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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鱼不情不愿，把衣摆放下来。

“很好。现在去楼上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衣服。”

姜小鱼转了转脚尖，没有走，突然低下头不说话。

孟栖拱火道：“他才是我哥，你就是小拖油瓶，他当然向着我！”

姜小鱼脚尖不动了，抽了抽鼻子。两个人都听到他的抽泣声。

孟芳平斜着眼看向孟栖。

孟栖脸上讪讪的，用气音说：“我没说错吧，是爱哭鬼。”

孟芳平不说话，手肘用力往后一顶。

“嘶——”

孟栖捂住肚子，“好狠的心。”

沉浸在假哭模式的姜小鱼悄悄抬起眼，瞅了瞅孟栖痛苦到扭曲的表情。

表情太夸张了，是假的！

他顿时在心里重重哼了一声，他已经不会再受骗了！

“孟栖，你去厨房把鸡汤重新热了，我……”孟芳平走向姜小鱼，轻声问：“我做鸡汤面，你吃吗？”

姜小鱼仰起脸，顺便竖起两根手指：“只做两个人的。”

“对，只有我们两人还没有吃午饭。”

姜小鱼瞥了眼正在揉肚子的孟栖，小眼神有些得意。他点了点头。

孟栖小声逼逼：“什么嘛？谁才是你最爱的弟弟？”

孟芳平当然装作没听到，对着姜小鱼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不远处，从头看到尾的王婶心中感叹：这个家往后越来越热闹喽！

吃过中饭，就是午休时间了。

孟芳平说等午觉过后再辅导姜小鱼做作业。

姜小鱼躺在床上睡不着，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同桌宋小小正巧邀他玩游戏，他一脸自信地答应下来，打了几把全输了，大半原因是姜小鱼在拖后腿。

队友骂了几声菜逼，姜小鱼在游戏语音对他说：“对不起呀。”

声音软软的，一听就很好欺负。队友一时间没有说话。

宋小小有点生气，对着骂人的队友说：“你厉害，你怎么不带着我们飞？”

队友愣了一下，又骂：“傻逼。”接着退出赛后。

姜小鱼听见宋小小在游戏麦里气呼呼的声音。然后听到她问：“他骂你，你不生气吗？”

姜小鱼：“啊，不生气。”

宋小小：“更气了！”

姜小鱼想了想，安慰她说：“他就是个陌生人，不用理会的。”

宋小小更加抓狂了，“就是陌生人，才会那么生气啊！”

姜小鱼不太能理解，妈妈骂他，他会生气、难过、委屈，但要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骂他，他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了。

宋小小不想跟他玩了，找个理由就想退：“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姜小鱼有点发愁，“没有哦，数学试卷没有动，还有每天一篇的日记，我断了几天没有写。”

宋小小炫耀道：“我全做完了，花了一百块钱请别人做的。”

姜小鱼还没来得及惊诧，她的声音就变得神秘起来，小声说：“你猜，是谁给我做的？”

姜小鱼心不在焉，他也想向同桌炫耀，炫耀他的新哥哥等一下就会来辅导他写数学作业了，但他没有机会立马告诉同桌，因为他得先回答同桌的问题。

姜小鱼：“是谁？”

“是裴愈啊！裴愈！我是经人介绍，才加了他的小号，然后认出了他的笔迹！”

裴愈？

裴愈是谁？同桌为什么那么激动？

姜小鱼后知后觉想到裴愈就是裴班长，前几天姜小鱼还想加他□□来着。想到这里，他切掉游戏界面，点开□□软件，发现裴愈还是没有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失落了一会儿，他又加了一遍，接着切回游戏界面，继续在麦里跟宋小小聊天。

宋小小问：“你要不要？我把他的小号发给你。”

姜小鱼说：“不要。”

他已经有了孟芳平，孟芳平肯定比裴愈好！

宋小小：“对哦，你不用再花钱了，你完全可以直接抄我的呀！”

姜小鱼终于找到炫耀的机会，开心道：“才不要你，我有哥哥教我哦！”

宋小小再次被拒绝，没有安利出去，有点不满了，质问道：“你还有哥哥？他学习有裴愈好吗？裴愈可是学霸，年级第一的学霸！”

姜小鱼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听到一声：

【叮——】

【检测到关键词：学霸。临时变更系统……变更中……变更完毕。】

【学霸攻略系统为您服务，攻略目标确认：裴愈。】

【请宿主努力攻略！】

……

孟芳平发现姜小鱼的情绪又不对了。

他敲门喊姜小鱼开门，打开门的时候，那张小脸挂着沮丧。孟芳平朝房间里看了一眼，褐色的毛绒熊躺在床上，床上有被人压过的痕迹，枕头却没有痕迹。另外，床上还有一只手机，屏幕朝上，停在游戏页面上。

孟芳平明白过来，姜小鱼没有睡午觉，而是趴在床上打游戏。

他走进去看到界面上的游戏战绩，一连串的败仗。然后转头问姜小鱼：“游戏输了？”

姜小鱼关了门，正靠在门板上，闻言点点脑袋。

孟芳平便招手让他过来：“你的作业呢？拿出来吧。”

姜小鱼没有午觉前的兴奋了，攻略裴愈的焦虑压过了暑假作业没做的焦虑，他有体验过暑假作业不做的感觉，却不知道怎么追人。

他慢吞吞找出书包，把数学试卷拿出来放到书桌上，然后又拿出笔盒，目光顿了顿，挑出一支钻石笔和草莓笔，问孟芳平：

“你喜欢钻石笔还是草莓笔？”

孟芳平看着那两支花里胡哨的笔，感到审美受到严重打击，无论哪一支他都喜欢不起来。看着姜小鱼的眼睛，又不忍说谎，于是把皮球踢回去：“你喜欢哪支就用哪支。”

姜小鱼立刻严肃下来，对着两支笔左右观察。

他忽然就想到裴愈那张冷淡的脸。

裴愈是他们班的班长，成绩、相貌、身高都很优秀，就是性格有点冷，跟姜小鱼一样不合群。不过姜小鱼不合群，是因为性格内向、怕生。裴愈不合群是因为他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用在学习上，同学邀他课间打篮球、放学后打游戏，他都以要学习为借口拒绝了。渐渐也没人邀请他了。

他是与众不同的，是他在孤立全班人。

姜小鱼觉得这支钻石笔很符合裴愈的性格。多棱角，扎人。

他举起钻石笔说：“要这支！”

“嗯，”孟芳平敷衍地点点头，“好。”

孟芳平让他坐好，自己也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说道：“你先做着，我看看你做题的正确率。”

姜小鱼一下子心情忐忑了，孟芳平此时特别像一位监考老师，还是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写字答题的监考老师。

他抓紧笔杆，脸上写满了惊慌。

孟芳平看了看他，姜小鱼向来不懂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根本不用揣测，一眼就看透了。

孟芳平故意问：“怎么了？”

姜小鱼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孟芳平有点想叹气，但忍住了。

“我不看你，”他拿出手机对姜小鱼安抚地笑了笑：“我打游戏，可能专注不到你身上，你写完选择题就叫我。”

他说着已经低下头，眼睛盯着手机。姜小鱼看了看他，才转头看向桌上的暑假作业，然而不一会儿，眼睛又瞥向孟芳平。

孟芳平想着刚刚见过的游戏界面，在应用商店找到了姜小鱼玩的那款游戏，然后点了下载。他也见过孟栖玩，据孟栖说，这款游戏很容易上手，不过很吃队友配合。而且玩这游戏的人很上头，输了的话，容易对拉后腿的队友破防大骂。

孟芳平不确定，这是不是姜小鱼心情沮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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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姜小鱼盯着桌上铺开的试卷，他惊喜地发现第一道选择题竟然会做，他开心地在答题框里写下A。

字写得抖抖索索，不太满意。他抽出书包里的数学书，垫在试卷下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