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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练习

下午时分，乔霁言独自一人弹着钢琴，就这新得到曲谱，入神的练习。

时封宴去公司了，消失了这么久他总要到公司露露脸才行，顺便处理了那些在公司里不安分的人。

那个男人突然不在身边，乔霁言还有些不习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甩甩头，摒除杂念，专心致志的看曲谱。

曲名为水边的阿狄丽娜，旋律承转起合，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悠扬，时而悲伤，需要弹奏者全身心的投入，弹错一个音符就会破坏了整首曲子。

它很具有故事性，仿佛讲述了一个爱上少女雕塑的孤独国王，爱神感念他的真诚和执着而赐予雕塑生命，从此国王和少女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乔霁言就需要通过音律讲述这一个离奇而充满美好愿望的故事，曲中变化较多，转变的衔接很重要，否则就会给人两不相干的感觉，还有其中的感情很丰富，有国王的孤独，雕刻的坚信，不现实的期盼，对爱情的渴望。

里面的因素太多，乔霁言一时间把握不好，感觉越弹越乱，心里烦躁渐起。

他现在不适合在弹奏，轻叹一声，放下手，缓一缓心境吧。

捞过旁边睡得正好的小仙女，用力的揉了一把，将服帖柔软的毛弄乱，“喵”细细的叫声，仿佛在说，你打扰了我的好眠，还把我的毛弄乱了。

彼时，七叔站到了前门边，敲了敲门板让里面的乔霁言注意到自己。

“七叔。”

放下手上被蹂躏的没有反抗的小猫，一下子挺直腰板，乖巧叫了一声七叔。

来人双手交叉放于腹部，衣冠整洁禁欲，大家族绅士管家的范儿，办事严谨，统管整座大宅。

七叔慈祥的看向琴架边的少年，“小先生，家主为您请的钢琴老师到了。”

“这么快呀？”乔霁言站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确保精神饱满，快步走向门口去迎接。

“我去迎接一下老师吧。”

七叔点头一笑，“去吧。”

乔霁言抬脚迈出红木门，自从上次被七叔提醒小心脚下后，乔霁言注意到每间房都有不低的门槛，经历了自己磕磕绊绊后，他牢牢的记得要抬高脚再走。

走在廊下，有些小激动和小紧张，不知道时封宴请来教导他的老师是谁呢。

七叔落后乔霁言两步，从容的紧随在他身后。

不远的拐角出现一位老人，在佣人的带领下朝着这边走来。

黑白相间的头发用了一根典雅的木簪盘起，天青色的旗袍将未曾因年龄变化而臃肿的姣好身段包裹，浅色系的小披肩衬着同色耳环，这是一位很有气质和涵养的音乐家，看着也就五十多岁，容貌秀妍，可想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位美人。

本来她是不想来的。

威逼利诱什么的对她没用，她也早已淡出音乐家，她已六十将近七十岁了，没有了当年的好体魄，多站一会儿就会感觉心悸，医生让她好好的休养，她也就推掉了所有的职务，专心在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没想到就这两天她家来了两个人，说让她出山，去教导一位钢琴学生。

开始谈不下，那个主事人也没急。

白特助:保持微笑，不能急，对于淡泊明志的人急是没有用的。

之后他说的天花乱坠的，让她动了爱才之心，这她才同意走一趟，只是指导，不会让人拜她为师，她也省些麻烦。

到了地方才知道，竟然是时家人，云城顶级的权贵世家。时家主恶名在外，无人不知，然后她有些后悔答应来了，这样的豪门复杂的很，身处其中要处处小心谨慎，她只是一个在音乐家有些名望的小人物，万万比不上这样的势力。

但是，骑虎难下，既然来了，她还要去里面走一遭的。

在纯音乐界中是很看中资历的，有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指导老师，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乔霁言也算是师出有名，他在这个圈子里也就不用低人一等。

对于一位教导自己的老师，乔霁言非常的恭敬有礼，对着来人白韫茵乖巧的弯腰问好。

白韫茵也没想到他要指导的学生是一个知书达礼的漂亮少年，没有一丝豪门的娇气傲然。

她暗地里点点头，她对乔霁言的第一印象很好，接下来就要看看他的音乐能力了。

来到阁中，白韫茵吃惊的看着一角的珍惜钢琴，在她的音乐生涯中，亲手弹奏过数次，却未曾拥有过。今天在这里能够看到一架，不得不赞叹一声，不愧是时家。

恢复温婉的神色，来到琴架前，上面有一本琴谱，“水边的阿狄丽娜，难度可不小啊，技巧不用说，情感变化很多。孩子，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练习的吗？”

接受到导师的问话，乔霁言认真道，“就在刚刚，只弹奏了两遍。”

“好，来，可以给我弹奏一遍吗？”

白韫茵让开位置，想让少年再弹奏一遍，看看他的水平。

刚刚接触到新曲，这样才能看出少年真实的音乐水平，还有领悟能力，若是弹奏少年熟悉的曲子，就看不出少年的潜力了，只能说少年弹奏的好，因为他已熟记所有的节奏和细节，错处已经改正，没有什么让老师可指导的。

乔霁言笔直坐下，深深地呼吸，起手，落下，伴随着变化的旋律，起起伏伏，摇摆飞舞。

一曲终了，白韫茵笑了，她来对了，是一个不错的好苗子。

“初次接触，谈了三遍就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转折和感情把握色很好，就是衔接之处缺少一些技巧。你，很不错。”

乔霁言赶忙站起来，“谢谢老师，但是学生还有许多不通之处，希望老师能够指点。”

“好，坐坐，不用这么拘谨，我不是一个严肃的人，不会厉声苛责人的。”

乔霁言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那我们这就开始吧，刚刚你在这……”

一老一少，都是让人移不开眼的美人，此情此景，在无人欣赏处徐徐展开。

时至黄昏，光线已暗，乔霁言揉一揉僵直的脊背。

练了一下午，中途有过短暂的停歇，少年都是认真的听着她的指导，没有半分怨言。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们明天再继续。时间也是下午，和今天一样，你来弹我来说。”

“好的，老师。”

手指弹的时间长了，有些不适，乔霁言没有理会，应声回答这白韫茵的话。

能够得到音乐节前辈的指导是他的荣幸，不管苦不苦累不累，他都无怨言。

白韫茵心想，这个学生也是吃的了苦的，不停歇的弹了这么长时间，没有露出一丝娇气，身上也没有豪门的那些坏毛病，是一个脚踏实地的好孩子。

白韫茵拒绝少年恳切的挽留，坚持快些回去。

乔霁言把白韫茵送出门去，看着她坐上回家的车，直到再也看不见车的身影，他才回到院中。

直到坐在餐桌上，乔霁言这才意识到，少了一个人啊。

时间不早了，时封宴还没有回来呢。

一旁的七叔对着回想起什么的少年开口道，“小先生，家主说您可以先吃饭，不用等他，公司里的堆积的事不少，家主回来的可能晚一些。”

乔霁言一下午过的很充实，想着还在工作的男人，“没事，七叔。我想等哥回来一起吃。”

在这里每一餐他都是和时封宴一起吃的，没有了那个人的夹菜诱哄，乔霁言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食欲都不高了。

劝说无果，七叔只能放弃了。

最顶层的办公室里时封宴埋头唰唰的签着名，上面的字扫一眼就过，这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啊。

晚饭时间了，他还要回家陪少年呢，这都一下午没见着了，甚是想念。

将白特助唤了来，“好了，把这些都发给各部门吧。”时封宴指着桌上那厚厚的一摞说。 ', ' ')