达暗示,一边给白母号脉,一边跟她随意聊着天,聊的都是关于白青虹小时的事。
“白公子小时在哪儿读书的,哪一年年进学的?”
“哦,公子打小就聪明,还有这事?”
“白公子这般有才华,来提亲的人很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依附尸体的鬼魂假如不是他老母,那么这过去的事,应该不清楚才对。
但对面‘白母’对答如流。
李达沉默了许久,忽然道:“白公子,以你举人身份,朝廷的奉银额度,养几个仆人还是不成问题的,你不也能轻松一点了。”
白青虹摇了摇头,道:“前明便是因‘士绅不纳粮’之策,致使土地兼并,私田越多,公田越少,田税越重,百姓不得已舍田为奴,本朝有志改此国策,我辈读书人自当以身作则,为朝廷分忧。”
“白公子是有大节气的,老夫人教的好,”老神棍击节赞道。
“那都是他自己学的好,”白母笑呵呵道。
吃完饭,四人告辞,路上,老神棍这次难得大度起来,“母慈子孝,就算阴阳相隔,那也是一段佳话,这黑心的银子大兄弟我们这次就不赚了,当然,定金是不能退的。”
李达摸着下巴琢磨许久,忽然道:“我怎么感觉还是不对劲呢?”
“怎么不对劲,大兄弟,假如附体他老母的不是他老母,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小时候的事,而且这老夫人也没有变成厉鬼鬼害人啊。”
“不,不是白母有问题,是那白公子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想了想,对领路的仆人道:“你们印象中,这白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那仆从想了想,道:“白公子在我家公子口中,是个极有正义感的人,为人正气,也不好色,风花雪月的地方是从来不去的,平常公子送的礼物,只要是贵重的,必定全数退回,但邻里乡亲有什么困难,主动会去帮衬。”
“急公好义,好学上进,为人正直,不贪财,不好色,好孝道,不贪慕名利,世上真有这种完人?”
“此乃古君子之风也,”老神棍摇头晃脑。
……
夜色微深,白青虹伺候母亲入睡后,这才擦了擦汗,摸到自己房间里,合衣躺在床上,片刻后便陷入沉睡。
梦中,一道人影飘荡在白青虹眼前,化作满嘴利齿、眼如灯笼般的恶毒老妪,只有凶恶的脸上,依稀有几分白母的模样。
“白青虹,你不孝!”
“你不孝!”
“你不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不孝!”
白青虹双眼紧闭,汗如雨下,哭着道:“青虹是母亲生育,母亲养大的,没有母亲教养,青虹怎能成人,怎能忘记母亲的恩德呢,冬夏温凉,晨昏定省,母亲哪一点不满意,为何斥责儿子呢?”
“白青虹,我从小把你带大,你不念一丝养育之恩么,我一人守寡至如今,何等不容易!可是我死了半年,你却从不来祭奠我,反而供着那条老狗,我一定要把此事告之天下!”
白青虹猛的睁眼,坐在床头,直喘着气,好半晌才道:“幸好这只是梦!”
……
深夜十分
李达和老神棍来到了附近的坟园,这里是高邮附近方圆百里,死人安葬之地,坟冢成堆,灰烟不绝。
李达让两个仆从在附近一所民居安歇,自己拉着老神棍跑到这里。
“我说大兄弟啊,咱们虽然图财,但也不能贪图不义之财啊,既然他老母已经是他老母,咱们也不能真的干他老母啊。”老神棍苦口婆心,他以为李达见财起意,准备施法咒人啥的。
“我说我是好人你信吗?”李达突然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神棍愣了愣,迟疑道:“大兄弟你应该是好人吧?”
其实在老神棍心理,真不觉的对方是好人。
在王汤圆家里,这位爷对着城隍爷的雕像提刀就砍。
在浦子县城,虽然老神棍不在场,但他能猜到,这位爷就忙着赚钱,打心眼里就没想过救自己。
“你确定我是好人?”李达凑过来,面色诡异道。
“这个,哈哈,您这个,不是特别好,只是一般般好,哈哈,”老神棍干巴巴的笑道。
“其实我也不相信。”李达突然道。
“哈?”
“我相信是人就有缺陷,没有缺点的人是不存在的,圣人都在庙里吃馊猪肉,古君子那都在古代,从没在当代现身过,结果突然‘砰’的一下,跳出来个十全君子,”李达指了指自己眼珠,“知道我啥感觉?”
“撞鬼了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家就不能喜欢尽孝吗?”老神棍嘟囔道,他虽然无牵无挂,但挺想有这种儿子的。
“老人都喜欢儿女把时间花在自己身上,但说实话,儿女,都不大愿意把自己的时间花在老人身上,这就叫代沟,你懂?”
“我奶瘫痪那一阵子的,我娘天天在我耳边骂我爸,骂他个狗日的,什么破事都交给自个儿做,骂他没担当,没出息,但还是给自家老婆婆擦屎擦尿,这才叫孝道,你要说真有人天生喜欢给人擦屎擦尿,这事我不信。”
“事有反常即有妖,”李达牙齿磨了磨,“我就要把对方人皮子扒下来。”
夜黑风高,乌云遮月,加上还有一个突然发神经的青少年,老神棍突然觉的背后凉飕飕的。
很快,二人便找到白母的坟头,因为所有坟头中,只有她的坟头是空着的。
只有一堆叠好的寿衣。
干净整洁。
像是有人经常整理。
老神棍吸了口气,牙龈打颤:“大兄弟,这衣服,鬼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应该问,这衣服,是不是他老母穿的。”
一阵冷风吹过,
寿衣忽然被吹开了,
纽扣一颗颗被打结,
然后是衣袖,
然后是领子。
后背微鼓,
就像是有一个无形人,正在打理着衣着。
李达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面色僵硬铁青的老太婆,正朝自己横眉怒目。
他想了想,觉的没必要动手,道:“你应该是白公子的老母,所以白公子供养的老母不是他老母,那你这个真的老母应该特想对付那假的老母,我也想对付那假老母,所以我们是一伙儿的,你能听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很可惜,她听不懂。
真老母,也就是老妪深吸一口气,肚皮鼓的能再塞一个白青虹,张开仅剩两颗牙的嘴巴。
阴风暴起!
“哎呀妈呀!”
老神棍猝不及防,跌的跟个老北京冰糖葫芦似的,一串一串的。
李达提前背靠在一座墓碑上,硬顶着。
躺下面的老哥,借你房子靠一靠。
老妪的胸腔像是打了激素,阴风不要钱的吹着。
呼~呼~呼~呼~
墓碑渐渐倾斜,砸到骨灰盒上,骨灰漫天飞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找死,呸!”
李达一口骨灰粉喷出来,这他娘的饭没拌上,骨灰倒是先吃上了。
金光大亮,四道光链从坟头射出,将老妪活活捆住,猛的一扯,将老妪扯成一团阴雾。
“大兄弟,这真老母怎么比假老母还要暴躁!”
“这说明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孟母三迁,说明母爱的伟大。
但谁知道,孟母在三迁前,孟子他老人家挨了多少顿竹笋炒肉。
能管的了儿子,
谁没事搬家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有句老话,有奶就是娘。
鲁迅说过下一句,没奶那是爹。
但不管鲁迅先生有没有说过这一句,白青虹这孝子门面算是砸掉了。
老神棍感到梦想破碎,眼前这位十全君子把假娘养的白白胖胖,亲娘却连点香火都不愿供奉。
因为供奉假娘有好处,而香火亲娘没好处。
有奶就是娘,有肉就是娘,所以这是狗孝子。
李达双目紧盯眼前的白母,当初在杜府的事儿他没弄明白,而这次正是好机会。
因为眼前这位给他的感觉一样,都是那种虚幻而又真实的朦胧感。
足有十几张符篆在墙壁、窗户、地面、井口亮起,具象化的锁链‘唰’的一下,连成一张大网。
常人看不见,却对鬼怪有镇压作用的锁链大网。
白母身上挤着尸水,皮肤下爬出驱虫,一步步迈过锁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倒退数步,深吸了口气,左手并破邪指,右手做破煞指,地面上冒出了红光,凶神恶煞的戮妖符缓缓成型。
两口钢刀突然从符中跳出,一左一右,砍向假白母。
落在老神棍和白青虹的眼中,白母左右脸颊突然撕开一道口子,尸汁四溅。
‘果然仅有一点点的妖气,这白母尸身里的东西,绝不会是妖物。’
这跟在杜府不同,杜府上下上百口,李达怕万一激怒对方,被人生吞活剥了。
眼前就一老太婆,他拳打南山敬老院的本事可以全数施展出来。
心湖中心,‘人参宝宝’嘴巴微长,忽然伸了个懒腰,只这一动作,就好似有了长高变矮,长胖变瘦的一系列变化。
李达张嘴,一团强烈的频率波动吐出,这团波动之强,旁观的老神棍二人精神忽然有一种刺痛感。
这玩意叫意火,专克邪魔外道。
‘人参宝宝’就是元神,莲茎就是六根,六根遇外缘生起,融合内色、内声、内香、内味、内触、内法之总合。
这相当于李达拿一身道行去硬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终于让他窥到了一点东西。
那是一条浪花滚荡,覆盖所有视野的无尽江流。
浪起浪落,水汽滚滚,构成一种声音。
一种难以言喻、无法形容的,巨兽的吼声。
“嗷!!!!!!!!”
意火落在水面上,‘扑哧’一声,没了。
场景消失
李达睁眼,看到一张几近碎裂的老脸。
大号切换,
小号上线。
太祖长拳里有一招叫开弓肘,双肘横开,撞击对方肋部,近身发招,劲猛势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招只要被贴了身子,几乎没有破法。
一声脆响,白妇直接被撞了出去,老人家骨头脆,当即断了两根。
“母亲!”
白青虹慌张跑了过去,被对方一把拍开。
白母粗蛮的揉了揉胸口,原本的凹陷处,一点点的恢复过来。
‘普通的物理伤害无用么,那么断手、断头、火烧、硫酸、爆炸,总有能对付你的手段!’
“大兄弟,大兄弟,”老神棍蹲在院子角落的水缸后面急道。
“门外,门外来了一群鸭子!”
鸭子有什么好看的,
没看正忙着的嘛,
李达反射性的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看到了一群鸭子,
一群皮毛腐烂、骨头架子晃荡,冒着黑烟的鸭子。
“艹!”
哪怕是小号上线,李达也明白,这次是真老母借鸭显形了。
大白天的见鬼,人不怕鬼怕,因为鬼受阳气灼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她还是来了。
这不是干他老母了,
而是真老母,假老母,一起来干他了!
鸭子‘嘎嘎’两声,‘啪嗒’一下,下了个蛋。
常识来说,死鸭子是不能下蛋的,但这里是高邮,盛产双黄蛋的高邮。
而双黄蛋本身,就代表着一只没有降生的死小鸭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只感到手臂一冷,耳边‘嘎嘎’声音不觉,仿佛有一只小鸭子在身上乱窜,窜到哪里,哪里就没有知觉了。
大号刚刚放过大招,这时候还在读条。
小号对鬼怪没有半点反制能力。
自己那口镇邪战刀还摆在杜家武馆的架子上。
老神棍更是指望不上半点。
李达知道自己失算了,
真老母他搞的定,
假老母他也能搞定,
两老母同上他就搞不定了。
他会被搞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在李达事先就做了万一的打算,
“白母,你觉的你这样就能保护到你儿子吗,杀了我们,你让你儿子怎么解释?”
死鸭子下死蛋的速度变缓了。
“白公子,你母亲现在已在厉鬼边缘徘徊,仅靠着一点意志支撑,等她撑不住了,你就完蛋了!”
白青虹面色一青一白。
只有假老母像是活尸一般,没有半点迟钝,硬扑上来。
李达这十几天练出的身法起了效果。
“等你娘杀了我们,凶性爆发,彻底化作厉鬼,第一个找的就是你,退一万步,就算不找你,等她在高邮闹的满城风雨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你这个孝子,供养的是假货!”
白青虹刹那间面色惨白。
“现在我有一个主意,你们想好了,我们合作,把这个假老母干掉,让你娘附她的肉体,你娘还是你娘,你娘还能配合你演戏,指不定哪一天,你这大孝子就能重新为国效力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的话戳中了母子二人的g点。
白母养儿多年,不就是指望他光宗耀祖,光大门楣。
白青虹把尽孝当事业做,不就是指望有一日,能借此避开杜府这层关系,重新步入官场。
李达在大半个身子冰凉前,让他眼中产生幻影的鸭叫声终于不见了。
而假白母的影子上,越来越多的小鸭影子爬出。
但这并没有卵用。
假白母依旧跟没事人似的,甚至一个虎扑,将李达按倒在地,捏着脖子往死里嘞!
“咳咳,现在关键就在你,白青虹!”
“我该怎么做!”白青虹咬牙切齿道。
“很简单,干你老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事到临头,白青虹这位谦谦君子爆发出了极大的勇气,他捡起一块板砖,猛的砸了过去。
“滚出去,你这个假货!”
这一搬砖拍上去,那虚幻而又真实的感觉消失了。
这就是剧情杀!
当他老母不被承认是他老母,‘白母’这种身份就会消失。
一如他在杜府扮演的杜四娘。
只不过杜四娘是退场,这一位就是演员剧情死亡。
都是剧情杀。
……
高邮的官道上,李达四人正跟白青虹告别,白公子一身素衣,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谦谦君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神棍却觉的恶心,简直恶心!
要假娘不要真娘的人,真他娘的恶心!
“李兄,这是我在高邮古籍上找到的民间法术,希望能对你有用。”
“多谢,还有杜府的事,我们也在追查,你那边若有线索,可以相互交流。”
“那是自然,但凡有一丝机会,我们都要维护正道,替杜大人翻案!”
“替我向贵母问好。”
“我会的,多谢李兄。”
“告辞!”
“再会!”
路上,李达看着闷闷不乐的老神棍,揶揄道:“怎么了,老道,你不是特喜欢那位十全公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兄弟,我觉的人生特虚假,特没趣。”
“别矫情了,是人都要拉屎撒尿的,不就是孝顺儿子的梦泡汤了么,假孝子要是能演一辈子,那也是挺牛逼的事。”
“唉,看来老道还是得多准备点钱,自个儿给自个儿养老送终啊。”
眼见老道满脸消极,李达眼珠一转,道:“那我给你来点正能量?”
“啥叫正能量,那就来一点吧。”
“知道为什么在墓园子里,那真老母非得将我们弄死吗?”
“为啥?”
“还不是怕他儿子给人看穿了,给他擦屁股呢,”李达顿了顿,“所以说——”
“母爱才是真爱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四月份的清晨,天气已经有点火辣辣的迹象,骄阳虽然还没骄傲,但想睡个大懒觉也不是那么容易。
李达摸了一把汗珠子,从货仓里的小隔间爬了起来,用茶水摸了把脸,借着铜镜,照出一张已经有些成熟的小帅哥脸。
“没个刮胡刀,回头还得找个剃刀匠,”李达摸了摸下巴上的青碴子,低声道。
掀开裤脚,膝盖上的大青包已经没有痕迹,拉了拉筋骨,也没有半点痛感,看来明日就能重新练拳了。
回到床脚,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本小册子,却没有翻开,回想了下前两天的狗孝子事件。
‘白青虹居然真的从高邮古籍中找出了复活死者的法术,但这复活并不是真的复活,而是孕育鬼物,也就是真老母变成厉鬼,但是假老母的变化,应该不是这法术造成的。’
李达侧面打听过那位‘十全君子’,杜家家主杜仲文最喜欢勤学苦读的读书人,经常留他在府中吃饭,所以这假老母的诞生也是受到杜府诡异气息影响,是白青虹的执念诱发的某种存在。
李达现在无法确定的,这种存在到底是杜府本身,还是杜府中的某个人,或是某件事物。
不过这种猜测很快就被打断了,无它,好麻烦啊!
他又不想给杜家翻案,说不定杜家满门抄斩就是这玩意造成的,保持距离,不要被好奇心害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重新翻开这本古籍,不出意料,是民间法术。
这抓鬼降妖虽是道士的看家本事,但总有些奇人异士能够创出不亚于道术的手段,这就是民间法术的来源。
民间法术和普通道术的最大差别,前者效果未知,后者效果一般。
效果未知的意思是绝大多数民间法术都是没卵用的,白青虹运道不差,居然给他找到一种有用的。
‘取四颗高邮双黄蛋,用上好檀香烧成灰注入其中,分置东南西北……’
‘供阎罗神牌一张,烧死者的生辰忌日,供鹿肺、下蛋母鸭、白鹅各一只、果子七盘、向阳花七瓶,默念阎罗祝咒如下……’
‘七七四十九日后,在夜深更静处,点满灯一盏,净水一盆,务必不使灯烛燃尽,召念死者,文辞……’
李达花了一炷香时间看完后,得出结论,民间法术,果然很鸡肋。
按照上面的描述,就算能复活死者,那也只有招摄之法而无驱鬼之术,如果死鬼不是亲属,谁会鸟你,很让人蛋疼的一门法术。
这也符合绝大多数民间法术的概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琢磨了半天,忽然突发奇想,如果将这阴阳蛋法术改良,是不是能另创一道法术。
而改良的灵感正是源于之前杀害阳司官员,得到的钉鬼符。
这钉鬼符是半成品,没有讳令,而讳令却是符篆的核心,讳是仙佛神圣的密名,令是指这些仙佛神圣役使鬼神,迫其听令施行的密字。
而且就算得到了讳令,也不能随便动用,因为这是一个门派的强大关键,相当于专利,人家有的是反制手段。
这也是道家大派和小庙的最大差距,只要讳令足够多,你道行再高也让你玩不起法术,只能跪着唱征服。
但如果将阴阳蛋和钉鬼符杂糅,就可以完美避开这一专利范围。
李达为自己的脑洞感到点赞,随即又暗道一声倒霉,因为钉鬼符早就在包袱中被人抢走了,很大可能被销赃了。
得嘞,别想了,该干活了。
……
仓库大门被推开,郭通龙行虎步的走进来,背后一道窈窕风骚的女人,一身烟花白水裙,上身夹青小衫,水灵灵的大眼睛到处张望,在这简陋粗糙的码头上显得格外不搭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郭哥,良嫂,”李达起身问候,老板和老板娘视察来了。
周围也是一通问候声。
“你们去干活吧,李兄弟给留下来,我看看账。”
等人走后,相貌平平的郭老大翻了翻账本,道:“李兄弟今天不练拳?”
“跟人比拳时伤了膝盖,教头给我准了三天假。”
“腿上不好好养伤,到处乱跑作甚,听有兄弟说,你到高邮那边去了一趟?”
李达心神一紧,我擦,这你都知道,老子做事明明这么低调。
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师父答应了一位赵公子,替他好友白公子驱邪,正好我也闲着,便跟师父去打打下手。”
“嗯,有空可以请你那位师父来我码头坐坐,我可想和他好好聊聊呢。”
李达不解其意,谨慎道:“我师父居无定所,闲游四方,我也不知他下一次什么时候看我,下次再见面后,我跟他提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行,对了,那白公子觉的怎样?”
“呃,白公子对我师父做的道事很满意,还亲自给我们送到路口……”
李达越听越奇怪,郭老大到底想说什么?
还是良嫂咯咯一笑,白浪浪皮肉一阵抖动,“你看你把人孩子吓的,直说了便是,你家大哥在扬州城三教九流都有门道,唯独跟读书人搞不好关系,听说你师父跟那些读书人都很能聊的来,想请你师父搭把线,帮帮忙。”
“帮忙?”李达一愣,老神棍能帮什么忙。
“扬州知府有一个王师爷,是个信道人家,你师父若是有暇,替我们去拜会拜会他。”
“这事很重要,你须放在心上,若是成了,我有厚报!”郭通沉声道。
“唔,行,我回头跟师父讲一声。”
正事谈完,李达还没琢磨出意味,忽然听娘嫂笑眯眯的道:“李小弟,嫂子叫你去我那边玩,怎么隔这么久都没动静呢,是不是脸皮子薄,还是嫌大嫂那边不干净?”
这不正经的大嫂不知是不是职业使然,看李达的眼神充斥着风情,眼角眉梢弯的像狐狸精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别介,你是不正经的大嫂,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小弟。
李达倒退一步,干咳一声,略有些羞涩道:“不是,咳咳,这个,很大原因,主要是,没钱。”
郭通刚灌了口茶,闻言一口喷出,指着李达大笑道:“你去你大嫂那里玩,她难道还会收你钱吗?”
这话可有歧义啊,大哥,李达在心底里吐槽。
“郭通你也正是,也不给人家涨涨薪水,”良嫂也嗤嗤直笑,半个身子搭在郭通身上,似埋怨似调情。
“你问问他,他一天能赚四五十文,一月就一两多银子,这码头上下除了管事的几个,漕丁码工谁能比的上他,而且每天也就算算帐面,哪像我们风里来雨里去,拿命换饭吃,这轻松活儿我都想跟他换了。”
李达嘿嘿直笑:“郭哥给的工钱那自然是够的,只不过天天住仓库里忒难受,我想在城里租套宅子,这不要提前存钱嘛。”
“呵,你倒是个会享受的,良妹,你回头有空帮他张罗着,”郭通笑道。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良嫂就告辞离开,临走前手对着李达脸捏了捏,感慨道:“我儿子要是生下来,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李达不明所以,不过感觉对方指尖触到脸面上,一股森冷的凉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对劲啊!
李达切换上了大号,眼前事物忽然清晰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在大嫂的肚皮上,
趴着一位血糊糊的婴儿,
那脐带从肚脐眼处垂到地面,
骨瘦如柴,头大身小,
婴儿转过头,看向郭通,嘴巴张开,黄牙黑齿,
那鼓起的眼神中,是不假掩饰的恨意。
郭通似有所感,感慨道:“你家嫂子一直想有个孩子,不过也不知为什么,药也吃了,佛也拜了,一直生不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古代人,尤其是妓院里的小姐姐们,应该不明白小蝌蚪是怎么游到妈妈怀抱的,再怎么长成青蛙的。
所以做这行当的女人,通常会被用一个极端方法解决所有问题,比如,绝育。
但是做为老鸨,绝孕手术的实施者,李达不清楚,良嫂肚皮上的鬼婴到底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但大抵都是些凄凉冰冷,让人听了脖子后面发麻的事。
李达又想到另一件事,郭通让自己通过老神棍讨好师爷,这其实不难理解,领导的小秘就是领导的门面,但讨好的目的是什么,他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想成为什么官商勾结、欺行霸市的爪牙。
‘哗哗’的流水声把李达惊醒,睁眼一看,水城门到了。
这水城门是少数水网纵横的城市特有的景色,厚实高大的城门架在水道上,像是龙王爷设下的收费站,但自打城北码头从古邯河古道迁到邵伯码头东堤上,这里就被渐渐荒废,除了读书人偶尔会来凭吊怀古、叽歪个诗外,大抵是个清净的地儿。
有个人正对着站在水城墙上,双手背起,哪怕是背影,都给人一种深山老林里的野豹恶虎,十分凶悍的感觉。
李达深吸了口气,喊道:“教头。”
瘦虎头也不回道:“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教头教我功夫,为什么不在庵堂里教,跑这里来作甚?”
“武行有句话,知道一个人拳术底子,这人便离死不远了,你学了我的功夫,传不传出去是你的事,但我得守规矩。”
李达顿时两眼放光,心道小黄人果然如约传自己真本事了。
瘦虎没有一开始就传功,反而开口道:“太祖长拳三十二式,就算不教你,你偷学十几天也偷的差不多了,至于打熬力气、开拉筋骨的手段,便是打行的青皮混混也懂,能不能坚持靠自己的毅力,至于格斗实战,上武擂打两场比学十年花招都管用,你说我教你功夫,能教你什么?”
不等李达回答,他便开口,“我教你的,便是将这三种东西连在一起的手段,拳要越练越灵,人要越学越精,这得熬时间,看老天爷赏饭吃,但其中未尝不能走捷径。”
瘦虎紧随即就教李达一套呼吸法,呼吸法很简单,十个呼吸变化,半炷香就教会了,但当每一个拳架子、每一个招式动作,配合呼吸法,就是一个大工程。
三十二招拳式、大架子,一动一静,一打一收,对应的呼吸法便是数百上千种变化。
李达抬手、进拳、勾手、马步、冲砸,原本简单到如同体操的招式,配合这套呼吸法,一下子变的极其深奥,不过半个时辰,他就已经汗流浃背、呼吸急喘,肌肉骨骼的疲惫还在其次,关键是神思昏沉,半个念头都动不起来。
“五脏六腑不仅对应着奇经八脉,更对应着你精神的变化,脏腑疲,这人精神必然差,这就是内伤,河北的北禅院,东南的大佛寺那些和尚们,为什么练拳前要打坐念经,就是要放空精神,顺心应劲,因为对神佛虔诚,就是对心灵虔诚,心如赤子的人,练一天拳抵得上人练十天,孟子说过,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练拳也是同样道理,你要明白这份感动。”
“教头你还读过孟子?”李达喘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人者,不先其赤子之心者也,这句话的意思是具有伟大人格的人,自身的成就与纯粹心灵脱不开关系。
“佛家的、道家的、儒家的、武家的、杂家的,都读过,当年我学拳时,师傅让我们识字读书,就是找的这份感悟,杂念多的人是练不得拳的,”瘦虎淡淡道:“只不过我看你是读过几天书的样子,这样解释你能理解,你若是道士,我便该说《道德经》里的‘含德之厚,比于赤子’这两句了。”
‘你还真该跟我说这个,’李达在心里吐槽。
“好了,十息时间够了,继续练,这呼吸法越是初练最有效,拳术高到一定层次,举手投足,呼吸吐纳,已经深入本能,改不过来了。”
李达以前还埋怨过,在庵堂十几天,小黄人就没怎么教过自己,但现在他才知道,拥有一个魔鬼教官是多么辛苦的事。
整整白天功夫,李达歇息的时间不会超过半炷香时间,若是力气耗尽了也就停工了,偏生这小黄人跟人体检测仪器般,每当肌体要崩溃的前一刹那,都会将自己止住,同时给自己手指捏穴按摩。
而可耻的是,每当按摩过后,身体都会涌出一股力气来,经常有人说,人的身体不听意志使唤,但轮到李达自己,却是意志不听身体使唤,就像是三天没睡觉的人,硬被逼着写作业般。
这种训练不是身体上残酷,完全是精神上的折磨。
“小黄,不教官,歇一会儿,就歇一会儿,”李达涕泗横流,眼睛通红,蹲着干呕,这是精神作用下,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就像是人在害怕时毛孔会收缩。
瘦虎此时眼中寒意比谁都重,“我教你的呼吸法是武行世家教自家子弟的看家本事,人家三四岁都开始矫正筋骨,演练呼吸,你现在练都已经有些迟了,你不是我徒弟,你要真不想学,我可以不教,但是这奖励我算是给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干呕了几下,把黄胆水都吐出来后,心里忽然爆出一股戾气,这是人在险恶环境中产生的一种求生本能,黄皮子的兽性加上人本身的恶性,让他并没有半点退避的念头。
“再来!”
一直到深夜,星光月影倒映在河道之上,李达才趴到在地上,瘦虎在给他按摩。
这按捏的本事很奇特,有的时候是轻轻一碰,有的时候像是戳刀子的一凿,但每每这么一变,身体上就会有一股热流窜动,在李达表达疑问后,瘦虎才给了解释。
“打穴术的本事不在于点穴,照着针灸图谁都能点,关节在于打的本事,能把劲荡到穴道里,才是关键,我现在教你的强度远没到你承受的极限,但你为什么吃不消,就在于你十几年养成的生理状态改变,原本你只是活着,现在我要教你求活。”
“我明白了,就像是本来不会水的人,被直接丢到水里学游泳,身体在抗拒。”
“就是这个道理,”瘦虎点头,眼含赞许。
“但要人真不会游泳不就淹死了?”李达提出异议道。
“我所做的,就是在你淹死之前,给你一口气。”
“我要多久才不会淹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按这般进度,半个月吧,”瘦虎顿了顿:“不算慢了。”
“那教头,我这天赋算是不错了?”
“什么是天赋,无非是师傅教不教的好罢了,念头活的人,往往定力不深,念头死的人,就没灵性,我能看的出,你这人不服管教,怀疑心重,所以一开始就教你练拳,你绝对练不进去,所以我让你偷学,你反而能琢磨出道理。”
瘦虎嗤笑道:“那些动不动打徒弟的武馆拳师,无非是自身学的半斤八两,教人自是教不出来,只能寄希望于徒弟自学的本事,学的出来,那就是天赋异禀,学不出来那自然是徒弟学的不好。”
“有理!”李达拍腿赞道,“教头你跟那些老顽固真是不一样!”
练了一天,就这段功夫,二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瘦虎没回应,只是将抹了五虎补骨膏的手掌用布擦了擦,道:“睡吧,明早还要继续练,你现在这还远远不行。”
李达心思昏昏沉沉,其实早就想睡觉了,不过还是勉强撑开眼皮,道:“教头,最后一个问题,种药是怎么回事?”
瘦虎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跟呼吸法是一回事。”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现在教你的呼吸法是将你打熬筋骨的气力、拳架子、格斗手段综合在一起的本事,但你学深了,就知道呼吸法是内练法,先壮大人体内部器官,再让你五脏六腑打人,前半部分跟古医术的熊经鸟伸、龟行鳖吐,道家的金浆玉酿,咽津纳气是一回事。”
“但内养的手段,年轻时精力旺盛,感觉不到流失,等老了之后,筋骨衰弱,便是练出来了,对于功夫也没什么用,顶多让你不生病,身体康健。”
“但是种药出现,改变了这一局面,种药产于妖魔鬼怪巢穴附近,沾染妖魔之气,拳术家用种药调制的武家方子,能激发内养过程,在壮年时便将人体拳脚功夫催发到极限,常人拿刀枪,三四人难制,而高明的拳术家用拳脚本事,拳就是刀,脚就是枪,你现在明白了?”
不等李达回答,瘦虎就钻进隔壁的帐篷里,只留下李达心思乱转。
“原来是这样,因为这世道有妖魔鬼怪,所以有种药,而因为种药,通过拳脚功夫就能将人体潜能再度开发,败敌、杀人、大战,拳师、大拳师、宗师,这三个层次其实换个方式更容易理解。”
街头混混在巷口
特种兵王在都市
武林高手在校园
原来武行是这个画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接下来的十天里,李达陷入没日没夜,练功习武的日子。
在这过程中,他忘记了杜家的诡异、良嫂的鬼婴、阳司的威胁,睁眼就是拳,闭眼就是睡觉。
这份凶狠,也着实让瘦虎吃惊,他本以为在这半个月内,李达能粗浅掌握呼吸法就不错了,但现在看来,说不定还能把握住精华。
这少年人的身体里,仿佛住着一只野兽,脑袋都停止转了,野兽还在咆哮。
丁步按掌、迎面扳手、弓步顶肘、马步夹肘、虚步缩身、马步单鞭,原来越多的东西被掰开、揉碎,炼入身体骨髓血肉中。
李达可以明显感到,在这一段时间里,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增长,并不是气力肌肉爆发性的强大,而是一种身体协调性、灵活性、耐力的增长,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就是打小训练的体操选手、跳水选手的动作,他也能做出来。
“每种种药都有它的特点,比如我给你涂的五虎补骨膏,种药原料是虎骨草,养骨练身,锤炼形体,是最能打根基的武家方子,加上我的打穴术,日夜矫正,除了年龄外,你和那些武行世家的子弟没有区别。”
看的出来,李达表现的越好,瘦虎教的东西就越多,就像是拎着胡萝卜逗小驴子。
“教头,我现在打拳时产生一种节奏感,一旦进入这种节奏,有时感觉自己化作一匹骏马,有时又变成骑马提矛的骑兵。”
李达打了一套拳后,停下脚步,呼吸虽然粗重,但却不乱,反而像是高头大马在长跑之后,溜步一般的轻松。
“这感觉就对了,这种潜在的节奏,是从呼吸里练出来的,你能从步伐里练呼吸,说明你已经初步掌握住太祖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瘦虎盘坐在地上,面无表情道:“你需知道,我传你们的太祖拳并不是外面流传的假东西,而是从河北传来的正宗拳路,太祖拳是当年赵匡胤用来训练武卒的手段,有很多招式都是战场上继承下来的,加上种药辅助,你能有这种感觉很好,说明我已经把你领进门了,接下来打实战。”
李达也不废话,拳术能养人心,这十天的功夫,他的心思沉稳了许多,现代人的轻浮感去了许多,架了个弓步,后挂腿一扯,拳头就凶狠的砸了过去。
瘦虎眼也不眨,直到拳面贴面,才轻轻一晃,躲了开来。
李达知道对方强大,不以为意,架势摆出来,反手横肘,好像马蹄子掠起,直砸胸口。
连续三四招,李达忽然眉头一皱,瘦虎眼一钩,像是放出绿油油的光芒,胸口恶风一闪,一股巨痛爆出,身子直接被踢出一丈外,在空中还有一个明显的滞留时间。
李达看书时听人讲过,国术打人时能做到打人如挂画,这已经是匪夷所思的技巧了,但瘦虎凭借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和技巧,直接做到空中如画布。
水城门两侧青砖地面早就被草堆黑泥覆盖,砸在地上不算是硬着陆,但还是生疼,反倒是胸口被一脚闷住,劲力散到周身百骸,一下子没什么痛感。
“你明白了?”
李达皱眉想了会儿,摇了摇头,再度打了上去,不出数招,又被一脚闷在地上。
“什么感觉?”
“拳架子用来打人有些不对劲,练拳时很顺畅,但打人时就憋的慌,甚至还影响了呼吸法的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错,太祖拳已经是洪拳拳系中的实战拳,但它的拳架招式依旧是死板、僵硬、夸张,练拳可以,打人困难。”
“我不明白。”
“这一部分原因,正宗拳术招式都是战场的练兵手段,比如太祖拳中的马步冲拳,洪拳的提步马、甚至北方拳种中类似的招式,都是架步砸臂冲拳的姿势。”
“这姿势在战场中叫矮骡子枪,其实不是对人的,而是步兵列阵用来抗住骑兵冲锋的架势,骑兵冲阵,上千斤重量砸过来,步兵要想活命,必须扭拧浑身筋骨,把自己狠狠插在地面上,骑兵枪长九尺七寸,步卒要想不被冲杀贴面,枪必须要比马枪还长,这么长的枪杆要想把握住,临敌之际,要有一个后按前提起的变化劲,换作拳术,就是马步冲拳。”
李达明白了,骑兵枪九尺七寸,也就是近三米,步兵枪比它还长那就近两层楼高了,这么长的枪杆子要想把握住,的确是需要高深的技巧,这一按一提,不就是杠杆原理么。
“当然,这都是北方军镇精锐用来抵抗骑兵的本事,一般卫所兵拿不起这枪,也没这胆量。”瘦虎补充道。
“似这种大战技巧,太祖拳中还有多少招?”李达问。
“太祖长拳流传下来时,近一半都是大战杀敌技巧,但随着武家的改良,最后剩下的不足五招,民间拳家最忌讳的,便是大战技和杀人技混淆,练而不知所用,这便是花招和套子武艺,江南武风不正,就是因此,也不知真到了那个时候,有多少武馆能活下来。”
李达心道原来如此,他穿越前的时代,不就是这种情况嘛,不,比这种情况还烂,已经是打法练法不分,没几家真手艺了。
“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便是劲力变化,其实每一个架子,不是让你搏杀时摆个姿态,而是让你领悟劲力变化,每家拳术有每家的独门劲力,而独门劲都是由架子劲融合而成,每一个拳架子,其实都蕴含着一种小劲变化。”
李达瞬间想起自己在杜家武馆中,跟那位蒋元成比武时的最后一招,将化脚踝的本事炼入拳架子中,打出的‘马步冲头’,这就是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祖长拳的独门劲是什么,”李达问。
瘦虎缓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根手指顶在他的胸膛上,不见任何前置性动作、变化、技巧,李达瞳孔猛的睁大,体内仿佛有一只黄皮子尖叫着要从肉身爬出去。
胸口就像是有一个大机械钻子,钻子的切割部分裹着上半身的每一条肌肉,上半身的肌肉又连着下半身肌肉。
然后,电机一开,钻子疯狂搅动。
心脏跳动嘎然而止。
难以想象的剧痛从胸口传来,仿佛胸口的骨骼就要被卷裂开来。
李达感觉自己就像是菜市场里刮毛的死鸡,往脱毛机里一丢,耳边甚至响起某种汽笛的轰鸣幻影声。
等他回过神来时,身子已摔倒在两丈开外,浑身又酸又嘛,喉咙含了个核桃,咽咽不下去,吞吞不出来,眼前重影至少有十个。
过了至少有一炷香,李达才回过神来,感到身体重新回到自己掌握中,满头大汗的坐起身子,揉了揉脸上爆出的青筋。
“这是缠丝劲,便是你见过的杜五,也不敢正面承受我的打劲,你倒是不知者无畏,”瘦虎冷酷的脸上,难得挤出一丝笑容。
“你这是故意的!”李达咬牙切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架子劲是小劲,先摆架子然后打出劲来,在这之上的独门劲出手没有任何预兆,发力凶狠如妖魔,现在吃点亏,总好过将来被人穿了膛。”
李达掀开外衣,可以清晰看到里衬上有巴掌大范围的毛絮已经扯烂掉,紫红的指印像是胎记一般。
“好恐怖!”
“但独门劲亦有破绽,这就是为什么打拳不能露底,露底就是个死。”
“但总会有人露底的,总不可能没人知道太祖长拳的独门劲是缠丝劲。”李达质疑。
“人有高矮胖瘦,便是同一门拳术,练法也各不相同,独门劲更是自身感悟,同一拳术虽然拳风相似,但绝对都是独一无二的本事。”
“练出独门劲,便算是拳师了?”李达问。
“算是半个拳师。”
“独门劲有什么破绽?”
“现在的你,还没到明白那一层的道理的时候。”瘦虎淡淡道。
“你现在要学的,是将我传你的马家呼吸法融入到招式变化中,这就是功夫的第一层含义,你练的好,我再传你一门打熬气力的本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最惨不过穿越,不死总会出头,来!!!”
……
五日后,扬州城城北向南的北门大街上,走过一个邋遢汉。
这汉子像是才从泥堆里爬出来似的,手脚脸上脏兮兮一片,头发也糊成一堆,但是每走一步,就像是骏马屈腿趟泥,横开直入,气势十足,眼神像是有光,所过之处,没人敢挡他的路。
走过杜家武馆,李达瞄了瞄牌匾,馆里没有熟人,咧嘴冷笑,横眉而过。
人持利刃,
胆壮三分,
拳术就是胆,
有人被偷了,事后恨不得把那扒手抽筋扒皮;但有人要是被刀抵着抢了,怕是半点报复念头都不会有,反而庆幸小命保住。
人抗不住刀子,便会放弃抵抗,乖乖认怂,
这就是人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李达当初在运河上被抢了,没有气愤,只自认倒霉。
如今不一样了,人有刀,我亦有刀,如今谁刀锋利还不一定呢。
李达是咸鱼,咸鱼的舒服就是晒着太阳等死。
但咸鱼也是会进化的,通过拍打盐分长出爪牙,拳壮咸鱼胆,如今的舒服,便是夺回本该是他自己的东西。
抢来的刀,光明正大摆在刀架子上,这让他气很不顺。
某首富说了
人要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
比如,
我先踢了他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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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倒影中,李达原本瘦削的身子上,肌肉层面已经微鼓,眼神里更多了一股凌厉气势。
李达活动活动手脚,两手似抓似捏,一握放一收缩间,肌肉纹路在微微蠕动,来回十数次,皮肤渐裹上一层红晕,猛的一个马步冲拳,拳风过处,水面荡起层层的涟漪。
‘虾蟆功俗称癞团劲,是武家外功练肌肉之法,以铁砂手套覆臂,再用我所传技巧常常锤炼,不出半年,能涨数倍气力。’
‘小黄人说过,马家呼吸法是筑基功夫,是内功;而这癞团劲则是拳脚之根本,是外打,拳脚不练,拳术耍的再漂亮也只是花拳绣腿,看来回头得找人专门打一副臂套,先从二十斤练起,但最多不得超过百斤。’
李达知道练武要内外兼修,皮肉筋骨全是外在,不管什么拳术,打人时也要用这些玩意,自然要把它们武装好,而这癞团劲则是最好的锻炼肌肉手段。
好在码头边上的小镇子就有一座裁缝铺,专门用来修补船帆之类的大件,也兼些小活,李达将臂套的描述了下,老裁缝很快就明白了。
“按照官人的描述,这臂套要不伤皮肤,而且得结实,最好用三层湖南布,这布透气结实,外面得开个口子,方便灌铁砂,要贴紧皮肤的话,每隔半寸要有绑绳,官人先得要到隔壁铁匠铺定上二十斤铁砂来……”
李达正与老板讨论间,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只见五六个汉子酒气冲天,正围着码头上的一个老漕丁在指手怒骂。
李达听了一会儿就弄明白了,原来是漕运的船只在自家这个三水大码头停,而不在人家码头上落脚。
船少了,活就少了,活少了,钱就跑了。
所以几个吃了酒水的码头汉子,喝酒壮胆,跑到这里来闹事,正好被一个相熟的漕丁看到,连忙来劝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乖乖的,几位爷消停消停,这可是郭老大的地盘,你们都不知道那位爷的威风吗?”
“郭通算个狗屎,老子爷也是在何家武馆学过拳,在运河上面跟人动过刀子的,都是出来混的,谁怕个谁!”
这汉子双眼通红,东摇西摆,毛手毛脚的乱晃,一看就是听不进人话的状态。
话音一落,一脚把对面一个摊子踹翻,那摊子正好是个热汤铺,溅出来的汤水洒了附近路人一身,顿时一阵惨叫声,其中有个中年妇人下意识的一躲,怀中食盒洒落,菜饭洒了满身,跌坐在地,说不出的狼狈。
李达看清了妇人脸面,连忙跑了过去,将她扶起来,道:“刘嫂没事吧,没烫到哪里吧?”
这妇人正是断指刘的媳妇刘嫂,当初李达正是借着帮对方熬汤的由头,在汤底里绘了几道符,镇住了那水鬼。
“没事,没事,就是给平安带的饭洒了,”刘嫂吓的浑身哆嗦,她本就是个见识不大、胆子没有的小妇人,若不是浑家有本事闯了出来,怕还是在村里给人缝衣织布呢。
“你个小不要脸的,说,你跟人家是不是相好的,”毛脸大汉喋喋怪笑,手指几乎都要戳到李达脑门上了。
人都是畏事的,见对方人多势众,不仅没有帮衬的,人群中的汉子们还悄悄往里躲。
‘五个人,都是二十七八,气力最旺盛的年纪,有两个人走路姿势都有拳架子影子。’
‘都是吃了酒的,心神混乱,而且这是自家地盘,对方不敢久战。’
李达先是将刘嫂推到人群里,然后低着头走到对面面前,低声道:“大哥,别在这边闹事,不然会被人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这小鬼种——”
为首大汉哈哈大笑,然后看到了一双凶狠暴怒的眼神。
不好,空门被抢!
李达脚如闪电,直插对方两腿之间,前弓后弹,直拳捣了过去。
马步冲拳!
虾蟆功拧出的肌肉在这一刻显出奇效,大汉面色愕然还没消减,剧痛就从胃部传来,转头被砸翻在地,口水直冒,身子蜷缩如虾。
马步冲拳这一招是大战招,只稍稍练过拳脚的对手,都不会让人摆好架势打出去,但对方如今只是个醉酒大汉。
但大战更凶狠,架出马步,出拳如提枪一般。
一道鞭声从脑侧响起,李达反手一架,被一股冲力砸的练退三四步。
‘踢脚架,这是何家武馆的腿功!’
李达只一个念头闪过,对方脚影如毒蛇般往下一捣,直戳肋骨。
手脚相撞,李达小臂一痛,像是被锥子戳了一下,小臂一阵发麻,然后就没了知觉;不过对方同样是身形一晃,似是吃架不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半个月间,李达被瘦虎百般操练,不说拳脚功夫涨了多少,至少这反应是练出来了,不假思索,反身一个铲脚,就踹到对方脚踝。
对方一声惨叫,跌跪在地,小腿有一个怪异的弧度。
打拳凶狠,拳术再高的高手,被人捣到脚踝、骨缝、脏肺,那也必然丧失大半的战斗力。
拳术凶险就凶险在见低手也不能低头,这是小黄人给自己的原话。
“艹,小崽子有两手,合起来弄他。”
功夫最深的两位,被李达暴起打废,但是没功夫的三位大汉,围着他乱拳乱脚一阵砸,不过三息,李达就挨了一拳一脚,就连马家呼吸法的吞吐都乱了。
‘我擦,怪不得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三个不按常理出牌,不行,得先弄出一个开阔空间,不然根本腾挪不开。’
李达心思电转,硬是背部挨了两脚,一把抢过桌角,那摆着鸡蛋、汤包、碗筷的食桌被他的猛的一掀,直接把三人逼退开来,有一个倒霉蛋被热腾腾包子砸到眼睛,捂着脸直叫。
“敢打我娘!”
人群被挤开,刘平安疯了一般冲过来,直接把一个汉子扑倒在地。
剩下的就简单了,等李达把其中一个踹翻后,剩下的几个,已经被闻讯赶来的码头打手按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笑面狼咧出一个冰寒的笑容,蹲在领头大汉的面前,低声道:“纹面华真是够胆,派你们到我们这里捣乱,是想开战吗?”
“狼哥,我们醉酒误事,跟华哥无关!”
酒醒了,这人顿时明白自己干的什么好事,满头大汗,惊恐至极。
“不,你们肯定是想开战,”笑面狼温柔的拍了拍对方面颊:“如你们所愿,那就开战吧。”
他站起身,环顾了一圈,凶狠的眼神看到李达,露出一个不算特别假笑的笑容,“不愧是郭哥的小弟,够胆色!”
刘平安期期艾艾走到李达面前,原本狂拽酷霸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面色涨得通红,想要道谢,却又说不出口。
“来点实在的,刚刚做了套装备,帮我把钱给付了,”李达开口道。
“……”
李达也没想到,他才回到码头,就碰上这种事,等回到自家仓库里的那间木板房里,才开始回想起之前的街头巷斗。
‘果然是拳入骨头,杀心隐现,没想什么就冲过去了,能用拳头解决的事,就没想着用其它的解决手段。’
‘小黄人说的极有道理,拳架子在实战中果然用处不大,就算是第一下马步冲拳也不是正宗,下意识的模仿了杜家拳的下盘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翻开袖子,只见一大片淤青落在小臂上,看着有些骇人。
‘好在只是皮外伤,不影响练拳,也幸好我用癞团劲扎了肌肉,对方的这一戳脚,肯定是有架子劲的,打架子劲前有预兆,我本应该能看出来。’
‘果然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人一多,心就慌了,根本就没有腾挪转动的地方,不过外行人的拳脚几乎没有内伤,而我一拳一脚,立马就废了二人,这大概就是有无拳术的差别。’
‘虾蟆功要加紧练,按照小黄人说法,只要练到小成,两臂毛孔鼓起有如黄豆粒,普通拳棒难以伤之。’
李达趁着记忆清晰,反复回想之前的搏杀,越想越觉的自己犯了很多小错误,心道果然是实战出真理,自己这一场打,比自己练十天拳感悟都多。
这一上午还没过去,断指刘就匆匆赶来,重重的拍了下李达肩膀,然后送来了一筐子海参鲍鱼之类的补品。
没过多久,账房黄也冒了出来,直接从账房里给自己支了二十两银子,古怪的道:“郭哥让我带话给你,打的漂亮。”
夜晚,又有人找上门来,送来一个盒子,李达打开一看,却是自己要求的铁砂护臂。
李达突然间发现,这一架自己打的真不亏。
不过他也明白一件事,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是不会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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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船帘子,发现郭通和他的四大金刚都在场,郭通手上拿着一个红帖子,看见自己,指了指手边的一个凳子。
“看看,人家纹面华多识时务,扣人才一天,就摆了八大席面招呼着,还请了靠江吃饭的十三家大商户,这是生怕你不来啊,看来兄弟你名头比我还大,”郭通哈哈笑道。
李达满脸问号,接过帖子,上面用鎏金大字烫了自己的名字,大意是自家小弟误事,犯了江湖规矩,特请贵宾某某,在龙飞酒楼摆八大席面,给他赔罪。
最后签名的是张恩华、何东楼。
没一个他认识的。
“张恩华就是纹面华,何东楼是何家武馆馆主,”断指刘解释道。
“呃——”李达心思一转就明白了,“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专门请郭哥你的吧。”
“你小子也不傻,”郭通志得意满:“看来这老小子也终于憋不住了,要讲和了。”
“也多亏了李小兄弟正好在场,要是那几个龟孙跑了,纹面华还下不了决心呢。”断指刘对他眨了眨眼。
李达听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原来这郭通早就想吞并纹面华打理的那家码头,一直用各种明暗手段打压,那老小子牌面实力不比郭通,百般隐忍,碍于漕帮规矩,郭通也不能直接找人把他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直到这一次,对方码头的人闹事当场被抓,对方无可奈何,只能摆明车马叫阵。
“郭哥,城里人已经安排妥当了,万一——”
笑面狼还要说什么,却被郭通摆手按住,“放心,这鸿门宴里不会有什么项庄,他也知道我就是碍于规矩才不好向他下手,如今小尾巴好不容易给我逮到,他不敢再露出头来给我砍。”
语罢,郭通又对李达道:“等会酒面上知道该怎么做吗?”
“放心,郭哥,保准让他下不来台,”李达伸出了个大拇指,咧嘴一笑。
“聪明!”
一路无话,从水城门入了城池,一路赶到城东最大的龙飞酒楼,五层楼面,乌檐棱瓦,门口两座石狮子更是气度庄严。
龙飞楼不仅是在城东,就是在扬州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
门里匆匆跑出一个短打汉子,朝着郭通附耳几句,郭老大的面色一下子就阴晴不定起来。
“阿狼、阿蚊,”郭通小声对这二人说了几句,这两人点了点头,三步并两步,很快就消失在巷口。
“走吧,别愣着了,有人吃酒可不是好事,”郭通见气氛有些凝滞,哈哈一笑,率先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从楼下到楼上,席面上是摆的满满的,凤尾虾、酒凝火腿、贵妃鸡翅、陵园西瓜、双皮鲫鱼、龙戏珠、翡翠鱼饼、明月乳鸽等等,都是从江南特有的美食,复杂、紧致。
李达看的咽了好几口吐沫,心道这人果然没白打,打还请吃饭,好人啊。
“郭爷。”
“郭老大。”
“通哥。”
席面上的人不断站起来问好,郭通面色淡淡的点头,一副大佬姿态,当走到最后一桌时,面色更是冰冷。
“纹面华、何东楼,给你们脸面才来赴宴,怎么,拿同行来压我?”
“怎么会呢,通哥别误会,我们只是来混口饭吃,”席面上一个富翁打扮的大胖子拱了拱手,不同于一般胖子,他手指粗糙,脸上风吹雨打的痕迹很重。
“加上这个胖子,还有左手边那两位,扬州城所有码头的话事人都到齐了,”断指刘在李达耳边低声道。
李达明白对方是在提点自己,感激的点了点头。
纹面华见状,面上闪过一丝笑意,别人纹身都是纹在手上、背上,他标新立异的纹在脸上,尤其是一左一右的眼珠子正好对应着夜叉水鬼的眼珠,眨眼时就像是恶鬼活了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右手边的何东楼则是个斯文的中年人,一身白衣,腰扎红绳,裤脚宽松。
“通哥,请坐,还有这位便是把何家武馆两位高足击败的李小兄弟吧,来,请坐。”
分宾落座后,郭通一言不发,纹面华给了个眼色,何东楼脸上闪过一丝恼色,僵硬的站起身来,提着一杯酒,“郭爷,我徒弟技不如人,到处闹事,打死活该,这杯酒向你赔罪,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将他们放出来,让我这个做师傅的带回去严惩。”
郭通按住杯沿,不咸不淡的道:“人是我扣的这不假,但你的人没输在我手上,按照武行的规矩,硬出头上生死擂,生与死,我说了不算。”
何东楼面色一僵,杯子转到李达面前,低声道:“小兄弟,这杯酒,请了!”
李达知道自己这次来的任务就是装逼打脸的,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似笑非笑:“两个人打我,一杯酒不够吧。”
“那你说几杯,”河东楼语气中饱含怒火,似这种小辈,他往常哪里看的上眼。
李达伸出一根手指——
“您是武行的前辈,喝一杯,那是看不起你,喝一壶,那是不给您面子,这样吧,你一直喝,喝到咱两辈分差不多时候,再开始谈事,你看可好?”
“你!!!”
何东楼眼看就要暴走,却被纹面华死死按住,低声道:“何兄,酒可以不喝,面子不能不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何东楼二话不说,一杯一杯灌起酒来。
纹面华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笑眯眯道:“通哥,气咱们先出着,聊点小事,扬州七座码头,您一人占了三座,吞了七成的货,能不能留点汤水给我们,不然撑死的撑死,饿死的饿死,码头上近万张嘴巴,这要是乱起来可不得了,咱不能给官家找麻烦啊。”
“兄弟你这话就夸张了,数十里长的河面,我能管的了谁,商家愿意在我这里卸货装货,这不能怪我吧。”
“郭大哥,这话可就不对了,不是我们不愿意在别家卸货,只是总有人警告我们,一旦不听您的话,船出了城,总会来个走水漏货,我们是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一位商人淡淡道。
“您是?”
“苏商,杨万千。”
“原来是苏州第一茶商。”
李达心念一动,苏州商人,姓杨,不会是老神棍忽悠买房子的那位吧。
席面上吵吵闹闹,商人不想接受‘十抽一’的码头规矩,其它码头话事人也不想再维持这种局面,郭通更是态度强硬,打着官腔。
整座酒楼里,正儿八经来吃饭的,估计就李达一人。
拣鱼吃肉,吃吃喝喝,顺便看着对面老兄把酒当水灌,有滋有味,十几道菜色,他一人就吃了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纹身华面色越来越难看,面子里子都给足了,也愿意让步,但郭通就是油盐不进,摆明要做扬州城下一个龙王。
纹身华叹了口气,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功夫,一道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身穿鱼龙袍,龙行虎步,手如蒲扇,太阳穴高高鼓起,一身腱子肉差点将外衣甭开,“哪位是郭爷,本官来拜拜这位龙王爷。”
郭通看见这位官袍虬须大汉,面色立变,站起身来行礼道,“卫千总大人。”
守御所千总,漕运总督所辖守御所主官,掌管屯田及领运漕粮等事。
李达神经一跳,手脚下意识的绷紧,若说拳架子炼入手足里,能给人一种精悍气质,那这一位就像是牛妖化人,条条筋键肉好似能吃人。
上一个能给他这种感觉的拳师,只有自己教头瘦虎。
这种实力绝对是超过拳师层面的。
“郭爷,你们吃你们的,本官只是来讨杯酒水喝喝,”千总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各位都是维护朝廷的民间人士,送给各位一句话,不要让官府难做,官府难做,你们就什么生意都做不起来。”
一群商人唯唯诺诺,再也不敢吱声,卫千总虽然只有五品,但却是漕运总督帐下第一人,这些商人、码头话事人,都要仰仗他的鼻息。
只有郭通面色阴晴不定,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别拘束,奉皇命,本官这杯酒饮完就要去巡视下游的漕运,十天半月才能回来,只是想请各位帮个忙,找几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卫千总招了招手,一个小官递来三张图,示意在场众人观看。
“这三位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各位都是消息灵通的人物,若是能帮本官这个小忙,本官不吝厚报。”
三张图上绘了三个人像。
第一张是个包子脸、眼若星辰,道装打扮的小娘子。
第二张是一个左手断了根手指,踏在水面上的黑衣蒙面人,可以隐约看出眼睛一大一小,天生异常。
第三张是个手持绿竹杖,药翁打扮的老人。
“至少在这条运河上,各位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有一点消息,请各位立刻通报,但凡有一点隐瞒,抄家灭族!”千卫杀气腾腾的道。
“好了,事情紧急,本官就不打扰各位吃饭了。”
“大人——”纹面华愕然道,却被按住肩膀,转身便走。
这位身形如牛的千卫路过李达身边,可以清晰感受到一股热气从对方身上蒸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像是血液在加速燃烧一般。
两块玉佩的交响声引起李达的注意。
这是对方腰上的挂件。
一块青色玉佩,青翠欲滴。
另一块则是金属令牌,正反面各有一行小字。
阴司度鬼,
阳司镇人,
正面还有一个血色凶悍的‘丑’。
地支第二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天干有十,地支十二,癸是天干第十位,申是地支第九位,丑是地支第二位。
天干是练道法的官家人士,地支就是练拳术的官家人家。
排名越靠前,实力就越强。
阳司官员可以用普通官职做掩护。
三幅通缉犯中有一位道袍小娘子,与当初阴神出壳,联系上自己的丹灵儿有八成相似,考虑到失真度,基本就是同一人了。
一时间,李达闪过无数道念头,最后全部化作沉重的压力。
阳司的人果然来了,虽然不是来搜查自己,但既然能弄到这三人的画像,弄到自己的,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关键是,自己有没有榜上有名!
本来好好的一场江湖大佬聚会,在这位卫千总大人出现后,味道就变了,郭通脸色沉如暴雨前的滚滚乌云,嘴缝裂开,一字一句道:“张恩华,你抬官家人压武家人?”
纹面华此刻也是有苦难言,他花了大代价才牵上了条线,本想着就靠着这一位压住场面,彻底逼的郭通吞下苦果,没想这位千总来如风,去也如风,现在架的自己不上不下的。
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道:“郭哥,扬州是两条大龙交汇处,江南最大的漕运地,为官家送粮,能出什么事谁也保证不了,上一任龙王不就是这么栽了,您郭老大的名头如今谁不知道,那点虚名又不能换饭吃,何必呢,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是啊,郭哥,真要出了什么事,大家一起扛着,法不责众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郭哥,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张恩华那孙子计较。”
郭通目光阴冷的扫过四周,冷笑道:“这么说,我要是不答应,大家就都不愿意顶我了?”
“通哥,卫千总大人的话你也听到了,不要让官家难做,官家难做,江湖人的饭就难吃,千总大人回来后,他想看到的,是扬州城的太平安定。”
既然撕破脸皮,纹面华也就不在乎放狠话了,装孙子装这么久,他也不再想装了。
能镇住一座码头,谁家手上没十几条人命,谁胆子上没恶气啊。
气氛一时间凝滞住。
郭通背后的打手已经将手摸到腰间,酒楼的窗口外,人影幢幢,商人的保镖护卫纷纷围在雇主身边,双方码头干将面色凶狠,眼看就是一场大火并。
“好啊,我最喜欢讲规矩了,”郭通突然哈哈一笑,“那咱们就按规矩办事,回头我就把人给你送过来。”
纹面华松了口气,道:“多谢通哥给面子。”
“吃饱喝足还不走?”郭通拍了拍李达,起身便走。
“唔,来了,”李达感到这一顿饭的功夫,自己精神压力比练了一天拳还累,长出了口气,站起身来,目光忽然扫见了苏州杨富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杨员外,城东里弄巷子三牌楼那栋杜家宅子,你买了吗?”
杨富商先是一愣,然后道:“我从未在扬州城购置过房产。”
……
酒消宴散,酒楼只剩下几位码头话事人和他们的亲信,其中大胖子犹疑道:“郭通就这般认了?”
“不然能怎地,他还真敢跟官府反着干!”一人反驳道。
“不管怎样,这十天内大家小心点,出入地方最好多带兄弟,等卫千总一到,我让他不是屎也是屎!”
门外脚步声响起,何家武馆的学徒鼻青脸肿的跑了过来,带着哭腔道:“师傅,不好了,武馆招牌被人砸了。”
‘啪’的一声,何东楼手上的瓷质酒杯被捏碎了。
另一边,刚出了水城门,郭通的脸色彻底变了,那种几近疯狂的狰狞,就连断指刘这种亲信都欲言又止,不敢开口。
“那千总大人来回巡视要半个月是吧,”郭通眼神凶恶的看向所有人,“十五日内,我要扬州天下太平!”
事情的发展超乎了李达预料,也超乎了所有人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仅隔了一天,郭通管辖的码头、河工、漕船、粮船全部停工,河道堆货如山。
同日下午,河面上发生大型械斗,四十五人伤,亡九人。
次日,纹面华被盗匪重伤,断手。
第三日,郭通失踪,官府票摧不至。
第四日,五座库房无故被烧,过江商人损失惨重。
码头上如今乱成一团,就算有官府兵丁弹压,所有账本、水册、粮账不翼而飞,就算有户房清理,依旧一团乱麻。
码头靠江的滩口,一位青衣老人平静道:“郭通敢如此行事,无非是仗着漕帮地位特殊,上万粮船来往东西,是本朝命脉,在沿岸牵扯甚广,便是府尹大人也不敢任其有丝毫差池。”
一位官府书吏不满道:“地方豪强武断乡曲,横行霸道,长此以往,怎还得了。”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武行人的事,终归是要武行人自己说了算,他不是在威胁我们,他是在让我们不要多管闲事,放心吧,他既然想在扬州称王称霸,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他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呢?”
“那我们就给他一个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李达穿越以来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给古代大保健业添砖加瓦,奈何天不遂人愿,一直没有机会。
但有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这些天,待在扬州城最大的消精窟醉人馆,就没有出来过。
红灯笼微亮,小姐儿挺俏,酒水花香,吹拉弹唱,李达靠在楼侧一角,边上的小娘子妩媚性感,半拉身子贴在身上,沙哑道:“小兄弟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做个半打儿,很快的。”
李达大怒,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很快的,你这是侮辱我的尊严知道不。
“你再调戏我,我告诉大嫂了。”
“小哥儿真没意思,”姑娘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裹着能透视的红纱,妖娆的走了。
小娘子一走,李达就吐了口气,满脸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江湖恶斗,扬州乱局,本该是拳勇搏富贵豪杰上位的大好时机,他虽然对刀口上混饭吃不感兴趣。
但也不是非得蹲在女人堆里面啊。
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然保护大嫂是亲信的表现。
但讲真,在这里既不是嫖客,那就只有一种职业。
“大茶壶,给我倒杯水来!”一个喝的醉晕晕的客人边呕边道。
大茶壶是北方说法,南方叫龟公。
“叫你妈倒去!”李达比划了个中指,自顾自的上了楼。
四楼,李达一边避开莺莺燕燕,一边找到了正在跟几个熟客调笑的良嫂,在良嫂左右,还站着同是码头上的两个打将。
给熟客介绍了姑娘后,不知是不是热的,良嫂妩媚的脸上红扑扑的,见李达脸上满脸晦气,笑道:“是不是待不住了,要不找个妹妹给你去去火气?”
“别介,大嫂,我可是郭老大特意派来保护你的,”李达苦笑道,“可不能保护到床上去。”
“郭通那个死鬼,自己在外面闹的天翻地覆,怕人抄他后路啊,有你在,嫂子我放心的很。”
二楼忽然有几个客人大声喧哗,李达神情一紧,良嫂轻笑道:“两个窑皮儿,用不着紧张。”
李达混了这几天,也听懂了些黑话,窑皮儿是吃白食的,穿上裤子不给钱的那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一阵‘乒乒乓乓’后,两个鼻青脸肿的就被护院押了出去。
大保健不给钱,忒没素质。
见没什么事,李达继续换一个角落窝着,老实说,除了鸡儿硬梆梆的痛苦外,这还算是比较轻松的活儿,绝大多数麻烦,妓院养的打家都能轻松解决。
一边缩在角落里,两条手臂缓缓捏放,藏在袖子里的铁砂护臂在不断滚磨着肌肉。
三天不练,拳脚生松,他可不会忘记。
心念一动,大号上线。
铺天盖地的淫念恶语,从四面八方传来,如果说城里千万人念头汇聚,宛如无边苦海,这里便是苦海的漩涡浊流处。
目光扫过之处,尽是歇斯底里的欢愉、痛苦、挣扎。
然后他在楼顶看到了一只鸟。
似雁而大,无后趾,虎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就算对大保健业不感兴趣的童鞋,也应该知道,龟公,他其实不是一只龟。
但是鸨,它却是一种鸟,妖治、狰狞,
一种很淫荡的鸟。
《本草纲目》上说,‘鸨有豹纹,故名独豹,而讹为鸨也。’
穿豹纹的鸟,那能是什么好鸟嘛。
当然,这是李达的想法,他看到这只鸟第一个反应是,这丫不是一小号黄毛孔雀嘛。
黄毛孔雀,不,鸨鸟就站在醉人居最高处的灯台上,俯视着下面寻欢作乐的男女,它的眼睛枯黄而邪气,倒影着男男女女,不时的发出愉悦的尖叫声。
倘若人世间是一片浮浊苦海,那么这只黄鸟,就必然是苦海中拣尸吃腐食的生物。
妖魔、鬼怪,很难给它一个定义,但毫无疑问,它是人的邪念所化。
李达盯着这鸟好一会儿,这鸟儿似有反应,鸟头转过来,一人一鸟,就这般互视着。
因为李达闲的只能看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一团黑影忽然扑了过去,‘呜哇’一声,鸟儿惊的拍打翅膀,飞到另一个灯盏上。
一个满嘴尖齿,红眼凸起的鬼婴,正看着鸟儿‘咯咯’直笑。
大嫂,你儿子玩鸟了,你不管管?
鬼婴对这黄毛鸟很感兴趣,歪着头盯了一会儿,忽然又扑了过去。
鸟儿继续躲开。
鬼影脚下的灯笼晃了晃,迷离的烛光烧成碧绿色。
好在在这寻欢作乐的场子中,没人在乎一盏灯的颜色。
鸟和鬼婴,就像是捉迷藏似的,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这也不是没有负面作用。
鬼婴有次一把扑了个空,穿过墙壁,正在隔间作乐的男客忽然感到一阵阴凉从小腹传来。
下半身顿时没了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鸡冻了。
李达嘿嘿一笑,这是大鸟抓不到抓小鸟了。
鸨鸟也‘咯咯’直叫,像是窑姐儿幸灾乐祸的笑声。
玩了一会儿,鸨鸟终于露出一丝破绽,被鬼婴一个飞扑,半空中血淋淋的脐带如鞭,直勾了翅膀,漆黑的手掌抓起鸟头就往嘴巴里送。
‘啪嗒’一声,吞了个精光,只有两条羽毛落在嘴边。
‘咯咯’‘咯咯咯’
左边灯笼上面,又是一只鸨鸟站在那里,歪着头梳理着毛羽,嘲笑对方。
鬼婴狰狞的表情中,闪过一丝疑惑。
李达双眼微眯,同样感觉到了不正常。
鸨鸟是一种邪物,被鬼婴吞下肚皮,不说就此灭亡,至少也会损耗一两分邪气。
但是它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甚至还挑衅的朝鬼婴扇了扇翅膀。
李达关注到了不同的点儿,
鸨鸟虽然到处乱飞,但他飞不出醉人居的范围。
他更不会闯入房间里,只是在大堂乱晃。
最重要的,它‘不死’!
这让李达想到了杜府的满门老少、白青虹的假鬼母。
同样是某种意义上的不死。
这是不是同一类别的‘东西’?
但假如这鸨鸟是整个妓馆的淫晦之气的具象化,那么前两者,又是什么东西的显现。
一声尖锐的婴儿尖叫声打断了李达的沉思。
不只是他听到,一部分客人也在抬头张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醉人馆上下挂了几十座大红灯笼,香烛里混有一点迷香,本是用来调节气氛的,但现在却有一半灯笼乱晃,烛火由黄变绿,火光越来越大。
不就是抓不到鸟,至于嘛。
不对!
李达猛的变了脸色,撞开挡路者,往楼上冲去。
原本派来护卫的几个打家,醉酒一般坐在楼梯口,头低着,就像是睡着的寻欢客。
良嫂所在的内屋,两个本该是接客的窑姐儿,一个按住手,一个用红绳勒住脖子,勒的良嫂两眼泛白。
“我儿子,还我孩儿命来!”其中一个窑姐儿尖叫道。
“咯、咯咯,你要你孩儿的命,谁还我儿子的命!”良嫂惨笑道。
鬼婴就站在二女中间,脸上满是畏惧和犹豫,想要插手,却又不敢,血色眼珠在两女身上乱转,急的嘴巴大张。
李达一脚狠狠揣在了窑姐儿脑门上,直接把她踢晕了过去。
剩下的一个窑姐儿张牙舞爪的扑过来,结果被李达反手一巴掌,直接打肿了脸,吓的掉头就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算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么,”李达扶起良嫂,皱眉道。
良嫂深深喘了口气,脸上迅速冷静下来,道:“四楼货物间里有一条楼梯,我排的岗都是固定的,出卖我的绝不只这两个贱人。”
若不是脖子的红痕,李达差点以为被勒的快死是另一个人。
“我脚下没力气,背我!”
事有情急,李达蹲身一抱,两团软肉砸在背上,转头就往上跑。
“你就只有本事玩鸟了!”
鬼婴呆了呆,龇牙咧嘴一叫,忽然化作一团黑气,钻入良嫂腹中。
上了货物间,翻开角落的木板,果然看到一截梯子架在黑黝黝的洞口,等钻进去后,李达听到大门被用力撞开的声音。
“走巷口!”
虽然嫂子的身子软如无骨,但好歹也有几十斤重,李达没走几步,背后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近。
脖间风声一闪,李达下意识反肘砸去,‘扑哧’一声,护臂的铁砂乱溅,几滴血水和铁砂一同砸在自己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皮毛都炸开的颤栗从脊椎骨一路撞到脑门上。
这一刀若是不挡,脖子至少被劈折一半!
若不是手臂上有铁砂护臂,骨头就会被扑刀砍断!
从穿越到现在,这还是李达头一次,切切实实的感受到生死危机。
怒由怯起!
虾蟆功拧出的右臂筋肉蠕动隆起,力聚于肩臂,运至手腕,凌厉的一拳砸到太阳穴上,可以清晰的听到骨头碎裂的一声脆响。
另一道刀光悬在半空,背上的良嫂一手按住肚皮,另一只手张开,刀尖就停留掌前半寸。
“快点!”良嫂表情充满痛苦。
李达探臂架肋,膝盖与对方下骨盆来了个亲密接触。
‘砰!’
没什么比鸡蛋骨头撞在一起更令人痛苦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八打八不打,一不大太阳为首,五不打海底撩阴,生死关头,不打就该打,往死里打。
两人一个捂着眼珠子惨叫,一个直接闷晕过去,裆部骚气阵阵,黄汤洒洒,两口扑刀落在地上,其中一口刀身还沾着血皮子。
“这是我最器重的两个龟儿子,”良嫂低声道。
龟儿子就是龟公,这龟公可不只是小厮,都是由会拳脚的青皮无赖担当,治恶客、管窑姐,战斗力不俗,关键是心狠手辣。
“看来龟儿子没有干弟弟好使啊,”李达干笑一声,趁机解开铁砂护臂,同时抄刀在手。
良嫂看向李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脑袋搭在肩膀上,没有说话,脸对脸,似笑非笑。
李达顿时感觉气氛不对,连忙道:“良嫂你要没什么好去处,没有的话我就先带你去府衙门口蹲着了,我就不信他们敢在官府面前下黑手。”
“不能去,郭通最厌恶的,就是武行事沾官气,先去我干哥哥家躲躲,他是刑房长吏,整个扬州城的监狱,他说了算。”
“了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香港帮派电影的套路是这样的,首先,要有一个大佬。
这大佬不管是巅峰时期、或者是退隐江湖,最终下场都很凄惨。
然后,要有一个大嫂。
这大嫂不管是被迫还是主动的,往往都会勾搭奸夫,水性杨花,出卖帮派,栽赃陷害。
然后,要有一个猪脚。
猪脚往往前半场靠山被杀、大嫂出卖、兄弟阋墙、妻离子散,惨的一逼。
然后后期爆种崛起,强闯龙潭虎穴,以一敌百、手刃仇敌、洗净冤屈、真相大白。
李达不是猪脚,他扮演的,是出卖大佬、勾引大嫂、陷害猪脚、显赫一时的反派角色,这种角色有一个统称,铜锣湾小狼狗。
良白羊媚若桃花的脸上微微一怔,不知是不明白铜锣湾、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小狼狗。
李达双眼一闭、一睁,
小号下线、大号上线!
鬼婴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狰狞的脸上冒起了黑烟,两条锁链拴着对方脖子往肚皮外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恶面陈感到不对的时候,李达已经一手抱住大嫂腰,一手捏住她的脖子。
“不好意思了,干哥哥,人生要是不带点绿,生活哪能过的去,让开!”
恶面陈牙齿咬的咯咯直叫,额头青筋鼓起,一字一句:“你要伤她一根毫毛,我要整的你满门老少都入狱中受罪。”
“我李家满门老少就我一个,只有大嫂跟我相依为命,干哥哥,你可别想不开。”
李达紧紧贴在良白玉后背,双眼紧盯对方。
这衙门打家太阳穴高高鼓起,拳脚粗大,筋棱肉绽,外功已经练到了相当深厚的层次,尤其是他的衙门拳术,甚至隐约间有点克制自己。
他不能分一丝神。
“良嫂,我救你性命,不指望你知恩图报,但也别恩将仇报;让他让开,给我一条活路,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然我完蛋,你活不了,”李达贴着良白玉的耳朵,冷冷道。
“干哥,你先出去。”
“可是——”
“出去!”
良白玉脸一沉,那么凶悍的汉子居然缩了缩脑袋,气焰尽消,给了李达一个警告的眼神,才恨恨的爬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果然会道术,”良白玉被掐着喉咙,声音有些低哑,“还是说,你真的想做你大哥才能做的事吗?”
李达先是一愣,这才感到有些尴尬,原来刚才猝然爆发,抱的有些太紧了,背部的的弧线挤入自己怀里,加上衣服细薄,就像是抱了一条没皮的白蛇,差点引起生理反应。
“事有情急,事有情急,阿弥陀佛。”李达讪讪的松了手。
“看来你不仅有点小滑头,关键时候更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良白玉瞪了他一眼,“还不把我孩儿放开!”
“良嫂你我敢放,但这个堕胎的恶婴我可不敢松手,松了我不放心。”
鬼婴龇牙咧嘴,两只畸形的爪子抠着锁链,眼睛越来越红,锁链‘哗哗’作响,李达感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乖乖,别闹了,”良白玉垂了眼,脸上闪过慈爱之色,手摸在小腹上。
说也奇怪,这本该戾气入脑、血气缠身的凶恶鬼物,就像是委屈的娃娃一样,松下了手。
“铁床下面有个包袱,去看看。”
李达犹豫了下,一边盯着对方,一边小心翼翼的蹲了下去,掏出一个破旧包袱来。
“是我的包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风水术秘籍、钉鬼符、勾猿香、散碎银子,还有一套换洗的衣服,一件不落,除了那口刀外,自己全部东西都在这里。
“明白了吗?”
“原来杜五是郭哥的人,”李达恍然,心思也沉了下来,怪不得郭通私下训练的童子军,可以光明正大的与杜家武馆的学徒们切磋。
怪不得一艘漕船被抢,官府久久查不到真凶。
如果杜五是郭通的人,那么自己报仇的难度,直接上升到了最顶级。
“郭通和我打小就认识,那时我是老嬷嬷调教出来的扬州瘦马,他是街面上厮混度日的青皮混混,”良白玉一边笑,一边怀念。
“也谈不上什么情情爱爱,他帮我收拾恶客,我给他银子,让他养伤,结交弟兄,就这么在一起了……”
“他的势力越做越大,帮那些豪强大户、富家公子哥做的脏活也就越多,提起扬州城的下九流,他是一号人物。”
“……没背景、没靠山,自然也就没人管,黑活做的越多,得罪的人也就越多,有好几次差点命悬一线。”
“我劝他收手,他说他往上爬,已经下不来了,像他这种小角色,要么拳术练的没人敢惹,要么爪牙多的官府也不敢动。”
“后来他认识了一个大人物,大人物说愿意给他一个前程,前提是我陪他一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良白玉的声音渐渐的变得凄厉起来。
“我早不接客了,跟他过一起,当他没名分的浑家,但他就跪在我面前,耸的脑袋跟街边上的流浪狗一样,我能怎么办!难道我就看着自己男人失了精气神,变的如那行尸走肉!”
“这真是冤孽报应,就那一次,我就怀了别人的种,我悄悄瞒着他,想要生下来,但不到五个月就被大夫查出来,没了。”
良白玉喋喋笑了起来,表情狰狞,声音尖利。
“我拿着药,捉着下药的人,亲自去问他,问他是不是他暗中动的手,他的表情跟那天夜里一样,他说是,这是贱种,不能要,他会跟我再生几个,要几个有几个,但他不知道,我早就不能生了。”
“不管这孩子是不是他的种,但那是我的种,他把我孩子活活掐死了!”
李达听的心理不是滋味,很不痛快。
“做我们这行有个传言,说是天生断子绝孙命,儿子会被鸨妖叼走,除非一命换一命。”
“恰好我手下一个窑姐儿也怀孕了,烟花行除了花魁级的卖头汤,身子细心调理外,其它姑娘都吃药避孕,我让人查过,胎位不正,生下来也是痴呆,我拿钱买了她未生的儿子。”
李达双眼半眯半睁,听的心中越发闷气。
“最后谁也没想到,她的孩儿成了我肚里的鬼娃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看了一圈刑具后,紧接着道:“鬼婴随着人血滋养,会不可逆的往厉鬼的方向转变,堕儿生不入地,死不入天,一旦成厉鬼,神佛难制,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你都要借助这些刑具上的怨气来镇压,对吧,大嫂。”
“但你发现你快越来越镇压不住了,所以你找上了我。”
良白羊咯咯一笑:“我查过你,你和一个老道士坐船来的,但是女人家心细,发现只有你的包袱里有符纸、道书,老道的包袱里却只有衣服,所以奴家有了一个猜测,只有你会法术,而你的那个师傅,只是你的挡箭牌。”
“所以我们两个现在都有对方的秘密了,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帮你保守秘密,你再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供你上位,让你做这扬州三教九流的头一号人物。”
她妩媚的贴了过来,拉着李达的手就往衣服里伸。
“我也可以让你做大哥。”
李达推开对方的手,干咳一声:“我对大哥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这第二件事就算了,我帮你做第一件事,你也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别人的东西,我不要,但我的东西,我不给,别人也不能抢!”
李达捏了捏指节,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我要踢翻杜家武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杜五是郭通还在扬州城厮混时就结识的兄弟,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而且杜五也不是本地人。
杜门拳是四川一个著名大拳系,四大家四小家中的一门。
四大家是僧、化、杜、岳,四小家是红、会、字、化;杜五是杜家家主的私生子,十六岁就被赶出家门来外地闯荡,拳术凶狠、性情偏激。
顶门弟子梁宽,已融杜门八法中,一气、二力、三心、四向、五虎、六合、七星、八卦中的前七法,独门磨盘劲已能打出,脾气温和,不似乃师。
武馆三关门弟子,蒋元成、鲁通、何菜,杜门八法,只学会三四成功底。
在扬州城武馆教拳十年,杜五教徒五十八名,但大抵是富豪人家出资供养的武士,关系亲近者极少,能逢年过节供礼孝敬者只三四名……
“你这没毛小子,莫非还真打算给杜五掀门面,你知道这些年杜五打死了多少本地、外地的挑战者,你知不知道他的拳术已经练到‘绵绵不断、势若游丝’的内家高深境界,拿根绳子上吊都没你被人打死来的快。”
饭桌对面,恶面陈见李达这般痴迷,冷笑讽刺。
李达放下大嫂给他找来的资料,反问道:“看来干哥哥是对我是极不看好咯?”
恶面陈嗤笑一声,“我何曾正眼瞧过你,论打法,你连我三四招都敌不过,论功底,你练拳不足两月,退一万步说,就算一切顺利,给你三年时间,磨练筋骨,将太祖长拳火候炼足,再给你三年时间,磨出六合打法,你才仅有资格挑战杜家拳的顶门弟子梁宽。”
“拳术要越打越深,打拳却又是极凶险的事,你既无师承,又无门路,六年时间,但凡有一场输了,骨折筋裂,一生所学泡汤,没人给你出头,你就顶着个半废的身子活过下辈子吧,哪天在路上行乞,老子心情好,还能给你丢两文钱买馒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要是我一年间挑翻杜家武馆呢?”
“呵,那我叫你一声亲哥!”
“好了,大清早间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良白羊一摇三晃的走了进来,一身素白衣服,绷不住姣好的身段,像是鲜花般绽放的女人。
经过昨晚友好而和谐的讨论,李达正式加入‘大嫂阵营’,在鬼婴没解决前,就在这陈家住了下来。
出于某种嫉妒心,这干哥哥就分外看这‘铜锣湾小狼狗’不顺眼。
李达也清楚了,这二人并非情人,真的只是关系亲近而已,早十年,恶面陈更是在良白玉的长袖挥舞下,被安排进了衙门做杂役,一路爬上来的,有知遇之恩。
当然,李达也看的出来,恶面陈对良白玉的确有那么点意思,但是大嫂似乎并没有想法。
简而言之——备胎
大约都是练武出身,陈家的早食熬的是鸡汤加虫草,李达喝完后趁着一身火热,便在陈家大院里打熬起了气力,手臂裹着铁砂护臂,虾蟆吞吐,功力固于腕臂,一掏一缩间,力至胸背各处,甚至传来细微衣衫作响声。
“你就这么不看好他?”良白羊看着沉溺于拳术层次的李达,低声道。
“不是我不看好,拳术是再怎么练,都走不了捷径的,”恶面陈摇头,“我这些年帮衙门办事,不知抓了多少心比天高、以为学两手就能翻云覆雨的毛孩子,在我看来,他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管他能不能成,你用心教他,这是我跟他约好的,”良白羊平静道。
“你有没有想过,真到了那一天后,郭通要是死了,你该怎么过,”恶面陈迟疑道,语气有些火热。
“真到了那一天再说吧,郭通可不是好对付的,他表面豪爽,其实内心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我。”
……
自打知道杜五的层次,李达反倒是轻松了,接下来的三天里,他沉心练拳,除了两臂裹着铁砂护臂外,还按照恶面陈的安排,用木夹子锁住手脚膝腰等各大发力部位,这本是衙门铐武人的机关,后经过改良,成了练拳的工具。
一开始李达别扭的紧,像是浑身肌肉都被铐住,任何动作,都会引发肌肉加倍的压紧伸缩,往往一套拳路打下来,拳架子散的不成样子。
但等到习惯之后,却发现这种练法能准确体会到身体各大关节的发力点,从骨骼肌肉变化中,体会出更细微的劲力,对于拳架子的领悟更深一层,已经能将拳架子变化带入衣食住行间。
“跟我比一比!”
话音未落,恶面陈五指如叉,形似恶鬼,直插过来,李达面色一变,后马架步,身子大劲一炸,肌肉狂鼓,浑身上下所有木夹子一起弹出来,双手翻掌横叉,宛如战场里的拒马,一下子夹住对方拳头。
‘好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感觉到自己这拒马架住的,真是一杆大号钢叉,身子一沉,马步都要散了。
不过这几天的苦练可不是白费的,右脚一跛,往下一盖住,脚掌下立刻多了一个掌印。
卸下劲的同时脚跟一踩,一团土灰直砸过来。
“小把戏。”
恶面陈双手一扫,灰尘乱扬,李达脚如硬鞭,趁机砸向对方关节处,一声闷响,他感觉自己就撞在一根铁柱子上,不仅没把对方架子破了,而且差点把自己撞的一踉跄,腿脚酸麻,使不上劲。
“下去吧。”
恶面陈扫拳如弓响,大筋一弹,就把李达冲的跌飞过去,身子骨撞在墙壁上,砸的后背要散了架了。
‘下一招就能定胜负。’
李达眼中凶悍之色一爆,两臂皮肉忽然一缩,直接从铁砂护臂中弹出,稳马硬桥,冲天炮!
“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恶面陈眼神闪过一丝凝重,骨节一横,小臂自上而下拍来,像是衙门里红头黑棍的杀威棒,两两一撞,空气中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炸响。
恶面陈退一步卸劲,李达退无可退,等从墙上面跌下来时,墙面上有一个汗水凝成的人形。
恶面陈没有再动手,有些惊讶道:“长拳冲天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李达摸了把脸上汗珠,只感到浑身乏力,道:“昨天就有感觉了,今天正好使出来。”
“长拳外六合打法,手、肘、肩、脚、膝、跨,你练拳两月,就贯通一手一脚了?”
“很快么,我觉的一般般吧。”
恶面陈无语,他在牢里审问过最出彩的武行学徒,也无非这个水准,见对方表情平淡,还以为是在装逼,忍不住出言讽刺。
“太祖长拳要想练出火候,最重要的就是这六个架子劲,但这只是最低层次,但就算让你练出这六劲,还要融成六合打法,上三合,下三合,上半身是做金銮,下半身是坐金銮,你一年之内能练出来吗?”
李达扳着手指头算了算,认真道:“一个月一节劲,下半年练六合打法,这不正正好嘛。”
恶面陈更是无语,他真想对着对方耳朵里吼一声,功夫是这么算出来的嘛,那是越深越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刚准备再刺激对方几句,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翻开小腿裤脚,看到一团青淤,刚刚那一脚踹上去,仿佛踢到铁柱子上,这是外功几乎大成的征兆。
‘这干哥哥也是个狠人啊,听大嫂说,这老小子除了练出十几代衙役传下的狠把事,还经常在监狱中拿犯人做人桩子,逼问犯事者的拳术技巧,据说还真给他逼出了一门硬拍打功,十年练下来,已经练到‘身坚如石,气贯全身’的地步。’
这硬拍打功跟自己的虾蟆劲都是锤炼筋骨的本事,只不过虾蟆劲强调爆发力,而硬拍打功则是追求硬踢硬打和身体局部接架外力的。
关键是对方练到大成了。
“你这是什么本事,怎么一拳把我浑身上下劲都打没了,”李达看着墙上的人影,惊讶道。
“杀活术中的杀威棒,专门对付你们这种不服管教的武行人,是破劲的劲法。”
虽然这恶面陈看李达是分外不顺眼,但看在良嫂的份上,算的上有问必答。
“杀活术是破劲的拳术,铁闸门是关节技,看来衙门里也有高人啊,”李达感慨。
老话说,六扇门中好修行,单是一个监狱头头,就有这种本事,要是朝廷里的高手,又该是什么层次。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转而问了个更感兴趣的问题:“前两天,你拿我的凳子,又是什么拳械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十六凳术,练长板凳的器械术。”
“板凳!?”
“这又甚好奇怪的,武行里的奇门兵器多了去了,用长板凳的器械算什么;衙役出门逮人,自然不会往死里打,况且真要犯事的,见到穿官袍、带刀枪的,那还不玩命的逃;而且江湖人士多居旅店酒家,板凳到处都是,又隐蔽,又沉重,能锁能压,比起什么刺叉勾叉都好用,是衙门捕人术中,数十种武器之首选。”
我擦,你说的真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李达想到了少林寺十八铜人阵里的最强兵器,同样也是折凳。
折凳的奥妙之处,它可以藏在民居之中,随手可得,还可以坐着它来隐藏杀机,就算被警察抓了也告不了你。真不愧为七种武器之首!哈哈哈哈。
恍惚间,身穿黄衣的星爷正插着腰哈哈大笑。
电影里拍的居然是真的!
“我就要学这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拳械合一,是国术最大的特点以及优点,因为冷兵器战争说到底,就是器械的合理利用。
器械的练法,不仅不会分心,更能增涨拳术层次,比如你不练器械,永远不知道剑指的指头,其实是用来提盾的。
通臂拳的劈崩钻炮横,取材于枪法中的大封大劈。
勾手的原型,其实是汉代一种可攻可防的勾镶武器。
这既是相互促进、相互影响的关系,同样也是拳术实战性的一种表现。
不仅能实战,更能大战!
当然,也不是所有拳术和器械都能完美融合的,比如你一练长拳的,玩匕首峨眉刺,这就扯淡了,或者你一练短打的,提着两根狼牙棒,你这短打就真的白学了,不仅没有补益,还有害处。
而这扬州衙役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板凳术,其实是关节技的一种器具延申,核心是锁、拿、绞、摔;长拳是大架子,披劈冲撞,远用拳打脚踢,近用肩肘胯膝,辅以关节技更能让李达掌握住打法节奏。
这几日功夫,配合马家呼吸法,李达能感受到,他对于太祖长拳的掌控火候再上一层楼。
而这更让恶面陈惊讶了,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能这么快掌握板凳技,并炼入拳术中,这小子是真有天赋的,不对,不仅仅是天赋,除非他掌握了武行世家子弟历代单传的呼吸法,才能将打法练法用法三位一体,迅速糅合,并迅速适应他初学者的拳术暴涨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不可能啊,就算我这些年花了极大功夫,都没找到一种呼吸法,这本事只掌握在武行世家、朝廷上层的手中,就算杜五也不一定会。’
‘扬州城里我没摸出来历的,仅有郭通的三年前找来的那个教头,他的拳术之高,还在三大馆主之上,难道是他?’
恶面陈不只是好勇斗狠的猛汉,不然他也不会抢来监狱的肥差,就算猜测到半个真相,表情依旧不变,反而突然道:“我现在有一丝丝相信,你一年内有挑战杜五顶门弟子的资格了。”
“恩?”李达不明白,一直冷嘲热讽的丑鬼,怎么突然说好话了。
“但是仅一丝丝而已,”恶面陈顿了顿,“但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却不是你有天赋就能解决的。”
“请说出你的见解,”李达来了兴趣。
恶面陈指着李达脱下来的铁砂护臂,内侧泛黄,透着一股浓厚的药香。
“你把药膏抹在这护臂里,平时用你的虾蟆功锤炼两臂肌肉,铁砂不仅摩擦你的皮肉,锻炼灵敏性,还能将药力磨入你的皮肉中,我猜,你能练成长拳冲天炮,也是这个原因。”
李达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这也是瘦虎口传的锻体方式,跟什么铁砂掌、排打功的原理类似,都是通过外力将种药打入体内。
“问题就在这里,无论软硬功,锤炼筋骨都离不开种药,一盒药膏,按照你这种练法,顶多能顶半月,半月后你没了武家药膏,训练进度便会大为延迟,到那时你怎么办?”
说完,恶面陈冷笑的看着他,似乎觉的自己一语道中了要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错,要想练劲,得有武家药膏,而没有药膏,别说挑战武馆,练不练的出劲都是个问题。
“这药膏,外边有人卖吗?”李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表情渐渐严肃,他不可能总去麻烦瘦虎教头。
“黑市里面,最次等的武家膏药,百两银子一盒。”
说到这里,恶面陈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这些年压榨囚犯,坑蒙拐骗,赚来的大半家财,都投入这无底洞了。
穷文富武,在这魔改版的世道,更是走到了一个极端。
“自己做不行吗?”
“呵,武家方子好找,但种药哪里容易得到,这可是妖魔药。”
“你等等!”李达目光一亮,三步并两步就消失在走廊外,恶面陈没反应过来,‘蹬蹬蹬蹬’,李达又跑了回来,指着手上猴尾巴模样的花朵。
“猴精花,我师傅从镇山猿的洞府中采来的,”李达故意炫耀道,这干哥哥还不知道只有他才会道术。
恶面陈眼珠子瞪的老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种药难求,便是因为要跟妖魔打交道。
但听说对方的师傅,貌似是会法术的?
李达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李达率先开口,“求我啊。”
“……”
恶面陈这位衙门里凶人,恶名赫赫,不知把多少犯人折磨的痛哭流涕,跪地求饶,扬州下九流的一号人物,衙门排名前三的打家,此时竟有一种腿发软的感觉。
妈卖批,被抓到要害了!
所以等良白羊出来散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满口哥哥弟弟的,比谁都亲热。
“小兄弟,我觉的以你这天赋,打死那杜五不成问题。”
“我练拳十几年,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年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感觉李兄弟你打的太祖长拳中,隐隐有一种王霸之风。”
“……”
深夜十分,群星暗淡,乌云滚滚,李达看了看天空,知道时候已到,便下了楼梯,到了那间密室中。
密室中,良白羊一身轻纱,躺在铁板床上,肚皮高高鼓起,隐有青斑流动。
这位熟妇人双腿缠来缠去,像是要生了一般,满脸汗水,嘴里死死咬着毛巾,低沉的呻·吟声从口中传出。
而四周刑具传出阴沉的气息,正与肚皮的鬼婴相互抵消。
“饮鸠止渴,”这是李达的评价。
“等鬼婴彻底击溃冤魂之气,并将冤气吞噬,到时候大嫂你想不变成鬼母都不行了。”
好在良白玉对此早有准备,这些天间,她除了遥控管理醉人居外,便是采购施法的物件。
铁床下面,供奉着刚宰杀的鹿肺、下蛋母鸭、白鹅,香炉中青烟袅袅,阎罗牌位上是凶神恶煞的钟馗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用毛巾擦了擦手,并法指落在铜盆水中,低声念道:“清净之水,日月华开。中存北斗,内映三台。神水一噀,散祸消灾。急急如律令。”
然后用盆里符水涂在钟馗像中,原本模糊的模样,在用水涂过后,模样越发清晰,尤其是手上大椎,几欲砸人。
李达又念了净坛咒,对良白玉念了净心咒,甚至还走了一段法步。
若是他自己施法,自然不需要这么麻烦,但这是对普通人施法,得按照规矩来。
按照李达自己的琢磨,这种道家仪式,主要是用来校对天地频率的一种手段。
似是察觉到危险,良白玉的肚皮一阵鼓一阵缩,像是有两只小手在扒拉着肠子一样。
“啊!!!!!!”
良嫂终于忍不住,两眼翻白,痛的不能自理,凄厉的惨叫起来。
“都看什么,没你们什么事,滚回去!”恶面陈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口,呵斥着被惊醒的自家人。
烛光似明似暗,李达施法到了关键时刻,面色十分严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良嫂,让你儿子乖一点!”
李达捏碎贡品糕点,糕点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灰,同时肚皮里传来咀嚼声音。
良白玉颤抖着抚摸自己肚皮,低声说一些安慰话语。
李达深吸了口气,按照高邮民间法术做法,盘膝在地,念一些发音古怪的咒语,蜡烛火光像是被竖起,全部变成绿色。
他的耳边渐渐听到一种奇异邪恶复杂的低语声。
贡品中的下蛋死鸭忽然睁开黑眼,一口一下,将鹿肺吃掉,同时鸭子肚皮以肉眼可见速度涨起,右边活鹅惨叫声越来越低,脖子上像是被割出一条血线,血水流在鸭脚下。
一股奇异浓重的气氛在密室中凝聚。
民间法术有一个特点,就是往往施术者也不知道什么原理,属于瞎猫碰到死耗子;而且这是第一次尝试,李达也有些紧张。
在他的感应中,此刻周围的气场乱的一塌糊涂,有鬼气、有生命力、还有邪恶反常的低语。
李达手掌一转,钉鬼符贴在良嫂肚皮上,原本该是讳令的地方,被重新填入了咒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咒令为,驱鬼!
“摄!”
阎罗牌位上的钟馗像猛的睁眼,而大椎消失无踪。
良白羊肚皮一缩,发出一声尖锐到极点的惨叫,然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东西都是重影,浑身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两腿之间全是污血,还有尿液。
良白羊摸着肚皮,突然惊慌道:“我的孩儿,我的孩子呢!”
她慌张的四处张望,正好看见李达蹲在地上,正用一把小刀割着鸭肚子,原本放在四方的四颗高邮鸭蛋不翼而飞。
“我、我的孩儿呢?”良白羊满脸紧张的问,双手死死握紧。
李达从鸭肚皮里摸出一颗带壳沾血的黑蛋,擦了擦手,裂开满嘴白牙,伸出了个大拇指:“大嫂,你儿子以后就是颗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人持利器,杀心隐现。
李达发现自己的心理状态的确是有些问题,一遇到情况,就想着用拳术解决,胸腔中似乎有一种以前没有过的戾气。
把蒋元成打的半死时,心理居然产生一种特殊的愉悦感。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拳术是可以用来好勇斗狠,但事事都好勇斗狠,距离凉凉也不远了。
不过李达也试探出了自己如今的拳术层次,虽然猝然爆发,虽然雨天路滑,躲无可躲,但能一招把对方打翻,他相信就算对方全盛状态,自己也能战而胜之。
马家呼吸法,不愧是武行世家压箱底的本事,提升打法之快,匪夷所思,数月之功,抵的上人家多年打熬。
四个商人中,除了杨万千这个茶商,分别是瓷商、布商、盐商,那没出息的胖子居然还是盐商,都在本地是身价万贯的人物,漕运停滞,这些人一天不知亏损多少钱,无可奈何,这才来跟郭通讲和。
他们也的确没联系上郭通。
李达想了想,道:“各位不要担忧,不出意外的话,郭老大今明两日就能回来。”
其实按照信上的说法,今晚郭通就能回来。
简陋的货仓里,几个商人正捧着热茶喝,危机过后,个个又恢复精明之色,眼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兄弟,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江湖事江湖了,郭老大这一折腾,不知砸了多少人的饭碗,”杨万千感慨道。
“嗯嗯,我家老舅可说了,要不是怕外地人过来抢食,有些人就要下手了,只要钱砸的多,什么人请不动,”胖子气哼哼道。
李达心中一动,生在俗世,没人离的开吃喝拉撒,尤其是花银子如流水的拳术修炼,这些商人未必像表面上的那般弱鸡。
“哈哈,我倒想看看,谁敢砸我们的招牌!”
大门被猛的推开,断指刘、黑心蚊、笑面狼,还有十几个阴沉、冷漠、或是笑嘻嘻的汉子,一起涌了进来,黑心纹阴沉沉的道:“盐帮牛舵主虽然是淮阳地面上只手遮天的人物,但在这条江面,是龙也得给我们盘着,没有我们的渠道,谁敢给你们贩私盐?”
十多日不见,李达明显感受到,这些人身上的煞气又重了许多。
胖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这个,我不是这意思,我老舅说了,那个,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牛公子别惊慌,郭哥也明白这些天的损失,保准给你们一个交代,我先安排各位休息,什么事等一下再谈。”
这些商人自无异议,被人领了出去,等外人走后,笑面狼才露出一贯的假笑来,“李兄弟你真是够凶啊,咬人的狗不叫,杜家武馆的高足,上来就被你一脚废了。”
“哈哈,李小弟也是不知道,杜家武馆跟我们的关系嘛,”断指刘打圆场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也适时的表现出惊讶,“什么,杜家武馆是我们自己人,我还在奇怪怎么我们码头里混了张生面孔,不过杜家武馆的弟子,挡不了我一拳,假的吧!”
几人顿时无语,好半晌,断指刘才干咳一声,道:“这个,有些事以后再跟你解释,先给你介绍几个老哥。”
“水底鬼。”
“运粮百户周长官。”
“临清船厂的胡厂长。”
“花色白。”
“脚行刑爷。”
“炮仗叔。”
“棍三爷。”
“丐行李四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衙门库大吏洪老叔。”
“……”
李达暗自吸了口气,心理闪过八个大字,牛鬼蛇神、三教九流。
有名号的,那都是行头魁首,没名号的,做的买卖那基本都是不干净的。
以码头漕运为核心,郭通编织多年的这张官匪黑白的大网,直到最后一刻,才展现出来,他甚至看到,当初在酒楼上跟郭通有口角之争的码头胖爷,居然也是其中之一。
李达一一问好,这些人或是好奇、或是审视的看着他,其中棍三爷还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好小子,居然把杜五的徒弟打了,有个性。”
这是不是代表着,自己正式迈入郭通的核心圈子了?
黑心蚊把李达拉过来,低声道:“郭哥给大嫂的信,大嫂跟你说过内容了吧?”
“说了。”
“那就好,今晚你就把那些礼品带给那位,这事做成了,你就是我们的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犹豫了下,问道:“是不是太急了点,我师父也才跟那一位见上几次面。”
“我们现在明里暗里做的事,都是为这临门一脚准备的,只要官面的态度准了,那这大事就成了一半。”
“行吧,我让我师父试试。”
这事老早以前郭通亲自跟他说的,衙门里的王师爷是个信道人家,让老神棍跟对方套套近乎,事后必有厚报。
李达心想反正这老家伙闲着也是闲着,便把这事跟他这么一说,这臭不要脸的一听有好处,立马就从了,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还真搭上了这条线。
今天就要跟对对方摊牌了。
……
“哗,颜真卿的字帖、通府阁的老砚、还有这两座白玉小狮子,你知道这卖出去得多少银子!”老神棍两眼放光的道。
李达淡定的把对方的脏手拍开,把礼盒关起来,淡淡道:“你要是不怕被人沉江,你也可以抢了就跑。”
“那哪能呢,老道可是讲规矩的,”老神棍脖子一缩,讪讪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道长,老爷还在跟府衙商量公事,还要等一会儿再回来,麻烦请等一等。”仆人上了茶,恭敬的道。
“无事,贫道等的起,”老神棍一脸道貌昂然。
这位王师爷住在衙门附近一栋老楼里,除了两个仆人,院子里养些花花草草外,很朴素的环境,李达相当怀疑这事能不能成。
“话说回来,这王师爷有这么大能量吗,郭通不给知府送礼,专门讨好他一个,他不就是领导小秘吗?”
“嗨,这大兄弟你这就不懂衙门行情了,老话说的好,无幕不成衙,师爷虽然受雇于知府,但也是关系人脉的保证,总督、巡抚、布政司、按察司、知府、知县,谁家不供着几个师爷,扯着枝桠连一大片呢,一个有本事的师爷,长袖挥舞,消息灵通,外迎长官,内压府吏,足能保雇主官运亨通。”
“而且这师爷也分三六九等的,书禀师爷草拟禀贴,上达天听,是公门第一流人物,刑名师爷管狱讼律法,权势极大,钱谷师爷统户、婚、田、地四类,俗事最多,朱墨师爷红笔批勾告示,发放文书,是‘红鼻子’师爷,地位最低,但唯一例外的,便是这漕运师爷。”
“哦,怎讲?”李达好奇道。
“要知这师爷大多为雇主的同乡、同窗,或者是当地的士人文豪,又或者是长官推荐,唯独这漕席,只运河两岸大城才供的职位,监管漕粮运输,是由漕运总督亲自指定,有风闻奏疏之权,在这漕运方面,说话比知府管用呢。”
“你们那位郭老大,搞的那么大阵仗,堵塞粮运,罪名大到可以抄家灭族,但小也可以小到只是河期耽搁,罚钱两千,谁说了算,还不是这位王师爷,你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位帮会大佬要讨好他了吧。”
“原来如此,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李达一脸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神棍抚须一笑:“老夫还没求仙问道时,也是衙门里的一把好手。”
还没到李达继续发问,大门打开,一位青袍老者走了进来,见到老神棍目光一亮,快走两步,拱手道:“道长不拜访名山,今日怎有空来此。”
“哈哈哈哈,老道掐指一算,算出今日王兄府上有好茶水,故来一叙。”
二人又亲密谈上几句,李达至少可以肯定,在二人关系上,老神棍没有胡吹。
“徒儿,你在外面等我,老道和老友有话要聊,”老神棍斜眼看了李达一眼,悄悄眨了眨眼,挥挥衣袖,跟着对方走进内室。
“原来是他,”李达自言自语,当初在码头上看到的青衣老人,原来就是这位王师爷。
老神棍也的确能侃,李达等了一个时辰,这两老货还没出来,实在忍不住,在院子里溜达起来,正好看见那迎客仆人正在厢房里搬着文书,便站在门口看热闹。
“这都是老爷从衙门里带来的文案,事关府事,都是极重要的,”仆人吹嘘道。
“那是,那是。”李达附和几声,忽然看到一个不起眼角落里,有十几张图画,便道:“那是什么?”
“那些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罪大恶极,是和邸报一起送来的,府衙一份,我们这里留一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能看看吗?”李达顿时产生了好奇心。
仆人迟疑了下,道:“这倒是没什么,只是别弄坏了。”
李达便凑了上去,一张一张翻着,果然是全国通缉的要犯,不是刺死哪家王侯,就是沾了几十条人命,凶悍的狠。
直到他翻到了最后一张。
杜府一百二十三口灭门真凶。
咦?
李达眨了眨眼,这凶手不是没找到嘛。
他顺着字看向了通缉犯画像。
老神棍淫荡的表情赫然画在其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老神棍,灭门惨案真凶。
李达感觉自己像是咽下一颗冰块,从口腔一直凉到胃里,然后再扩散到浑身皮肤。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永远不知道,跟你在网络上吹逼的是人是狗,或者是五毛党。
你也不会知道,一张张客套的笑容背后,是真诚、是虚伪,还是瞧你那傻逼样子。
你更不会知道,老神棍淫荡、下流、贪财的面孔后,隐藏着一颗凶人的心。
但冰冷之后,却是怒火!
没错,就是怒火。
你丫一个朝廷的通缉犯,天天在衙门面前蹦跶,你这是秀操作呢,还是秀智商呢?
还他老母的杜府一日游,你丫故地重游,坟头蹦迪啊!
照理来说,李达应该对杜府的满门老少感到同情,对草菅人命感到愤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说实话,虽然很不道德,但这个真没有。
凭老神棍弱如鸡的战斗力,这都能把你家灭门,你们全家上下都是战五渣啊!
……
内屋,二人相对而坐,其中,王师爷这位漕运长官在面对老神棍时,居然执晚辈礼。
王师爷给老神棍倒了杯茶水,低声道:“何师,杜家那件事早已过去,你又何必跳入泥潭呢。”
“大义所致,抛头颅洒热血亦不悔,”老神棍大义凌然,随即又垮下了老脸,道:“那女鬼天天在梦里纠缠我,不帮她找到她女儿,我睡不着觉啊。”
“毕竟……是我亲手杀了她。”
“这事涉及鬼神,又与朝廷上层脱不开关系,你要掀桌子,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不然,那些人的能量,杜家父子都无半点还手之力,”王师爷摇头叹息。
“放心,看见门外那小子了么,他是会一两手道术的,凭老夫的三寸不烂之舌,就算是被人追杀、被人报复,一定会让这小子给我垫背,这小子傻不啦叽、呆头呆脑的,最好忽悠!”
老神棍咧嘴,伸出了个大拇指。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城南大街上——
“大兄弟,你说这事成了,你们郭老大准备给咱们多少钱?”
“漕帮有钱啊,你别看他们一副穷酸样,火耗,折损银,只要动一动手脚,那银子哗哗直下。”
“大兄弟,你咋不说话,心情不好丫?”
李达面无表情的看向老神棍,道:“老道,你没算到你今天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吗?”
“哈?”
“去你屋里坐坐,顺便帮你驱驱邪。”
老神棍不是真道士,自然也受不了那餐风露宿的苦,租的是扬州城一栋民居,屋主是个小商人,早出晚归,倒也算偏僻。
“大、大兄弟,你怎么把我绑起来了。”
“大兄弟,你拿菜刀干什么,驱邪用不着这刀子吧。”
老神棍被绑在椅子上,满脸惊恐的看着李达拿着菜刀,在他面前比划来比划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鬼物可不一般,画皮听说过没,我怀疑附你身上的,就是这画皮恶鬼,看我先剥皮去骨,把它挖出来再说。”
“不过不急,我先逼逼它,我最近听人说过,衙门监狱里面有一种刑法,专门对付骗子的,就是把人倒吊着,给人鼻子里灌醋,灌到一半,猛的拍打背部,就会造成终身不愈的咳嗽毛病,我在这里试试看,它对鬼有没有效果。”
老神棍终于意识到了不妙,尖叫道:“大兄弟,老道我做人一向兢兢业业、表里如一、拾金不昧,你们老大给的重赏还没到手呢,大兄弟你可不能杀人灭口啊。”
李达冷笑三声,“杀人灭口,这个词用的好,你当年杀了杜家满门,到底又是灭了谁的口?”
老神棍神表情一滞,好半晌,才讪讪道:“大兄弟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听不懂,那你解释解释,朝廷全国通缉的重犯里,为什么会有您老人家的模样?”
“那肯定是画错啊,你也知道,这重大要犯,长什么样其实没几个人知道,刑部的画工又是出了名的差,误会,真是误会啊!”老神棍信誓旦旦。
“哦,误会,你去杜府做什么?”
“当然是做生意啦。”
“谁的生意?”
“苏州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哪一位苏州商人?”
“苏州第一茶商,杨万千兄弟你听说过没,”老神棍低声道。
李达气急反笑,这丫真的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死到临头还在浪,也不废话,直接倒吊起来,一股浓重的醋味从老神棍鼻子里钻进去,呛的他连打好几个喷嚏。
“大兄弟,你我相识一场,放我一条生路行不行?”老神棍苦着脸道。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在码头做事,”李达突然道。
“呃,大兄弟你热血未消,忠肝义胆,想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头,其实老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大兄弟你两眼如钩,额头大亮,这是龙蛇之相,有枭雄之姿。”
“因为码头安全啊。”
“哈?”
凭良心说,李达虽然在穿越者中,属于混的特别不咋滴的那种,跟称王称霸的那几位更是半点不能比,但是找几个能点科技树的行当,赚点小钱钱,那还是可以的。
为什么不这没做呢,最主要的原因,危险。
任何正规行当,只要露面做事,就有身份暴露的危险,毕竟商有商籍,户有户籍,除非你躲在幕后,只出点子不露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问题是,这年头可没什么专利费,你空口白牙的跟人讲故事,人家心情好听你吹吹,回头就把点子抄去,心情不好的说不定还骂你几句。
马老总那么能侃,当年创业的时候不也被人骂成狗么。
你想做赵括,首先得有一个做当世名将的爹。
在这种情况下,在码头扛砖,是少数几种不需要查验身份,甚至能隐瞒身份的工作。
三教九流、五湖四海的农民、漕丁、工人,是自己最好的掩护。
所以,当老神棍浪的飞起的时候,你就不难想象,李达心中的憋屈和怒火。
老子一个穿越者,一个还不一定上通缉榜单的良民,为了小命着想,不怕苦,不怕累,低调做人,低调做事。
你他老母的一个土著,灭杜家上百口的全国通缉犯,天天不是跟公子哥喝酒,就是到受害地点乱逛,为了丁点好处,在衙门官员鼻子底下做高速旋转,就差头上贴个牌子,上书一行字‘老子就是杀人犯,眼没瞎的过来抓我啊’。
这种拿生命来卖队友的行为,李达鼻子都要气歪了。
“算了,好歹共事一场,我不能真的出卖你。”
还没等老神棍松口气,李达接着道:“我顶多把你带到衙门口,绑在门口的石狮子上,至于能不能被人认出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我相信你是有天命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神棍脸一垮,结结巴巴道:“其实吧,老道方外之人,跟官场中人交往密切,的确有些不合适,不合适。”
李达已经不打算听对方废话,拽着对方就往外走。
“别别别,老道我说,我交代啊!!”
“那就说吧,”李达面无表情道。
“其实吧,我是被冤枉的。”
“这点我倒是信,你绝对不是坏人。”
老神棍顿时一脸感动,能在不知你根底的情况下,还相信你的,那真是知己啊!
“像你这么怂的老东西,怎么会有资格当凶手。”
“……”
好半晌,老神棍才干巴巴的道:“这个,大兄弟,老道跟你说过,我当年曾在官场里厮混过的。”
“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当年曾做过江宁省布政司,太子少保,勇义侯,二品布政使——”
李达面无表情,手有点抖。
他一直以为,自己穿越没带老爷爷。
他错了,眼前这一位就是隐藏身份的真大佬。
虽然有些官名他没听明白,但大概是懂了。
一省高官、**候补委员、未来首长的老师。
怪不得人天天在衙门里浪。
原来衙门真是人家开的!
“——杨老大人的刑名师爷。”
“啊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老实说,虽然老神棍不是老爷爷,但这身份的确出乎李达的预料。
做秘书的关键,不在于你做的怎么样,而是你给谁做门面。
一高官官的秘书,下放到地方,不是一把手,那也是二把手。
李达打心底里,一直以为老神棍就跟范进一样,是科举多年不中,迫于生计,这才下海当了道士的。
但没想到,老神棍从事主播行业,是有理想,有追求,就跟他被人通缉的理由一样。
“……当时,杜府满门老少被害可是大案,我家恩主杨少保是主审官,阳司的天师、刑部的按察使、还有大内的高手,总之来了许多厉害人物查案。”
“但是查来查去,线索断断续续,似乎有人故意遮掩一般,查了很多人,但总没有头绪,前任码头舵爷,扬州龙王就是那时被抓进去的。”
“老道也算是老刑名,负责给杨老大人整理卷宗,诉讼司法,有一次意外,仵作丢了点资料在藏尸房,老道便去取,好奇之下,便看了看杜家人的尸体,这一看不得了啊,这些人死相简直恐怖到极点,有人用手指把眼珠子插瞎,有人扯开肚皮,把肠子一节节拉断,还有的用利器头盖骨掀开,脑浆子抓在手上往嘴里塞——”
说到这里,老神棍面色发白,深吸了几口气,道:“这倒也罢了,最后一具尸体是个孕妇,是城外尼姑庵里的发现的,是杜春楼的正妻,她正怀孕九月,肚皮裂开,被人活剖取尸。”
李达皱眉,当初杜府场景中,唯一没有露面的杜家大房夫人么。
“当时吓的老道三四天没睡好,而且夜夜梦到那个女人瞪大眼珠子看我,呼呼,我请阳司的道人看过,他说我身上没有鬼气,纯粹是忧劳过度,自己吓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神棍老脸抽搐,继续道——
“我就跟杨老大人告了假,准备修养一段时间,结果梦中的女人没了,朦朦胧胧间,就像是看画本,写着这女人的一生,事无大小,从几岁撒尿,几岁绣女红,几岁第一次出门,还有第一次生女儿的喜悦与惶恐,好似过了二十多年一样,大兄弟,你不明白,我就觉的,这杜家夫人就像是我女儿一样,从小带到大的那种,那种感觉、就是感觉,你懂吗?”
“代入感。”
“对,就是这个道理,然后,我就想我有责任把害她的凶手逮到,然后我就瞒着杨老大人暗中调查,结果真查出不少东西来了。”
“整个案件的卷宗有一些小地方被人悄悄改过,让人感觉更像是自杀,而不是他杀,正一道的天师大人花大法力开法坛召魂,当着几十人的面,是真的召出来鬼的那种,然后一一审问,但我看的出来,那杜家夫人是假的,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感觉,动作、神态、气质,跟我梦中的那位不一样。”
“然后杨老大人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让我准备案宗,他要上京面圣,然后去了一趟,才刚回来,案子就结了,杜家谋反,我问过杨老太公,他说此事已确定,让我不要再查下去。”
老神棍龇牙咧嘴,两眼通红,“老道我胆小,心想连杨公都这么说,说不定真就是造反呢,毕竟杜家夫人一介女流,能知道个什么,再说案都结了,还能查个屁啊,我心想回头买个风水好地,把那位夫人的尸体给埋了,也算是尽人事了。”
“结果、结果等我回头找尸体的时候,发现、居然发现,一百三十七条尸体,只有杜夫人的尸体,没了!”
李达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稀里糊涂的成了逃犯,我家里翻出了杜大人写给我的信件,还有赃物,若不是有熟人偷偷告之,我早就被抓了,后来我也打听过了,上面似乎也有争议,杜家三门清贵,若是无缘无故的按上个造反罪名,恐难定人心,所以我这位同犯就成了灭门真凶。”
老神棍说完,苦笑着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想了许久,道:“也就是说,天师、还有上面派来查案的人,是有问题的。”
“这是肯定的,以当时的情况,除了我、杨大人,还有京城来的人,任何当地官员都是碰不了卷宗的。”
“你那恩主杨老大人会有问题吗?”
老神棍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以杨老的作风声望,和我多年的认识,他是不会干这种事的,不过奇怪的是,他从京城回来后,就断定杜家是要造反的,这是让我最不解的地方。”
“正一道天师,是谁?”
“京城来的两位天师分别是护神道人和崇圣真君,其中施法招魂的是崇圣真君。”
“崇圣真君!”李达自言自语,忽然心中一动,那不就是金陵城的那位大人物,丹灵儿口中,要对丹鼎派赶进杀绝的那一位,随即浑身一抖。
“我说,那位崇圣真君这次来江南,不是来抓你的吧。”
老神棍也想到了这一点,勉强笑道:“大兄弟别开玩笑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这个灭门真凶是假货,要想抓我早就抓了,何必派一位护国天师移驾江南呢。”
“也有道理。”
李达不说话了,上下打量着老神棍,道袍木簪,人模狗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神棍心尖儿都在颤,对于这位大兄弟的人品,他只能用五个大字形容,
不亚于自己。
所以对方要是押着自己去衙门换赏钱,他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就这样吧,”李达叹了口气,“以后你小心点,低调点,被头铁的往衙门口撞了。”
“完了?”老神棍愕然道。
“不然你想咋地。”
“老道我可是杜家灭门惨案的真凶啊。”
“你这不是假的么,”李达拍了拍对方肩膀,一脸正气道:“我做人的原则是,不害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这次我相信你。”
老神棍感动的热泪盈眶,心想这大兄弟见死不救、贪得无厌的表面下,其实是有一颗赤子之心。
李达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你查不查案我不管,再重复一句,注意安全。”
老神棍满脸感动的直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刚一出门,就露出懊悔的表情。
真想把这老头绑到衙门换钱花啊,白花花的银子就从手边溜走了啊。
但一来,自己还要借着老神棍的身份打掩护。
二来,他自己屁股也不干净啊,阳司通缉犯存疑、上清余孽存疑。
别回头自己把人绑了,人回头再把自己给绑了,那就坑爹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心软啊!
……
隋朝第三次开发的,从京口到余杭,八百里多长的江南河段中,一条官船正在河面行驶。
距离钱塘河还有百里距离,距离暴躁的钱塘大潮还有三个月,所以水面平缓,波涛不惊,偶然还有白鸥从水面飘起,嘴里还叼着一条肥鱼。
但是官船的水面上,却绝对与平静无缘,一股浓厚的血腥气从甲板上传来,好似被炮打过的尸体,器官零散的洒在各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郭通站在船头,一身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闻着血腥气,只感到一股名叫野心的东西在滋养着全身,这种感觉正好,怪不得能让古往今来的英雄豪杰前赴后继。
“四通锤八大靠功、回龙行掌、孙膑小架、直功门、六合二路、二郎手,六个武行拳师联手取你性命,郭通,你这条命值不少钱嘛。”
“多亏您插手,”郭通回头,看着眼前邪气盎然的少年人,尊敬的道。
“谈不上,我姥爷欠你一个人情,你要还,我便还上,有汉留出面,你这下九流的招牌没人敢惹。”
少年人两眼如钩,额头大亮,一身红色胡袍,按照老神棍的说法,这是龙蛇之相。
“我始终是你们洪门王老爷的外家,旦有吩咐,郭通义不容辞!”
“哈哈哈,你郭汉子真是不要脸皮,抱着我王家的腿就撒不开了,”龙蛇之相的少年人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郭通面色不变,微微弯腰,“一南一北两宗佛,峨眉新系道人家,新老爷,臂王爷,敢打敢杀硬马爷,不如皇家洪老爷。”
“老爷门下,您才是洪门小天王,做您家走狗,我郭通乐意至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色微深,窗外风声卷着浪声,像是一种奇异的狼吼,才下过雨的天气不算太阴,但也见不着月亮。
李达躺在木坂床上,双眼微眯,似睡非睡,但耳朵翘起,敏锐的听着外面,心思却并不在这上面。
自己躲在码头,日子过的不能说苦,但是也的确是尽所能的低调了。
但漕帮之争、杜家满门、上清余孽、阳司官员,就像有一张无形的大网,不管你藏在哪个偏僻角落,总会缓缓的、不可逆转将你网进去。
在这神神怪怪的世道中,要想活的舒服一点,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直到敲门声响起,大门打开,一个年龄不大的码头少年兴奋道:“李哥,郭老大回来了!”
李达起身,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落下,不管怎么说,总归有个说法了。
他匆匆的走出了门,不知何时起,码头上的火把像是星星之火,在黑暗中亮成一片。
一条普通的小渔船就靠在河堤上,一位身材不高不矮的中年人正在站在船头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郭哥,”不知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句。
四五百名看不清面目的汉子同时叫道:“郭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有火把让开了一条路,让这位搏险一统所有扬州码头的强人登场。
账房黄、断指刘、黑心蚊、笑面狼、还有水底鬼、花色白、脚行刑爷、炮仗叔等等一干悍将紧随其后。
“今日之后,郭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扬州城有新龙王了!”
黑暗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江湖大佬,啧啧,”李达心中难得泛起一丝波澜,不过脑中又想起良嫂跟自己讲的过去,那点冲动迅速敛去。
“大佬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李达摇了摇头,混入移动的人群中。
……
李达看过一部西方黑帮电影,里面的意呆利教父就坐在书房里,迎接着一个又一个拜访者,他觉的这很有逼格。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成为这幕场景中的一员。
当然,他是拜访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郭通回来后,就把自己锁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接着一个,面见自己的亲信。
李达本以为自己要等很久,但出乎意料的,第四位就轮到他了。
断指刘拍了拍李达肩膀,低声道:“郭哥在里面等你。”
李达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家地位不高,但没奈何自己办的事重要。
漕帮郭龙王再牛,那也要官府承认才行啊。
李达推开了门,门内点了三根蜡烛,环境仍有些昏暗,只能看到郭通大概的轮廓。
“坐,”郭通沉稳的声音响起。
李达刚一坐稳,郭通就推过来一个盒子,“这是给你那位师父的。”
李达打开一看,十张山西银票,每一张是一百面额的,顿时吸了口气,两眼冒出金光来。
一千两,对于一个掮客来说,已经是超乎想象的报酬了。
简单的说,李达要还在白云观当道士,估计要辛苦一百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按照比例分成,六四、七三、八二,
算了,反正这师傅也是假货,而且还骗了自己,这一千两,就当是给他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李达心安理得的把银票揣入怀中。
“这是给你的,”郭通又推来一个盒子。
李达打开一看,只薄薄的一张纸,刚还有些失望,但等看清楚了之后,顿时又目光亮起。
扬州城西一座三进出的宅院,论起市价,比不上一千两银子,但比起升值空间,却又在银子之上。
关键是,他是房子啊!
你见过直接送房子的牛逼老板吗?
眼前就是!
良嫂评价郭通的话,见利而无义,也就是表面豪爽,但其实自私自利的很。
但李达觉的在这里可以补充一句,只要在能给他带来足够多的利益,对方的回报也是相当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谢郭哥。”
这一声谢,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没事,你应得的,”郭通拍拍李达肩膀,“你师傅那边的联系不要断,跟王老保持交流,做的好,我不吝厚报。”
李达眼神一闪,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
他走之前忘了问了,老神棍和那一位王师爷是什么关系,都是师爷,若说以前不认识,那就是糊弄鬼了。
“郭哥,今天是第十二天了,那位卫千总,他没几天就回来了吧,”李达试探性的问。
郭通裂开嘴巴,笑容满面的道:“那位卫大人怕是还在分水坝那边等着船来接呢,没办法,漕船漏水,他拳术再高,官位再大,也只能等着人来修船了。”
李达明白了。
分水坝离扬州,至少还有两个城的距离。
也就是说,对方半个月内赶不回来了。
这就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因为地头蛇会钻洞。
李达对郭通说了几句后,便主动告辞,毕竟这位大佬才回来,还有千头万绪的事要处理。
“对了,明天好好打扮一下,穿件干净点的衣服。”
回到自家那个窄***仄的隔间,李达满足的躺在小板床上。
点亮成就:买房。
而且还是一线城市,三环之内的独栋别墅,这可是上辈子都没点亮的成就。
不过郭通让自己打扮干什么,介绍对象?
还是说,要爆自己的菊花?
李达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花钱买菊花,这不是郭通这种卖妻溺子、志向远大的枭雄干的事。
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如此,那就管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道是拳术壮的是胆,那银子壮的就是心。
李达突然发现,自己只要想做,还是可以做出一些事的。
比如买房,买房,还有买房。
阳司是自己的潜在敌人,崇圣真君又是老神棍的潜在敌人。
哪一个敌人,他目前都斗不过。
就算以郭通的势力,跟官方斗,也只是分分钟送菜的节奏。
但不代表着,他不可以给对方添添堵。
毕竟他还有一个身份,上清宗主!
胆一壮心一大,他就想折腾了,就算是咸鱼,磨出爪牙,偶尔也是想用一用的。
大号上线,在地面上中勾勒出一个奇异的图案,先是一个鼎,鼎中有道人,但放大了看,却是由无数细密的符文构成。
这是丹灵儿这一脉的讳令,只要对方还在阴神状态,便会有所感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盘膝坐定,过了约有一炷香时间,湖光潋滟,一道洁白的少女幻影踏入莲间,盈盈一拜。
“见过宗主。”
声音说不出的喜悦。
“最近可有大事发生,”李达用模拟的苍老声音道。
“无甚大事,宗主,灵儿终于脱困,并汇合了妙一门的竹杖师叔,正在苏州城躲避追杀。”
李达回想起了三张通缉榜单中,那位青竹老丈的模样。
而且苏州城,距离分水坝也不是很远嘛,顿时计定,筹措了下言语。
“朝廷鹰犬,害我道门不止,阳司更乃正一道爪牙,老夫夜观天象,测出彗星西沉,斗牛阻于两水之间,此乃阴盛阳衰之兆。”
“宗主,此卦何解?”
“彗星西沉是地支,斗牛应丑,两水受阻困于坝中,阳司地支第二号丑,正困于分水坝。”
丹灵儿激动莫名,“宗主,你说的是真的吗,朝廷鹰犬困于水中,这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南七家在野道门被破,阳司爪牙势如破竹,凶威赫赫,但饶是如此,天干没出动过前三,地支没派出前五,这八个人甚至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就如同秃鹫一般飘荡在空中,带来死亡与毁灭。
但自家宗主只略一推算,就算出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果然只有宗主才是带领我们丹鼎一脉复兴的希望。
“老夫不入尘世多年,此番也不愿多加杀戮,此事便交予你处理了,且去,且去。”
湖水渐渐退潮,丹灵儿还待说些什么,却在潮水中渐渐无声。
李达主动切换了大小号。
既然知道这丹灵儿被一伙反抗朝廷的势力所救,那就把这件事交给他们处理吧。
相当一段长的时间内,他不愿意与这些人有过多的接触。
丹灵儿是个很好的传话筒。
但李达还不知道的是,他的小迷妹已经把他的位置暴露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达一大清早就被各种嘈杂声响吵醒,从床上爬起来,透过仓库窗户的一角,可以看到吹唢呐的、敲鼓的,还有什么舞狮舞龙的,红通通的一大片,喜庆的跟人结婚似的。
“搞什么鬼,这才不到四点吧,有没有搞错,混江湖也要早起,我又不要高考?”
李达一肚子牢骚,从衣架子上找了件干净的衫子套着,洗漱完毕后,匆匆下了楼。
刚下楼口,就见断指刘喜气洋洋的指挥着漕丁,将什么红段子、花绸子、瓜果点心装好,放在推车里一起运走。
“刘哥,什么情况,你取小妾啊?”
李达跟断指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他救过对方的命,还救过人媳妇的命,夫妻二人对他也很好,有事没事就给他送海产、送补品,所以李达直接吐槽。
“瞎说,这比娶媳妇还要大的大喜事,等会跟我走,我路上再教你规矩。”
“去哪儿?”
“龙王山。”
扬州城以湖、园林、寺庙等景致闻名,周围没什么名山高岭,非要推举一座的话,那就是城东、运河北侧一段,有一座用挖河道的淤泥碎石堆积出的山头,上面供奉着龙王庙,漕运人家很信这个,香火不断。
李达虽然不知道郭通要干什么,但是他有点没想明白,这么光明正大的拜山头,真的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断绝漕运、引发罢工、阻塞河道,逼的官府不得不在这场江湖动乱中保持中立,趁机大下杀手,一统大运河与长江交界,所有码头、舵口、河工水路,虽然他当时在保护大嫂,没有参与其中,但是他在码头都听说了,这小半个月间,江鱼都养的肥了一圈,衙门里也多了十几件人口失踪案件。
这个时候,再大摇大摆的祭神,这不是打知府大人的脸嘛。
民不与官斗,江湖人也是民。
“郭哥从京城请了个招牌,让我们在洪老爷面前开香堂。”
开香堂?
这不是漕帮的做法,漕帮人收小弟的黑话叫跑海,从长江到运河,再从运河到东海,漕帮人一条线,靠水为生,收小弟必须通码头开埠,顺着江河跑,所以叫跑海。
洪老爷、开香堂,李达琢磨了下,忽然惊道:“开的是洪门分舵!”
“没错,就是洪门分舵,郭哥弄到了通天的关系!”
李达心思电转,瞬间就想明白这件事的政治意义。
首先,在这条时间线上,我大清亡了,洪门做为反清复明的机构,充分完成了组织交给它的任务,可以说是复国元勋。
再者,这世道拳术是魔改过的,顶尖拳师未必能决定一场冷兵器战争,但可以在战争中决定你的生死,不然你以为我大清栋梁皇太极是怎么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在七大拳系中,拳谚的最后一句,也变相证明洪门的历史地位,新老爷,臂王爷,敢打敢杀硬马爷,不如皇家洪老爷,洪老爷就是应该就是洪门拳术。
不是说其它拳系的拳师就一定打不过洪门拳师,关键是洪门可是朝廷的门面,也是朝廷在武行的招牌,砸了它,可不是找死;就像是民国时期的地方拳师再能打,也不敢到中央国术馆挑衅一样,打不过是一回事,不敢打则是另一回事。
“洪门自从皇明复辟以来,五十年间,仅开过三个山堂,我们龙王山是第四个!”
断指刘这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在路上也忍不住满脸激动。
李达明白了,洪门在这里开了山堂,就相当于挂了张免死金牌,日后只有他们找别人的麻烦,没有人敢挑衅洪门权威,就算当地的衙门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洪门一脉,关系通天。
就是这么霸道,就是这么bug,不服气憋着,谁让人家反清复明成功了。
免死金牌,世袭罔替。
这些香烛礼件一路送到山脚下,被山下的码头打仔运到山上。
这些码头上的汉子个个一身白衫红腰带,精神十足,不断有把头干事吆喝来去,龙王庙附近的区域已经被重新清理了遍,满足开香堂‘五丈见方’的要求。
除了运河龙王外,法坛上还临时摆放了一座关羽夜读《春秋》像,匾额‘忠义堂’三个字,中间设三层供桌,上层设羊角哀、左伯桃二位,中层设梁山宋江位,下层设始祖、武宗前五祖、中五祖、五杰、三英、五义,男女军师。
据说这就是当年红花亭胜利会师,祭天结义的排场,不过李达不确定的是,魔改过的时间线,这些洪门祖师爷还是不是同一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附近的漕丁正在挂大红灯笼,外层三盏、中层八盏、内层二十一盏,‘三八二十一’,正是洪门的洪字比划,账房黄忙的满头大汗,见了李达,立刻尖叫道:“你怎么穿这身衣服过来,快到里间换掉,快去!”
“我新买的湖布短打小衣,城里货,怎么就不行了,”李达话还没说完,就被推嚷着去了本该是庙里祈祷的单间,正好看见丐行李四九苦巴巴的脱了破洞装,露出排骨板的身材,十分难受的套上了束身长衫子,看见李达,目光一亮。
“李兄弟,听说老郭送你一处宅子?”
“有这么回事,”李达立刻警觉,这家伙咋知道的。
“缺不缺丫鬟姑娘,我那里有好货色,给你这个数,”老乞丐咧开嘴,露出一嘴的黄牙,脏兮兮的手指比划了个八。
李达面色微变,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人口买卖,而对方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人头贩子。
“行,我回头看看吧,谢谢四九哥了。”
应付了这位后,李达吸了口气,上衣脱掉,露出一身精干的肌肉,套上这件像是读书人的长袍子,却又拉伸收紧的款式,鲜艳的大红色,忒瞎人眼。
又有几个干部级的走了进来,李达瞬间感到一股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原来是杜馆主,没想到大家原来都是自己人,都是郭哥兄弟,”李达嘿嘿一笑。
“我徒弟被你打的肋骨断裂、右腿废掉,头部重创,至今昏迷不醒,你得给我个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无视对方凶狠的眼神,上前一步,硬顶硬的道:“武行说法,硬出头上生死擂,你徒弟本领不济,学拳三年比不上我学拳三月,我倒是想问一问杜馆主,你是不是故意把你徒弟教的这么弱,好让我吃上人命官司?”
杜五那条刀疤线般的右眼一抽,戾气一闪,地下石板‘啪嗒’一声,裂成七八块,一记鞭响几乎瞬间在李达耳侧响起。
“住手!”
“够了!”
“老五!”
李达遮架刚摆出,耳侧风声就像一条空气鞭子,冲的他眼神一花,强烈的恶心感从喉间溢出。
杜五后背被脚行刑爷抱住,右手架在炮仗叔的肩上,腿被黑心蚊双手按住。
“你们想要撑他?”杜五眼中血丝爆出,精神已经到了一个极端。
“老五,这是什么时候,你想砸谁的招牌?”刑爷喝道,双臂做桥,按住对方腰马,胸口挤血一样红,显的压力极大。
“这小子对郭老大还有用,”黑心蚊阴沉沉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年轻人火气旺,你跟人家计较个什么,这要是出了事,郭通又要骂你了,”炮仗叔无奈道。
郭通二字似乎起了作用,杜五眼神中的恶光渐渐收敛,声音有如九幽恶风,“武馆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直到杜五离开,李达表情都很平静,他有相当大的把握,对方不会真的动手,没了自己,谁替郭通在衙门牵线。
“小伙子,老头子一把岁数,见多了年轻气盛最后惨死街头的,记住,服软是一种本事,”炮仗叔拍了拍李达肩膀。
“你要搞清楚自己身份,新来的,我们才是郭哥的生死兄弟,”黑心蚊在李达耳边低语。
李达最后咧嘴一笑,“吓唬人谁不会啊,寒毛都没掉一根。”
摸了摸右脸,一水的汗珠。
这就是杜门拳的杜门劲力么。
果然够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有一种说法,人在不同情绪下,流出的汗水是不同的。
普通情况下,汗水更接近于水。
但是在特别恐惧、紧张的关口,流出的汗水特别浓稠,像是浆液,汗出如浆,就是这么个情况。
李达现在碰上的就是第二种,右半边脸颊火烧火燎的,又像被胶水裹住,甚至还有一种刺辣辣的疼。
用手一摸,全是粘液。
‘这就是拳师的境界么,静如闲庭逸柳,微风过处,波澜不惊,起如恶虎捕羊,黑鹰冲于涧中,势若千钧,这种暴起的力量、气势,已经有一种非人的感觉了,独门劲至少是架子劲的四倍、不、五倍力量。’
李达又想到了恶面陈对于杜门拳的评价。
‘杜门拳出架势高、拳多掌少,出拳用腿形如推磨,上贯下盘,上盘下挂,左右循环,其诀曰:‘磨盘劲贯其中,出拳用腿如卷风’,好一个用腿如卷风!’
直到此时,李达终于真切的体会到,他的小目标,和某首富的一个亿小目标,其实难度真的相差不大。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遍布全身。
哪怕是知道对方短时间内,不可能向自己下手,他依旧爆发出一种强烈的生存欲望。
勇由怯起,力从危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己选择的目标,就要承受这种代价。
但出乎意料的,李达扪心自问,并没有害怕和后悔,而是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心脏在‘扑通’‘扑通’跳动。
只要自己练出太祖长拳的六合打法,就能有挑战对方的资格!
……
匆匆赶来的断指刘张嘴就骂,“你小子是不是最近太过得瑟了,金钱豹杜五在扬州城是什么地位,上千打家中的头一位,人家避之不及,你倒是眼巴巴的凑上去,你真以为练两月拳就能天下无敌了?还是说你以为等杜五是踢断你脖子,郭老大还能给你招魂?你小子什么心气!”
虽然被劈头痛骂,但李达心里暖暖的,这老小子在这群人中,算是唯一真心把自己当自己人的。
“等开香会后,我回头置一桌酒,给你们两讲和,老五是极好面子的,你回头放低姿态,没多大事。”
“我不去,”李达翻了个白眼,“他徒弟学艺不精,被揍了关我什么事,打拳就是为了出气,拳术练出来了,人反而缩手缩脚,那还不如不练呢。”
“你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有道理啊有道理,哈哈,学拳的心灵不敞亮,怎会打出敞亮的拳术,碰上个拳师就要低头,那下次碰上个大拳师,岂不是要五体投地了,洪老爷两路拳、一路洪拳,一路太祖长拳,都不是给人伏低做小的拳术。”
一个跟李达差不多大,却给人十分猖狂感觉的华服少年大摇大摆的走出,看着李达咧嘴一笑,“没有降伏诸侯、坐镇天下的精气神,你这辈子都练不出坐金銮的真谛,小子,我很中意你。”
断指刘先是眉头一皱,然后面色一变,恭恭敬敬的道:“不是谁都有小天王您的天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哈哈哈哈,你又错了,天赋不是爹生娘养的,天赋是从老天爷手上挣出来的,既然练拳,就该把性命二字放在手里把玩,若得我命皆由我,才能火里种金莲,哈哈哈哈哈,就该是这般,护神老道,你的金丹之道我又悟出道理了。”
这少年目光一亮,不顾他人眼光,哈哈大笑离开。
“这人千万不要招惹,也别信他的话,”断指刘面色微变,叮嘱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仿佛刚才那位是洪水猛兽般。
李达听的不明所以,但至少他听到‘护神老道’这四个字,瞬间想起杜府案中,两个天师中的一个!
除了与杜五的冲突,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少年外,开香堂一切按照规矩流程来办,十张桌子上,渐渐坐满了客人,除了本地的地头蛇外,还有各地漕帮主事者的观礼,这些各地的老头子交头接耳,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行话说的好,漕帮一条线,洪门一大片,洪门每个香堂与香堂间,都是独立自主的。
但是漕帮不一样,漕帮应河运诞生,沿岸分布,一方动,便有四方风云起。
不过他们无论怎么盘算,都无法阻止这一次的大开香堂。
桌面上已经摆上了‘高溪塔’,中有‘木杨城’的木斗和七星刀、龙凤棍,案前香炉上,大大的反清复明四个字,还有七星剑、宝镜、剪刀、珠串和木鱼,两人持刀在侧。
随着一声锣响,郭通一身褂袍的走入门口,手持文册条陈,霎时间全场肃静。
杀鸡点香,供神祭佛,一系列流程后,郭通站在关二爷座下,龙头大哥登台点将。
整座庙中,充斥着一种宗教和原始崇拜混合的狂热气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洪门小天王手持一个木牌,走上台前,郭通郑重其事的接过后,深吸了口气,念起诗来,“香长大令传下来,在园兄弟听开怀,今日聚集英雄将,位台兄弟好威风,协力同心灭强寇,上天佑助事成功,三山五岳来聚会,五湖四海共一宗,天机不可来泄露,咱们兄弟本姓洪。”
“杨百朗!”
笑面狼走入门口。
“你来做什么?”
“投奔梁山。”
“投奔梁山做什么?”
“结仁结义。”
“是人家劝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愿意来的。”
“自己愿意来的。”
“有咒无咒?”
“有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念。”
“执法大令手中飘,满园哥弟听根苗,为人做事要正大,敬兄爱地美名嘉,洪门律令非戏耍,虚心假意血染钞,自古英雄仁义大……”
“刑堂堂主啊,”底下里有人纷纷议论。
洪门开小香堂是收弟子少收执事,而大香堂必须要有内外八堂。
内八堂执事是坐堂总管堂口事务和人事、陪堂辅助坐堂,经济事务、管堂升降赏罚、执堂内部杂务、礼堂礼节、刑堂执法事务、香长监察人,巡查各大香堂、盟证盟誓的监察人,主管帅印令箭。
这是绝大多数人关注的焦点,郭通这一次行险,将扬州方圆百里,所有码头水道上的高层一扫而空,这是一次分蛋糕。
果不其然,郭通的四大金刚,分别领了坐堂断指刘、陪堂账房黄、管堂黑心蚊、刑堂笑面狼四个实权堂口,礼堂交给了运粮周百户,香长交给了脚行刑爷,还有两堂交给投降的两个码头话事人。
接下来便是外八堂,心腹大爷谋划军师、圣贤二爷避关二爷讳,空置、当家三爷粮晌总管、管事五爷执刑、录供、调节纠纷、花官六爷巡查、贤牌八爷记功过、江口九爷杂务、牌把十爷杂务。
这八位除了本职外,还兼领着其它几个码头的管事,是肥差更是实权,所以必须是亲信。
李达躲在人群中,悄悄打了个哈切,好无聊啊,好想睡觉啊。
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既然已经给了自己银子和房子,就说明郭通根本没打算让他管事,毕竟他才来码头两个月,不仅不服众,更不是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估摸着,最多混一个不管事的大老幺十爷、九排九爷,说不定一点职位都不升,继续当自己的小会计也是很有可能的。
“李达!”
“在!”李达下意识的清醒过来,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走上堂前。
这是念到第几个了?
又是一遍惯例的洪门切口。
“领管事五爷,监管水坝码头!”
李达茫然的接过符、令、剑,看着或是嫉妒、或是艳羡的眼神,不解的挠了挠头,自己这是又升官了?
扬州七个码头,自己就这么管了一个?
这叫啥?
一步登天做大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达一直以为,做一个码头舵爷表面光鲜,其实是个很辛苦的活儿,郭通的工作强度他是看在眼里的,甚至还担心这一天上下,他能不能抽出时间练拳。
但是出乎意料,做老大轻松的很。
码头账务有黄四角和两个老账房处理,黄四角是账房黄的侄儿,陪堂正儿八经的心腹,而且码头统一,账目也要走总账,至于李达的现代记账法,早就被他们学去了。
码头苦工由陈老固安排,他是脚行刑爷的老弟兄,码头上的活儿门儿清,也没什么大碍。
郭通派给他的十多个打仔,加上本地码头二十来号打手,由薛裕统一安排,这薛裕正是庵堂里拳术最好的小子,一个多月不见,脸上多了道刀疤,看起来狰狞凶悍了许多。
至于水坝码头上的纹面华残党,更是低调的很,毕竟他们老大十天前才被泡在水里淹死,老婆孩子被赶到了外地,就算想报仇,也要缓一缓再说;毕竟人人都有老有少,别人可不会对他们这种小人物按江湖规矩办事,一旦闹腾,就不仅仅是赶走那么简单了。
这种情况下,李达除了认识一圈人名,居然发现,自己好像真就这么闲着了。
当然,这种轻松可以换一种说法,被架空。
若是郭通,或者但凡一个有野心的帮派人士,这时候怕是想方设法,不睡觉都要争权夺利。
但李达是条咸鱼,他居然觉的这种只拿工资不干活的状态太合适自己了,正好可以抽出大把时间练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在他不是一个人练拳,朱矮子和他一起练,正好可以搕膀子。
太祖长拳是硬功夫,练硬劲,不同于南拳的缠手作桥,绵里藏针,最后那么一贴一炸。
具体来说,这是双方用拳架子相撞,高速相碰时肌肉收缩用劲一拍,像是锤子敲核桃般发劲一透,击打部位发出一声脆响,一方拳架子不稳,立刻就被撞歪了身子,是极考验技巧和体力的一种练法。
当然,搕膀子是俗语,武行话叫做‘抢门揸招,行场过步’。
李达有些惊讶,他以为自己已经进步很快了,短短两月,长拳练出了火候,通了两股架子劲,但没想对方也不差,虽然只练出了马步按掌的胯劲,但是双臂好似铁皮裹木,抽打起来又重又沉,自己居然要用虾蟆功的劲力爆发技巧,才能拼个不分上下。
双方棋逢对手,双臂马架,拗势变向,里搕、外搕、上搕、下搕,每次撞击,力大声沉,有的时候甚至还要盖过不远处码头卸货的声音,引得外人不时偷看。
半个时辰后,两人同时收手,四条膀子全都湿漉漉的,互视一眼,同时咧嘴大笑起来。
“舒服,真舒服!五爷,当初十个兄弟,没人搕膀子能搕的过我,小时候我还在河南种田时,那老和尚就说我脚踝内靠,天生的下盘低稳,教了我一年基本功,要不是我家田地被大户霸占,把我赶跑,说不定我就去做和尚去了,你以前可没练过拳吧,这么快都能跟我硬打,您是这个!”
朱矮子满脸佩服,伸出了个大拇指。
“你手上功夫是什么,每次我跟你揸劲时,就像撞在铁皮上,”李达看了看手臂,内侧发力不均匀的地方,一片青黑,又酸又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教头说这叫铁臂功,又叫铁扁担,是硬功中的硬功,就跟铁砂掌似的,用药水洗,把肉皮练成三层死皮,褪一层成一层,练到深处,钝刀用力砍也只能破皮。”
李达心道要是配合实战,我的虾蟆功还真比不上这铁臂功,他这功夫练出来就长在身上,而虾蟆功则要配合拳架子发劲,更讲究技巧。
不过从长远角度,虾蟆功的适用性要远大于铁臂功,而且按照他的性格,也不愿意练这种硬熬的死功夫。
‘看来小黄人是因材施教,什么人传什么功,就不知道其它人又是什么炼法,不过看样子,这呼吸法应该是只传了我一人。’
二人歇息了片刻,又锤炼了起来,从上午练到下午,两条胳膊沉了灌铁似的,朱矮子终于扛不住,喘着粗气红着脸:“五爷你牛,我顶不住了,手疼,腿也疼。”
二人练到兴起,朱矮子用胯打铁胳膊,李达甩通天炮,比真打还凶。
李达虽然也是满头大汗,但呼吸始终平稳,还有些余力,这多亏了呼吸法练打合一,变相锤炼了他的耐力。
李达回到棚内,掏出剩下小半的五虎补骨膏抹在手臂上,腕臂缓缓发力,筋肉反复伸缩,那一丝丝药力像是辣椒一样钻入皮肉里,而青晕则缓缓化去,只留下一股浓厚的药香。
李达抬头,看见朱矮子正一脸羡慕的看着自己。
“怎么,教头没给你药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教头给了每个人一条虎骨膏,但大多数人都用完了。”
李达想了想,将剩下的药膏递了过去,道:“那你用我的吧。”
除了虎骨膏药外,李达还有两瓶猴药,所以也不在乎这一点了。
朱矮子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拿过来就用,一边用还一边嘀咕:“五爷,你说这药咋这么管用呢,老和尚教我拳时,天天让我生吃草药,说是可以锻炼脏腑,又苦又涩,还没啥用。”
“老和尚教你吃草药做什么?”
“他说这是打武僧的底子,我说武僧不就是练武的和尚吗,我娘还要我娶媳妇呢,老和尚气的要打我,把我给吓啼呼咧。”
李达被对方逗笑了,这矮子熟了后,家乡话都飙出来了。
有了朱矮子,李达就像是得了智能版的木人桩,强手互相较劲,硬功进度十分之快,短短七八天里,虾蟆功的劲力催发已能涵盖整条膀子,劲力催动下,内外毛孔开合,跟对方的铁胳膊撞起来‘咣咣’直响,像是两条铁器。
不过这行走坐卧皆是练拳的境界,李达始终摸不着头绪。
虽然小黄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将呼吸法练到举手投足间,是一个大进步,但知易行难,桩功改变了人的发力结构,由外力到内劲,呼吸法则加深了这种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就像是一个吃肉吃惯的和尚,好不容易改行吃素,如今你非得让人家吃素吃出肥肉的口感,这简直就是不人道。
李达就是这和尚,明明呼吸法已经适应了打法中的身体变化,非要让它减缓十倍,去配合平时的身体运转。
结果就是不仅行走坐卧练不出拳,就连打拳时也变的时不时岔气失劲,让朱矮子都在奇怪五爷是不是逛了窑子,生猛一天软脚虾一天。
逛窑子还不带着自己,这不是拿自己当外人么,朱矮子这个假和尚十分不满。
这一日李达跟往常一样,沉迷于练拳炼体中,忽然有人来报,有两个商人想拜见自己,李达心中一奇,走到门口一看,居然是杨万千和那个做盐商的小胖子。
“杨员外,还有这位牛公子,你们怎么来了?”李达奇道。
“哈哈,这不是听说老弟你升官了,所以跟你发发财,”头盯四方帽的杨万千留着两撇小胡子,很有成熟人士的潇洒气度,拍了拍手,仆人便人手一个礼盒,端了过来。
“我也带了礼物,”牛小胖不甘示弱,一个招手,背后的壮汉送来了三张熟牛皮。
“老匠师用特殊手法揉制的熟牛皮,制成内甲,能挡刀劈火烧。”
李达讶然的看了这牛公子一眼,有些不解,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招呼道:“二位里面请,坐下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粮船甲板下面,一个接粮包的孔武汉子看到了这一幕。
“下面的你望什么呆!”
一团百来斤的粮包在惊呼声中砸落,正砸向这汉子的脑袋。
这大汉下意识的大腿肌鼓起,剃脚穿桩,翻脚一卸,粮包顺着大腿滚到小腿戳到脚上,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百来斤的重量,在他腿上就像是玩具一样。
“你找死啊,干活还敢分神!”尖牙咧嘴的监工上去就是一鞭子,劈头盖脸一通骂,见对方低头不还嘴,才骄横的离去。
“何哥!”旁边的码头工一脸愤怒。
“好了,没什么,干活吧,”何三通拍拍对方肩膀,不在乎的笑了笑,翻开粮包,白花花的米粒散开,粗布像是被锥子戳开,戳出碗大一个口来。
可惜没人看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二位的意思,我明白了,是想借助我的码头,散点散货是么,”李达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
他大概知道,像是龙井、眉尖这一类明前茶是三四月份上市,基本上过了五月就卖不动了,剩下的也都是残次品。
他这个码头吃水浅,一般大型的粮船商船不会在这里停,容易搁浅,倒是来往的旅客、小商人会比较多,会在码头采货,当然,码头也会抽水,而且抽的比较狠。
杨万千的意思,是把这里当作一个固定散货的点,以后每年都到这里来卖散茶,借助漕运的渠道卖出去。
李达对于这个要求,没多少考虑就答应了,毕竟这是双赢的买卖,反倒是这位牛公子的要求让他迟迟没有点头。
虽然这牛公子也是同样的主意,但人家卖的是私盐;这倒也罢了,漕运中夹带不干净的东西多了去,也不差这一种。
但是这牛公子背后的势力,让李达很犹豫,毕竟淮扬盐枭,是少数敢跟漕帮对着干的庞然大物,这里更是对方的大本营。
这牛公子到底只是卖盐,还是另有打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需求,决定行业。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是人类的需求。
比如,有了男人,就有了大保健业。
有了女人,就有了淘宝。
男女在一起,印度神油市场就得到了扩张。
盐商,外人称呼为盐枭,本职是卖私盐的。
自从汉武帝盐铁官营后,私盐贩子就应运而生。
贩私盐是要砍头的,所以敢贩私盐的都是狠人,比如唐朝造反的王仙芝、黄巢,都卖过这玩意的。
尤其是江淮之地,更是盐商的大本营,盐帮也是少数不沭漕帮的地方大势力。
见李达迟迟不语,牛公子肥脸一抖,着急道:“五爷,只要你点头,利润我可以再让一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更是诧异,这胖子的态度有点过于热情啊。
“哈哈哈,李五爷,这牛公子可没什么坏心思,就是迫切想证明自己下。”
杨万千看出了李达的顾虑,笑着解释了下。
原来这胖子也是个倒霉货色。
按理来说,他这个黑二代,应该是凶神恶煞、欺男霸女的那种。
偏偏他胆子贼小,所以,屡次办事都办砸了。
做买卖跟人交接,被人吓唬两句,丢下货物就跑了。
贩私盐被衙役盘查,本来都快骗过去了,就他浑身发抖,满脸惊恐,结果直接被人看出破绽,他那位舅舅花了大功夫才把他捞出来。
被自己人坑偏,携款逃走。
被盐工欺负,收盐收不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黑二代做到他这个份上,老实说,有些丢人。
奈何盐帮牛舵主没儿没女,就这一个侄子,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牛舵主有皇商的路子,李五爷你帮他这个小忙,好处绝对不少,”杨万千轻飘飘来了一句。
皇商?
李达脑袋转了一圈,想明白了。
盐商是官府指定的大商家、大地主,这些人自然不会亲自下场卖私盐,绝大多数的私盐贩,都是这些人的白手套。
牛舵主十有八·九就有这些人的背景。
“卖私盐还是有危险的,改卖咸鱼怎么样?”
……
不过两日,得到消息的薛裕沉着脸,带着十几个人,在露天场子上拦住了练拳的李达:“五爷,是你准的那些盐皮子散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散货,那哪能呢,人家不是卖咸鱼的么。”
“谁家鱼肚子里塞半斤盐?”薛裕一手着咸鱼,一手翻开鱼腹,顿时晶莹剔透的粉末散了满地。
“你不懂,这种咸鱼才够味,”李达认真道:“再说了,人家又不是没交保护费,我这不是给码头兄弟们搞创收嘛,发奖金的哦。”
“我不同意,人我扣下了,没有龙头大爷的允许,五爷你不能做这种坏规矩的事。”
李达面色微变,眼睛也眯了一下。
做一个傀儡,他是有觉悟的,大方向交给领导,小目标交给下属。
但就算是一个傀儡,他也是这个码头的话事人;再怎么说,这点面子也是要给的。
他不知道薛裕的背后是哪一位,但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给他难堪?
“你不同意,五爷的事,轮的到你同不同意吗!”朱矮子不满的嚷嚷,“大家都是庵堂里练拳的兄弟,你咋就不跟我们一条心呢。”
两伙人顿时僵持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五爷,要不算了吧,反正也就三四百斤的量,用不着冒险,”闻讯赶来的陈老固劝道。
“你也是这么想的么,”李达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黄四角。
黄四角露出虚伪的笑容:“五爷,这东西不好入账啊。”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先就这样吧,”李达深吸了口气,甩袖便走。
“朱矮子,给你提个醒,跟着靠娘们上位的人混,是没出息的,”薛裕凑过头,面无表情的道。
“你懂个篮子,”朱矮子翻了个白眼。
李达回到当初纹身华的大宅子里,倒了杯茶水,灌进了肚皮,一肚子窝火,差点要动手——还不一定打的过。
薛裕可是当初庵堂中,拳术练的最好的,家传的底子,比朱矮子基础还牢。
倒不说一定打不过,但就算打赢了,那也没了脸面;码头话事人收不了人心,靠拳头压人,这算个什么事。
“五爷,你别生气,那薛裕就是个白眼狼,回头叫人继续卖,我亲自去看场子,我看谁敢拦,”朱矮子走进来,嚷嚷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谁跟你说我生气了,我气顺着呢,反着这抽成也不是抽给我的,下面人既然不想赚钱,那我何必要吃力不讨好。”李达没好气道。
“五爷你说的这是气话,这可是你的码头,什么事不该是你说的算。”
李达摸了摸下巴,道:“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码头上的事我说了算,回头把这个月的分红册子给我,我来给你们算算业绩。”
“啥叫业绩?”朱矮子愣愣道。
漕帮是很看重辈分的,因为这种辈分,往往决定着银钱和工作的分派,李达虽然被架空,但这种码头上的分配,是他天然的权力。
现官不如现管,薛裕背后的指使者就算再会画大饼,也改变不了李达扣他这个月分红奖金的事实。
再说了,你不要管事么,那以后什么事都交给你管,多做多错,错了我就罚你钱,我让你给我下不来台!
李达这么一想,心情顿时舒畅了起来,不过又有些头疼,他该怎么向那位牛公子交代,毕竟礼也收了,也当场承诺了,言而无信这种掉节操的事,他可不好意思干。
果不其然,听到咸鱼都不能买了,第二天牛公子就找上门来。
“牛兄,放心,虽然这些天风声紧,咸鱼都不能卖了,但是我说话算话,你手上有多少咸鱼干子,我全部买下来,不会让你有一点损失!”李达保证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到这话,牛公子顿时两眼泪汪汪,“五爷你真是好人,我还以为我这笔买卖又要跟以前一样做不成了呢,你要是钱不够的话就买一半,反正我舅也不怎么指望我做好买卖。”
“那哪能呢,牛公子,日后信得过我,这盐我照样收了,就当交个朋友,你我差不多岁数,日后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李兄弟你真是好人,我一定给你降价,”牛公子继续泪汪汪。
李达这下有些看懂了,这牛公子为什么屡次做生意失败,这人看着也太实诚了点。
他买下这一堆咸鱼固然是不愿丢脸,但也有做点小买卖的想法。
码头抽数那是交给郭通的,自己赚的钱才是自己的。
牛公子则认为李达是个宁愿吃亏也要守诺的江湖好汉,加上生意难得没有失败,更愿意相信他,二人越聊越投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杨万千。
“我要是有杨员外的本事,我叔也不会天天骂我了,李大哥,你知道他这苏州第一茶商的名头是怎么来的吗?”
李达一听,这杨万千的发家史还真是神奇,要知道,仅仅五年前,这位杨茶商还只是一个苦工。
五年前,苏州大旱,茶田歉收,唯独他种的茶田收获极多,主家一喜之下,便放了他的奴籍,并把其女阎氏嫁给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杨万千得了阎氏为妻后,又收了一小户人家的女儿做小妾,这下运道更好,正好碰上宫廷采办下江南采购衣食用品,那采办正是这小户人家的远房亲戚,正好得了一笔大单子,一跃而上,成了苏州顶级的茶商之一。
做了商人,便要应酬交际,又在妓院被花魁张三娘一见倾心,而张三娘的干娘,也是这座妓院的老鸨胡姐居然也看上了他,结果一番套路下来,居然母女同侍一郎。
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当时的苏州知府有一妹妹红氏女,模样艳治,美名远扬,本来这知府的妹子,是绝不可能给人做妾的,但没想到就在一年前,这知府大人就病死在任上,没了依靠,这知府大人的妹子就顺利的下嫁了杨家。
“这杨员外的一妻四妾都是万里挑一的美色,我看过他请人做的《五美图》,真是、真是太羡慕了!”
“这杨员外绝对是有神相助!”
说着说着,牛公子的口水都要落下来了,也不知是羡慕他的发家史,还是羡慕他的艳史。
“对了,李兄弟,那杨万千最近请我去他家做客,一起去吧。”
李达摸了摸下巴,心想与其在码头到处受人钳制,拳术又到了瓶颈,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反正不是为了看美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呕吐状态下,李达的观神,并没有探出江上搏浪者的身份。
在苏州城附近的码头歇了一晚,隔一日,便来到了杨万千在万亩茶田间建造的大庄园,上百亩大,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秀雅典致,还有——一妻四妾。
“老爷您回来啦?”大妇阎氏躬身一礼,跟画上一样优雅端庄,更多了温柔的笑容。
“老爷~爷!”从福景园的小门里奔出一道穿团锦小衣的娇俏少女,笑靥如花,眼睛里仿佛倒映着星辰,一把抱住杨万千的大腿就不撒手,小脸抬起,咯咯直笑。
“老爷不在家,有没有听话?”杨万千抱女儿似的把少女抱起,香了一口,道。
“有的,张姐姐教奴奴绣花,胡姨教奴奴跳舞,奴奴还学会认字了呢,”田氏扳着指头,奶声奶气道。
“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杨万千笑容满面,拉着一妻一妾就往前走。
走到拱形门口,这才拍了拍脑袋,道:“都忘了介绍,这二位是我结交的朋友,你们叫叔叔。”
阎氏抿嘴一笑,向二人行礼,田氏从怀里探出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
“我要是有这爱妻美眷,打死我也不出去做生意,”牛铁胆在李达耳边羡慕道。
这个黑二代没有半点雄心壮志,就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而杨万千的生活完全满足了他的期待,尤其是晚宴的时候,一妻四妾同在,莺莺燕燕,羡慕的他眼珠子都红了。
在宴席上,杨万千便笑呵呵的承诺,这几日带二人把苏州附近的佛塔寺庙园林都逛上一遍,顺便见识下当地小娘子的风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精致的美食并没有让李达彻底放松精神,大白天连续见到两尊神,让他有些精神恍惚。
这年头,神都这么多的吗?
夜宴完毕,牛铁胆眼巴巴跟着这夫妻六人去园中听小曲,李达告了个假,回房歇息。
“李爷,奴叫小白,您有什么事直接摇铃,床我让雏儿给您暖好了,您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安排,”仆人恭敬的鞠了一躬,退了回去。
要、要这么腐败吗?
李达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呦,来了啊,挺慢的,”龙蛇之相的少年光着膀子,坐在床上,一手提着一壶酒,一手拿着根猪腿。
“……”
喂,小白,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就算不是处女,你也不必给我弄个处男过来吧。
李达身体潜意识的绷紧,艰难道:“天王,您怎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位京城来的大少是郭通的靠山,也就是自己靠山的靠山,能跟道家天师平起平坐的存在,比自己的层次高的太多了。
更关键是,这一位的精神似乎有些不稳定,要是一不留神把自己打死,他毫不意外。
“欸,白天你没见到我吗,我一直在河上面追你的船,我朝你招手了啊,你没看见?”
李达心神‘轰’的一声炸开,大江上那位江神,就是这洪门小天王?
扬州到苏州,近四百里路,这家伙一路游过来的?
“没你想象的那么夸张,我也就在半路上正好看到你,也就游了一半,”小天王摆了摆手,满不在乎。
饶是如此,这也打破了李达的想象,他在前世看过最长距离的游泳,吉尼斯世界纪录最高也就101公里,看似差不多,但别忘了,这可是高速湍急的河道,而且还是以追船的速度,各种暗流漩涡,难度至少要大上十倍。
“不知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李达谨慎道。
他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闲着无聊,就是来找自己玩的。
“主要是两件事,不过都跟你没啥关系,分水坝死了个小官儿,我顺路看看;崇圣那老货也让小爷查点东西,脱不开情面,就只能来了。”
李达表面淡定,心脏却‘砰砰’直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地支第二号丑,守御所千总,拳师之上的高手,就这么被自己干掉了?
小天王已经将整根猪腿肉啃光,然后牙齿像是钢锉子一样,‘嘎吱’‘嘎吱’的将骨块咬碎,塞入肚中。
就像是一条磨牙吮血的恶龙。
“跟你打听个事,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养了只鬼?”
李达心一抖,深吸一口气,眼前这位,难道就是当年那位?
不对,年龄不对,就算这位拳术再高,十年前也不可能发育成熟,更不能给人带绿帽子。
“老头子临死之前还念念不忘的女人,我看也没什么特殊嘛,不就两只眼睛一张嘴。”
见李达迟迟不语,小天王眼神怪异的盯着他,然后,李达就感到,自己的肌肉在一寸寸的缩紧,恍惚间,对方的脸拉长伸缩,嘴巴好似鳄鱼一样张开,上下龙牙如钉,眼中红光燃烧,充斥着凶恶霸道,野火燎原的精神。
不知何时开始,一条水缸粗的鳞身将他身子裹住,缓缓勒紧,碗大的鳞片摩擦皮肤,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一股强烈的热流从鳄鱼嘴巴中吞吐出,是一股生腥气味。
李达感觉自己就像是献祭给恶龙的贡品,身子像蜡烛一样缓缓融化,而三魂七魄眼看着就要被吸进大嘴的黑洞里。
李达眼神从迷茫到清晰,再从清晰到迷茫,接连转换了九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第四次,龙身鳞片褪去,变成了蛇身。
在第九次,蛇身消失,龙首渐渐化作的人脸。
李达跌坐在板凳上,手‘咣’的一声,砸在茶壶上,有气无力的垂了下来。
“哈哈哈哈,你果然是我王龙蛇看好的人,居然从我的龙蛇变中脱出身来,我认可你了!”少年哈哈大笑,眼神狂热,像是得到喜爱玩具的孩童。
“西北边军的龙虎气,你好像只得了边角,我帮你一把。”
李达还没反应过来,就像是有两根铁锥子,戳在自己的胸口腹部,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好好练,三天之内,肯定能练出来,我相信你,不过你要是练不出来,你也就死了,死人不配做我朋友,”王龙蛇怪笑数声,大踏步走了出去。
“对了,我刚才要问什么来着,管它呢,肯定不是重要的事。”
令人惊异的是,就算是这么大的声音,整座庄园却好像没人听到一样。
……
李达这边完事了,张家园子的戏台班子才唱了一半,牛铁胆趁着空闲功夫,上了趟茅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办法,看着杨万千跟自家几个美人媳妇调笑耍乐,亲来摸去。
虽然他没胆子勾引有夫之妇,但这却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这是人体自然反应。
明日一定要找杨老哥给我介绍个漂亮小娘,牛铁胆心里发狠。
一阵‘淅沥沥’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牛铁胆吓的一哆嗦,顿时缩了回去,转头一看,吐了口气:“杨员外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万千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等牛铁胆回到戏园子后,正好看见杨万千左一个田氏,又一个胡氏,醉眼熏熏,满脸通红,笑道:“牛兄弟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哥哥还要和你喝酒呢?”
牛铁胆眨了眨眼,满脸问号。
一股冷气忽然从后脊椎升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杨万千做为苏州当地人,这几日真正尽了地主之谊,每日游山玩水,好吃好喝。
但牛铁胆却越发感觉到不对劲,尤其是在与一妻四妾相处的关口,杨万千变的不像是杨万千,就像是另一号人。
比如与田氏相处时,杨万千就表现的跟个稚童一样,叠纸画画,还一起绣花。
和张三娘在一起时,他就特有读书人的范儿,吟诗作赋,赏景赏月。
和胡氏在一起时,不好意思,牛铁胆看见二人在一起时,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往床上的路上,这让他想到了无日不欢的西门大官人。
而与红氏女在一起,他又表现的跟个冰块一样,冷傲至极,如果牛铁胆是个现代人,就应该明白,这叫做霸道总裁范儿。
如果说,这是杨万千的泡妞心经也就罢了,但第一夜在看戏的间隙,这位杨员外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个陌生人,那种冰冷的视线,以野兽的视觉看人,让他背上全是白毛汗。
牛铁胆作为盐帮牛舵主指定的接班人,性格和名字成反比,做生意更是稚嫩的一塌糊涂,又好色,又胆小,但他也不是没有优点的,比如说,做人真诚。
他怀疑杨万千是被什么妖邪附体了。
虽然牛舵主派了些盐帮打家保护他,但这些盐枭打手也没有驱妖魔的本事,杨员外的事更不好跟这些外人说,所以他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就是李达。
问题是,这位李五爷的状态更惨,已经快六月份的天气,苏州快烤的跟火炉似的,他却裹上了棉袄,面色苍白,摇摇欲坠,杨万千请来最好的郎中,也只能查出伤寒入体的病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咳咳!”
牛铁胆推开门,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萝莉雏儿正在给李达喂药,床头铜壶里是一些呕吐物。
短短两日,李达就瘦的颧骨都凸出来了,整个人像是缩水一般。
“李兄弟,你,唉,你怎么就得了这种病。”
李达剧烈咳嗽几声,沙哑道:“病来如山倒,没办法的事,牛公子,你去玩,莫要管我。”
“今天不是去玩,杨员外宴请了一些本地商人,你该去的。”
见李达眼神都有些恍惚,牛铁胆也实在不好在说什么,安慰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你也出去休息吧。”
雏儿不敢不听话,低声道:“爷您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等人都走后,李达才掀开被单,只见衣服里面,两大团青黑已经扩散到半个身子,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绿皮怪。
本来这淤青覆盖没那么快的,只是他昨天强行用马家呼吸法去化去这‘病症’,结果镇压不住,反而把它引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青肿的核心,已经有一种腐烂的气味,就像是摆放久了的尸体。
‘青肿的部位气血已经完全堵塞,可不是尸体么,要不趁着自己还热,自己先来一发,不对,先想办法把自己变成僵尸之类的,道门手段反过来用也不是不可以。’李达心中自嘲的想道。
那个王龙蛇,真是把自己当成玩具了,如果自己逃过这一劫,再找到机会,必也让他尝尝,什么叫被玩的滋味!
不过李达这种念头只一闪而过,他全部的精神,仍在感应身体变化。
重活一世,他的求胜欲很强烈。
‘青斑扩散,说明马家呼吸法是有效果的,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是层次,呼吸法要练出所谓的龙虎气,才能破解对方的点穴么。’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小黄人说过,呼吸法练到衣食住行,才算是大成。
恶面陈也说过,将呼吸法练到行走坐卧皆是练拳,才有资格挑战杜五。
按照自己的推断,呼吸法是辅助劲力的炼化,能炼入架子,炼入打法,但是炼入生活,这就没有头绪了。
因为生活可没有招式,更没有对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从现代人健身原理的角度,李达又有了新的想法。
‘人体气血运行顺畅,内脏功能变会强大,元气充盈,免疫力也会提升;但是人体在生活的过程中,筋脉血管绝大部分都是被重叠的,就像是水龙头管子,叠起来出的水就少,水就是气血。’
‘国术的养生原理,就是将这些水管捋正,劲的作用,就是将人体自然身姿下的血管、筋脉、肌肉对气血的阻碍作用解放,这就是外力化作内劲,除了打法外,更深一层的拳术道理。’
‘那些拳术高手也许实践比我强,但是论起原理,未必比我懂,毕竟他们可不懂科学,从这方面来说,我的悟性很高。’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王龙蛇的行为也就能解释了,他是强逼着我的身体重新改变体内筋络血脉的分布,改不了,那就死!’
‘所以,呼吸法、龙虎气的关键,在内不在外!’
李达闭目沉思,刚拳好学,内家难通,身体的顿悟谁也说不好,那些武行世家从小培养子弟,无非是加深这种顿悟的几率。
成与不成,得看机缘和火候,甚至单纯就是运气。
‘小黄人又说过,学拳的人,要找到那份感动,心如赤子的人,练一天拳抵得上人十天;正如王龙蛇那般,拳术到了最高深境界,的确能产生一种精神压迫,所以王龙蛇的疯疯癫癫,是不是也是一种变种的赤子之心——’
死亡的逼迫下,以往的细节像是墙角缝隙的钉子,被一点一点拽出来。
自己借助黄皮子的附体,瞬间领悟皮卡丘传下的大架子,杂糅进马架步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惜老黄皮子早就被自己弄死了。
只有杀戮本能的野兽,自然也是赤子之心。
心如赤子,不忘初心,没有杂念是关键。
没有杂念。
一道灵光从脑海中炸开!
由于自己穿越的特殊性,原主的人格和自己的人格可以相互切换。
而在切换中,其实有一个相当短的意识空白期,在这个期间,意识混混沌沌,不正是赤子之心的简化版本!
早就该想到的,就在自己抗住王龙蛇的气势压迫时,他就应该想到的!
原来自己的金手指在这里。
都他妈的六十四章了,大兄弟你这出场的有点晚啊。
垂死病中惊坐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铃铛的摇晃声让雏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咳咳,给我准备马车。”
“爷你要去哪儿?”
“烧香拜佛!”
……
做生意嘛,难免交际,交际的场合决定着档次。
低端会所,高端会所,私人会所。
当然,在古代,私人会所不叫会所,叫会馆。
会馆之建,非第春秋伏腊,为旅人联樽酒之欢,叙敬梓恭桑之谊,相与乐其乐也。
杨万千带牛铁胆来的,就是这么一个茶商会馆,这会馆还是他出资建造的。
大大小小的茶商对于牛铁胆的到来表示一定程度的欢迎,一来杨万千有面子,二来,私盐贩子的武力威慑还是挺强的,毕竟他们是少数敢武装走私的真社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茶商和盐商倒是没什么能合作的买卖,大家凑在一起,无非是吃喝玩乐,格调高的,叫做培养兴趣爱好。
“牛老弟,你初来乍到,我们带你拜拜神,沾沾财运。”
牛铁胆只是个雏儿,自然是人说什么就做什么,被几个好事者带到会馆一个里间。
‘怎么有一股佛庙的檀香味。’
牛铁胆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神龛,龛中五座神像,分别供奉着鸡、马、羊、鹿、犬,相貌狰狞,两眼突起,不似正神。
“牛老弟,你没听过吧,只要用处子血供奉五通,我们做生意的便会大富大贵!”
这商人怪异的一笑,取出一杯血酒,洒在供台上。
随着血水,神像们似乎眼珠子转了转,盯向牛铁胆。
牛铁胆浑身一抖,他立刻就想明白,附体杨员外的妖邪是什么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寺庙的钟声有三下、七下、十八下、三十六下、一百零八下的叩击鸣法。
晓击则破长夜、警睡眠;暮击则觉昏衢、疏冥昧。引杵宜缓,扬声欲长,凡三通各三十六下,总一百八下——《百丈清规·法器》
也就是说,根据早晚,活动的不同,敲击次数也不同。
寒山寺的钟声尤为著名。
因为有一个唐朝诗人,写了一首《枫桥夜泊》,上了初中课本。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那么问题来,寒山寺距苏州河有二十五里,声音在空气中传播速度是340ms,张继晚上上船时间是下午四点整。
请问,他晚上吃了几个包子?
李达看着钟楼里这座古铜色的大钟,脑里闪过这么一个无厘头想法。
天上漆黑一片,零星的星辰闪烁,古楼、铜钟、菩萨、佛院,给人一种肃穆悠长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学课本中的说法,声波频率越低,空气吸收就越少,所以传播的越远,钟声、雷声、虎豹之声,无不如此。
苍凉沉郁的钟声响起。
一百零八下,清净烦恼钟。
李达坐在黑暗中,就像是自己融入了黑暗。
钟声快而不疾,浑而不响,就像是大海的浪潮,一浪未落,一浪已起。
寒山寺的菩萨、罗汉、佛祖,仿佛在这一刻睁开了眼,像是在开一场佛法大会。
李达眼中似清醒、似浑浊、似浑浊,似清醒。
钟声闻,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离地狱,出火炕,愿成佛,度众生。
僧人在做暮钟遏:“上彻天堂,下通地府。
上祝当今元首,大统乾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下祈人类相亲,世界大同。
三界四生之内,各免轮同;
九幽十类之中,悉离苦海。
五风十雨,免遭饥馑之年;
南亩东郊,俱瞻尧舜之日。
……”
佛唱混合着钟声,让李达的心灵与天地相连,这是不同于观神法的另一种境界。
因为心灵在改造着肉躯。
呼吸法的作用下,李达的浑身筋肉开始上下起伏,像是一条条小蛇,尤其是胸口腹部两大青斑处,更像是大龙起源之地,龙蛇在其中翻滚。
渐渐的,肌肉的起伏,大筋的弹动,呼吸的频率,真正融合一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心脏如气缸活塞,整具身躯的发力结构在重置,手脚开始发暖,手脚是经脉、气血循环的末梢,所有气血循环被打通,阻力减少,循环能力再加强。
“啊!!”
敲钟的和尚惊叫一声,只见在他的眼中,眼前的施主,从脸上到脚下,身上开始流出血汗,就像是佛庙罗汉中的金箔封体、铜漆灌身一样。
北极转愁龙虎气,西戎休纵犬羊羣。
龙虎气,兵戎之气也!
敲钟的和尚骇的已停了敲钟,但眼前这位血施主的体内,却发出近乎于钟声,却充斥着让人热血沸腾、千万人狂呼呐喊,金戈铁马的冲撞声。
气血、筋骨、皮毛。
降龙、伏虎、镇三军。
镇三军是最高深的境界。
李达嘶吼一声,浑身血水泼洒而出,颈、脊、腰、胯、膝、踝、肩、肘、腕,浑身骨骼‘咔咔’作响,节节贯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脚掌一提,连挎散步,一个马步冲拳,拳头大枪杆子一样,戳在铜钟上,钟身猛的一晃,两和尚腰胯不稳,直接被弹了出去。
‘果然如此,恶面陈的说法,小黄人的理念,其实都可以概括为五个字,行正则气顺,国术不是假大空,而是一门重新调整身体重力分布下,‘发力结构’的科学。’
生死逼迫下,李达终于将马家呼吸法,练到了王龙蛇口中‘龙虎气’的境界,正式迈入大成。
‘咕咕咕’。
肚皮上的尖叫声让李达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每一颗细胞,都充斥着疲惫,关键是,肚子像是空了一般。
“呃,话说,你们寒山寺管饭吗?”
……
牛铁胆手下的盐帮打手和李达手下的漕帮打家是住在一块的,都是山庄外的一处大院子,每日好吃好喝,酒肉管够,朱矮子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对了,怎么不见何三哥呢,今晚上可有大扣肉啊,”朱矮子这假和尚吃的肥油满嘴,大声问道。
“何哥出门遛弯了吧,”有人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了,你们那位何三哥是会拳的吧,我都看见了,有时候他会偷偷摸摸的出去耍拳脚,他练的什么拳?”
剩下三人互视一眼,其中一个尴尬的笑了笑,“还能是什么拳,无非是漕运官兵传下来的浅陋拳脚本事,没事练着玩呢。”
“嘿,那还挺勤快,”朱矮子憨厚一笑,也不再继续追问,低下头胡吃海塞起来。
剩下的三人见状,均是松了口气。
而在茶园的一处隐蔽地界,何三通练的远不是普通的拳脚,脚影如铁钎子,所过之处,树皮翻飞,同时手到脚出,脚到手到,起、落、钻、翻、崩、转、横、直,臂膀好似两门盾,正好遮挡高架子的破绽,一身流水的筋肉利落干脆,大眼深邃有神,与平日懒洋洋的模样截然不同。
“拳打四面八方,脚踢三盘九点,何家武馆的几个关门弟子,论功夫都不如你。”
何三通暗惊,脚影下意识甩了出去,两条鞭子撞在一起,竟发出铁鞭相撞的巨大声响。
何三通倒退数步,只感到脚踝好似撞在一块硬铁上,深吸了口气,低声道:“何馆主。”
阴影中,何东楼缓缓走出,依旧是白色武服腰扎红绳的打扮,只不过从衣领可以看出有包扎的痕迹。
何东楼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欣赏,“东北戳脚翻子要想得三昧,得气练三心,你练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三通不假思索道:“最近打拳时,手心、脚心、顶心发热,练的越沉,发热的越快。”
“看来你果然入门了,整个扬州城的武行弟子,只有梁宽能盖你一头,我教你个法子,不出三年就能练出独门劲。”
何三通叹了口气,道:“何馆主,我明白你意思,只是华哥都被人沉江了,再报仇,有意思吗?”
何东楼狞声道:“砸我武馆、废我徒弟,这血海深仇,我不能不报!”
“郭通深藏不露,他手下几个拳家也不是好惹的,更别提仗着洪门招牌,他收拢了一堆入行的打手,还能怎么报啊。”
“他在本地的码头,自然无人敢惹,但是他的码头,不只是这一个。”
何三通深吸了口气,“你已经动手了,水坝码头!”
“烧一个码头,再杀一个管事,就能打郭通的脸面,你不帮我,就别插手。”
何东楼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阴暗处。
何三通沉默许久,喃喃自语,“安生的吃口码头饭,怎么这么难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二日一早,牛铁胆浑浑噩噩的起来了,路过李达屋子,就见李达精神奕奕的正在跟雏儿调笑,顿时瞪大了眼睛。
“李兄弟,你病好了?”
“那当然,练武之人,强身健体,身材好的不像话,对不对,小雏儿,早上让你给我抹药,是不是很有感觉?”
雏儿小脸通红,啐道:“爷你真讨厌!”
“太好了,李兄弟,我真有要事跟你商量,”牛铁胆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我知道附体杨员外的东西是什么了。”
“五通神嘛,谁不知道,”李达不以为然。
牛铁胆满脸错愕,连退好几步,“你知道?”
“早就知道了,雏儿,你家老爷信的什么神你知道吗?”
“五通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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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商和盐枭没多大共同语言,但是供货商和渠道商,却是有相当多的东西可聊,尤其是关于漕运中的各种关卡。
一千七百多公里的河运,供应北边上百万军民的运粮需求,动用的民力、财力、物力是泼天大的数字,不是一家一帮就可以解决的,不然朝廷也不会把漕运‘承包’出去。
正是因此,各地的粮帮码头是既合作、又敌对的关系,比如商人通过漕帮运输,在当地要交一份银子,在外地码头,他又要交一份钱,往往最后一算,运输成本已经大过了收益。
但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某地话事人声势如火如荼,在别家河段带货,当地漕帮是不敢吃拿卡要的。
郭通一统江南最大的扬州河段,就有这个资格。
李五爷做为新进扎职上位的码头话事人,在外人看来,在扬州百里河段是炙手可热,极有话语权的,所以讨好拍马的话语层出不穷。
李达一边‘呜呜嗯嗯’的应付着,一边在心理吐槽,‘我只是靠着大嫂上位的小狼狗而已,想要江浙沪包邮,跟我说有个屁用啊,你们该跟马老爷说。’
不过这种事自家清楚就得了,说出来多不好意思,这不是变相证明自己只有脸蛋没有能力嘛,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那个,听说馆里拜五通财神,哪位愿意领我去看看。”
最终是一位黄天霸的茶商抢到了名额,殷勤的把李达领上了楼。
“五爷您不知道,拜五通在咱们这儿可是唐朝就传下来的习俗,比财神还神,经常有商人靠此一夜暴富,我们这边叫五通,江西那边的说法是木下三郎,也就是山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们这边不是山魈吗?”
“我们家族祭拜了十几代的财神,别的不说,单是这神像就换了四次,以前是捕鬼恶神像,后来就变成了九只耳朵的天狗,百年前拜的是陆羽,后来不知哪里来的说法,这五通神就不是一个神了,变成五为一体神了。”
李达心道,‘有神名而无实相么,这的确是民间邪神的做法,不断转化成供人欲望的存在,保证香火延续。’
黄天霸推开小门,一股让人强烈不适应的波动从门内传来,像是人声嘶力竭的呐喊,又如同野兽食人时的低吼声。
黑暗之中,仿佛有五双没有睫毛、混黄色的兽瞳,在冷冰冰的盯着他,一如当初在船上时。
李达瞬间小号上线,原本的低语、呢喃、嘶吼,不翼而飞。
只有五座精美的木雕,摆放在神龛里,各个三尺左右,毛色精美,栩栩如生,眼珠子用朱砂点过,深邃恐怖。
“鸡、马、羊、鹿、犬,都是壮阳的啊,”李达吐槽道。
“五通神前,五爷可别这么说,”黄天霸面色一变,连忙道。
“五爷上香。”
李达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先来,眼光扫过香炉上未烧完的香根,扬眉道:“香火不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恩,馆里有专人奉香,”黄天霸不再言语,眼神渐渐变的狂热而兴奋,郑重其事的自言自语,无非是保财、保运那一套。
黄天霸上过后,又让仆人拿来一壶酒水,连倒了五杯,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李达明显感受到,这五座神像体表有阴影在晃动,仿佛急不可耐一般。
肉眼都能看到,已经供到这种地步了么。
“五爷,这可是我们祖传的秘法,供完之后,有时候甚至能感觉到耳边有虚幻重叠的神音。”
李达不在意的点了点头,随口道:“那你这是什么血?”
“处子的活血,每日都是新鲜的,”黄天霸毫不在意的说出这么一个恐怖的事实。
李达眼皮子一挑,表情渐渐变了。
“嗨,五爷你别误会,我们可是合法的商人,打打杀杀的事不敢做,不过就是买下十几个破家的丫头,轮流取血而已,跟漕帮人拿人命祭龙王根本不能比,”黄天霸讪笑着摆摆手,仿佛是在说这不值一提罢了。
“哦,是这样啊,”李达忽然咧嘴一笑,“像你这么干的,还有几家?”
“不多,也就三四家吧,我们茶商人胆小,不敢乱来,不过说的难听点,这点小事算什么,哪家后院里不埋几个不听话的奴仆,呵,真是做婊子还立牌坊,不瞒五爷说,自从我这么干后,生意的确是越来越好了,”黄天霸眉飞色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走吧,下去了,”李达已经推开了门。
“唉,五爷不上香吗?”
“呵呵,不用了,我们漕帮人要是发财了,你们这些茶商可就要破财了,下次吧。”
“那五爷这生意您看……”
明明只是一顿午饭,硬生生吃到了黄昏降落之际,李达一身酒气的走出,三个人高马大的马仔连忙凑了过来。
“你们两带着马车在城门口等我,你陪我走走,”李达手指指向何三通。
何三通跟在李达后面,在这百肆齐立、热闹非凡的街道上走着。
“何三通,听说你会拳脚功夫?”
何三通心中一惊,低声道:“学过一点。”
“哦。”
正当何三通捉摸着怎么将这年轻不大的五爷骗过去时,对方又开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姓神吗?”
“不、不信的。”
“不信的好啊,你要知道,神,就是人心,它本来是好的,只不过禁不住有人想它变坏,所以它就堕落了。”
何三通沉默不语。
李达嘿嘿直笑,眼中冷光闪烁。
一开始的五通,可能是山里的精怪,浑浑噩噩,不分善恶,因力量而被供奉。
信仰者把它当作庇佑人道的正神,所以它是以降妖伏魔的法相显现。
九只耳朵的天狗,按照道家说法,是雷神幻象的一种。
后来,有人发现,正神不能帮人赚银子,所以五通变成了陆羽,毕竟是茶圣嘛。
后来又有人发现,能走邪道,为什么要走正道,所以五通一分为五,变成了畜生。
能走邪道,为什么走正道,淫祀血食来的快,那自然就干这个,这也是民间祭祀屡禁不止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神,最终由人变成了畜生。
神,就是人心。
李达转了三条街,终于转到一家铁匠铺子面前,“去,买两口锤子来。”
何三通愣了愣,没有疑问,低头去做了。
“哎、哎哎哎,五爷您这是做什么,这个——”
李达提着口锤子,趁着酒兴,一脸凶神恶煞的闯进了茶商会馆,几个看守的仆人见状,慌忙上前阻止,结果被一人一脚,踹的砸在红漆大门上,连人带门,一起砸开。
“五爷,我们这哪里招待不周了?”几个没走的商人赶紧叫道。
其中一个打了个眼色,让去叫人。
“都他娘的闭嘴,漕帮人办事,轮的到你们唧唧歪歪!”
李达一把拎起一个刚刚在一起吃酒的商人衣领,脸对脸吼道,直到对方的表情由挣扎变痛苦,才推倒在地。
“上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三通赶紧跟在身后,因为他看到,会馆外已经快步跑来了好几个护院,一身腱子肉,手提红头棒子。
“五爷有事好说话,这里毕竟是我们茶商人的脸面!”
“你的脸面,关我屁事,何三通,守好门!”
不仅外人一脸愕然,何三通更是一脸呆滞,这位小爷是咋了,有这么耍酒疯的吗?
才吃完人酒,就把人场子砸了。
“咯,我李某人不是那种道德君子,谁家戴绿帽,跟我没关系,但是多少还是要有点底线,买点阿猫阿狗活杀也就差不多,十几岁的小萝莉你们也要,你们心理变态啊,说,是不是心理变态,咯!”
李达一脚踩着供桌,一手拎着锤子,又打了个酒嗝,眼前的五通神像好似在怒吼,可惜,李达小号听不到。
“没有人血食供奉,你们那点神力也就那么回事,怎么着,来打我啊,咬我啊,用邪法啊?”
李达一挥锤子,‘嘭’的一下,狗头裂开,居然还有红色血水从脑袋上流出,一点一滴,从眼珠子流到嘴巴里。
外面人跟疯了一样,两眼泛红,想要冲进去,何三通无可奈何,双手架上盘,铁腿如鞭,一扫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邪神跟正神不同,正神有朝廷封敕,天南地北信仰加持,本身就是神力源头。
而淫祠鬼神,本身很难化形,若不是有邪术施法者召唤,哪怕再诡异,再邪恶,也很难动用本体力量。
很遗憾,这邪五通还没到化形的层次。
更何况这里是苏州城里,有着十万人口的大城,浮浊苦海中,仙佛神圣都是平等的,十成战斗力,发挥不了四成。
哪怕耳边有恶犬的咆哮、鬼马的幻影、血鸡的尖叫,种种嘶吼呐喊的幻象,正如普通道术一般,对李达这个‘普通人’都没卵用的。
最后一道阴风炸起,五尊神像统统被砸烂掉了,狗和羊瘪掉的脑门上,还有白色脑浆滑落。
“混帮派真是爽,想砸谁就砸谁。”
李达又打了个酒嗝,用锤子一一点名,
“谁叫你们喝萝莉血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等黄天霸匆匆赶回会馆,只见馆上的红木门清晰的两只大脚印,推开一看,地上躺了一圈人,什么桌子、板凳,茶壶碗筷,碎的到处都是,不仅是护院,就连几个家财万贯的大茶商,脸上都有些青肿,或蹲或坐,唉声叹气。
“二十几个人,连两个人都打不过,你们是吃屎长大的!”
黄天霸吼了一声,心中越发不妙,等上了楼,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只见馆里供奉上百年的五通神像,碎的碎、烂的烂,还有一股恶臭的血腥味,腥红的狗眼珠子在地上瞪着他,死不瞑目。
“五通老爷,”黄天霸一声惨叫,一团恶狗黑气扑来,钻入鼻孔,两眼泛白,瞬间昏了过去。
破庙伐邪的邪,不单是指邪神,还有供奉邪神的信仰者,祭邪神,是要付出代价的。
除了他之外,其它血食供奉的茶商也在同时胸闷气短,口鼻流血。
‘要开苏州庙,除是江龙王。’
‘龙王一把锤,斩鬼破妖邪。’
若有若无的童谣,照在五通神背后的壁面上,正是最初的活五通,
手持尖铁锤,捕鬼恶神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苏州城东城门口,一辆马车欢快的驾驶着,马车里,两个浑身是脚印,脸上挂彩的汉子互相瞪着眼。
“五爷?”
“放。”
“以后再有这种事,我能不能不去?”
何三通脸上好几张巴掌印,右腮还肿着,一讲话就牵扯到脸上的伤势,有道是好汉也怕乱打,他拳术再高,被堵在门口,拳脚泼水一般打来,也难防漏网之鱼,更何况其中有好几个护卫,都是雇的武行打家,下手又狠又毒,虽然最后都被他废了。
而且被堵在门口,他真是想跑也跑不掉。
“那不可能,我可是拿你当自己人,以后这种事,我都找你。”
“……”
李达的模样也不比对方好多少,一只眼睛还青肿的,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拳术打法的最高境界是大战,四面八方全是人,硬挨挤靠,你打人一下,人揍你十拳,更别提其中还有几个好手,理智情况下,他是不会这么嚣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没办法,他不喝醉了嘛。
搞事,就是搞事情!
“喂,我现在看出来,你的确能打,跟我混怎么样?”李达按着对方肩膀,声音低到外面人听不到。
“五爷别开玩笑了,我这不一直在您手下讨饭吃嘛,”何三通强笑道。
“不,我的意思是,当年你是怎么跟纹面华的,你现在就怎么跟我,明白?”
“我——”
“一百两银子安家费,我给你。”
“五爷,我只是想吃口安生饭。”
“两百两,不要你打打杀杀,只要你护着我。”
“五爷我这点稀松拳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百两,只要你点头,银票马上揣你口袋里。”
“你这个,”何三通口有点干,他在码头苦干十年都赚不了这么多钱,“我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四百两。”
“五百两!”
何三通看着对方直勾勾的眼神,感觉心虚的一逼。
他从没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江湖大佬。
二话不说,直接拿钱砸自己,要这么干脆利落的吗?
华哥供吃供喝,请人教他打拳,他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吗!
……
入夜,天色微沉,终于解开心结的牛铁胆舒舒服服趟在床上,心想这几天总算能睡一个好觉了,‘砰’的一声,大门被重重撞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杨老哥?”
牛铁胆吓了一大跳,只见杨万千衣衫不整、浑身狼狈的撞了进来,脸上还有一道巴掌印。
“牛老弟,你要帮帮我,我家娘子,娘子他勾野汉子!”
“唉!?”
牛铁胆脱口而出,“这事你不是知道的嘛。”
“我怎么会知道!”杨万千的表情在烛光下分外惊悚。
七八个盐帮打家听到动静,提着竹竿短刀就冲了进来。
“你们都出去,是我杨哥!”
等把这些人轰出去后,牛铁胆这才拉着杨万千低声道:“就是那个,五通,老哥我真不是故意知道的,这个,五爷跟我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什么秦始皇、唐太宗都是这样,放心,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你在说什么啊,我拜五通只是做做样子,我三岁被人从江西买来的,又不是本地人,不信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什么!?”牛铁胆愣住了,“那你怎么来的这么大家产。”
“那当然是我用本事赚来的,”杨万千毫不犹豫的道:“兄弟,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原来今晚杨万千才从茶园里回来,便听到胡姐房里有嬉笑声,灯光微亮,等他凑到窗前偷看,便见胡姐正跟一个穿皮毛的男子调笑,那男人还一手从衣领里摸进去,单手玩球。
“兄弟我这怎么能忍,立马就叫仆人冲进去捉奸夫,结果我家仆人刚进入,就被不知施展了什么邪法,晕倒在地,那人揪着我就打,我叫了半天居然没人过来,只能找牛老弟你了。”
杨万千指着被打歪的鼻子,鼻涕止不住的下流,好几道血痕子,完全没有以往的潇洒,两眼通红,又急又气。
“胡娘子偷人?”
牛铁胆虽然没弄明白什么情况,但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立刻招集了打手,气势汹汹的带人捉奸。
“杨老哥,那人是什么长相,是你家里的人吗?”
这座大庄园就相当于十几座度假别墅大小,外人没有允许,还真是很难进来。
“我还没看清楚那人长相,就被劈头盖脸一通打,嘶,那人指甲好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门被重重踹开。
胡姐风骚入骨的脸上满是可疑的红晕,衣裳半解,见一堆汉子明火执仗,顿时‘啊’的尖叫一声。
“老爷?”
“老爷,你还好意思叫我老爷!”杨万千妒火中烧,目光狠狠扫向那偷人的汉子,只见那人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居然同杨万千长的一模一样,无丝毫差别。
‘杨万千’皱眉道:“哪里来的妖怪,居然化我的形去生事,就不怕我杨某人去请朝廷的大法师吗?”
“两个杨老哥!?”
不仅是牛铁胆,就连盐帮打手都惊呆住了。
“牛老弟,他是假的!”二人同时叫道。
牛铁胆这时很有决断,立马叫道:“把两人都给我按住!”
盐帮打手纷纷扑上去,结果地上墙壁上杂草疯涨,立刻就把这几人淹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杨万千见状,赶紧拉着牛铁男往外跑。
“老爷,这里!”
对面隔院中,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只见花魁张三娘正向二人招手。
“跑!”
二人穿入院子,锁死小门,满头大汗,胸口起伏,直喘着气。
“老爷,我早就发现,胡大娘在嫁给你后就跟人有染,但那人神神秘秘的,又极像你,我一直没证据。”张三娘子不安道。
“什么,那胡贱人居然早跟人有一腿了!”
张三娘将二人搀扶进了屋,倒了一杯茶,杨万千忽然感觉不对,他这个小妾花魁出身,平常都是人照顾她,从不给人端茶倒水,今日怎么这么——
杨万千猛的转头,只见张三娘正从墙壁上取出一口练舞的长剑,一把拔出,凶狠的刺向牛铁胆。
“牛老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危急关头,杨万千一把掀起桌子,拉着牛铁胆就冲出了屋。
而那张三娘像是古女侠复仇一样,剑光闪闪,穷追不舍,二人抱头鼠窜。
“好了,三娘,别追了!”
从屋内居然又走出一个‘杨万千’,温柔的抱住张三娘,低声道:“让三娘替我行凶,我杨某人真是罪不可恕。”
张三娘脸色通红,低声道:“那个假货居然假冒你,我可不愿就这么算了。”
“什、什么情况!”
牛铁胆这下吓的胆子都没了,背上还有些微的刺痛感,似是被划破了皮。
“肯定是有人施展妖法,我们先逃出去,再报官!”
二人搀扶着往大门跑去,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见火把高举,杨万千带着田氏和一干仆役正从门外走进来,见状惊愕道:“牛老弟,怎么这么狼狈?”
牛铁胆汗毛都要竖起来了,颤颤道:“杨老哥,好邪门,又是一个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说什么呢,我今日带田儿出去放风筝呢,不是跟你说过的嘛。”
“胡说八道,你这邪门怪,我、我——”
牛铁胆记忆中瞬间闪过一个场面,那是吃早餐时,田氏缠着杨万千,要他带自己放风筝的场面,她还问自己去不去的。
牛铁胆猛的转过了头,只见自己旁边的,哪还有杨万千,分明是一只黑毛恶犬,龇牙咧嘴,直喘粗气。
“我的妈呀!”
一人一犬,一追一逃,复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牛叔叔今日是怎么了,一个人到处乱跑?”田氏歪着头呆萌道。
“是啊,怎么回事,不会是疯病犯了吧,我得派人去看看,”这一个‘杨万千’担忧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阎氏、田氏、张三娘、胡姐、红氏女,燕瘦环肥,清纯妩媚,幼齿熟女,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饶是李达大号上线后,精神古井无波,也头皮一阵发麻。
越是美好的东西,打碎就越残酷。
不然为什么鬼片里的猪脚都是女鬼。
李达看了看手底下挣扎的杨万千,再看看对面一妻四妾,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只蝼蚁。
爱你有多深,恨你就有多深。
可现在,她们的夫君、爱郎、情人,就要死了,她们却没有半点感觉。
仿佛在说,你想杀他?
哦,你就杀吧。
李达不确定这是不是邪神的幻象,还是说,她们知道了杨万千的所作所为,把她们献给五通神,欺骗、玩弄、蹂躏。
痛苦之后,就是麻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他不敢动手。
那潜藏在肉身里的黄皮子残留物在不断提醒他,要小心,特别小心。
搞不懂就别瞎搞,
不然绝对会出事的!
牛铁胆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看着地上躺着的‘杨万千’们,惊恐的一声尖叫。
看到眼前五个妇人,更是吓的摔倒在地。
“五爷,五爷,就是他,就是她们,他变成狗,她们追杀杨员外,然后员外就变成狗,咬我,我的腿、腿,好痛啊!!!”
牛铁胆歇斯底里的尖叫,让李达脸上汗珠子都落了下来。
明明,自己该是处在绝对上风的。
怎么感觉,现在落于两难境界的是自己?
牛、羊、马、狗、鹿,五通神,不都降伏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牛、羊、马、狗、鹿,都是壮阳的啊!’
李达眼一缩,突然想明白了关键。
逻辑有问题,是因为逻辑有漏洞!
“召五通的,是你们吧!”李达看向这几位大小美人,突然道。
……
虽然大家都在提倡男女平等,但说实话,性别有的时候,是真不平等的。
比如说赚钱,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男人赚。
比如说结婚时的房子车子,只有男人付全款,没有女人付全款的道理。
再比如说是搞外遇,那第一反应肯定是男的出轨了。
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比如,女人天然就该伺候婆爹,照顾老小,虽然这既不是她亲爹,也不是她亲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从男女平等的角度来看,
男人的错误,没道理女人就不能犯。
没道理男人可以出轨,女人就不可以。
男人为了事业可以献老婆比如义薄云天我郭哥,女人为了某种她想要的东西,就不能献老公。
李达笑了,他站起身来,道:“让我猜猜,各位嫂子心理怕是恨不得我立马把杨万千杀了吧,我手下的这个杨万千,才是真的杨万千。”
五女一同变了脸色,阎氏温和的笑道:“不知叔叔你在说些什么,你可知我是真是假?”
“真假我不知,但我知道利害,”李达手指点向对方。
“你,一个商贾女,自家事业即将破产,自然希望一个手段高超、事业为重的大丈夫替你撑家。”
阎氏面色渐渐冰冷。
“你,天真小娘子一个,就想着有一个人天天陪你玩耍,哄着你,温柔耐心,没有脾气。”
田氏小腿摆动着,小脸笑的极灿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张三娘子,未出阁的花魁,梦想着一个花的起钱赎你,又懂风花雪月的男子娶你过门。”
张三娘长发飘飘,煞气腾腾。
“你,胡姐,好淫成性,自然喜欢一个器大活好的西门大官人。”
“你,红氏女,家道中落,得有人供你日后的体面风光。”
李达每点一个,女人的脸色就变了一下。
“所以,从来不是杨万千祭拜五通神,把你们当贡品,而是你们把他当作工具,用邪神之力,把他变成你们想要的模样,他杨员外,才是你们的玩具!”
女人或冷笑,或愤怒,或面红耳赤。
“是又如何?”
“男人玩女人,女人为何不能玩男人!”
“没有我拜神,他凭什么赚的万贯家财。”
“奴奴只要爷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伴随着话语,一个又一个杨万千从她们身边现形,或温柔,或潇洒,或霸道,或邪气。
但有一个共同特点,脸上充斥着被驯服的奴性。
“怎么,不可以吗!?”五女同时尖声道。
“可以,怎么不可以,”李达叹了口气,抠了抠耳朵,“问题是,你们自个儿玩自个儿的啊,但祭成这种样子,明里暗里害了多少条性命。”
五个女人,或持尖刀,或持长剑,表情凶险恶毒的围了过来。
“老公是你们的,但是萝莉,那都是我的!!!”
…………
又是一天清晨,茶庄的薄雾已渐渐散去,门外三辆马车已经备好,牛铁胆绑的跟粽子似的,‘哎呀’‘哎呀’的被抬上马车。
神像被毁,五通的神力有限,只起到一个惑人作用,他腿上的伤势,压根就是他自己抓的,或者说,田氏送给他的小狗雕像,让他心灵混淆,陷入自残状态中。
“五爷,家里都成这般模样,我就不送你了,”杨万千语气复杂的道,没了五通神的附体,似乎也没了精气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应该的,应该的。”
五通神斗不过他,五个小娘皮,更不会是他的对手,被一一锤晕,等杨万千醒来后,李达最终把真相告诉了他。
这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她们了啊!
“毕竟我万贯家产都是这五个娘子给我的,总不能真就弃她们不顾。”
“真汉子!”李达伸出了个大拇指。
就是头上带点绿,生活才能过的去。
再说了,人家玩的是灵魂,干活儿的还是你的肉体,就算搁二十一世纪,精神出轨也没有哪条明文律法判定。
就当梦游的时候来两发,不是啥大事!
“她们几个何时醒来?”
“你也知道,祭拜邪神,肯定不怎么安全,不过这五通已死,倒也会不反噬,最多来个失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真不知拿什么面目来面对她们。”
没了五通开发的智慧、风度、勇气、持久,杨万千,也就是个种茶的小农民而已。
五个白富美,怎么处啊!
“没事,你这种性格,按我们家乡话说,没钱那是屌丝男,有钱那是妥妥的言情本子男二号啊,男主都被我干掉了,放心干就是了!”
“多谢五爷。”
杨万千招了招手,仆人又奉上一叠厚厚的银票,还有一个小盒子。
“这盒子是我在我几个夫人房里发现的,应该是祭祀五通神的物品,烦劳五爷一并销毁。”
“小事。”
李达咧嘴,果然还是土豪出手大方。
“对了,杨老哥,那雏儿伺候我的很好,回头把奴籍还给人家,让人读个书学个手艺,别总使唤童工,不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五爷你要想要,我把她送你。”
“别别别,你当我是什么人,”李达义正言辞的道:“小姑娘虽然讨人喜,但我可不是种马,我只喜欢最漂亮的那种。”
“……”
回程之中,李达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五个红色小铃铛,颜色鲜艳,纹路诡异。
“这种祭神手段,不会是人为的吧。”
一座极隐蔽的山洞中,幡旗高竖,法坛禁制,血染洞顶,残胳膊断腿到处都是,王龙蛇浑身是血,一脸兴奋的望着眼前已经吓破胆的小道童。
“别,你别过来,我们家师父真的已经逃走了,一炷香教就正副两个教主,正教主被你杀了,副教主是我师父,真的,你别杀我!”
苏州茶园,一位月披星巾,手持竹杖,身材高大的中年道人大踏步走入园中,那茶农刚要说些什么,道士手上的两个红铃铛一晃,顿时就迷住了。
“奇怪,本座养的五通小鬼儿如此隐蔽,怎会被人发现,五通是小,这祭神铃可是我教复兴的本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来时坐的漕船,去时坐的自然也是漕船;除了水师舰队、云南的铜船,漕船算是河面上第三安全的船只。
船头,一个漕丁正在收船绳、放风帆,不远处岸上的纤夫则弯腰驼背,一步一个脚印,把船往上游拉。
船从上游到下游,要限速,而从下游到上游,则需提速,靠的什么,无非是漕运三宝,风帆、船桨、纤夫,这也是为什么李达挑了座小型的浅船。
其中一个纤夫微微抬了抬斗笠,露出前何东楼的面孔,望着河面上的船只,是不加掩饰的杀意。
曾经的武馆馆主,扬州的武行门面,落到有家不能回,躲躲藏藏,丧家犬般的模样,还不是因为背后金主纹面华的失势,幕后凶手自然是如今的扬州龙王郭通。
有人兴,自然就有人看不惯,他背后的人让他给郭通上点眼色,只要做成,他便能再立山头!
使了个眼色,假装成纤夫的三个同伴故意往一个方向使力,船头稍稍倾斜,然后‘咚’的一下,撞上了暗礁。
“艹你娘的,老东西你怎么拉的船,搁浅了!”船头的漕帮打手怒道,暗中使了个眼色。
“抱歉抱歉,我们马上下河去推,去推!”
四个纤夫趟着水走了过来,水底之下,是冷森森的钢刀和鲤鱼刺。
船上械斗不同于陆上,讲究个大开大合,武器不及臂长,要隐蔽致命,在水底不受阻力,尖刀和短刺尤为受欢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在船尾舱里,盐帮那活儿在船头睡着,今日的酒水吃食,我都下了药。”
说话的一位,正是李达手下的打手护卫之一。
“我摸进去,你们在外面堵着,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先凿船!”
何东楼赤手空拳,身形利落的往里摸,几个起落就不见人影。
翻子拳又名八闪番,是极有名的短打术,戚继光《纪效新书·拳经捷要篇》:‘……八闪番、十二短,此亦善之善者。’
翻子拳虽然没有形成拳系,但也是西北著名的拳种之一,绵掌翻子、燕青翻子、戳脚翻子,有好几套拳路打法,何东楼所练的戳脚翻子更是营中斥候、探子所练的本事,一路摸爬滚打,没有引起一点动静。
灯光昏暗,透过窗沿一角,可以看到床上微微鼓起,难道是在睡觉?
心念一动,腰间刀光一闪,一排短刀戳在了床单上,同时勾起门闩,闪身翻进。
这一通动作行云流水、信手拈来,古代探子最擅长的,就是这夜里奔袭刺探的手段,每一门拳术都有大战手段,太祖拳提矮骡子枪,大开大斗,而他这一门便是‘特种兵’般的练法。
‘不好,中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走两步,何东楼忽然往后一翻,就要窜出门去,奈何一道黑影劈头盖来,情急关头,何东楼手臂反架,如轱辘翻扯,眼看就要把对方武器拍开。
不过那武器似乎是一条长锁,跟着一翻,就卡住了自己手臂,同时‘长锁’砸来。
“衙门的小把戏!”
何东楼见识何其广博,初一试手便探出了对方武器,后脚一崩一弹,架势起伏,一条鞭影甩出,‘啪’的一声,‘长锁’碎裂,木屑乱飞,正是绝技‘翻子一挂鞭’的打劲。
李达倒退几步,血气一涌,惊讶的看着长条凳腿上的小门裂成两半,赞了一声:“好纯的功夫。”
“小辈是你!”
何东楼同样认出了对方,正是酒楼里砸自己门面,灌自己酒的少年人。
“酒请你喝了,再试试你的功夫!”
李达怪笑一声,脚下一踩,长板凳如乌龙探首,直戳对方下跨,同时反手一拳,打出空心炮劲,轰了过去。
何东楼眼中煞气一闪,一声口哨过后,小腿一顶,以攻对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东楼不愧是成名已久的武馆拳师,架子劲混入普通拳势中,几乎只有一点点前兆,拳势吸腰滚身、翻挫踢靠、明手暗招、摔打连用,每一下都能打出短打的脆劲。
不过李达虽然被逼守势,但同样硬打硬进,一呼一吸间,皮紧胸鼓,龙虎翻滚,心脏跳动的点数几乎和打拳节奏相同,不时的翻身一转,冲天炮轰出。
何东楼胸口受了伤,不能长时间发劲,心道速战速决,拳风更快,拳势如影般把李达裹住,手心气血发红,把翻拳戳掌使到了化劲。
李达见状,也不和他硬拼,能躲就躲,能拖就拖,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练手,若有人透过昏暗的环境,便能看出李达满满的一对小臂上,毛孔微微鼓起,摸起来像小黄豆,这正是虾蟆劲大成的征兆。
虾子的弹尾,蛤蟆的一鼓一缩,周身癞子,都是上等的发劲技巧,只要练出这个,什么缠手逼手、勾手掳手,一学就通。
二人贴身交手,劲力催发,将房间里的东西砸的一塌糊涂。
‘这小子怎么这么难缠,架子这么稳,难道是太祖拳的上下金銮,呼吸吞吐中,似有龙虎变化,不行,要速战速决!’
何东楼心念一定,毫无征兆的翻手打拳,速入闪电,直接轰开李达拳架,拍到肩膀上,拳面汗珠四溅,一股尖刺般的痛苦从李达肩部传出。
正当他想要一鼓作气,再补一招‘寸翻子’时,对方五指翻手一掳,像虎钳子一样卡出手腕,以劲带劲,二人同时撞开大门,跌滚了出去。
李达翻了好几圈,只感到浑身毛孔热气翻腾,就要把不住气了似的,汗珠子从眉毛向下流,这种情况,一般是在龙虎气练到一个时辰左右才会有的征兆,没想到电光火石间,就已经耗了这么多的气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抬起头,只见朱矮子和何三通合力缠住对方,二人打一个,却完全落入下风,对方一拳一脚,仿佛铁钳子一般,砸的二人拳架散乱,连连倒退。
‘翻子拳、戳脚和披挂为伍,这位何馆主似乎并不怎么精通披挂。’
这说起来也很简单,不是每个人都有‘赤子之心’的,打熬气力,揣摩打法,还有磨炼劲法,哪一个不需要三到五年时间,能精通两门拳术,足以开山立馆了。
李达第一次发现,他和拳师的距离,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你出卖我!”何东楼怒道。
“何馆主,别怪我,李五爷若是死了,我怕也得亡命天涯了,”何三通一边勉强招架,一边无奈道。
何三通是当年纹面华的干部,被送去跟对方学拳,是嫡系,若是在他的保护下,李达被打死,那想不被怀疑也不成了。
当然,李达开门见山的五百两银子也起了用处。
船上人影越来越多,盐枭打家把何东楼围在中间,人手一把军弩,箭头森森,直指着对方。
盐帮的家伙,的确要比漕帮凶悍,弩可是管制品,就算漕帮水上械斗,也不敢动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毕竟双方性质不同,一个是半官方组织,一个是武装涉黑团伙。
除了何东楼外,里应外合的几个人死的死,抓的抓,何东楼见状,无奈的大吼一声,跳入水面,紧随而来的,便是十几根弩箭。
“派人去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李达面无表情的道。
三丈之内,弩的速度不比子弹慢多少,绝对超过人体自然反应,就算是拳师也一样。
“五爷,你居然能拖住对方!”
朱矮子一崴一崴的走了过来,一条膀子还折着,只有面对面,才能真正感觉到拳师的凶悍。
何三通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复杂。
“烧粮仓,杀管事,嘿,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傀儡也有傀儡的好处。”
李达冷笑三声,他这边搞定了,就不知道码头上的锅,该轮到谁来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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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焦的仓库、烧成半炭状的圆木、从废墟中掏出来的的焦黑米粒,青烟滚滚,数里之内都能闻到烟味。
薛裕低着头,双腿打颤,心理止不住的惶恐,他知道,这次是犯大错了。
在他面前,郭通脸色阴沉的似要滴水一般,除了他之外,总码头的三百多号打家将所有码头工人围住,刀光赫赫,没一个人敢在这时捋虎须。
“查出来了,一共九处粮仓被烧,一千两百包粮食,一包五十斤,六万斤春米没了,这还不算其它损失。”账房黄小心翼翼的道。
“王师爷正在赶来的途中,他让我给郭哥你带话,码头是你的,这事你必须兜着。”
“还有阳司的人,他们只给您留了一个时辰时间,毕竟……您这杀害卫大人的嫌疑还没过。”
“跟城里的粮商,还有外地的商人去谈,就说,给我郭通一个面子,把这窟窿堵了,这次事情过去,两百里水路我保他畅通。”
郭通的怒气虽然在爆发边缘,但是多年隐忍养出的气质,让他知道,这时候不能露出一点破绽,黑暗里有太多的豺狼在盯着自己的位置。
一通安排后,郭通冷若寒冰的目光在薛裕、黄四角、陈老固身上扫来扫去,哪怕是老资历如陈老固,两条腿也在颤抖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漕帮是一个大型的半官方组织,整条运河,沿岸数十座大城池,只要是运粮的,都可以归于漕帮,就是因为松散,相互间明争暗斗、互相算计是常有的事,
但所有码头上都有一条底线,那就是运粮不能出问题。
粮食一旦出事,就是砸所有人饭碗,别说他们,就是漕运总督也得被撸下来斩首,开玩笑,敢让皇帝老儿饿肚皮,你想作死?!
所以一旦某个码头粮食出事,不管他什么背景,什么来历,漕帮上下游所有舵爷会一起暴走,到那时候,他这个扬州龙王怕是要被活活淹死在河里了。
更别提,他现在还没洗脱杀害卫千总的怀疑!
笑面狼毫不留情的,一脚把薛裕踹翻在地,冷笑道:“让你们来出头,结果呢,明知道这里曾经是纹面华的地盘,还让他们烧了粮仓!”
“狼爷,我们真没想到,纹面华居然悄悄在水坝上开了一座小门,人我已经派人追了,”薛裕颤抖道。
“按洪门规矩,你们逃不了刀刑。”
话音一落,三人同时面色苍白,所谓的刀刑,并不是一刀,而是内八堂、外八堂一共十六刀,刀无谓轻重,斩手斩脚随意,几乎没人能扛过去,就算扛过去,一身功夫也废了。
账房黄看着自家侄儿黄四角,嘴巴张了张,没敢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郭哥,郭哥,我爹当年可是为你挡过刀的,您放我一条生路啊,”危急关头,薛裕一把鼻涕一把泪,精神崩溃了。
郭通太阳穴上青筋抽了抽,一字一句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管事五爷不在场,怎么处理?”黑心蚊问。
“他管教不利,该受同罚,”笑面狼道,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断指刘看了看左右,忽然叹了口气,道:“先不提他不在场,他这个管事五爷管不管事,你们心理真没点数嘛。”
李达是良嫂推荐的,而码头却是郭通的,钱、人、事全被架空,除非故意整他,不然还能怎么丢锅。
别忘了,他的师傅,可是能联系上王师爷的唯一一条线。
郭通深吸了口气,“等他回来再说!”
“龙头,李五爷回来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看着码头上的一片焦黑混乱,心中咂舌,见内八堂执事、外八堂堂主来了大半,赶紧三步做两步,惊叫道:“怎么回事,我才不在几天,怎么就弄出这么大的幺蛾子,黄四角、薛裕,你们当初不是拍着胸脯保证,这码头交给你们,不会出一点问题的么!”
薛裕惨白着脸,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自己的码头,你自己不管?”黑心蚊阴沉的道,这薛裕死去的爹,可是他们的老兄弟,自然要为他开脱。
“我能知道什么,我帮几个商人卖点散货都被堵回去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周围人表情古怪,惨到这个份上的码头舵爷,估计也就眼前这一位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锅的甩的干干净净。
“把你放到这里,是让你管事,不是让你偷奸耍滑的,”郭通沉着脸道。
平时不让我做事,出了事又让我负责,大佬你这真心黑。
心里这般诽谤,李达面上毫不犹豫的道:“郭哥说的都是对的,幸好我亡羊补牢,抓了个人过来。”
他一招手,朱矮子便从船上跳下来,手上抓了个浑身伤口的中年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东楼!”
“是他!”
“他和纹面华是结拜的兄弟!”
所有人看向李达的眼神都不对了,何东楼在扬州城里,是能排前十的拳师,他是怎么抓到手的?
郭通想到的更多,“是他烧的粮!”
“恩,就是他,而且烧粮的幕后黑手,我们也知道是谁了。”
刀顶着胸口,何东楼就算嘴硬,他的几个同伙可没多少硬骨头,不仅是他,幕后的指使者,还有谁是纹面华的残党,说了个七七八八。
断指刘听后大松了口气,用力拍了李达肩膀:“好小子,这下衙门的压力总算减去大半了。”
查出了凶手,至少知府大人就不会把火力全部倾泻在他们的头上,再补上粮食,这事基本就能结了。
不仅是他,就算是再看李达不顺眼的黑心蚊、笑面狼也知道,这锅不仅不能扣在他身上,对方还是个补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偷偷看向郭通,却见对方表情阴晴不定,大概是在想,本以为是个靠大嫂上位的小白脸,没想到却是实力干将。
“何东楼是怎么抓的?”
“跟我一起去扬州的,有一个盐帮的公子哥,他手下有不少厉害打家,对,就是不给卖盐的那一位,还有原来纹面华手下何三通,经我的劝说,在我们洪门的招牌以及我个人魅力下,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李达又吹嘘了自己一通自己的拳术进境,结果听众脸色越来越黑,这才讪讪止住,毕竟再怎么说,这只能算是将功补过,不能算是立功,更别提奖赏了。
郭通眼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然道:“管事五爷李达,玩忽职守,致使粮仓被烧,好在将功补过,抓出凶手,但功不抵过,罚薪半年,以观后效。”
球都麻袋,郭老大,我啥都没干,你不能扣我工资啊,难道真是多做多错,不做不错?
李达面色大变,刚想开口,却被断指刘用眼神止住,
郭通掉头就走,头也不回道:“何东楼我带回去,既然是你码头出的事,那些逃走的纹身华残党,就由你负责给我抓回来。”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以后码头的事多上点心,这种事我不想发生第二次!”
李达琢磨了下,这话的意思,是正式交接这码头的实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这个管事五爷是不是总算有名有实了?
……
抓人的事很顺利,李达并没有像一般的江湖大佬一样,生不入衙门,死不沾官气。
他发布的第一个命令,报官。
开玩笑,老子可是守法公民。
扬州衙门一改过去的拖沓作风,衙役、捕头、官兵,来了一大堆,在他们的帮助下,躲在纹面华一个隐藏据点的十几个手下,很快被捣了个干净,他们怕是也没想到,本来是最靠谱的何东楼,居然被人活抓了。
紧接着,李达开始指挥人手、修补仓库、挑选护卫、深入基层、招商引资,一通骚操作下来,他发现,这做老大的,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嘛。
难道自己是天生大佬命?
李达陷入了沉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达做大佬不过十天,就有些怀念自己被架空的那段日子,做为一条咸鱼,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才是最美滋滋的。
“五爷,皮裘行的孙老爷想请您帮个小忙,他想让您带一批货。”
“不见。”
“东庄的勾帮主想请您种两朵荷花以人缚巨石,投入江河中溺死。”
“开玩笑,去报官,告他故意杀人。”
“修仓库的工匠说缺一批木材。”
“派人去跟木材行的人收,告诉他们,钱不是问题,这几日内,仓库必须要建好。”
“对了,总舵那里发话了,今年的江潮有可能上涨,让您抽一批人去补江堤。”
“不补行不行?”
“……”
抛开笔,李达伸了个懒腰,他终于明白当初郭通的工作量了,当大佬这么幸苦,还容易被绿,怪不得人人向往小白脸的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不是要从大嫂那里请两个管事的,这么多俗事,自己哪还有功夫练拳玩。’
李达活动活动手脚,忽然生咽一口气,可以清晰的听到一声‘咕咚’声,一股热气从喉咙落下,从气海向后到命门,再下行经过真关、仙骨、尾闾、阴窍回到丹田一圈,胯骨和盆骨一带就像是充足了气,大跨步一撇,身影‘噌’的一下窜到门口,骨节节节炸开,一甩手,两扇木门像是被锤子砸了开来。
虎豹之流一扑,最远能有十米,也就是三丈多,他感觉自己眼下这一扑,就算没有那么远,至少也有两丈左右。
‘呼吸法真是神妙,练到龙虎气的境界,内壮五脏,外养筋骨,自身素质无时不刻不在提高,这就是国术的养生本领么,养生养生,或许重点不在一个养,而是一个生字。’
李达感觉自己已经隐隐迈入一个瓶颈中,论打法,短时间内已经能和拳师争斗而不落下风,体质也在提高,但是关键的拳理还停留在庵堂阶段,他迫切需要向人再请教一翻。
想做就做,李达招呼了朱矮子一声,二人故地重游,赶往当年学拳的庵堂。
当然,也不全是为了请人指点拳术。
“瘦虎教头跟郭老大说了,再过几日就要离开扬州了,我们这次见面,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朱矮子唏嘘道。
李达好奇道:“我一直奇怪,这小黄人跟郭老大算是什么关系,不像是大佬与小弟,关系也没那么近,感觉跟陌生人一样。”
“这我知道,好似三年前还是四年前,郭老大巡江的时候,在江里打捞出一道浑身是血、身受重伤的汉子,那汉子就是教头。”
“你这都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嘿,我老朱什么不知道,”朱矮子咧嘴笑道。
漕帮的庵堂不是和尚尼姑庙,性质更接近于员工宿舍,只不过没了十个半大崽子,这大院子里空空荡荡,显得格外冷清。
院子里种着一颗不知什么品种的大树,黄叶缀在枝头,时不时的落下一叶,瘦虎就坐在树下,背影瘦削,显的有些萧瑟。
“教头。”
“教头我们来看你了!”
瘦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你们有心了。”
二人互视一眼,都有些不知说些什么好。
论起相处时间,他们跟这位算是最久的了,但细细想来,除了跟拳术有关的东西,好似还真不知道这个人的性格、爱好、习惯,就像是一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顽铁,这种人你便是跟他待上十年、百年,怕是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最终还是李达先开了口,“听说教头这几日便要离开了?”
“恩。”
“不知有何去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家。”
“下次能否有再见机会。”
“不知。”
这下子,就连李达也无语了。
“教头不如给我们指教一下拳术?”朱矮子笑呵呵的道。
说到拳术,这个黄脸汉终于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他一翻,“你的底子已经被和尚定下了,要想突破拳师,只能走武僧的路子。”
“武僧是什么?”朱矮子精神一振。
“北禅院的秃驴拳,禅门六大形、心意把、软开门,三条路子,一刚、一内、一柔,你只能选一样,其它拳术你走不通的。”
朱矮子还想说些什么,瘦虎却不理了,转过头盯着李达,忽然轻咦一声,“坐骨如虎,龙形搜骨,你练出龙虎气了?”
果然这龙虎气和马家呼吸法是一回事,李达赶紧问:“教头,我炼入这个境界后,好似每时每刻都在涨功夫,但不懂的地方却越来越多,什么是‘坐骨如虎,龙形搜骨’,这龙虎到底是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到拳术,瘦虎脸上的冷漠渐渐去掉,虽然依旧面无表情。
“每家呼吸法,都是配合种药改造人体的法子,练到第二阶段,便是筋骨脉络顺着劲力改化,如兽类为了吃肉长出獠牙,为了防冷避虫长出皮毛,种药加速了这一过程,只不过变化在内不在外,你们看不出来罢了。”
“那教头你是怎么知道的,”朱矮子话一出口,便知道问出了个蠢问题。
“仵作解剖武行人身体时,自然能发现与常人的差异。”
瘦虎的话让二人背后一凉。
“坐骨如虎其实便是胯骨如虎,是在丹田外再造一个发劲源头,你这些天打拳,是不是发现自己气力大了许多。”
李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拳师的气力比普通人至少大四五倍,属于大力士一流,自己能跟何东楼对打,的确感觉到打拳时产生一股特殊气力。
“龙形搜骨说来也简单,无非是劈拳里向外撇的大步,关键不在于步,而是步子上活动的脊椎功夫,行龙善变,也是节节贯穿的拳意。”
李达恍然,这龙虎气第二阶段,按照游戏的说法,是力量+50%,附带拳意贯穿效果。
“在我印象中,便是武行世家弟子,拳术修行能有你这么快的,也没几个,我不知你是怎么在短短数月间就练出龙虎气,但到了你这个阶段,想必也该触碰到拳术的四层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瘦虎顿了顿,一字一句,“天、地、人、神。”
“天地人神?”
李达眨了眨眼,他知道天地人神鬼、赢鳞毛羽昆,这是佛祖说的,也知道什么是鬼神正神,这是道家的说法。
只是,为什么神排在人的后面?
“要想练至拳师之境,必先拳入神变,眼耳口鼻的变化,融入拳术的变化中,灭却一切妄思、妄想,呼吸吐纳、与筋骨皮肉融为一体,简单来说,练象形拳的,必先化作象形的野兽,若是大佛寺的拳,必先化作佛陀,你练太祖长拳,就要打出皇帝坐镇九州的气魄,这就是神!”
“因为神是独一无二,所以独门劲也是唯一的,武行说法,独门劲又叫神劲。”
李达深吸了口气,脱口道:“意识改造肉体结构!”
虽然意识的逼格远比肉体要高大上,但按照一种观点,意识其实是肉体的奴隶,人的疲惫感,是乳酸堆积,饿,是血糖浓度减少;甚至性奋,都是荷尔蒙分泌生长。
没有肉体,意识就是空荡荡的,连念头都不会有。
而意识改造肉体,则更是前世科技都没达到的程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瘦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拳术要想炼入巅峰,功夫要炼入脑子里,我可以将压箱底的本事传给你,这是‘地’的层次才能领悟的东西,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李达眼神示意朱矮子,等他走后,才缓缓道:“什么事?”
“阳司听说过没有。”
李达目光一动:“听过。”
阳司并不能算多隐蔽的存在,不过大多数人只听过它的传说,相当于中南海保镖、没有番号的部队那种。
“加入它,然后升到高层,到那个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找你。”
“!!??”
这算什么鬼,自己本就是阳司的潜在通缉犯,其中一个身份还是反派boss上清宗主,再加入阳司,为另一方势力效力。
碟中谍中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达的沉默,让瘦虎误会了什么,这个沉默如金的汉子想了想,又开了口。
“阳司并不同于一般官兵行伍,除了特殊的任务外,行动自由,可以有其它身份,做官、做商、混武行,官府都会暗中支持,而且入了阳司,完成任务后,奖励七大拳系的拳术修行,对你你这种没师承的尤为有利,若你是道士,还可以进行正一道的道术修行。”
李达心中一动,这正勾到了他的痒处。
‘虽然我的道行在道门中属上等,但就像是只有市值,没有核心科技、专利数量几乎为零的上市公司,对付小妖小怪还可以莽过去,但是一旦碰上厉害点的妖魔鬼怪,那就只能玩蛋鸟,如果加入阳司,不是正好能学到核心专利讳令,弥补自己的最后一块短板。’
‘不,人生不是海,不能随便浪,抓捕自己的敌人还在阳司呢,而且自己的身份很可能是上清余孽,真要钻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而且这小黄人身份来历莫测,鬼知道他背后是什么,万一拿自己当炮灰怎么办。’
“我需要时间考虑,”李达最后并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我三天后离开。”
离开庵堂,打发走了朱矮子后,李达顺着热闹的街道往城东走,一路忧心忡忡,总感觉自己正处于在人生的分叉路口,一个决定不好,就要钻进幽闭、险恶、恐怖的世界,更别提还混杂着朝廷和反朝廷势力的斗争。
好在当看到城东水烟巷子里,近三百平米的大院子,李达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咱也是有房的人啦。
郭通给自己的这座宅子,介乎于富人区和商业区之间,按照现代说法,算是中高档的小区,李达怀疑这是良嫂的手笔,因为他在巷子口里,看到了好几个醉人馆的头牌,当然,还有他们的浑家。
妓女也是可以结婚的,清倌人毕竟是极少数,更多的,是近乎陪酒小姐的浑官儿。
所以说,环保色无处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一脸轻松的打开门,然后,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吸溜吸溜’吃面的老神棍。
老东西半躺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眯着眼,很是轻松自在,就像是呆在自己家里一样,见了自己,毫不见外的摆了摆手。
“回来啦,我肛下了面,黑木耳肉丝面,来一碗?”
李达沉默了片刻,强压着把对方脑袋按进粪桶里的冲动,咬牙切齿道:“我记得,我给你我家的钥匙,是让你有事的时候给我留信,不是让你把这里当家住,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嗨,大兄弟,我这没儿没女的老东西,一身飘零四方,孤独寂寞,也就在你这里,才能聊以慰籍,感受到家一样的温暖。”
老神棍假模假样的擦了擦眼角,顺便舔了舔嘴巴上的油星子。
“我李家三代单传,你这种灭门老屠夫,我可不敢让你感受到家一样的温暖。”李达面无表情的道。
“别生气嘛,大兄弟,老道这不也是没办法嘛,那阳司的几个镇魔校尉天天在衙门里晃荡,我不也是怕嘛。”老神棍讪讪道。
按照他的说法,阳司分文武二道,镇魔校尉是武职,从八品,捉妖长吏是文职,从七品;至于天干地支二十二位,最低也是从八品起步,这已经相当于一座大县的县令了,而且权势更重,地方官员不能制之。
李达听了也有些蛋疼,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情况还是他造成的。
郭通为了做龙王,故意让漕船搁浅,让卫千总推迟回扬州,而自己突发奇想,借助那位女师侄儿,成功联系上那伙反清,哦不,是反明势力,结果那伙人也真是给力,真就把人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郭老大就被自己坑到沟里了,若不是实在找不到证据,加上漕运舵爷的特殊性质,他十有八·九得栽,然后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和大嫂在一起了,啊呸!
“吃完记得把碗洗了,回头再把我家地给拖了,”李达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坐在床头休息了会儿,然后从床下面摸出五只红色铃铛,晃了晃,看着鲜红的色彩在自己眼前转来转去。
“杨万千的五个老婆借铃铛召唤五通,这又是哪一种民间法术?还是什么邪教手段,如果是后者,那就有些麻烦了啊。”
民间的淫庙邪祭之风,在这妖魔鬼怪的世道,是屡禁不止的;但说实话,只要官府肯下功夫,封禁并不困难,因为庙宇神像,都必须要有固定的祭祀地点。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天下大乱时,民间教派才会乘势而起。
但这铃铛如果是邪教打造的法器,那么问题就大发了,这至少说明一件事,这邪教开发出了新的、更加隐蔽的祭祀手段。
‘不过这应该是有限制的,比如这,打造法器的数量——’
李达不说话了,瞳孔收缩,因为他清晰的看到,眼前晃动的铃铛并没有一丝半点的停止迹象。
远在扬州城外,一座隐蔽的小庙中,中年道人睁开了眼,狞笑一声,“总算是找到你了。”
在他面前,一座烧红的丹炉,火光之中,炉里不断发出‘呜咽’的惨叫声,而在炉外,三根手臂粗的大香竖在桌面上,香烟滚滚,将这座小庙覆盖。
李达‘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上的红色铃铛不翼而飞,推开大门,哪还有什么大院子、老神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破旧的舢板、简陋的仓库、浪花湍急的水流,还有阴沉沉好似黑云盖顶般的天气,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只不过眼前行尸走肉般的码头工人,冷漠的眼神,腐烂的皮肉,腥臭的气味,让人生寒的气氛,让李达知道,自己又回到了三水码头,一座由尸怪构成的码头。
李达看了看自己,不知何时起,自己一身简陋的麻衣,手指头可以清晰看见骨头茬子,还有那股从身体深处溢出的冰冷感觉。
一声鞭响响起,监工打扮的骷髅,没眼皮的大眼珠子到处乱转,一个码头搬运工的尸体被鞭子一抽两断,黄水四溅。
“把东西献给江神,否则,死!”
李达心一缩,码头的监工‘死后’,变的这么凶悍了么,那缠绕锯齿的鞭子,还有鞭头上撕咬肉体的嘴巴,恐怖层次的妖怪啊。
说来惭愧,李达转世以来,除开黄皮子附体的那一次,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跟同道中人斗法,一时半刻间,他居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扛着麻布包混在行尸走肉的人群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浑身潮湿的活水鬼,头大身小,浑身被黑毛和贝壳状物所覆盖的断指刘。
浑身长满肥肉,蛆虫在脸上爬进爬出的黑心蚊。
化做一匹人脸恶狼,正带着狼群巡视码头工人的笑面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有那站在舵头上,被深沉的黑暗所覆盖的郭通。
李达突然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他透过麻袋的缝隙,可以清晰的看到,麻袋里面滑落的血水,还有血中浮沉的大量肢体肉块。
密密麻麻的码头工人像聚成一条黑线,把尸袋送入河面上的一座大型黑船上。
整座船就是浮在河面上的幽灵船,船身由不知什么材料的黑木板打造,船底下无数道黑影在起伏,偶尔伸出来的,是苍白的手臂。
进入船舱的码头工并没有出来,反倒是河面上一缕红色渐渐扩散,从船底开始向外扩散。
一股深沉恐怖的血潮在河面上爆发。
‘我明白了,敌人的法术引诱出了运河千万年以来,潜藏着的死亡气息。’
李达深吸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怕是道术层面上最强大的对手。
邪教教主级别的大怪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老神棍‘吸溜’一口,将最后一口面吃完,咂咂嘴,回回味,麻利的收拾了碗筷,然后从杂物间拿出拖把,用院里的水井打了一桶水,嘴上还哼着小调。
老话说的好,英雄眼前无沟壑,怂逼面前全是坎,所以怂货碰上水沟怎么办,那当然是躺里面了。
下雨天,咸鱼和臭水沟更配哦。
每一条咸鱼,在面对完全解决不了的困境时,都会爆发出惊人的生存能力。
老神棍这只老咸鱼,能够活蹦乱跳的蹦跶到现在,靠的是什么,那自然是无与伦比的从心之力。
不就是拖个地嘛,想当年,老夫连灭人满门的锅都接了,这点小事,哼哼,不费吹灰之力!
“大兄弟,我地拖好了,您来检查一下?”
老道抬头,就见李达所在的房间,门槛窗沿上,烟雾滚滚,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在院中。
“夭寿鸟,大兄弟,着火啦!”
老神棍先用没倒的拖地水沾了衣角,捂住鼻子,一把推开门。
刹那间,昏黑色的雾气铺面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个词叫乌烟瘴气,乌烟=瘴气,但瘴气是深山老林中孕育出来的,而乌烟,却是人造的,是一种邪门法术。
老神棍从雾气中闻到了一股尸臭的味道。
李达躺在床上,浑身僵硬,面色发黑,红色铃铛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地上那座诡异的、密密麻麻的祭祀法坛符文,无数半人半鱼的凶恶怪物,祭祀一柱黑香,而祭祀粗香的法坛上,正挂着五对红铃铛。
老神棍刚踩进去半步,瞬间感到头晕、恶心、血流加速、心脏将要裂开。
他这行将就木的老身板,很多年没体验过这种快感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搭档,他二话不说,干脆的、利落的、决绝的,逃了出去。
‘这下真是玩蛋鸟,大兄弟道行这么高深一人,怎么也会着了邪法,是谁要害他,老道我这洗刷冤名的指望还落在他身上呢。’
老神棍随即又想到更加恐怖的事实,那就是这种异象,很有可能会惊动官府里的几位镇魔校尉和捉妖长吏,自己再不走,简直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咯!
“大兄弟,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您多保重,老夫我先撤了!”
老神棍刚走到门口,又想到不对,赶紧跑回自己屋子里,换了一身简服,这才匆匆溜走。
平时道袍木冠是为了招摇撞骗,这时候再做道士打扮,这是生怕人家打着灯笼找不着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在苍白昏暗的世界中,李达早已陷入苦战,一道道金光锁链封堵住一道道身影,码头工一扫即碎,监工的食人鞭抽打在镇鬼符所化的锁链上,黑气散落,火花四溅,最让人头疼的是人面狼,他们的速度快到锁链根本封不住。
“吼!”
一张四肢人脸的怪物裂开大嘴,露出满口的黄牙,一口咬在李达的肩膀上,结果换来的,是崩掉了几颗黄牙。
“等的就是你!”
不知何时起,李达浑身裹上了一套‘金色链子甲’,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无数锁链灵蛇一样钻入眼耳口鼻,不过片刻,就将这只人面狼炸成一团黑雾。
符篆瞬发,就是这么bug。
“都给我滚!”
元神睁开双眼,心湖之上,一团无色火种孕育,李达并法指,猛的往前一戳,刹那间,围追堵截的上百具码头鬼统统裹上一团白火,继而烧成飞灰,方圆十丈都被清空了。
而剩下的行尸走肉,摄于‘意火’这种道行浓缩的恐怖火焰,逡巡不进,死皮烂肉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恐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家管事五爷好歹分管一个码头,收拾你们这些打工仔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达话是这般说,脸色却微微一白,人的法力远远比不上妖魔鬼怪,单靠法力莽,其实是一件特不划算的事。
更何况,在这幻景中,鬼物借助运河亡灵之力,是源源不灭的。
果然,‘噗噗噗噗噗’的声音接连响起,从麻袋里撑开一只只血手血足,然后一具具血骷髅拼胳膊搭腿,撑开麻袋,手上抓着的,是各种小刀匕首。
很显然,接下来上场的,是码头打仔这类更强的货色,这些人身上的鬼气化作实体,已经开始接近一般的鬼物了。
李达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战略性撤退了,他也很无奈啊。
‘这种环境下,对方能驱使的鬼类是无穷无尽的,再怼下去,对手一旦将隋炀帝时期,开辟运河的老水鬼给召唤出来,那就真是乐子大了。’
李达一边往外跑,一边思索对策,道士斗法,其实更多的是斗智商,普通妖魔才会简单莽。
‘对方掌握的是祭邪神的手段,确切的说,是积聚信仰之力,而我要破开它,只能这方面着手,有了!’
李达方向一转,直奔龙王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奔跑过程中,李达的身形越来越小,脸蛋变的粉嫩,手脚短小,越来越像是心湖中的元神婴儿。
小庙之中,一炷香教副教主看着左边的粗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短,没了尸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上清宗的太清仙君,居然还有人能炼出这种本事,不过对方法力虽纯,但似乎不会圣地的四丹诀五器法,本座只要得了这婴儿,便能以身化神,化作十方香炉世界,自证神明,永劫不毁!’
一想到这里,这一炷香教副教主就眼神火热,双手连掐,火炉中尖声厉叫不绝于耳,一股庞大险恶的气息,从庙宇中传出,香烟之上,居然烧出了血色烟气。
“不是吧!”
同一时间,李达抬起小脑袋,目瞪口呆的看着背后那搬山移海般的异变。
只见河面上黑船开始缓慢移动,所过之处,浪头滚荡,好似大发洪水,他管的那座水坝码头边上,有一座城墙高的堤坝,被浪头一冲,砸碎开来,乾坤倒转,洪流遮掩了天地,像自己淹来。
李达的心情,就像是被白娘子淹了雷峰塔的雷峰塔老住持。
或者是被东海龙王淹了陈塘关的李靖。
要不要这么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汝之屌,汝母知否?
同样的法力层次,不同的道法变化,造成的差距能大到通天。
河水冲垮了堤坝,混杂着泥石土屑,泛洪开道,轰轰烈烈,无数奇形怪状的河怪在尖叫,黑船底下,成片的阴影如同纤夫一把拉扯着这座鬼船,船头之上,郭通一身黑色龙袍,衣角咧咧作响,霸气十足,冰冷的眼神紧紧盯着李达。
他一张手,一团水化的龙影呼啸而过,直接穿过李达胸膛,李达‘哇’的一声,吐出一团清气。
而在心湖之中,成片成片的莲叶开始枯萎,很快就腐烂了一大片。
“扬州运河的尸龙之气!”
就冲这一招,李达便知道,动手那一位,教主之名名副其实,邪门手段居然能在幻景中改天换地。
幸好,这里是扬州。
幸好,这里一座漕帮常用祭祀的龙王庙!
这座龙王庙,也是这虚无昏暗的世界中,唯一一处像是实物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郭通’的九道尸龙之气,接二连三的撞在上面,但刚冲到庙口,金光一闪,便就炸成成片的水雾。
李达闯入庙中,那座泥塑的龙王,虎须张扬,鳞甲张开,少有的,露出狰狞之相。
似是在愤怒。
“你以尸龙作假龙,我以泥龙塑真龙。”
李达咬牙,天地频率在小手上疯狂旋转,清气融合,渐渐化作一团人参果状,献于龙口。
泥龙吞之,
一声龙吟,
泥塑炸开,
然后,真龙出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中年道人的瞳孔中,倒映出这么一幅画面,燃烧黑焰的世界、畸形丑陋的婴儿、割麦子一样倒地的无头尸体。
一点点鲜血缓缓染红了胸膛,贡桌上的黑香袅袅,烟气像是被一只无形手挤压,像是散落的蒲公英,每一朵洒下,都化作或妩媚、或风骚的面孔,挣扎数下,随风飘散。
何神君眼耳口鼻缓缓流出血丝,披头散发,面貌狰狞。
每一种民间教派都有自己的教义,这些教义基本上分两种。
一种是修今世,积来世,什么往生极乐,真空家乡,今生消灾免祸、来世托生好人,不受轮回之苦;第二种是末劫降至、天地毁灭,只有信奉上尊,才能避劫躲祸。
后者借助恐慌情绪来宣传教义,手段更极端、也更狠辣。
而一炷香教则是第二种,他们相信人的罪孽终会汇聚爆发,一旦到那个时候,世道被鬼魅魍魉所污,只有祭祀教神,死后才会升上十方香炉世界,躲避亡身之祸。
信徒用银钱去买教内特殊的线香,点燃后在烟香中祈祷,人会进入一种特殊的幻境,那种脱离尘世,飘飘然的感觉,更加让人相信教义的真实性。
但其实,这种烟香供奉是一种邪法,邪教头头可以借此吸收信徒的精气神魂,供养己身,只要信徒足够多,法力便能无止境的提升,资质好坏甚至都无关紧要,这种手段在道家中应该算是众筹法。
但是这种众筹法也有一个破绽,就是法力杂而不纯,容易被厉害的法术或灵物以点破面,而恰巧,龙王神祗和鬼婴都是极纯粹又极凶恶的存在,龙是万物之灵长,鬼婴是人堕鬼厌的存在,二者的攻击能直接撕裂十方香炉世界,伤害到他的本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固然是被一下子掏空了身体,这何神君也不好过,相当于被人用小拳拳连续两记捶在了要害部位,蛋蛋都要开裂了。
‘古怪,本座贵为法教教主,都没机缘养出这等凶物,难道对方是正一道弟子,能驱神?不对,对方既然修炼出了太清仙君,那必然是丹鼎一脉,难道真的只是机缘,或者说,这是上清派隐藏于民间的高手!’
人在面对难以击败的敌人时,会潜意识的拔高他的层次,他压根就没想到李达是只会基础法术的弱鸡,而是把他当作能驱使神物的道人。
何神君越想越有理,或许只有这种身份掩盖,才能躲避正一道的追杀。
‘既然如此,便只有提前将本神降临,趁着对方召唤鬼物的空隙,将他一举轰杀!’
做为一个著名的邪教副教主,他和正一道的开坛法师斗过不止一次,自然知道对方这种手段的缺陷;他当然也明白对方或许有别的手段,但是万一他再召唤出一只鬼神之物,将第三柱香的时间拖延过去,那么自己借助铃铛施展的邪术幻境就将告破。
到了那时,自己再想抓住对方就难了。
何神君计定,双眼渐渐透出深邃神秘的气质,眼耳口鼻依次冒出白烟,与烟香混杂在一起,恍惚间,仿佛有一道苍白的身影从白雾中化出,缓缓走入虚空中。
“又来了!”
李达看着眼前的红灯笼、香帐、桌椅化作一团团烟雾,他知道,对方又要切换场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鬼婴浑身是血的飞了过来,两只凸起的黑眼珠瞪的有拳头大,上下颚的黄牙因为撕咬长的足有手指大小,十分尖锐,而在它的身下,还躺着五具屠夫一样粗壮的女人,尸身上还有鸨鸟在啄食着血肉。
醉人馆的浑家儿是实质化的屠夫女鬼,等阶是猛鬼,而清倌儿则是薄纱小衣白骨精,能够攻击到他的元神心湖,好在白骨精还没怎么出场,就开始置换场景了。
李达松了口气,抬头一看,醉人馆的三楼上,良白羊正平静的看着他,她的一头乌黑秀发,全部化作人面蛇一般的存在,看起来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蛇发女妖。
‘不管接下来对手是什么层次,这都是个好消息,真要面对良嫂,这便宜儿子听不听我的还是二话。’
李达心思转动,忽然叫道:“乖儿子,回来!”
鬼婴像是正在吃鸡的网瘾少年,杀红了眼,被连催了好几次,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飞了回来,然后,小爪子摸了摸李达脑袋。
“……”
元神状态下的李达,个头还真没对方高。
这一次雾气明显不同寻常,并没有实化成真正的实物,反而越来越浓,雾气化作风暴,越来越粗大,一道巨大的黑色阴影从雾气中走出,无数崇拜供奉的声音接连响起,似幻灭、似重生、又像是无数孩童在耳边低喃,雾气剖开,喇叭声响起,那是一座高大的法轿,轿子的前后杠上,各点着一根白香。
“十方香主驾临浮浊世道,尔等受众,何不跪地逢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音一落,飞沙走石,雾气之中,仿佛有千千万万道黑影在供奉朝拜。
鬼婴丑恶的脸上,居然难得的透出一丝不安,它虽然天生厌种,但是对手却是吸摄万千俗人信仰,化作的邪神存在。
“总算见着正主了,”李达在这庞大身影下,就像是一只小鸡仔,不过小鸡仔抬起了头,居然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
“不过老话说的好,法力再高,智商不足也不行,你爹我不跟你玩了!”
李达猛的转过身,法指戳入鬼婴的脑门,在对方痛苦的尖叫声中,剩余所有法力强行逆转人引鬼法术,召唤物鬼婴在一声恼怒的尖叫声中,化作一团黑烟,被反推了回去。
鬼婴不是杀手锏,李达真正的杀手锏,是鬼婴在被召回现实中时,按照法术规则,所感应到的一丝现实影像。
而对方在准备开无双时,是没工夫收拾自己的。
李达只做了一件事,切换大小号。
在雾气淹没元神之前,李达的身影,缓缓的消失了。
“这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在陷入施法状态中的何神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背后多了一个侏儒,侏儒在奸笑的同时,漆黑的匕首切开了何神君的脖颈,血雾炸开,鲜红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之下。
而在同一时间,李达睁开了眼,不知何时起,满头大汗,两眼血丝,浑身上下沾满了白色的烟灰。
“好他妈的险!”
论起道行,他和这位邪教教主差的不多。
但比起手段,那就真的是天差地别,若不是仗着地利,先后召来龙王、鬼婴,还有最后的大小号切换,这次真的就要栽进去了。
‘哪怕是在道家,科学技术都是第一生产力,没有核心科技真不行啊,落后就要挨打。’
李达忽然表情一滞,凭着拳术修行的感应,屋外有人,而且不只一个。
对方还有后手?
大门‘哗’的一下推开,三人走进,奇异的黑血色飞鱼服,暗褶,镶本色料领缘,加白暗花纱护领,头顶斗笠,让人看不清楚长相。
“漕帮李达,跟我们走一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事实上,李达认得他们,确切的说,他们腰间挂着的玉牌。
天干第七号,庚。
地支第八号,未。
地支第十二号,亥。
“吾等乃阳司镇魔校尉,怀疑你是邪教信徒,有官府文书,跟我们走一趟。”
李达松了口气,大小号一切换,谁知道他是前道士,拍着胸口信心十足的道,“各位官爷,我打小不信神,更不信道,那些邪教什么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吗?”亥冷笑一声,从背后甩出一整套道袍衣冠,看款式,正是老神棍的那一款。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达蹲号子了。
扬州府衙内院,甲字号班房。
不同的时期,囚禁的说法也不一样,唐虞时叫士官、夏代叫均台、周代叫囹圄、汉代叫狱,至于如今,有牢狱、牢狴、牢房等称号。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在法律的围城下,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
这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这里的。
李达没有感受到家一样的温暖,他只感觉到,旁边草堆上,几个浓眉大眼的囚犯,眼神尽盯着他下三路,有种菊花一紧的感觉。
厕所大的区域,被掉漆的破墙围着,有粪桶、木碗、草垛、还有一叠脏兮兮的破被子,恶臭从各个地方传来。
有人扣着脚丫,然后舔舔手,有人目光呆滞,屁股上全是暗疮,坐在床头的光身大汉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这就是李达的监狱生活。
“小子,你这细皮嫩脸的,犯什么事进来的?”光身大汉给了个眼色,一个同伙不怀好意道。
“犯事,我能犯什么事,我家祖孙三代都是良民,”李达叹气道。
“不犯案你关这里来?”
“体验生活,寻找创作灵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确切的说,李达蹲的不是监狱,监狱和衙门也不在一个地方,李达蹲的是班房。
班房本是三班衙役值班用的地方,后来渐渐演变成羁押未决人犯和干连人证的处所。
真要算的话,这里的性质更接近于‘看守所’。
李达作死的话语成功的引起了监狱大佬的关注,床位上的大佬一个眼色,两个囚犯懒散的起身,堵住了房门口,看守衙役扫了一眼,嘿嘿一笑,视而不见。
陆续四五个同伴起身,将李达团团围住,气焰嚣张,眼神凶狠。
“孙子,你知道上个蹲进来,不守规矩的少爷怎么样了?”
“小子,不管你在外面什么来头,在这里,你要懂规矩!”
“跪下再说!”
尼玛,老子这还没下狱呢,这就要提前享受一把殴打待遇么。
“等等等等,你这是干什么?”
李达呆滞的看着一个汉子提着尿壶,一手拿着一根筷子,目光发亮,笑容淫荡暴虐。
“小子,粪水灌屁股,让你知道什么叫兔爷儿的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Д゜
不是说好的只**花么,这么重口味?
亏我还有一点小期待。
李达看向趴在地上,跟具死尸一样的屁股发疮男,话语一变:“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大佬,给个面子行不行?”
囚犯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其中一个指着李达:“就你这小身板,还江湖中人,你是要把我笑死吗?”
李达叹了口气,为什么说真话都没人信呢。
“一百吊大钱,通知你爹娘带钱过来,这事就这么算了,不然现在就废了你,”床铺大汉冷着脸道。
爱情诚可贵,菊花价更好;若为银钱故,二者皆可抛。
按现在的行情,一百吊大钱,少说也有七八十两银子。
“那不可能,你们还是爆我菊花吧,”李达毫不犹豫道,顺道捏了捏拳头。
正当这几个囚犯要给李达上眼色时,门口忽然干咳了两声,然后班房大门打开,一伙十几个精壮汉子放了进来,领头的一个矮壮汉子兴致勃勃的左望右看,见到李达,目光一亮,“五爷,我们来陪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几个狱爷,撇了撇嘴,“跟你们说我是大佬,你们还不信,现在谁爆谁菊花还不一定呢!”
这些在监狱里作威作福的狱霸,论起凶悍程度,哪里比的上在大江上,动辄数百人械斗的漕帮打家,不过半炷香时间,‘乒乒乓乓’一阵打,就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按在地上,李达挑起那根筷子,对着屁股一一比划,指谁屁股,谁身子就是一颤。
“要不要入乡随俗一把?”李达摸着下巴道。
“五爷,大嫂说了,你这犯的事好像有点大,连陈老大都捞不出你,”朱矮子小声的道。
“废话,”李达叹了口气,阳司抓的人,谁敢放啊,就是不知道他们要拿自己怎么办。
脚步声匆匆响起,李达在这里造成的动静成功的引起了外面的注意,一伙皂袍衙役硬生生冲了进来,当头的一个厉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轮的到你们撒野,都铐起来!”
朱矮子梗着脖子要说些什么,却被李达拉住,民不跟官斗,哪怕是漕帮人也一样,况且这里是对方的地盘。
监狱私自斗殴是一回事,殴打狱吏,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一伙人顺利的被拷上了械具,贴着墙角站,颇有些上学被罚站的气氛。
在古代,缚手的叫梏,即木制的手铐,束脚的叫桎,即脚栲,梏在唐朝后统称杻。
所以杜甫有一句诗是这么说的,‘眼前列梏械,背后吹笙竽,’他老人家也是个懂行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至于锁镣套头的铁锁链,枷脖子上挂个木坂,这种游行示众的刑具,还不是李达这种才入行的小萌新用的层次。
当然,就是因为没有械具,两方人马才有闲功夫在狱中斗殴,不然最重的三百斤大枷一上,或者直接在衙门口给你玩个站笼,火辣辣的太阳,众人围观,想死的心都有了,哪还有功夫开展监狱大佬争夺战。
“曹爷,是他们先动手的,您看我这伤!”
那个被揍的鼻涕流血大汉狱霸的凶悍气质一消,腆着脸,躬身弯腰,活像只哈巴狗。
“谁是李达?”曹狱吏冷森森的问。
“我,”李达好学生般的举起了手。
“跟我走!”
李达叹了口气,乖乖跟了上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们老大玩蛋了,”大汉幸灾乐祸的道,他知道这些狱吏有多凶悍,拿人命不当命,欺压凌虐、敲诈勒索,无所不用其极,甚至私开窑子,把囚妇当妓用。
跟他们相比,自己这些人简直是小白羊。
“李小哥,得罪了,请进,”曹狱吏将李达领到一间隔间,突然一脸热情的将手铐脚链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达一脸懵逼,自己这大佬的名号就这么管用吗,在衙门都这么好使?
事实上,他都准备花钱买平安了。
不是他怂,而是汉朝开国功臣、宰相周勃都说过,吾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
所以这才是真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李达走进去后,才知道这不是没有原因的,漕运王师爷笑眯眯的朝自己拱了拱手。
“奉友人命,来搭把手。”
李达脸一黑,毫不客气的坐在对面,冷着脸道:“叫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只要让我出去,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先沉江。”
王师爷也不介意,道:“他说自己对不住你,一定想办法帮你给救出去。”
“就凭他,你还是让他进来陪我更靠谱点。”
“总之话已经带到,不知还有什么,是老夫能做的。”
李达想了想,觉的不能便宜了对方,道:“班房里的伙食我吃不惯,给我弄只烧鹅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咳咳,行。”
结果朱矮子和纹身大汉就目瞪口呆的看着李达提着根烧鹅腿在班房里乱晃。
‘难道这家伙是神仙?’狱霸目瞪口呆。
‘到底谁才是坐监狱的那个,’朱矮子闻着屎尿味,看着碗里跟坨翔一样的糊面面,欲哭无泪。
不是说大佬在监狱里被人欺负,受尽苦难,自己才讲义气的进来陪他的吗?
怎么感觉自己进来了,五爷反倒是要出去的样子。
要不要这么扯淡!?
由于老神棍的将功赎罪,李达在班房里吃好喝好,除了不能乱跑外,跟在家里一样。
终于,在确定阳司那几位不在衙门之后,李达在一个深夜里,重新换大号上线。
“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达大号上线后,并不奇怪于天地频率覆盖范围的减少,也不纠结心湖的死寂;只是不解心湖之上,为何多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这种雾气并不是纯色的白,反而介乎于灰黑之间,是一种接近于墨水的浓稠色调。
‘这不是那邪教教主的邪雾嘛,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种雾气该是邪教教主的一身修为所化,相当于李达的心湖湖水,不过怎么会被封印在自己的大号里。
‘除非,对方在施法过程中被人强行打断,道行受损,有一段法力逸散,恰好自己那时切换大小号,所以截留了一部分。’
李达越想越觉的自己接近真相,两人斗法,没道理只有自己被发现,邪教教主那边的动静应该比他还大。
只不过,这一段法力残留能干什么,李达想了想,尝试着去感应它,几乎一个瞬间,大量的修行感悟和功法变化落入脑海中。
‘死人香……幻象铃炼法……乌烟成神术。’
大量的功法断断续续,最后得到全篇的,便是这三种手段,一种法术、一种器法、一种祭神法。
死人香,人体尸气所炼,能伤人神魂、吸人精气、污染心肺。
幻象铃炼法,铃铛法器的炼制手段,能强行把人拉入心灵幻境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祭神法,一炷香教最高级的邪法,以身入梦,以人化神。
半个时辰后,李达睁开了眼,表情古怪,‘这么说,自己这次还是因祸得福了?’
这其中,死人香和幻象铃炼法还好些,充其量只是低级法术和低级的炼器手段,也就是白云观这种小作坊的层次,但是祭神法可是完完整整的,拥有讳令的高级法术。
呃,高级邪法。
‘难道我命中注定要做这邪教头头?死人香是法术版的迷药,幻象铃是恐怖片的3d眼镜,祭神法更不用说了,大型传销技术。’
李达对于使用邪门法术倒是没有什么顾忌,他没那么矫情,略一揣摩,便将这些知识领悟的七七八八,唯独在这乌烟成神术上,却是犯起了难。
‘这门高级法术该是邪教压箱底的本事,也是第三幕场景中,邪教教主现身的手段,只不过这一炷香邪教应该有两门高级法术,一门是吸食香火的法术,另一种才是这香火聚神,单是香火聚神很难用啊,有了,扬州龙王——’
李达目光一亮,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夜无话。
好事不出门,坏事老司机,天刚刚亮,李达就被人提了出来,脖子上也挂上了一百斤重的大枷,杀人犯游行砍头时戴的那种,两块木坂制作,中开圆孔卡住囚犯脖颈。
“这种械具始于周代,秦、汉时统称‘械’或‘三木’,按我大明法律,非大逆外叛等重罪不得用之,整座监狱里就三具,我帮你挑了具最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他妈要你给我普及这种知识,我要你把我弄出去啊!!”李达咬牙切齿。
看到恶面陈一副好久没玩这宝贝的兴奋模样,李达就满脸黑线,气不打一处来。
“阳司指定要的人,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当老子这些天没帮你走门路啊,”恶面陈怪眼一翻,无可奈何,但李达总觉的对方的表情中,有那么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你丫是不是在嫉妒我?”
“我嫉妒你什么!”
“你嫉妒大嫂喜欢我不喜欢你,你暗恋良嫂十几年,是不是连小手都没摸过,我不仅摸了,不该看的也看了,我和大嫂连儿子都有了,你就是因为嫉妒我,所以才故意出工不出力的对不对,你这个阴险小人!”李达面无表情道。
“你、你放屁!”恶面陈老脸涨的通红,青筋直冒,要不是顾忌着还在狱中,估计就要真人pk了。
“就算你弄死我,你也得不了大嫂的心,大嫂的身子是郭哥的,大嫂的儿子是我的,隔壁老王都排不到你,充其量你只是备胎中的备胎,简称胎位不正男。”
李达毒舌的后果,是屁股被狠狠踹了一脚,然后被铁链子拽出了班房,县衙门口一辆挂着黑布的马车,上面坐着两位镇魔校尉,被拉了上去,最后一眼看到恶面陈余怒未消的眼神,随着马蹄声响起,视线陷入了黑暗。
‘妈的,慌的一逼啊。’
李达表面上稳如老狗,还有空调戏恶面陈,但其实心里忐忑的要命,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恩,这应该到了城西的商业街,恩,这是要出城么……’
果然是出了城,随着李达大号上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精神一松,那压抑在自己心灵上的呓语呐喊、尖叫嘶吼全部全部消失不见了,干涸的心灵上有一种难得放松的感觉。
李达眼神闪烁,似是在做一个十分重要的决定。
十分艰难的决定。
他很纠结,
很犹豫。
纠结了千万遍,
最后,他下定了决心!
为人一世,性命不可放于他人之手。
毕竟他还有个德国名字,沃德马·特帕斯·肖米蒂伊斯基。
他要尊重这个名字的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子,反了!
复杂而特殊的图文符号在心灵中勾勒成形,心湖中渐渐荡起涟漪。
“宗主,您这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