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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学毕业之后,去过很多国家和城市,直到来到s市,才停下脚步。到s市之后,除了经常去美食探店外,还加入了几个徒步群。这段时间群里有人发起活动,他都无暇关注。

这么想着,他点开群聊,刚好刷到群主发了最新的消息,约在国内十大经典徒步路线之一,路经湖泊、草原、雪山、丛林,是他一直想去的地方。

去吗?

奚昭然现在在巡航如鱼得水,见识过各种顾客,也应该有了对危险的基本判断能力。巡航也有老板和其他酒保在,安保不成问题。

再说……

秦序尽量客观地想,他总不能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纠结了半宿,在第二天早上报上了名,接着出门准备徒步需要的物品。大多数物品例如登山杖、冰爪、保暖壶他都是有的,只不过查缺补漏再添点装备和干粮。

徒步行程很快到来,出发的前一天。秦序才告诉他们。

阚知时表示可惜:“如果有假期的话,我和晚晚也想一起去。”

成向晚连连摆手:“你别代表我,徒步几天我得累死。”

“去哪?”奚昭然问。

秦序说了拟定的路线,他说的时候,奚昭然正在低头看手机,他以为奚昭然并不感兴趣。

而手机的页面停留在浏览器,搜索框里输入了几个地址,正是秦序要去的地方。

是啊。

秦序是个有百万粉丝的旅行博主,他明明也是粉丝之一,却差点忘了。

奚昭然有点儿说不出的失落,他随口说了句:“好吧,那回来记得带礼物。”

带礼物?他是去徒步,又不是去旅游。秦序失笑,还是应道:“好。”

有人说一个习惯的养成需要二十一天。奚昭然想,大概是他在巡航工作已经超过了二十一天,他习惯了上台表演前,巡视场地,找到秦序在的位置。当他目光环绕一周,没找到熟悉的面孔时,心里就缺了点滋味。

他坐吧台,有人向他搭讪,他婉拒之后又开始调酒,不过调完不知道给谁喝。

摇骰子好不容易摇中一次五个六,想炫耀呢,看认识的酒保来来往往都很忙,也不好开口。

他坐高脚凳上,不安分地扭过去扭过来,叹了口气。

调酒师还问他:“今天秦序怎么没来?”

奚昭然闷声:“他出去玩了。”

“哦。”调酒师挤眉弄眼地笑,“想他了?”

“放屁。”奚昭然反应强烈地抬头,又假装淡然地说,“就是觉得有点无聊。”

他没在酒吧多待,打车回了酒店,点开ins刷了好几次,也没见秦序发新的视频,上一条视频下方都是催更的评论,奚昭然也用小号发了一条:看了您的作品,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自觉七经八脉为之一畅,七窍倒也开了六窍半,所以您什么时候更新?

他也知道,秦序即使发视频,也得徒步结束之后再剪辑,但他就是会忍不住想秦序现在在干嘛,睡觉了吗?睡帐篷吗?

他还没有睡过帐篷呢。在户外睡觉的话,晚上能看到星星吗?

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他趴到酒店阳台栏杆上,数天上的星星。肉眼可见的就那么几颗,在霓虹灯的对比下,黯淡无光。

他望了许久,有点儿难过。当初去柏林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有更自由的人生,可实际上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舞团,他都背负着压力,怕毕不了业,怕拖后腿,怕被人看低。他不是本该光芒万丈的星星,也不是闪耀的霓虹灯,只是一颗散发着微弱的光的萤火虫。他以为黑胶唱片、德国啤酒、下雨天的伞也可以是生活的支柱,但它们在时间的流逝里变成了废旧树脂、破碎的玻璃瓶、遮不住的雨。

人不应该不切实际,但未曾得到过的东西总是最具吸引力。

他又开始向往极光、天空、草原了。

奚昭然不知道秦序去徒步几天,他每天去巡航的路上就会想,秦序今儿会不会回来了?但接连几天,都没有见到人影。

除了表演的时间外,他都心不在焉的,有人取笑他:“怎么了?考试挂科了?”

奚昭然觉得被鄙视了:“我毕业几百年了好吧!”

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酒吧新鲜,和他过去的生活模式全然不同。但待久了就那么回事,喝酒、蹦迪、玩游戏,挺没劲儿的。

他把结论告诉成向晚,成向晚笑:“你还想在酒吧干嘛?在酒吧开讲座还是做高数题啊?”

奚昭然:“……”

他别扭地抠了会手指,憋了半天才问:“秦序还在外地吗?”

成向晚说:“你问他啊,你又不是没他联系方式。”

“算了,他那边可能没信号。”奚昭然点开头像框,想了想又关掉。

以前他问赵颂“还没回家吗”“什么时候回家”“还有多久回家”时,赵颂会和他甩脸色说“奚昭然你一天缠着人烦不烦”。

他不想让秦序觉得他烦人。

【作者有话说】

如果晚更会在置顶说哦

第19章 还好他也没当真

快到月底的时候,奚昭然收到了他在巡航工作的第一个月的工资。

不够他在酒店住一个星期的。

但他还是挺高兴,收到钱就请巡航的伙伴吃了顿夜宵。

吃烧烤的时候,阚知时接了个电话,开口就是“哥”。

知道对面是秦序,奚昭然一边用勺子挖豆腐一边竖起耳朵听,试图用单边的语言推理出整段对话。

他们没聊多久,最后提到了他的名字:“没在学校,在巡航的,奚昭然请吃饭。”

奚昭然就像被点名一般,坐得更端正了。阚知时挂了电话:“哥说他明天回来。”

“哦。”奚昭然吱了一声,才想起阚知时这句话不是单单对他说的,他其实没必要回应。

第二天奚昭然其实没有表演安排,但他还是跑了趟巡航。

在他回s市后,他和秦序见面变得频繁,但实际上,他们在微信上很少聊天,未曾约定过什么时候到巡航,只是成了一种默契和习惯,能在酒吧大堂里捕捉到对方的身影。

这次他却落了空,等到晚上十一点过,秦序也没有来。

他想他可能弄错了,秦序也许晚上才到s市也不一定。

又过了一天,他依然没见到人,想着秦序徒步这么久,一定也需要休息。

成向晚笑他:“是谁之前说酒吧无聊,怎么天天往这儿跑?”

“是谁说的?”奚昭然不承认,“我学调酒还没出师呢。”

调酒师瞥了他一眼:“醉翁之意不在酒。”

奚昭然装傻:“我读书时候成绩很差,听不懂。”

周六下午,他正准备前往巡航,和其他人商讨即将到来的万圣节表演,顺道吃碗牛肉面。途中接到久违的奚丰毅的电话,说要把这个月的生活费打他卡上,但银行卡的状态异常,进不了账。

奚昭然重新办了张身份证后,就在国内办了张新的银行卡,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奚丰毅他回国的事,出租车司机已经操着一口本地话开了口:“前面有点堵,走小道快一些,行不?”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钟,奚丰毅显然听到了他这边的声音:“你现在在s市?”

“……嗯。”

奚丰毅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奚昭然含糊道:“也没多久。”

“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奚丰毅说,“正好今天你弟弟生日,晚上一家人一块吃个饭。”

弟弟。

奚昭然想,从他毕业前往柏林后就再也没见过面的弟弟,有几分感情啊?走在路上遇见了,那也和陌生人差不多。

他过去对自己的两个弟弟都没什么好感,他承认他是个爱比较的小气鬼,会羡慕会嫉妒他们得到了很多的爱。

杜溪柔总说“弟弟年纪小,你让着他是应该的”,可既然不缺他的爱,他何苦扮演一个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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