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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到京城是来赶考,不是来找小姐的啊?”我耸耸肩“你刚才的意思是不肯带小姐走罗?退一步讲,就算你肯,小姐她还未必肯呢。

听我的话,好好温书备考,别东想西想的,也别再送信到闻府去吓人了,就象你所说的,闻家是什么人家,被发现你就惨了。就当你从没认识过林蕴华好了,反正也没爱到非她不娶的地步不是吗?”

李书生容色苍惶,看来已经摆平,不会再冒冒失失地去打扰小姐了。大功告成,我也懒得多留,现在赶去闻氏画坊的话,说不定还能碰上闻烈。

可是刚出了门,我这只菜鸽子就发现自己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晕头转向地左转右转,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的场景很熟悉,似乎以前曾来过。

很快我就确认自己以前的确来过,因为厚重的黑漆木门吱呀地打开,闻夫人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居然又碰到她!如果不是我运气强到要中彩票,就是她到此地来的次数实在过于频繁。

一个女子跟在闻夫人后面,似乎是出来送她的样子,两人在门边交谈了几句。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闻夫人的大半个脸,她仰头笑着,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温和,连她面对亲生儿子闻烈时也未曾露出这样的表情。

最后大约是告别仪式完毕,闻夫人走下台阶,那女子又向外移了几步,使得我看到了她的脸。线条柔润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微微抿着的唇角,活脱脱是年轻二十多岁的闻夫人。

我伸手捣出嘴以免发出惊呼声,脑中飞快地闪过了三个字:梅、花、烙!这是我在那一世看的由一位言情高手琼瑶所着的一本小说,展现在我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象书中所描述的那样:一妻一妾相争,妾生了一个儿子,而妻…生了一个女儿,为了保住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妻狠心割舍下亲生骨肉,换了一个男孩来养…

这么一来,谜题终于解开了!(不好意思,最近正重看少年包青天…)闻烈为什么与他大哥毫无相似之处。闻烈为什么可能有一个不快乐的童年。

闻夫人与闻烈之间为什么总有一层隔阂。闻夫人的脸上为什么永远没有真正开怀的笑容…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那就是…闻烈根本不是闻太师与闻夫人的亲生儿子!

我被自己这个惊人的发现吓住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就在这时,一双手毫无预警地伸过来环住了我的身体。来不及回头去看是谁,神经已高度紧张的我忍不住失声大叫,但叫声还未出唇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盖住了。

那掌心糙糙的感觉是那么熟悉,使我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那是属于谁的手。略略静下心,我抬头看去。闻烈静静地站在我身后,一只手臂环抱着我,另一只手正缓缓从我的嘴上滑下,眼睛一直盯着黑漆木门旁发生的场景,目光深邃地看不出一丝波动。

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原来闻烈一直都知道!虽然我不清楚他是如何知道的,但我敢肯定他已经知晓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而这份痛苦他居然一直埋藏在内心深处。可怜的孩子!对他的同情与怜惜象岩浆一样喷涌而出,我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了身后的躯体,全然不顾他比我高大魁伟一倍有余,一心只想把他完全拥进我的怀中,细细地安慰。

闻夫人丝毫没有察觉到离她数步之遥的巷口站着那称呼她为娘的年轻人。也许是因为成功地隐瞒了这么多年了吧,她的警觉性低的吓人,只随随便便罩着一顶连身斗篷,再也没有其他的伪装,大摇大摆的来去。

我想到了一直虎视眈眈的曹姨娘,她应该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真相,只差证据了吧?如果她真的能成功地使闻太师相信她的话,那么闻夫人一定会一败涂地。抬头看看沉思中的男人。他不会没有察觉曹姨娘的行动,而只要他出手,曹姨娘是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他的身世之谜的,可是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打算插手此事,为什么?

少顷,闻烈结束沉思,揽着我走进小巷深处停下,把两只手放在我的双肩上,将视线降低至与我持平,很严肃地问:“你到底知道多少?”我摇头:“什么都不知道。”

我并非怕闻烈灭口,我只是单纯的觉得闻烈并不喜欢我知道这一切。二少爷显然不相信:“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那个姓李的住在好几条街以外呢。”

“啊?”我惊讶地几乎说不出话,他怎么知道李公子的事?那小姐岂不…闻烈好象能看透我心头所想,冷笑道:“我早就说过,凡是闻府里发生的事情,无论大小我都知道,区别只在于我想不想管。

嫂嫂和旧情人之间怎么纠缠,不关我的事,我也没兴趣,你大可不必为你家小姐如此担心。”

这个人真是可怕,枉我刚才还如此担心他,现在看来,以他对闻府的控制程度和目前在京城政商两界的实力,多半可以有惊无险的化解这场危机。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随便庇护一下闻夫人?“真是多谢你对小姐的事情没兴趣。那闻夫人这边呢,你要插手吗?”以我的身份实在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我忍不住问。

“该来的总会来,堵之无益,顺其自然好了。”闻烈的表情好象满不在乎,但我知道他很爱父亲,应该不愿让他临老受此打击,所以也肯定他一定别有打算,只是不告诉我罢了。人家少爷不愿说,我做小厮的怎敢强求,扁扁嘴抖抖袖子,准备要走。

闻烈一把将我拉回他怀里,用单手轻抚着我的脸,很严肃地道:“小保,你不愿告诉我你到底知道多少就算了,但是你必须记住,我可以给你你所要的一切,随时都可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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